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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帆悠然靠着沙发,单手托下巴微笑看着我,慢慢说道:“静静,我们结婚吧。”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徐远帆抽了张面纸帮我擦拭脸上和身上的水渍,继续道:“马上就是七夕,不如我们选那天结婚吧,一定很浪漫。”
我都听傻了。“我压根就没想过,太意外了,太快了吧,我们年纪还小……”
“年纪还小?”徐远帆狐狸眼一眯:“静静,你是不是想吃了我不负责啊?”
“你明知道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
“现在好好的,干嘛一下子谈到结婚?”
“你不想和我长久在一起?”
“结婚和谈恋爱是两码事,谈恋爱的时候撒娇任性很正常,可结婚以后要背负好多责任。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区别很大。我没有心理准备。”我苦恼不已:“会不会……结婚以后你就不像现在这么宠我了?”
“傻丫头。”徐远帆扑哧一笑,揉乱了我的头发。“别想太多,杂事我会处理,你安心等七夕做新娘就可以。”
“等等,我还没答应你……”
“别的事情我都随你,这件事情不行。”徐远帆摸摸/我的脸,难得霸气。“乖,听话。”
我非常发愁,连饭也吃不下。
坐上回A市的飞机我的脸还是皱的,徐远帆也够坏心眼,平时我闹脾气他都会哄我,这会却只顾着埋头看飞机杂志。还没结婚就变脸,结了婚岂不是要更加欺负我?哼!
回家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在外四年,只有逢年过节回去团聚,其余时间都在求学,这次回家是打算久住的。
可没想到回家后却看到了震惊的场景,冯琴穿着我妈的衣服,戴我妈的首饰,住在我妈的房间,像个女主人一样热情招待我:“哟,静静回来了,你好久不回家,你爸爸可想死你了。”
我当场翻脸:“你凭什么穿我妈妈的衣服,脱下来!”
我只是动口还没动手,冯琴就受惊仿佛我要打她似的躲在了爸爸背后。爸爸原本眼神闪烁心虚不敢看我,这会竟然挡在冯琴身前赔笑道:“静静你别生气,是我让她这样穿的。”
我惊怒交加,爸爸竟然为了袒护冯琴而教训我?他以前绝不是这样的!我不在家的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冯琴钻了空子。眼前的场景和前世的情形是多么相似,爸爸娶了冯琴做后妈,一开始还会安抚我的心情,到了后来父女翻脸做了仇人。冷静,我不能只顾大吵大闹,必须想合适的办法才能解决问题。
身体一暖,是徐远帆拥住了我,好听的声音轻盈道:“程伯伯,我们这次回来也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想请你把静静嫁给我。”
爸爸的表情很震撼,呆了几秒立刻就板起脸:“不行,你胡说什么!结婚?你们现在才多小……”
徐远帆从容自若:“程伯伯,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若是再婚,就等于组织了一个新的家庭,到时静静就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家,不如把她嫁给我,我一定会让她幸福,您觉得呢?”
爸爸怒斥:“胡说!静静是我的女儿!什么叫做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家,她一辈子留在这个家都没问题!”
徐远帆含笑不语。爸爸怒瞪了徐远帆一会,终于在他神闲自若的笑意中败下阵来。
冯琴扯了扯爸爸的衣襟,打圆场:“远道是客,让客人站着多不好,先吃饭吧。”
这话说得模糊,表面上是说徐远帆是客,却也把远道归家的我也一同混淆在了客人的定义里。如今她冯琴才是主人,我却变成了客。我在心底冷笑一声,跟随大家上了饭桌。
装作不经意问道:“爸爸,冯琴阿姨不是和段风结婚了吗?怎么现在你们要结婚?你们这究竟是……?”
一提起这个话题爸爸就支支吾吾心虚不已,吞吞吐吐道:“你冯琴阿姨过得不好,去年就和段风离婚了。我和小琴她……静静,你就要有一个妹妹了。”
我花了三秒钟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顿觉五雷轰顶!
爸爸的意思是,他和冯琴有了孩子??他们上/床了?!
