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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来了,他拉开车门刚坐进去,前方的副驾驶位上,突然也坐起来一道窈窕的身影,在他的错愕里,吩咐司机:“开车。”
第200章 谁调换的怀孕单子
出租车行驶在路面上,车内气压很低,唯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唰唰声不断地传来。
窗外流泻进来的几缕皎洁月光落在她秀气的脸廓上,柔美秀丽的五官莹润如水,她侧目望着车窗外不退后退的街景和闪烁的霓虹。安静不再开口。
陆立风闭目养神,直到回到他的私人公寓,地址还是谢依人提供的。
他的嘴角无声无息的勾起,带着些漫不经心的随意。
车子停了,谢依人下车,她的脸上挂着淡妆,盈盈月光下肌肤洁白如雪,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上戴了个钻石的发箍,她跑到后座,拉开车门,看到陆立风独坐在后座上。手脚大张着,很安静,闭着眼,衬衫下的胸膛轻微的上下起伏,像是睡着了。
她心口一痛,发现在昏暗路灯光下面,他短短的黑色吹着,骨架劲瘦,敞开的衣领内,锁骨清晰可见,睫毛又密又翘。似乎丝毫不比她刷了眼睫毛逊色,心口忽然涌起一股饱胀酸涩的情绪,濡湿了眼眶。
司机在前头提醒:“小姐,你们还下车不下车了?快点啊,我赶着做生意去啊。”
“好,马上下!”谢依人敛去了眼角的泪意。伸手推了推他宽阔的肩头,“陆医生。你醒醒,陆医生……”
陆立风似乎睡沉了,不为所动。还恼人的挥了挥手,司机着急了,便下车来帮忙,把陆立风一起拉下了车。
谢依人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蹙眉:“大叔,你轻点啊,别把人弄疼了。”
司机大叔瞧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没好气的笑了:“小姑娘,这你哥还你男朋友啊,瞧喝的这么醉,还要你一个姑娘家家大晚上的出来接,是哥就算了,是男朋友的话,我劝你趁早分了,什么人啊,一点担当都没有。”
谢依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陆立风的身子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她有些站不稳,但心头微微不悦,也许是因为人家说了陆立风吧,让她觉得话有些刺耳:“大叔,真是我自己的事儿,多谢你的好意,你快走吧。”
她力气小,几乎撑不住他,只要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她躲在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则环住他的腰,奋力将他往前挪:“陆医生,你不能醒一醒,喘死我了知不知道……”
谢依人一边抱怨一边艰难行走,满头乌黑的青丝因为动作的缘故全部流泻向一边,带起一阵迷人的幽香。
因为陆立风闭着眼的缘故,所以鼻子特别敏锐,竟然与他所使用的洗发露和沐浴乳是一个牌子。
当初她来过这里后,用过了他的沐浴乳,就吵着说味道好,回去也要换这个牌子。
原来,她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陆立风的心头一阵阵犹如潮水般翻滚。
谢依人已经艰难的将他送进电梯里,陆立风似醒非醒,也不说话,整个人就靠在她的身上,梯壁铮亮,谢依人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急急别开了头。
电梯到达,她把人扶到门口,大门紧闭,不得不问:“钥匙呢。”
可惜陆立风似乎醉的没了意识,她咬牙,将手伸入靠近她的裤袋里,裤袋里除了一个手机,一个打火机,没有其他的东西。
虽然动作极快,可他裤料极薄,大腿肌肉紧绷,线条流畅,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察觉到透过那薄薄布料传来的炽热感。
蹙眉,将他扶到墙边靠着站好,然后把手伸到另一个裤袋里,先是摸出了一包烟,然后在裤带底部摸出了钥匙,那份炽热感越加熟悉,她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开了门,将他扶近屋内。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翻滚而出,谢依人没有勇气进卧室,所以将陆立风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只不过她没注意到,两人的腿何时勾缠在了一起,陆立风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她也没能幸免,被一起带倒了,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惊呼,但瞥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其他反应后,不知高兴还是失落。
他的胸膛很坚硬,手撑在上面,像是摸着两块铁板,敞开了好几个扣子的衬衫似乎一路蜿蜒到肌理分明的胸膛,露出他大片白皙又结实的胸膛。
谢依人眨了眨眼,确定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之后,放轻了力道,却没有急于起身。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也不敢用力呼吸,就这样侧着头,慢慢靠近,盯着他略略泛青的下颌,突起的喉结。
她一头长发散落在沙发边沿,轻轻扫过地板。
确定他不会突然醒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往他的唇边凑去,就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清晰的铃声打破这一室的静谧,也让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从他的身上跳了起来,逃离,到一边的厨房里小声接电话。
而原本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眼底分明,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态。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有那么多的理由为所欲为。
厨房里传来了她压低了声音的解释:“嗯,刚在外面,马上回去,好,那你在门口等我吧,行,先挂了。”
接着,厨房门打开,谢依人放轻了脚步走出来,看到陆立风依然安稳睡在沙发上之后,漆黑如墨的眼眸转了转,从沙发上拿了床毯子来给他盖上后,最后又看了他两秒,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陆立风还是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但心里很清楚,是郁锦辰在那头等她。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空有一腔热情的谢依人了,理智与克制随着她一起成长,成熟,她已经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绝不会让自己继续在陆小三这张情网里弥足深陷。
嗯,陆小三,现在后悔了是不是,你就是自己作的吧,陆立风自嘲的想。
傅绍骞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了,他正在公司交代后续事情,并且吩咐陈墨打电话订机票,结果还没交待下去,老太太的电话就来了。
他只好暂且搁置,老太太在那边唉声叹气:“绍骞,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来一趟医院吧。”
“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又是一叹:“你爷爷昨晚从你走了后就倒下了,已经在医院呆了一晚上了,但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想见你的。”
傅绍骞面色冷沉,拿了钥匙就往外走,但仍是不忘让陈墨先订机票。
另一边,唐末晚收拾行李刚告一段落,也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老太太约她在市中心一家最出名的咖啡馆见面。
唐末晚想了想,最终答应了,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
老太太到的比较早,穿着路易威登最新款的秋装,比当年第一次见的时候,似乎苍老一些,可能因为有心事的缘故,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唐末晚站在老太太面前,跟前落下一头暗影,老太太正慢条斯理的喝茶,愣了愣,抬头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末晚,你来了,快坐吧,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水。”
朝服务员吩咐:“给我一杯柠檬水好了。”抿抿嘴,唐末晚坐下来,还是客气的打了招呼:“老太太,您找我有事?”
