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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杨玉权敲门走进周裕的办公室,看到沈淮也在,说道:“沈淮你在正好,谭书记下午找我过去谈话了,我正要找你说这事。”
沈淮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给杨玉权一起坐下,拿烟给他,杨玉权指了指喉咙,说道:“这几天咽喉不好。”
沈淮也就把烟跟火机塞回衣兜里,说道:“伸刀一头、缩头也是一头,谭书记肯定会调整唐闸区的人事,我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怕连累杨书记你跟周区长;不过我上午到谭书记跟前做了检讨,我想他也应该不大可能太为难我们。”
杨玉权点点头,说道:“谭书记找我谈关于唐闸区的人事调整,还不是正式的谈话,不过主要提了三点,一是要我到市里担任副市长,二是调小周到市教委担任党组副书记兼副主任。”
“也不错啊。”沈淮笑道,“看来,谭书记还是给我们留足了面子,我还要恭喜杨书记、周区长升官。”
按说普通副市长未必就比实权派的区委书记、县委书记风光,但对于年纪过五十的杨玉权来说,能在退二线之前调一级,升上副厅,也是不错的安排;退休前后的政治地位跟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另外,副市长会有具体的分管工作,也不能说是坐冷板凳——直接将杨玉权调到政府或市人大跟吴海峰作伴去,谭启平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周裕到市教委担任党组副书记、副主任,也算是往前小小的挪了一步。
周家的势力、影响力给从唐闸区分散出去,但在东华市并没有给削减——这说明谭启平即使现在对沈淮很不满,不满沈淮把梅钢、梅溪镇当成自己的地盘经营,叫他一个市委书记连水都泼不进、得不到一点尊重,但谭启平的处置手段还是知道收敛的,说明他还是怕沈淮撕破脸后的狰狞面孔闹得叫他也下不了台。
“谭书记说把小周调到市教委后,建议区里招商工作归你兼管。”杨玉权说道,“这样你就需要正式到唐闸区担任副区长,不过还会兼着梅溪镇党委书记的职务。”
“是不是这样我就进入市管干部行列了?”沈淮问道。
“嗯。”杨玉权点点头。
虽说梅溪镇升格副处镇之后,沈淮水涨船高,成为东华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之一,但非市管干部序列,使用及任命,还是在唐闸区——这次担任副区长,进入市管干部序列,谭启平就可以通过市委组织部直接对他进行调动、任命。
换作别人,欢天喜地都还来不及,东华市这么年轻的副区县,也就独他一份,便是整个淮海省也没有几个人,只是沈淮却不稀罕这次的提拔。
杨玉权也不想跟市委书记闹翻脸,真要是能平平稳稳的到市里担任副市长,他心里也能接受,但有些担心这是谭启平处置梅钢的前序步骤,他跟周裕给调到市里,沈淮在唐闸区差不多就要被孤立起来,担心地问道:“梅钢那边真不要紧?”
“我刚跟周区长讨论这事,合资项目谈成了,应该还能给我们争取一两年的时间,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做出更大的成绩,给更多的人看。”沈淮说道,“杨书记,你调到市里,能不能帮我带两个人到市里去?”