我差点就拍桌而起,徐远帆不动声色握住了我的手。
我强笑道:“爸爸,你和小琴阿姨怎么会……”
爸爸埋头不敢看我,冯琴适时插了一句,语气幽怜。“静静,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
我一下子被饭呛住,咳得收不住气,徐远帆轻拍我的背,递给我一杯水。
一场归家饭不欢而散。除了徐远帆津津有味享用美食,其余人都味如嚼蜡。
饭后我直接找上张妈打听情况。作为家中的女佣,一般大小事应该不会瞒过她的耳目。可问题是家里出了问题她竟然没有向我报告,这绝对不正常。
张妈见了我满眼愧色。“静静小姐,我对不起你!我儿子做生意亏了钱被人要债,还不起钱就要砍掉他一只手。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冯琴设计的,冯琴用这件事威胁我,不准我把家中的大小事报告给你……静静小姐你不知道,这一年来冯琴天天往我们家里跑,狐狸精似的总缠在老爷身边。那天老爷喝醉了,我去送解酒汤,冯琴小姐不让,还把我赶了出去,后来就……”
根据张妈的证词,还有徐远帆打听来的消息,我渐渐明白了冯琴这几年发生的事。
冯琴和段风结婚后,段风设计让她欠了赌/债,又染上毒/瘾。冯琴被段风的几个私生子折磨得精神崩溃,破釜沉舟闹着要离婚并且分走段风大部分财产,段风干脆设计了冯琴的艳/照/门,让冯琴变成婚姻的过错方,只好带着一身毒/瘾和赌/债/净/身出户。
冯琴走投无路就来投靠爸爸,爸爸看在亲戚的份上多少给予招抚。冯琴此时装乖巧,一会提着自己做的美食给爸爸尝味道,一会又打了毛衣围巾送给爸爸表示谢意。还时不时来个跌倒求搀扶,生病求照顾。这些年我不在家,爸爸一个人也略觉孤单,令冯琴有机可乘。一来二去两人越走越近。
“至于冯琴爬上你爸爸的床,我猜是下了药。”徐远帆淡笑分析。“根据我的观察,你爸爸并不像是喜欢冯琴,更多像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
“那我该怎么办?绝不能让冯琴进我家门!”我求救看着徐远帆。
徐远帆气定神闲喝茶,半天不回应。
“你倒是说话呀!”我心急摇晃他的手。
徐远帆笑眯眯:“你答应七夕和我结婚,我就帮你解决冯琴。”
我傻眼,徐远帆这是趁火打劫!
我不相信我斗不过一个冯琴!宅斗这种事情学学就会了!
但还没等我出手,冯琴就先出手了。她半夜忽然肚子疼,流血不止,急急送到医院,诊断出胃里有打/胎/药的残留物。
虽然没有明说,但爸爸还是将怀疑的眼神投向我。
在这一刻我深深意识到,以我的本领也许闹腾三五个月能把冯琴干掉,但我和爸爸的感情经不起闹腾。
我只好向徐远帆举白旗。“我答应,和你结婚……”
徐远帆却还要捉弄我:“真的答应?我怎么看你心不甘情不愿好像很委屈?”
“当然委屈了!求婚是女孩子的梦想,可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单膝跪地没有烛光晚餐,单凭一句话就要我嫁给你,我委屈死了!”
徐远帆歉意道:“是我不好,我心急着把你娶回家,把细节忽略了。不如明天我们去选钻戒?”
“这还差不多~”
结婚啊……从最初的荒谬震惊,到现在已渐渐在脑海中编织未来的生活图。和徐远帆共同组织一个家,听起来也是幸福的事情呢。
隔天与徐远帆一起出门买钻戒,却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俞子陵。
一见到我就气势汹汹质问道:“你回家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通知你?”
“我们好歹是朋友!”俞子陵气急:“前段时间你去哪了?家也不回学校也不去,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前段时间我被绑架了来着,幸好徐远帆救了我。”
“绑架?”俞子陵惊怒:“你有没有受伤?是谁干的?我帮你报仇!”
“不用了,我没受伤,报仇的事情徐远帆会处理的。”
俞子陵忍了忍:“听说冯琴成了你后妈?我爸爸说那是个坏女人!我帮你教训她!”
