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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总部大楼，十二楼，值夜班的马斌辉高级督察端着杯咖啡、打着哈欠，无精打采走入审讯室，为沈浩做笔录，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
第六百零九章 危情时刻
“沈浩……歌唱的真是不错，那首海阔天空我很喜欢，光听那首歌，还以为你是在港岛出生的。”
马炳辉笑着说话的同时，缓缓落座，这里的审讯室与内地不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人相对而坐，被询问的嫌犯无需被隔离在铁栏杆后。
沈浩也没被禁锢在椅子上或铐起来。
审讯好似朋友间的会面。
墙壁桌椅经过软包，防止重犯撞墙装桌角自我伤害，沈浩右侧墙壁镶嵌着一面很大的镜子。
有着特殊人生经历的沈浩知道镜子那边是个房间，审讯重犯要犯时，办案人员大多在隔壁盯着。
感知力超强的沈浩，已然确定有两人正隔着镜子审视他，并小声议论他打伤百余人是多么不可思议。
“我们港岛最注重法制和公平，无论你是什么人，触犯法律就会被制裁，没触犯法律，不用担心被冤枉。”
马炳辉说完，打开笔录夹，开始问沈浩问题，边问边写，这位马Sir，从不用笔记本电脑做记录，对他而言，写字练字，是种享受。
沈浩有啥说啥，屁大点事，不值得藏着掖着，何况他是被迫反击，且手下留情，没闹出人命，就算防卫过当，也可保释。
无惧黑帮，以一敌百。
这样的实情，会使他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更高大、正派，不像吸粉上嫖被抓那些明星会身败名裂。
“以一敌百，你真猛，要不是我已经看过三遍现场的监控录像，很难相信你说的这些。”马炳辉唏嘘感慨。
以前，对于历史上传闻中那些以一敌百的猛人，他素来嗤之以鼻，觉得太扯淡，浑身是铁能碾几根钉？
而今晚，沈浩颠覆了他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强者。
沈浩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然皱眉，马炳辉发现沈浩表情不对，下意识问：“怎么啦？”
“十三楼有枪声。”
沈浩冷不丁一句话彻底搞懵马炳辉，这是十五楼，审讯室隔音效果极佳，就算隔壁发生枪战，一般人很难察觉。
怎么可能听到十三楼的枪声。
马炳辉怔怔凝视沈浩。
“我建议你，赶紧拉响警报。”沈浩见马炳辉诧异迟疑，颇为无奈苦笑，虽然日益恶化的内伤使他无法运用原力，丧失毁天灭地的手段，但超强感知力并未大打折扣。
枪声。
这么敏感的声音。
当然逃不过沈浩的耳朵。
半信半疑的马炳辉起身，开门，问守在审讯室门外的两名同事，听没听到枪声，两人错愕摇头。
站在审讯室门口的马炳辉，不禁皱眉，扭头瞧沈浩，流露些许不满，以为沈浩是在戏耍他。
“十三楼，已经死了五个人。”
“你……”
马炳辉犹豫几秒，命令守在门口的同事联系监控室，若是监控室那边没发现异常状况，他绝对给沈浩再加一条罪名，然而监控室无人应答。
“马sir，我去监控室看看。”年轻警员说着话要离开。
“迟了，马上拉响警报，向SDU求援。”马炳辉当机立断。
守在门口的两警员难以置信瞪大眼，这里是警察总部，即使在后半夜，四十二层的大楼里，依然有数百人值班、办公、办案，用向SDU求援？
在隔壁房间监视审讯的一男一女现身，女的穿着职业装，胸前挂着证件，也是一名高级督查。
“马sir，现在情况不明，拉响警报，动静太大，如果没什么事发生，你会受到很严厉的处分。”身材高挑的女警官绷着脸提醒马炳辉。
“万一……”
“我带小宋先去十三楼看看。”
雷厉风行女警官打断马炳辉，话未说完，当先离开，年轻的下属紧随其后，马炳辉不放心，命令守在审讯室外的两人跟上去。
十三楼。
一间办公室内，三名警员倒在血泊中，唯一活着的女警被黑衣蒙面杀手掐住喉咙，摁在墙上。
“说，你们抓来的沈浩在哪？”杀手用英语逼问。
极为惊恐的女警泪流满面摇头。