“太高的职务,我安排不了;一两个正科、副科,谭书记应该不会摆什么脸色给我看,阻挠什么。”杨玉权说道。
杨玉权也知道沈淮现在差不多是跟谭启平摊牌了,只是沈淮现在在宋家以及其他方面赢得的支持也有不足,需要利用合资项目为缓冲,为梅钢争取一两年的发展时间。等这个缓冲时间过去,沈淮与谭启平之间的矛盾还会有激化的可能,沈淮这是要为以后的矛盾激化提前做些部署。
现在就把一些值得信任的人调上去,先把这些人层次提高了,弥补一下资历,将来沈淮要用人才会宽裕一些。
“那就足够了。”沈淮笑道,“梅溪镇有那么一两个人,资质不错,也有潜力,现在还年轻,可以调上去开拓一些眼界。”
“我离开市委,就先去吴主任那里,小周她爸也在那里,我们下午紧急讨论了一下。”杨玉权说道,“我在给调到市里之前,还有一件事是可以做的。”
“嗯?”沈淮不解地看着杨玉权,不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帮他做什么小动作。
“全国乡镇经济正如火如涂,这两年都在搞千强镇的排名,淮海省虽然每年也有十三四个强镇挤进去,但排名都很靠后。省里最近就搞了个淮海百强镇排名的方案来,谭书记在东华把几个经济强镇升格,也是附和此意。吴主任跟我讨论,是不是可以在我离开唐闸区之前,形成力保梅溪镇明年挤进淮海省十强镇的正式文件。”杨玉权说道。
吴海峰、杨玉权、周炎斌三个人里,周炎斌虽然没有担任过政府职务,但对政府经济事务的熟悉跟钻研,在吴海峰跟杨玉权之上。沈淮心想这应该是周炎斌的注意。
沈淮耐心听着杨玉权继续说下去。
“力保梅溪镇明年挤进淮海省十强镇,其他都是次要,关键就是要财政转移该给梅溪镇的那一部分归还给梅溪镇使用——我想在我去市里之前,促成这件事,还是有些希望的。”杨玉权说道。
分税制最早在淮海省做试点,今年已经在全国都推行开来。
分税制使得工业增值税等税种大部分税额进入国税体系,进入中央财政,但中央财政的主要使用,一方面是用于中央于各个事业的直接投资,一方面用于对贫穷地区的财政支持,促进地方平衡发展。
故而分税制,对富裕地区来说,意味着税源分流,而贫困地区受益极大。
淮海省在东部沿海地区,属于经济滞后地区。分税制实行后,进入国税体系的税额,绝大部分都通过各种专项拨款又重新回归到地方。
以唐闸区为例,去年上缴国税不到三千五百万,而通过各种专项拨款获得的上级财政转移却高达四千万,实际小赚了五百万。
由于梅溪镇无论是霞浦县还是唐闸区管辖时,都是财政包干。地税及其他税收性收入,都由梅溪镇自收自支,而中央及省市拔下来的各种专项拨款,无论是霞浦县还是唐闸区,都不会再给梅溪镇分享——实际上,梅溪镇依法上缴国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上级财政支持,这一块实际上是吃了大亏。
杨玉权要是以力保梅溪镇进入淮海十强镇的名义,把这一块从明年开始,通过教育、社会治安、医疗卫生、农田补助等专项拨款的方式,返还给梅溪镇,那梅溪镇明年可以使用的财力,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仅以梅钢为例,明年产值将超过六个亿,仅把梅钢上缴的国税返还给梅溪镇使用,梅溪镇明年就可以多增加两千万的财政开销。
这么一来,就算不把土地款及配套费计算在内,梅溪镇明年能使用的财政收入,也可能超过唐闸区的其他地区。
争取一年时间,把梅溪镇推上淮海省十强镇的地位,不仅能极大增加梅溪镇在政治、经济上的影响力,而且也能让沈淮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梅溪镇未来的发展框架最终确定下来。
当梅溪镇的发展速度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使沈淮给调走,后继者想要去动沈淮为梅溪镇确定下来的发展规划时,也将不得不考虑会面临多大的压力跟阻力,这也将保证梅钢体系进一步稳定。
这可以说是杨玉权在给调到市里之前,送给沈淮的一份大礼。
“谢谢你,杨书记。”沈淮诚挚地说道。
杨玉权对吴海峰的忠诚,纯粹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他在部队时跟吴海峰是战友,是上下级,二是到地方后一直都受吴海峰的提拔跟关照。
故而在后续一系列事件上,杨玉权对周家的利益极为照顾。
沈淮与周家合流之后,梅溪镇发展遇到一切阻力,杨玉权都在区委层面予以狙击。
这是市委命令不得通达梅溪的关键,故而谭启平这次决心要把杨玉权上调。
但说到个人利益,杨玉权为人要比其他官员正派得多。他妻子是卫生局的干部,儿子是市三元电视机厂的工程师,女儿在东华医大实验室里工作,生活条件在东华也算是不错了,但都没有依赖杨玉权的权势参与经商活动,或直接到鹏悦等企业里占干股什么的——杨玉权在这一点上,比周家持身还要正,在国内,这类官员里也是越来越少了。
杨玉权扶额哈哈一笑,说道:“我能力差些,在唐闸区这些年,也没能叫唐闸区经济有多大的起色,但看到唐闸区域经济有崛起的机会,我也自然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三年内,梅溪镇财政自理,经济飞快发展;三年后,唐闸区的其他地方,就需要梅溪镇的财政支持——我是老唐闸人,还是会算账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表姐王翠
开车回梅溪镇,刚到厂里换了工作服准备下车间,就接到朱立的电话。
沈淮就穿着工作服,直接陪朱立到新梅新村去看三期工程的建设情况。看过现场,返回时,看到金子在新村路边逛荡,沈淮就让朱立在这里放他下来,蹲在地上,把金子摇头摆尾的扑过来抱在怀里。
“我随便走走,你走吧。”沈淮挥手让朱立离开,他带着金子往梅溪河边散步去。有些时候心难免会有疲累,但看到这熟悉的一幕,看到依旧认得他是孙海文的金子,心里还缓缓的暖流而过,叫他知道,虽然不是事事皆如意,但时代有如大河,在滔滔奔流,并无停滞。
在寒冷的空气下,夕阳仿佛腌过的鸭蛋黄,红彤彤的似红油流溢,隔在河西岸的树梢之上。
现在还没有钱大搞景观建设,从沿河路到河边差不多两百米的纵深,全部预留下来植树种林,此时疯长的芦苇丛,给入秋后的寒风吹得一片飞黄,在夕阳下,倒是一派景象。
陈丹开车过来,看到沈淮在河畔散步,金子欢快的奔前跑后,扑惊草丛里的虫鸟——陈丹下车来,走过去,说道:“都说金子给个陌生人带走了,我还说谁呢?”