我大惊,连连摆手:“别别,徐远帆会帮我处理的,你别瞎捣乱!”
俞子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心痛。“程静,我就这么不可靠吗?还是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我:“啊?”
俞子陵自嘲地笑了声:“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拼命帮我,你有困难却连告诉我一声都不愿。我们是朋友,我也想帮你。”
我摸摸耳朵,依旧云里雾里。“你的话我不明白。我这些事情全都和你没关系啊。”
不知道我这句话哪个字刺激了俞子陵,令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摇摇晃晃连步子都站不稳。“没、关、系?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呵……我总算明白了……”
忽然,他扭头狂奔跑走。
我莫名其妙看向身边的徐远帆:“俞子陵究竟怎么回事?我完全没听懂。你听懂了吗?”
徐远帆语气很平淡。“我不知道,也许他神经病发作吧。”
徐远帆办事果然干脆利落,这天全家人都在的时候,一个男人气势汹汹找上了门。
张妈见男人满脸凶悍衣着落魄,不肯让他进门,他就在门口满口脏话大吵起来。
“姓冯的婊/子,你滚出来!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辙,信不信我把你那点破事全部抖出来!”
爸爸非常不高兴,他在A市做老大这么多年,还真没人敢直接跑上门来打脸。顿时怒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男人语出惊人:“程老爷子你被骗了!冯琴那个小/贱/人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我的,我是她的奸/夫!”
冯琴早就在门口徘徊偷听,闻言也急红了眼委屈道:“姐夫你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流氓,你快把他赶出去!”
男人冷哼一声:“我胡说,我有证据!”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照片往地上一摔,照片四散开来,全是不堪入目的艳/照,艳/照主角就是冯琴,而令人震惊的是照片上的男人不只一个。
爸爸当场就变了脸色。他虽然在小事上有些糊涂,但到底是黑道上的狠角色。生起气来让人胆颤。“小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琴又急又怕,哭了起来。“我是被迫的!段风那个混蛋为了不让我分走他的财产,故意找了一堆人来和我……这些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段风利用这些照片举证我出轨让我净身出户,姐夫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你的啊!”
爸爸没有说话,眼底杀气一闪而逝。只是这杀气是针对冯琴还是针对这上门捣乱的男人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嘿嘿冷笑。“你无辜?明明是你亲口告诉我,只要傍上了程家这棵摇钱树,以后日子吃穿不用愁。程老爷子,你难道不奇怪那天怎么会喝醉,冯琴这贱/人又是怎么爬上了你的床?国外进口的助/兴/迷/药,事后检查也查不出一丝痕迹,这还是我帮她找来的呢!”
冯琴哭得跪下抱住爸爸的腿:“姐夫你相信我,这个人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不能光听他瞎说就怀疑我啊!如果我真和他合谋,他怎敢上门来告诉你!难道他就不怕你教训他吗?我看这一定是段风的轨迹,是段风派他来挑拨离间的!”
“呵呵你就装吧。要不是你找人想把我弄死,我又怎么敢跑到程家来说出这一切?既然你要我死,不如大家同归于尽!你说你无辜,冯琴你敢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做个亲子鉴定!”
冯琴目光一闪,毫不示弱道:“做就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程家的,真金不怕火炼!哎……我肚子好疼……”
冯琴捧着肚子叫唤起来,爸爸见她理直气壮已是信了她几分,连忙把她扶起来:“你肚子里有孩子怎么能随便下跪,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一行人直接上医院做亲子鉴定。结果这一鉴定就出事了。
冯琴的胎本来就不稳,刚刚还误服了打/胎/药,身子正虚弱,加上胎儿还没成型做亲子鉴定本身就有风险,医生本不同意做鉴定,但冯琴心意已决不肯听劝,这直接导致在鉴定过程中流/产。
冯琴咬牙,就算流产也要继续鉴定,说什么都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孩子月份不足直接化作一滩血水,根本无法再取样,是不可能再做鉴定了。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成了一个无解的悬疑案。
冯琴哭成了泪人:“这一定是段风的阴谋!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姐夫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爸爸沉默不语,怀疑的种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