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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养计划[书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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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得去问问同学,看他们第一回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遗|精量比较多,陈恪之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也脏了,浅黄色黏糊糊的一团,怪恶心的。他把睡得跟猪似的覃松雪往旁边推了推,用枕巾把弄脏的地方盖着,面无表情地拿着干净内裤去了浴室。

    陈父已经起床刷牙了,见陈恪之拿内裤出来,懂了。

    “你这是……”

    “遗|精了。”陈恪之漠然道。

    陈父:“床单还干净?”

    陈恪之:“我拿东西盖着了,球球没沾到。他还没起来,床单等下回来再洗。”然后补充道,“我自己洗。”

    陈父知道他不好意思,又问:“做梦了吗?”

    “……没。”陈恪之有些不自在,问道,“爸,我这时间是不是有些早了?”

    “没事,你们现在的营养跟上了,发育得比较早……以后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行了……”陈父用凉水往脸上搓了搓,然后道,“快去洗澡,等下子跑步。”

    陈恪之进了浴室,摸摸人中两边。

    他只剩胡子还没长了。

    陈恪之跑完步又冲了个澡,把迷迷糊糊的覃松雪扛到洗脸池旁搓了把脸,捏着他的手刷牙,然后又带着他去了厨房吃包子。

    直到覃松雪回他自己家都愣是没发现这事儿。

    拆字基本上都是拆竖画和横画,把基本上能拆的字都拆了一遍后,陈恪之和覃松雪临摹的字从字形上看已经基本消除了误差,而且写得多的几个字不用看字帖都能背着临下来。

    覃父说就得这样,今后才能融会贯通。

    因为陈恪之年龄大一些,他训练的项目更多,包括背字帖。

    “写字首先是模仿,然后再把适合自己的风格吸收,进行创作,所有的笔画你必须要融会贯通,信手拈来。所以模仿不是光拿着一本字帖,写得像就好,得把所有字的写法给背下来。”覃父把合上,“如果我把字帖盖上,你还能保证写得和之前一样吗?”

    陈恪之沉默半晌:“能写个四五分。”

    毕竟练了五六年了,千八百遍过去,脑子里有个大概印象。

    “这个假期,把冯承素的的前三页背临下来,整本字帖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够不够?”

    陈恪之没吭声。

    他记忆力好,但没背过这个,没太大把握是否能胜任。

    覃父又道:“我最多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

    陈恪之已经说明白了他不会走职业书法的路,要想有所成就的话,覃松雪还可以稍微慢一点,但陈恪之耗不起了。

    “要写好,只学冯承素的是不够的,褚遂良的也很不错。把冯承素的学好再看看褚遂良,看他们对王羲之字的理解有什么不同。我有本褚遂良的,等下你可以翻一翻。”

    覃父说着拉开了大书柜,拿出一本有了些年头的字帖:“褚遂良学的就是王羲之,可以说是他学王羲之的全部精髓。王羲之的笔势,用墨浓淡,纸张……他临的还带了欧阳询的一点影子,字形更加方正锐利。看这里……柔和的地方又像虞世南。”

    冯承素的就摆在旁边,翻开相同的一页,字形看起来差不多,但风格却十分迥异。冯承素的稍显温和,形似王羲之的风格一些。作为最接近原帖的神龙本,冯承素一生最出名成就的就是临摹,在其他方面没有太多建树。

    “我希望你能突破他们两个的瓶颈,再糅合米芾,还有其他人的风格,写一幅你认为最能表现神韵的作品。”

    陈恪之没吭声。

    要做到这一点,何其难。

    冯承素和褚遂良临摹的时候也许还有原迹可以对比,他只有王羲之的其他作品可以做参照。为了更好地了解王羲之,他还得去学卫夫人的行书。篆书也得学到大篆,才能表现出字的高古。

    “写好了,那就是你参加省展的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中山王器(末尾是尖的,更接近甲骨文),下边是李斯峄山碑:

    冯承素与褚遂良的对比(上褚下冯),王羲之的真迹还在李世民的墓里q_q:

    附带吹气球的马小军一张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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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chapter33