陈丹穿着咖啡的大衣,红色的绒毛围巾,将她鸦色秀发裹在衣领里,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就站在河堤看着沈淮走过来,问道:“你穿着工作服,怎么有空跑到河边来闲逛了?”
沈淮爬上河堤,见陈丹手插兜亭亭坐在眼前,身子修长娉婷,文静娇艳的脸蛋,红唇有如烈焰,肌肤给寒风吹得愈发的剔透雪白,吹弹得破的粉嫩,活脱脱的国色天香,而深静清澈的美眸,藏着对他多情的温柔,看着就叫他神魂颠倒。
沈淮伸手贴在陈丹的脸颊上,说道:“刚到厂里,朱立就打电话约我到工地谈事情,谈完事情,就带着金子过来散步,连衣服都没有换回来。”
陈丹侧着头,枕在沈淮宽大的手掌上,想更长时间感受掌心边缘上的茧子带给她的温柔感觉,说道:“都难得看到你放松一下自己。”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放松的?”沈淮笑了笑,问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他昨天跟陈丹打电话,也没有跟她说起这事,就是怕她担心。
“嗯,小朱跟之前的同事通电话,听说了这事,我还挺担心你的,看你这样子,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陈丹说道,“就觉得你不要逼自己太厉害了,我会心疼。”
沈淮心里有暖流涌起,说道:“我从市里回来,看到电影院贴海报,近期有部美国电影好像挺火,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到市里看电影去?”
“你晚上没有事吗?”陈丹问道。
“有事也没有陪你重要。”沈淮说道。
陈丹虽然不贪图什么,但从内心深处也想到得沈淮的爱,听他这么说,心里甜滋滋的,美眸含情的看着沈淮,见他的头发给吹得有些乱,伸手帮他理了理,说道:“好的,你等我先把金子送回去。”从衣兜里掏出皮项圈,追上金子套它脖子上,牵上车送回去。
沈淮走到安澜寺后面等陈丹开车回来将他接上,一起到市里去,先到电影院买了晚上七点半的电影票。是哈里森福特主演的《亡命天涯》,虽然国内引进也有一段时间了,但电影片源缺乏,这部电影在国内的热度一直都没有消退,故而电影院一直都有放映。
离电影开场还有段时间,沈淮跟陈丹就先去吃晚饭。沈淮这几天肚子正油腻着,想吃清淡的,就到电影院背后巷子里的一家面馆里吃饭。
面馆里没有几个服务员,都是点过餐,自己在出餐台那边等候,面馆里生意不错,沈淮让陈丹在那里占着座,他拿着比硬大一号的塑料牌子,站到出餐台那边等着。
一碗馄饨面先做好了,沈淮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先给陈丹送过去,过道里有两个女人朝陈丹走过去,笑着招呼:“陈丹,你陪朋友也在这里吃饭啊?”
两人都穿着暗红色的薄袄制服,胸前挂着金属铭牌。招呼陈丹的那个女人,脖子里还依扎着鲜艳的红围巾,头发扎起来,颇为时髦,年龄要比陈丹大一些,差不多有二十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