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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停顿了半秒,还是问了一句:“我倒地的时候,没有走光吧?”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这事可大可小啊。
谢平之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我接住你了。”
天啊,我几乎可以脑补出隔天报纸的标题了,什么女星晕倒搏出位,谢平之护花之类的云云。
可是,我到底还是错了,我极大地低估了广大媒体朋友们的脑补实力,《橙子日报》的标题最具代表性——“蔡寻芳疑似有孕!生父成谜?”文章花了极大的笔墨,分析受孕时间,并最终断定生父是谢平之。
舆论趁势一哄而上,并预估我和谢平之的小孩会出生在七月份的尾巴或者八月份的前奏,她是狮子座,对的,还顺便预估了是个“她”,根据受孕时间和拍摄地点的天气和饮食结构,进行了伪科学的辩证分析。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得都快吐血了。
谢平之却跟没事人似的,在一旁看电视看得宠辱不惊,甚至点评了一句:“狮子座不错。”
我无语地看着他,再次问了一遍:“你确定你可以不去参加电影宣传了吗?”
谢平之转过头,笑眯眯地说:“孕妇最重要,其他都没关系。”
“我呸!”我抓过床上的垫子就朝他扔了过去,他伸手一抓就接住了,顺势放到了背后。
常阮玉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还很不赞同地瞪了我一眼。
她把手中的袋子搁在床上,从袋子里面拿出几件给我换洗的衣服来,嘴里说道:“明天出院,你就穿黑白的这一套。”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黑白条纹的长袖外套,十分宽松。
我一下就琢磨过来其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真实意图。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我的眼神默默地向常阮玉传达着这样的讯息。
常阮玉目光闪了一下,朝我点了点头,“得给他们点儿话题啊,保持宣传的势头和积极性,过一段时间,你再换一身显腰身的衣服,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就是字面上的传说中的用生命在炒作啊。
当天晚上,谢平之依旧如前夜一样,睡在我旁边的病床上陪我,医院十点就熄了灯,一片黑暗之中,他竟然在刷微博,我睡不着,就看他刷微博。
许是感受到了隔壁床的眼神,谢平之回头看了我一眼, “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说:“我还想吃黑椒牛柳。”
谢平之笑了一下:“你不是晚饭才吃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营养不良,得补啊……”
谢平之借着手机屏幕的幽光,从床上站了起来,戴上了他的鸭舌帽和口罩,“怕了你了,我再出去给你买,你等一会儿。”
走出门的时候,我不忘提醒他,“多酱,少葱,米饭上加个煎蛋,谢谢。”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谢平之就回来了,香喷喷的味道随他一起进了房间。
我坐在床上开始摸黑吃饭,谢平之继续刷微博,屏幕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朦胧又美好,只是眼睛下方似乎有一圈青黑,似乎是睡眠不佳。
我于是飞快地吃完饭,躺下了,“早点睡吧,好在明天我就出院了。”
谢平之收拾了我吃剩的饭盒,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在黑椒牛柳味的病房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隔天我睡到自然醒,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二点了,出院的时间都过了。
奇怪的是,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谢平之不在,常阮玉也没来。
我换上了衣服,就给常阮玉先打了电话,她的手机却是关机,又给谢平之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了起来,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呃……谢平之在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说:“是蔡小姐吧,谢先生在医院住院部十楼,1o18。”
“谢谢。”
我挂了电话,更加觉得古怪,心里顿时有点七上八下,脚步不停地往楼上走去。
走到1o18,门口竟然站着老黄老赵,我愣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看到我也很惊讶,“常姐让我们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出。”
我心里的那一点古怪瞬息之间生根发芽,扎进了我的心底。“谢平之怎么了?”
老黄挠了挠头,“这……我们也不知道,你待会儿可以问常姐。”
我再来不及多问,想推门进去,可门也被锁住了,门上的窗户也被白布罩着,我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常阮玉的声音,问:“谁?”
“我,蔡寻芳。”
常阮玉拉开了门,脸上是一种我没见过的表情,疲惫。
往里一望,好几个白大褂,围着躺在床上的谢平之,我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他怎么了?”
常阮玉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贫血。”
我朝里面走了几步,“贫血?”这么大阵仗?
一个年纪较轻地医生回头看了我一眼,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点了点头,补充说:“是,障碍性贫血。”
我听见我脑海里某一个角落传来“嗡”的一声巨响,继而带出了轰隆隆的回响,淹没了周围人的声音,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说:“障碍性贫血……你开玩笑的吧?”
电视上根本就不是这么演的啊……
那年轻的医生却没再回我话,转过了头去,我刚想伸手拽他转身,常阮玉却伸手拉了我一把,我被她拉得转了半圈,站到了离床较远的房间一角。
“你冷静一点,总有办法的,昨晚上他晕倒在医院里,本来也以为是普通的贫血,今早才确诊……”常阮玉拉着我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你冷静一点,总有办法的。”
我看向了病床上的谢平之,他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常姐……”我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常阮玉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脚,“你的鞋呢?”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我的脚光溜溜的,“啊,刚才上来的时候,忘了。”
常阮玉皱紧了眉头,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谢平之待会儿药效过了,就该醒了,你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床上的谢平之。
耳边的声音像隔着毛玻璃一样雾蒙蒙的。医生的谈话声,常阮玉关门的声音,老黄老赵喝止来人的声音,护士推车的声音,都是雾蒙蒙的。
怎么可能呢?