老太太一听她的称呼,面色沉了几分,虽然知道是这件事情错在傅站,可瞧唐末晚这倔强的态度,心里头也是一紧:“末晚,绍骞都跟我们说了,他瞒着我们,偷偷跟你去领了证,既然你们已经夫妻了,那在称呼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也该有点基本的礼貌?”
“我知道老头子两年多前是做的错了,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唐末晚被说的,面容微僵。她也知道老太太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并没有错,所以和缓了脸色,随着傅绍骞唤了声小奶奶。
老太太面色稍霁:“末晚,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问问你,你打算带走缙言,你还打算带他回来吗?”
唐末晚没想到老太太看问题会这样犀利,透彻,确实,在她心底盘算着,真的带着傅缙言出去了,就没想过再回来了,她觉得墨尔本的生活很好,空气情形,生活质量比国内好许多,最重要的是没人认识她,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们可以生活的很安逸。
因为不会说谎,所以对于老太太的问题,她只能沉默。
老太太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双手十指突然伸过来握住唐末晚细长手指:“末晚,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是不是!”
一瞬间,老太太面色发白,似乎是真的遭受了重大打击,很快,唐末晚又听到老太太低低的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本来也反对你带着缙言出去,毕竟是你跟绍骞的孩子,我们也没有权利说什么,可那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心头肉啊。”
老太太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傅缙言身上,确实倾注了大量的感情,小家伙在傅成光和唐宛如身边呆的时间,根本不及老太太的一半儿,小家伙就像是老太太一手拉拔大的,现在简直就是像在要她的命。
虽然知道傅缙言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生活是最好的,但,怎么舍得呢。尤其是知道也许未来都见不到孩子了,这颗心啊,哪里还能那么理智和安定呢。
她真的不想出手阻拦,可是,忍不住啊。
再看唐末晚的眼神,老太太似乎多了份坚毅:“末晚,我给你说句公正的客观话,你觉得我们傅家对不起你,他爷爷对不起你,没错,但这是你以为的,站在他爷爷的角度,我觉得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他是傅家的上位者,掌权者,可他年事已高,给傅家选择最好最合适的继承者是他的责任,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傅家在后辈手里没落,更何况你闹了两次怀孕的乌龙,尽管第二次是真的,可当时我们也不知情,你得替一个迟暮的已经立好遗嘱的老人想想,为了你,绍骞已经放弃了傅氏的一切,可他是老头子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他身上肩负着整个傅氏家族未来的使命,现在,他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爱情是很伟大,可这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抛弃一切的男人,还算是有担当的男人吗?你等于抢走了老头子一辈子寄予厚望的心血,你要他怎么喜欢你,人心肉做,将心比心,末晚,我不想苛责你,因为没有资格,可是你带走绍骞,又带走缙言,只想到自己,谁能理解我们两个老人的心?”
老太太说到动情处,止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唐末晚想开口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老太太的话,在她心底掀起了壮阔波澜。
当傅绍骞提出要带她和傅缙言一起去墨尔本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然后是感动,以为终于可以一家三口团聚了。
哪怕傅缙言现在不认他们,时间可以慢慢消磨他的记忆,毕竟现在还不是根深蒂固的思维,还是可以慢慢改变的。
可是她,确实忽略了老人家的心情,就连傅子慕那样的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亲手带大的老太太。
她的心突然间受到了良心的拷问与责难,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就希望享受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天伦之乐吗?现在她不但要带走傅缙言,还要带走傅站最喜欢最看重的傅家接班人……
确实像是拿刀子在戳他们的心窝子。
就像当时她被傅站那些话伤害的时候,感觉被人戳了心窝子。现在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傅站又有何区别。
老太太见唐末晚的表情,就知道她听进去了:“末晚,我不是反对你把缙言带走,真的,你是他妈妈,我们谁也没有权利让你们母子分开,可是他爷爷,真的……昨晚上绍骞来了之后,他爷爷就倒下了。”
唐末晚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老太太的眼泪一直不停落:“是脑淤血,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他这么大年纪了,根本受不得一点刺激,任何一次倒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
“可是他执意不肯让我告诉你们,他这辈子戎马倥偬,是武行出身,习惯了掌握一切,这也是他的责任,末晚,你不要责怪他,他也有私心,但这私心是为了整个傅家,他把傅家交到绍骞手里才能安心,我知道他年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末晚,就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再好好想想。”
老太太急着回医院,没有多呆就走了。
唐末晚未着急离去,就一直坐在咖啡厅的柔软的座椅上面,面前的柠檬水已经凉透。
落地窗外日头正好,她拧着细眉,盯着虚无的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面前传来一道略带粗重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