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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之皱眉,又问:“头晕吗?”
覃松雪迷糊地点了点头,说:“不晕,就是有点重。”
陈恪之:“躺着,我给你量个体温。”
覃松雪顺从地照做,闭上眼睛呈现在脑海中的全是莫名其妙的幻觉,一只硕大的眼睛不停地在他面前晃啊晃,忽大忽小,最大的时候甚至比数学课本还大,但他却怎么碰也碰不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大概是真的病了。
过了几分钟,陈恪之抽出体温计,发现覃松雪已经烧到快三十九度了,叹了口气跑去楼下找药。
陈恪之前脚刚出房间,覃松雪后脚就把笔记本盖子打开了。
可是当屏幕亮起,覃松雪看到页面上的输入密码框顿时就懵了。
陈恪之现在也有秘密瞒着他了吗?
陈恪之的手机密码就是他的生日,覃松雪想了想,把那串数字输到电脑里面,提示密码错误。
覃松雪晕着脑袋又把顺序打乱了一遍,还是不能顺利地进去。
怎么会这样呢,陈恪之怎么会用其他的数字做密码,那串数字又是什么?
覃松雪心情更差,连续试了五六次后仍未成功,头越来越沉,那只不知道哪来的眼睛在他的脑袋里跳着舞,覃松雪头疼欲裂,于是把电脑合上躺回去,用枕头把自己脸蒙着。
作者有话要说:又发了一些红包下去,么么哒。
谢谢大大们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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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chapter87
把覃松雪料理完之后陈恪之把卧室门关上;走到楼下去给易修昀打电话。
“喂;易叔?”陈恪之站在阳台;压低了声音道。
易修昀开门见山道:“帖子你看到了?”
“看到了;今天早上发的那个?”
“就是那个。”
“易叔;我觉得那个帖子有点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吗?”易修昀的语气中没多少意外。
陈恪之整理了一会儿思路;慢慢道:“黎家和黎阿姨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也没理由去这么害她;黎阿姨如果出事,对他们家没好处。黎阿姨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消息,s市电视台重播了那么多回;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有严重。所以我觉得这个所谓的记者采访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做好的。”
易修昀在那边轻轻地笑了声,嘲讽道:“黎兴国中午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两个月前他们家老太太把家里的空瓶子拿去回收站卖钱,被人发现了,拉着说了几句家常,说是调查现在贫困老人的生活现状。”
“老不死的以为那真是什么社会版的记者,会帮他们争取个低保。口没遮拦,说她女儿在外面当官,不管父母死活,儿子下岗找不到正经工作,平时看病也找不到人,孙子读不起书只能上职高。还录了音、照了相。”易修昀对黎家人没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两个老王八,要进棺材了都他妈不放过自己女儿!”骂完后,易修昀又道,“球球到家了,他怎么样?”
陈恪之道:“有些发烧,没大事。”
易修昀:“你好好在家照顾他,覃柏安状态也不好。”
陈恪之沉声问:“易叔,你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
“有了,而且还不少。”
陈恪之等他的下文。
“我查到了那个x县副书记兼县长的情妇,你猜是谁?”
“谁?”
“尹惠林。”
挂了电话之后陈恪之半晌无语,回到客厅之后覃父已经不在了,篆刻的房间内传来熟悉的“砰砰”刻石头的声音。
陈恪之没去打扰他,估计覃父也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作为一名丈夫,覃父没有任何过错,从另一面来说,覃父还经住了诱惑,对覃母保持着绝对的忠诚,但覃母横遭此难却和他脱不开干系。
陈恪之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就笑了。
本以为是什么惊心动魄的派系斗争,没成想抽丝剥茧之后居然是这样的内|幕。
为了报复覃母,这个女人布局了这么久,甚至牺牲了自己的色相,她究竟图什么?