蒙面杀手目露凶光，将女警的身体慢慢托起，本就喘不过气发不出太大声音的女警好似在上吊，眼球凸起，舌头一点一点往外伸。
难以承受的窒息感，刺激女警剧烈挣扎。
杀手狞笑出声，似乎看受害者徒劳无功的挣扎是种享受，继续问：“沈浩在几楼。”
“十……十……五……”
女警精神彻底崩溃，却未换不来杀手的怜悯，咔嚓一声……她的脖子被扭断，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杀手轻轻放倒死不瞑目的女警，耳麦里传来同伴的声音“一女三男，乘坐电梯已到达十三楼。”
“明白。”
杀手冷漠语调中透着浓浓杀意。
被反锁的监控室里，七名穿制服的警员东倒西歪，一蒙面杀手坐在椅子上，悠然注视着上百个屏幕。
整栋大楼的电梯、走廊、消防通道、地下停车场、重要出入口，全落入这名杀手的眼底。
十三楼。
高级督察刘雯出现在楼道里，三名男警员在她左右两侧和身后，她推开一间应该有人值班的办公室，瞥见两人倒卧在地面，背对着她，她大吃一惊，赶忙进去察看，就在这时，蒙面杀手霸气推门，从另一间办公室走出，垂下的右手，拎着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
杀手，三名男警员，相距不足十米。
三名男警员惊诧之余伸手入怀，想拔枪。
噗！噗！噗！
杀手动作更快，举枪点射，弹无虚发。
眉心中弹的三人重重倒地，步入办公室的刘雯扭身看到惨死的下属，多亏办过一些大案，心理素质还行，不至于吓蔫儿，迅速贴墙拔枪，冲着天花板连开两枪，然后用胳膊肘猛砸火警的警报开关。
这间办公室没有警报按钮，她只能用这种方式示警。
火警警报响起，消防喷头同时喷水。
“FUCK！”
傲然杵在走廊里的蒙面杀手低骂，举枪连射。
办公室内，贴墙靠近门边的刘雯无法探头反击，听着杀手步步逼近，又慌又急，期望杀手走到门口那刻正好打光子弹。
第六百一十章 疯狂的杀手
喀吧……撞针击空。
蒙面杀手的枪没子弹了。
刘雯咬牙探身，试图抓住机会，击毙杀手，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竟后发先至掐住她的枪，她来不及扣动扳机，套筒、枪管已被卸下。
杀手抬脚，踹中刘雯小腹，被踹飞起来的刘雯重重撞在墙上，差点撞昏过去，继而扑倒在地，动弹不了。
气场强大的蒙面杀手不紧不慢更换弹夹，懒得多瞧刘雯，拎着枪，走向楼梯间，他的目标，是十五楼的沈浩。
枪声，火警警报，终于使大楼里的警察意识到不妙。
在十五楼加班值班的二十多名警员，由马炳辉带领，护着接受审讯的五名特殊嫌犯，从消防通道上二十一楼。
沈浩也在匆匆奔行的人群中，一帮警察非要护着他，他哪能不给面子，再者，警察总部出事儿，轮不着他挺身而出。
号称亚洲最优秀的警队，对付几个持枪闯入的狂徒，应该不成问题。
二十一楼，被称为“安全层”，防护措施先进，墙壁防火、防弹、防爆，且有六个避难室，若有突发状况，可庇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
室内靶场在二十一层，警察总部最强的安保力量也在二十一层。
沈浩被带到二十一层时，二十多名重装特警刚刚在电梯前的大厅集结完毕，然后分两组。
A组负责夺回监控室，B组则逐层搜索杀手。
“位于十楼以下的文职人员，要有序撤出大楼，十楼以上的，请尽快向二十一楼聚集。”大楼内的广播系统，不断重复这句话。
此刻，楼内电梯全部停止运行，方便警卫人员清剿闯入者，沈浩等五名特殊嫌犯，被关入百余平米的避难室内。
马炳辉奉命带着十多人看守。
外面有人输入避难室密码，厚重金属门自动开启，几名警员抱着防弹衣头盔走进来，为众人分发。
“替他们领了没？”马炳辉指着五名嫌犯问分发防弹衣头盔的警员。
“领了。”警员点头回应马炳辉。
“那就好。”马炳辉长吁一口气，虽然不觉得闯进来的枪手能杀到二十一楼，但出于职业习惯，拉动枪机，将子弹顶入枪膛，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毕竟被“保护”起来的五名嫌犯都不是省油的灯。
除了沈浩，另外四人都是涉嫌谋杀的重犯，必须慎之又慎。
“我的兄弟们来救我了，你们最好放了我。”狞笑着说话的壮汉，面相凶恶，一看就是桀骜不驯的狠角色。