    通常规划两个孩子的未来时其他三个都不会在场;所以书桌就空了出来,覃父也有机会动笔练练。

    到了覃父这个水平,就练习而言;临摹字帖已经不追求字形百分之百的像了,所以一本写得很快。

    覃松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爸爸的笔。

    如果问陈恪之他爸爸什么时候最帅,陈恪之肯定会说穿军装的时候,到了覃松雪这儿;他一准会答;爸爸写字的时候最帅。

    不是刻章;不是画画,而是写字。

    覃父戴着一副度数不高的散光眼镜,眉头微蹙;握住一支笔杆已经被摸得发亮的羊毫,沾墨浸没笔根,起势下笔,一气呵成,墨浓转墨枯,收笔再沾墨。

    覃松雪又看了看陈恪之。

    陈恪之认真写字的时候也很帅气,神情和覃父如出一辙,但多为谨慎,没有覃父的从容。

    所以覃松雪更喜欢看他爸爸写字,在他看来,那简直是一种享受。

    他要练多久才会变成那样呢?

    覃父用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好好写字,发什么呆。”

    覃松雪吐了吐舌头。

    “,第二颜真卿的,这些都得学。苏东坡的字比米芾的厚重,他的风格偏颜真卿那一代的名家,而米芾的是二王。他的性格也没有苏东坡沉稳,非常狂妄,从他们的字就可以看出来。”覃父喜欢在练字的时候普及书法知识,不用单独教,省时间。(二王是王羲之和王献之的并称。)

    覃松雪:“看不出来。”

    覃父:“……”

    覃父干笑两声:“那是你水平不够。”

    覃松雪有点受打击,他学的赵孟詈兔总溃途醯盟堑淖趾每矗乇鹗钦悦项,作品美得像画。但他们的性格……他看得出来个屁,又不是毛润之,特点那么鲜明。

    “米芾的妈是皇帝的奶娘,他和皇帝的关系很不错,所以为人也狂妄,他还批过写颜体柳体出身的人字不会好到哪里去,自认为是当朝第一的书法家,自视甚高,在官场也没什么人缘,当官一直不如意。你们两个以后别像他一样,眼睛里只有写字画画,不食人间烟火,混不下去的。”

    “爸爸,真的有这种人呀?平时做的事只有写字画画……难道连电视都不看?”覃松雪十分好奇。

    “当然有。”覃父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爸爸你快讲!”

    “就有个人,写字很努力,为了入国展,买了两箱方便面放家里,锁了门练字,一个月没出来。后来其他人觉得不对头,就敲门,没人开。砸门看才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说到这里,覃父无奈地笑,“累死的。”

    覃松雪瞪大眼睛:“然后咧?”

    “书协给他追加了会员称号……有屁用,人都死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真有人写字累死的。”

    “是咧,有屁用。”覃松雪附和道。

    陈恪之:“……”

    书画圈里的荒诞事情非常多,平常人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事在圈里比比皆是,这只是其中一件。

    明朝还有更为极端的例子,例如刚写完文辞愤激的徐渭,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拔下了壁柱上的铁钉往耳朵里钉。伤好之后仍然摆脱不了这种极端癫狂的状态,反复自杀九次,最后还把他老婆给杀了,人也进了监狱。放在现代,早就直接扔进精神病院了,妥妥的。

    所以覃父对他们要求严格一直是建立在他们愿意学的基础上的,如果走岔了路,思想变得偏激,覃父断然不会让他们继续学下去。

    黎超和覃松雪依然不对盘,但陈恪之一直和覃松雪在一起,而且他是在覃家学写字,所以没有大动作,也不会和覃松雪当面争执。

    但是覃松雪闲不住,喜欢在小地方去膈应黎超,例如趁黎超不在,偷偷把其他牌子的墨汁倒在他碟子里,如果黎超第一天没洗,第二天第三天墨水绝对臭烘烘,写完一张纸能熏死人。

    黎超从没练过字,不知道墨汁混合会变质一说,只得默默地把墨水给倒了。

    覃松雪讥笑不已,乐此不疲地干了四五回。

    至此,黎超也觉得不对劲了,其他两个女孩子用的也是瓶装的墨汁啊,为什么她们的不臭?他用的墨汁还比她们的好呢。

    “那个……我的墨水怎么那么臭啊……”黎超伸出食指敲打陈恪之的桌面。他不是覃父的弟子,所以不能喊陈恪之是师兄,而他没把陈恪之当哥哥看过,直呼其名的话不尊重的意思又太明显了,权衡之下只得喊了一句“那个”。