陈恪之无法理解她的内心所想。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幕后推手,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覃松雪的状态一直不太好,高烧退了之后仍是低烧不断,易修昀说他这是心情郁卒导致的,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覃松雪病了之后高丞曦来看他,对覃母的事情缄口不言。陈恪之除了上课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陪覃松雪,晚上两人睡在一起,覃松雪病怏怏地靠着他整夜整夜失眠。
陈恪之没办法,让易修昀弄了点安神的中成药给覃松雪吃才改善了一点。
那是覃家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
距尹惠林给覃父打那个示威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时间,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在慢慢布局,精心策划,研究覃母的人际关系,寻找她的弱点。
正值换届,覃母与原来领导班子的矛盾一触即发,尹惠林巧舌如簧,日复一日地在某副书记床上吹枕头风,只需稍稍煽下风,点下火便水到渠成。
二十几位人大代表联名上书举报覃母渎职受贿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让她一下子沦为众矢之的。原本在x县城郊居住的市民也有联名给省组织部、政法委、纪委的举报信,说覃母贪污财政拨款,只因之前某些领导承诺过如果迁城,将会给他们一笔天价的拆迁费。
举报信事件之后还有人在微博公开了所谓x县县委书记与某局局长的私密音频,其内容的香艳程度令人咋舌,微博发布之后不到一个小时转发量就突破了两千,即使未过多久那个账号就删博注销,却仍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易修昀查了涉及大转发量的号,不难推测出微博事件有幕后推手。
但他一直不没明白到底是谁要这么拼了命的置覃母于死地?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尹惠林这个人相当聪明,自从四年前那个电话以后她再未和覃父还有易修昀有过任何联系,事成以后也没有露过一次面,让人找不着证据是她做的局。但是举报人是那个副书记,如果易修昀排查他身边的所有人就会顺藤摸瓜发现她,随即便明白幕后主使是何人,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等覃母量刑之后,她借刀杀人的报复计划才算圆满完成。目前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双规最长不过四个月,照覃母的级别而言,最迟在七月份肯定会有一个结果。
要查到尹惠林的现用手机号码很容易,易修昀默默地存了她的电话。
他无心与尹惠林去周旋什么,现在与那个女人争口舌之利毫无意义,而且在找到对己方有力的证据之前他不能动尹惠林分毫,尹惠林在帝都的家庭虽然不能称得上是权贵,但仍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
陈建国身份特殊,与易修昀私下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特别是现在处于敏感时期,更需要谨言慎行,所以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易修昀是和陈铭直接联系的。
陈铭将易修昀约在了一个环境典雅的咖啡厅见面,打着哑谜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老板的意思该做大就做大,责任他来兜着。
易修昀点头说知道了。
覃母的事情并非没有余地,易修昀在三四年前也留了后手,他那时候让覃母每个月抽取一部分工资来资助山区贫困孩子念书,捐献给敬老院,看望孤寡老人,并且一定要将相关票据保存,而且不能留在x县,一定得定时交给覃父妥善保管。
如今这些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
第二天s市与省组织部、纪委、政法委同时收到一封联名信,与前面几次举报性质不同,这一回是给覃母喊冤的,说尽了覃母在这几年中给他们的帮助,也提到了其他官员的贪污行为,希望领导能擦亮眼睛还老百姓一个好官。