“不要给他穿防弹衣。”马炳辉吩咐下属的同时冷冷睨了眼凶悍汉子，此人绰号疯虎，打过黑拳，去中东当过多年雇佣兵，六年前纠集十余人，潜入港岛打劫珠宝行，先枪杀珠宝行两名保安，后发现一名女导购姿色不错，强上，以至于被警察包围，却凭着AK47、手雷，以及丰富实战经验，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中东。
三年前，疯虎第二次潜入港岛，绑架兆基实业董事会主席张兆基，成功拿到八千万美元赎金后撕票。
上个月，疯虎第三次来港岛，落入警方圈套，才被抓捕归案。
马炳辉不让下属给疯虎穿防弹衣，也是觉得杀入警察总部的枪手，多半来救这个杀人如麻的渣滓。
唯一没被铐起来的沈浩漫不经心瞥了眼疯虎。
“小子，你愁啥？是不是以为我在吹牛？我告诉你，我杀过的人，比你交往的朋友都多。”
疯虎气势汹汹藐视沈浩。
沈浩乐了，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与不屑。
论起亲手杀人的数目，这个世界也好，另一个世界也罢，古往今来，恐怕没人能超过沈浩。
“你他妈还敢笑……老子弄死你！”疯虎说着话要冲向沈浩，几名警员赶忙拉拽，却被疯虎晃膀子甩开。
另外三名嫌犯赶紧退开，以免被殃及。
这种时候还能遇上这种事儿，沈浩笑着呢喃：“有意思。”
“再走一步，我就毙了你！”马炳辉举枪，怒视嚣张狂妄的疯虎，其他警员也纷纷举枪。
“小子，爷爷让你多活一会儿，等爷爷的兄弟来了，你，还有你。”疯虎指了指沈浩，又指了指马炳辉，叫嚣：“都得死！”
马炳辉气的咬牙切齿。
疯虎仰面狂笑，好似天下地上唯他独尊。
五六名警员扑上来，把肆无忌惮的疯虎拖到墙角，用枪逼迫疯虎蹲下。
蹲在角落里的疯虎，无视举枪瞄着他的三名警员，仍冲着沈浩呲牙狞笑，一副吃定沈浩的样子。
沈浩懒得多瞧这二逼。
负责逐层清剿的B小队，十一名重装特警，来到十八楼，沿着走廊，从东到西，依次检查各个房间。
五人警戒，五人检查房间，队长居中指挥，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当第六个房间的门被推开。
轰！
房门碎裂。
杀手设置在门上的诡雷爆炸。
围着门的五名重装特警倒飞出去，负责警戒的特警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掀翻在地，蒙面杀手从另一个房间走出，连续点射，击杀倒地呻吟的特警。
一楼。
监控室，房门两侧，各有五名特警背贴着墙，蓄势待发。
队长咬牙摁下起爆器，防弹门的门锁被炸开，房门应声而开，紧挨着门的特警把眩晕弹扔进监控室。
四名特警率先冲进去，偌大监控室，除了东倒西歪的七具尸体，空无一人，特警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察觉蒙面杀手就挂在进门处的天花板上，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蒙面杀手开枪。
外边的特警，正要跟进，前一拨同伴突然倒下，顿时搞得他们不知所措，这时，三枚手雷飞出，未落地就爆炸。
弹片纷飞。
哪怕特警们都穿着防弹衣，也扛不住手雷在脸前爆炸产生的巨大杀伤力，没被炸死的俩特警捂着脸惨叫。
戴着笑脸面具的杀手走出监控室，没有补枪杀掉捂脸哀嚎的特警。
已经是废人，何不让他们承受更多的痛苦。
杀手如此想。
二十一楼大厅里，负责坐镇指挥的最高长官，是警务处副处长李文俊，李文俊周围站着七八名穿着白色警服的高级警官。
“长官，AB两个清剿小组全部失去联络。”
本就心神不宁的李文俊听到下属汇报，大惊失色，两组重装特警若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高层交代？
这位李长官还未意识到，最严峻的状况不是怎么交代，而是三名杀手都在奔向二十一楼。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一边倒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