    陈恪之是知情的,淡淡地瞟了一眼黎超:“不知道。”

    覃松雪心里藏不住事儿,立刻捂嘴偷笑。

    覃松雪的动作比较大,黎超看到他的动作,一拍桌子:“笑什么!我就晓得是你搞滴鬼!”

    “闭嘴!”几乎是同时陈恪之也拍了桌子。

    陈恪之瞪着他,手边的字已经糊成了一坨——刚刚黎超拍桌子动静太大把陈恪之给影响了,桌子抖得厉害,陈恪之没防备,一笔下去画了个大墨团。

    陈恪之是个完美主义者,连练习的毛边纸上都不能容忍错字和走形,这么大个墨团把他整张纸都给毁了,一时间也发了脾气。

    陈恪之把废了的毛边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换了一张新的,重新折了格子。

    黎超当即噤声,陈恪之瞪他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会被弄死,那眼神狠得不像个少年。

    他就是怕陈恪之。

    非常忌讳。

    有他在,他根本动不了覃松雪。

    而覃松雪有陈恪之在,做什么都肆无忌惮,还公然嘲讽黎超的字写得难看。

    欧阳询的字非常好掌握,但黎超是初学者,总有不会写的地方,但他又爱面子,为了显得自己聪明,覃父教了一遍后他就会抢着说会了会了。

    覃父没心思验证他是真会还是假会,既然他说会那就算会了吧,所以没再教他。

    虽然没学会那个笔法,黎超该装的还是得装下去,硬着头皮回忆刚才覃父的起笔走势一点一点地写那个字。

    “嘿嘿。”覃松雪叼着笔,看黎超的毛边纸。

    黎超知道自己是写错了,色厉内荏道:“笑什么笑,刚才姑父就是那么教的!”

    覃松雪撇了撇嘴,走到黎超旁边,看了那个字,然后十分精准地临摹了黎超写不会的那个字。

    “我爸爸讲是这样写的,你真是……啧啧……”覃松雪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惋惜表情,“七窍通了六窍啊。”

    一窍不通。

    黎超简直要被这小痞子气炸了,覃松雪他不就是多学了几年字吗,吵什么吵,写个字也在他面前炫耀半天!

    “球球。”陈恪之用食指敲了敲覃松雪还没写完的字帖,让他回去,别老管闲事。

    覃松雪得意洋洋地跑回去继续临摹。

    一个暑假下来黎超被覃松雪整了好几回,黎超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回来。讽刺覃松雪字写的丑,他看不懂,想不出他的字丑在哪里;要揍覃松雪还有陈恪之在,毕竟他一人之力太单薄,他绝对打不过陈恪之;别的恶作剧又没地方实施,这里是覃家,他也不能撒野。

    黎超憋屈了将近两个月。

    而黎超和覃松雪的矛盾在积了这么些年达到了顶点,终于在开学之后爆发出来。

    陈恪之上了初中,上学和放学不和覃松雪一路了,覃松雪只能自己走着去,边上没了那个可以随时说话的人他有些不习惯外加不高兴。

    下午三节课,覃松雪第二节有体育,刚好和黎超那个班碰在一起。

    小学的体育课老师都不怎么管,做了热身运动以后就宣布自由活动了,而小朋友们,特别是男孩子都会聚集在学校修的小游乐场里面玩儿。

    小游乐场里面有用大块的水泥转头砌成的模拟城堡和围墙,游乐场的地面又铺满了小碎石子。覃松雪喜欢和同学在里面打攻防战的游戏,捡根木棍当剑,石子当飞镖,从一年级一直到现在。

    黎超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就看见覃松雪了,那小痞子就算化成灰了他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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