我心里有个清晰声音一直在说。
是啊,怎么可能呢?
电视上不是这么演得啊,他是主角啊。
电视剧是happy end1ing啊,结局是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啊。
怎么可能呢?
昨天晚上,他都还好好地啊……
怎么可能呢……
谢平之的睫毛动了动,我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他眼里倒映的我的脸,苍白到了极点。
我使劲浑身演技笑了一下,“你醒了?”
他笑了,声音如旧:“前天我问你,今天你问我,中邪了。”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时找不到任何话来说,只觉得手心下的皮肤温热又熟悉。
一个穿浅粉色制服的小护士推了推我,“麻烦让一下,他要量体温。”
我连忙收回手,退到了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他,谢平之的眼神里却尽是了然。
他知道了。
但依旧朝我笑了笑,目光落到我的脚上,眉头却皱了起来,说了和常阮玉一模一样的话:“你的鞋呢?”
第75章
我低头又看了一眼我的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脚底微微有些凉,“常姐帮我去拿了……”
话音刚落,常阮玉就提着我的行李包走了进来,笑着对谢平之说:“你醒了啊……”语调和之前判若两人。
当真是实力型演技派;我自愧不如。
常阮玉把平底鞋放到我面前;我穿回了鞋,思绪仿佛也清晰了起来。
我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谢平之是主角,根据主角定律;他最终会化险为夷的。
一旦我开始试图说服自己以后;就感觉略微轻松了些,脑中嗡嗡的回响由浓转淡。
小护士替他量完体温;就红着脸往旁边退了退,几个医生记录完数据,讨论了一会儿说:“目前的方案是通过药物缓解,中西医结合调养,我们医院有最先进的……”
于是就开始蹦出了各种我听不懂的药物名称。言外之意,就是他得吃很多药,得吃很多很贵的药。
我的视线落在谢平之脸上,他的表情谦和又平静,耐心地听着医生说话,末了,只问了一个问题:“能彻底治愈吗?”
我和常阮玉不约而同地期盼地看向了医生。
那年纪最大的医生,胸前的铭牌写着,名老专家,李立国,之前一直没有说话,此刻沉声说:“有可能,两种办法,一种是取脐带血,一种是寻找配型骨髓。”
常阮玉立刻问:“在时间上那一种可能性比较合适?”
李立国看了她一眼,“取决于疾病恶化程度,骨髓短期内一旦配型成功,是最快的方法,但合适的骨髓很少,一般多存在于血亲关系之中……”他看向谢平之,停顿了片刻,才说:“不过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你似乎没有血亲。”
是的,谢平之是孤儿,没有血亲。
“至于脐带血……”李立国看向了我,“就我了解到的情况,你也没有怀孕……”
我立马站了起来,“我可以怀啊……”出口速度之快都吓了我自己一跳。
众人看向了我,纷纷露出或惊讶或了然的表情。
常阮玉假咳了一声,谢平之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留下得却是丝毫没有高兴的模样,什么话都没有对我说。
李立国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前期阶段,药物控制可以起到一定的缓和作用,待会儿我让护士把具体的治疗方案拿给你们看,你们有了决定就签字吧。”
等到医护人员都走了以后,常阮玉对谢平之说:“我去你的工作室一趟,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平之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片刻之后,房间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病房很宽敞,床前有一台空气加湿器,喷洒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我俯□亲了亲谢平之,劝慰他:“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谢平之握着我的左手,手指摩擦着我的掌心,看着我的眼睛,隔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地说:“我不希望你是为了这样的原因怀孕,你还很年轻,还有事业,他们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况且,脐带血也只是一种可能性,不一定会成功。”
我一听他不同意,就有点着急,诚然怀孕对我来说,显然是毫无准备的,“可是……可能性就是说明有可能啊,我承认我是没有想过这么早就……但是,说不定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反正,媒体都预测到了……为什么不呢……”
我越往下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good idea。
谢平之却听得皱起了眉头,笑意也渐渐消失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同意……
难道是不愿意和我生小孩,害怕以后有负担?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忐忑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生小孩……”毕竟,这和谈恋爱大不相同,谢平之有顾虑也很正常。
他的表情怔忡了片刻,看了我一眼,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亮亮,我觉得我们还没到那一种程度。”
原本在我心中生根的担忧转眼就变成了一把尖刀,刺得我呼吸猛然一滞,心脏瑟缩了一下。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平之。
不过三秒过后,我又想,他是演技帝啊,他这么说,不代表他一定这么想啊,他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担心我的事业,所以阻止我怀孕啊。
于是我笑了一下,又说:“没到那种程度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培养嘛……”
他的手轻抚上了额头,慢慢的婆娑着,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怀孕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新生命会到来,他的到来不是为了那几滴脐带血,是你我的责任,不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责任,亮亮,你没有准备好,我也没有准备好。你单方面的决定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如果说之前我还觉得谢平之是在演戏的话,眼下,我再不觉得了。
他是真心地认为我不合适,不负责任。
这种认知比之前一种“没到那种程度”更让我难受。
我因此沉默了,觉得自己又委屈又白痴,上赶着给人生小孩却被拒绝的难过程度比之任何一种拒绝更为淋漓尽致。
是啊,如果谢平之想要小孩,多少人会上赶着来,差得不是我这一个……
“哦……我知道了……”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谢平之,仍旧笑了一下,“那就可以考虑骨髓配型……”
谢平之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