并且n城晚报也有了一个小版块进行报道。
易修昀于同一天开始起草实名举报信,写下自己的姓名及联系方式,还有现有职业,把从五月份开始到现在的事情写了个大概。
控诉x县县委领导集团贪污*污蔑,副书记包养情妇,县长企图一手遮天,县城承建的各种项目含有大量水分。防洪大堤动工四个月之后,以起先勘探错误为由导致预算不足停工,又向上级领导申请了大笔经费用于工程建设,但完工后却发现堤坝防洪等级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其中的预算经费进了谁的腰包不言而喻。
x县资助贫困生的项目建设,省里的标准是每个学生每年三千元,但是发到学生手里的却只有一千二,个别学生甚至只有八百,打钱的记录在他们的存折上都有记录,也被复印下来贴在了举报信上。
x县在新建环城公路时,第一次动工设计的六车道,但是过了三年城区扩建导致堵车严重,又将六车道改为了十车道,所有工程全部翻新重来,那一年x县的再就业率创了新高,还受了s市嘉奖。举报信中说两次承包该工程的负责人正是县委x领导的侄子。
在2007年以前x县修建的乡道标准路面宽度不小于4。5米,但是实际宽度却只有4米,离县城较远的地方甚至只有3。5米,最偏远的村道路面甚至连水泥都没有铺,路面宽度不及2。5米,会车都必须倒回去。后来覃母去当了县委书记,惩办了交通局局长等人情况才逐渐好转,一部分公路开始按照原有标准开始建设。
x县质监局局长与x县某副县长有亲戚关系,信中提及了质监局局长受贿五万元,还提到了行贿人姓甚名谁。而某副县长用自己儿子升学宴,招揽钱财多达二十万之巨。
覃母官至县委书记,亲弟弟仍是国企下岗职工,再次上岗之后做了个普通工人,家里没有低保,没有任何特权,黎家又三分之一的经济来源都由覃母的工资供。覃家在县城的房子仍然是二十年前单位集资修的宿舍楼,不到一百个平方,这么多年没有购置新的房产。
从覃母为官到现在,她为老百姓做的实事也被一一列举。
信的末尾强调一定要严惩地方*势力,指名道姓县委领导、各局局长包括县人大代表共计三十一名,市委两名副市长也赫然在列,还再三控诉不能让真正的清官含冤入狱。
这一封举报信内容比举报覃母的那一封详实得多,也专业得多,易修昀写了整整两天时间,这封信没有经过省组织部和纪委之手,给覃父和陈铭过目之后便密封交给他许久未联系过的大姐了。
易家大姐看完信之后勃然大怒,再转交给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的易家老太爷,老太爷当场拍了板子,直接将信递到了中央监察部。
做完了这一切后,易修昀手里夹着烟,面对坐在沙发上逗女儿的陈铭和静静沉思的覃父,做了个半调子的京剧里绕袖动作,随后伸出夹着烟的两根指头,眉目含笑念白道:“你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人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它个干干净啊净!”
陈铭一边和他小女儿互相顶鼻子,一边纠正易修昀:“唱错了,是‘核’不是‘黑’,‘贼巢穴’不是‘贼人巢穴’……囡囡,你以后别像易修昀那样没文化,唱个戏都能出错。”
易修昀不乐意了:“嘿,姓陈的,你抬杠是吧?”
易修昀就比陈铭大两岁,在陈家和覃家的辈分有点混乱,他和覃父是平辈,如果以陈恪之平时对他的称呼来看,他已经是陈囡囡的爷爷辈了,但他总觉着“易爷爷”什么的太膈应人。而他和陈铭以前就是朋友,陈铭也不愿意平白无故被降个辈分,于是决定让陈囡囡直接喊他名字,他本人也不介意这些。
陈铭:“囡囡你看,他还不正式自己的错误,以后不要和他待在一块儿了。”
陈囡囡还不满两岁,口齿不清道:“小酥酥,小酥酥!”
陈铭见女儿不搭理他,哭笑不得:“你小叔叔在楼上,爸爸抱你去找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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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chapter88
陈囡囡从出生到现在就很黏着陈恪之;典型的有了叔叔不要爸爸;陈恪之照顾小孩儿很有一套;覃松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纳闷地问他怎么动作那么熟练。
“你小时候就是我带着的。”
覃松雪嗤道:“你不就比我大三岁;什么你带大的。”
陈恪之笑:“你都不记得了?师父在文工团排舞;黎……黎阿姨年终会议多,你一个人在家;整天整天吵我睡觉,不许我喊奶奶;硬说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