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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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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桥米线作为一道小吃,不仅做法讲究,吃的时候也得讲究方法:米线由汤、片和米线、佐料三部分组成。吃时用大磁碗一只,先放熟鸡油、味精、胡椒面,然后将鸡、鸭、排骨、猪筒子骨等熬出的汤舀入碗内端上桌备用。此时滚汤被厚厚的一层油盖住不冒气,但食客千万不可先喝汤,以免烫伤。要先把鸽鸡磕入碗内,接着把生鱼片、生肉片、鸡肉、猪肝、腰花、鱿鱼、海参、肚片等生的肉食依次放入,并用筷子轻轻拨动,好让生肉烫熟。然后放入香料、叉烧等熟肉,再加入豌豆类、嫩韭菜、菠菜、豆腐皮、米线,最后加入酱油、辣子油。
    一碗米线吃的如此复杂,所以说很多初次吃过桥米线的人,如不向别人请教会闹出笑活:鸡汤是滚烫的,由于表面有一层鸡油,一点热气也没有,初食者往往误认为汤并不烫,直接用嘴去喝,这样很容易烫伤嘴皮。
    这要搁在重生前的那个时间段,吴放歌还真的是第一次吃过桥米线,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别的不说,饭总多吃了二十来年吧?过桥米线,自然也是领教过的。只是前几天珍珍过来聊天,曾抱怨说:“来云南几个月了,都没出去好好逛逛街,过桥米线也没吃过一碗。”当时吴放歌顺嘴说了一句:“我都当兵四年了,也还不是没吃过?”看来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珍珍多半就是卫艳派来的小间谍了。而这次一定是借着吃过桥米线的机会,出出他的洋相。
    “小吴?会吃过桥米线吗?”正想着,卫艳了问,可这么一问有点画蛇添足,最可恨的是,司机小张居然也在一旁鬼笑,多半这三位事前有商量。
    吴放歌暗笑,心说:想整我呀,干脆我再装装傻。就说:“吃过呀,在连队的时候,炊事班有时候也做。”
    司机笑着说:“你们那是大锅米线,过桥米线吃过没?”
    吴放歌说:“那不一样都是米线呀。”
    三人又坏笑,吴放歌则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嘟囔道:“都不知道你们笑的什么……”
    四人走进一家米线店,虽说不太正宗,也这县城里最好的一家了。
    果然有阴谋!店家上米线的时候,第一份先给了吴放歌,卫艳说的好听:“小吴你先吃啊,不用客气。”
    可吴放歌故意傻傻地说:“大家一起吃嘛。”他很坚持,店家上菜也快,不过那三人还是忍着不吃,等着看吴放歌笑话,那司机甚至还多了一句嘴:小吴,汤好喝。惹得卫艳狠狠瞪了他一眼。
    吴放歌暗笑:不就是想看我被烫的笑话吗?于是慢条斯理地先将切的薄薄的鸡肉片、猪肉片、鱼片生片依次放入碗内,然后颇为老道地用筷子轻轻搅动烫熟,然后又将韭菜、葱花、米线陆续放入汤中,拌匀了味道,这才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一抬头,现余下三人都没动弹,于是故意问:“你们怎么不吃啊。”
    卫艳又瞪了珍珍一眼,珍珍知道这是在埋怨自己的间谍工作没做好,于是问:“吴老兵,你不是说没吃过过桥米线吗?”
    “是没吃过。”吴放歌边吃边说“可我吃过汽锅鸡,都是表面一层油看不见热气,所以我想都差不多吧。”说着话,又是一大口——话说这家过桥米线虽然不太正宗,可味道还真不错。然后就一直用头皮对着卫艳,因为头皮比脸皮厚,对卫艳那具有强烈杀伤力的眼神更具有抵抗力。
    卫艳当然不甘心失败——想捉弄人却反被别人捉弄是这类聪明好强的女人所不能容忍的。
    吃完米线后,大家出了门,卫艳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还早,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再去看场电影吧,自从上次被越南特工搅了局,放映组全体歇工了。”
    这个建议大家自然都没意见,军人行动自由受到限制,难得有出来放松的时候,更何况四个人当中,只有卫艳一个人是军官,出了什么问题自然也是由军官负责的。
    既然一致同意,大家就去电影院买了票,入座的时候,卫艳在最左边,然后是珍珍,珍珍旁边是吴放歌,吴放歌右手是小张司机。
    电影的名字叫《大漠紫禁令》,虽然对于吴放歌来说这是一部老的不能再老的片子了,可是毕竟隔了这么多年重新看来,居然也觉得不错,而且那个年代虽说技术手段和财力都不太够,可当时的电影人那种敬业和追求确实后来的所谓的第x代大导演和大明星组合的大制作没有办法比的,看来人啊,真的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吴放歌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他本能地一缩腿一扭头,惊奇地现旁边已经换了人,卫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珍珍换了位子,而卫艳目不斜视,好像看电影看的正入神,手底下却一点也不含糊,再跳过去看珍珍——这个傻妞儿倒是真的看入神了。
第十四章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吴放歌被卫艳一通猛掐,开始的时候还想忍一忍,让她出出气,可卫艳的掐技实在高,没几秒钟他就顶不住了,于是用手去护着,根本护不住。卫艳掐人的记述,就跟当年大刀队砍日本鬼子似的,人家大刀队砍日本鬼子是连人带枪,卫艳掐吴放歌是连手带腿,这么一来再怎么防御也是白搭,反倒连累了手背跟着受苦。
    于是吴放歌放弃了,承受……受……受不了啦……
    就在他行将全线溃退的时候,卫艳忽然收手了,非但收手了,还用手温柔地在刚才很掐的地方抚摸着,这种抚摸不是那种暧昧的抚摸,更像是一种治疗的爱抚。
    吴放歌再次用眼睛的余光看卫艳,卫艳表面看上去依旧是在看电影,可是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泰然自若了,很容易能看出来,她是在极力地抑制着某种情感。
    吴放歌心里一痛,反手轻轻抓住她的手,她想逃,却是无力的。吴放歌翻转她的手,又一根根地掰开她修长的手指,然后用食指在她的手心里写字:
    我、知、道、你、心、里、苦。
    写完后又偷眼看她,现她的眼里已经是亮晶晶的了,好在这时银幕上刚好有段悲情戏,勉强可以遮盖过去。
    卫艳的手在吴放歌的手里颤抖着,缓缓地捏成拳头,最终慢慢地抽了回去,又用另一只手攥紧了,捧在自己的胸前。
    电影散场后,卫艳脸色明显的就不好看了,小张司机一时没看出来,借着电影情节开了几句玩笑,自然吃了瘪,还是珍珍连连使眼色才让事态没进一步恶化。
    回到小前指,刚好赶上小前指下班,吴放歌就趁着这个时候把打扫办公室的活儿给补上了。晚饭后,又去找邱老改稿子,老头却不在,只得回宿舍,却见珍珍早在那儿等着了,这让他有点奇怪,还以为在外头逛了一天,今晚珍珍是不会来了呢。
    不过今晚珍珍不是来闲聊的,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见面就说:“你还不去给卫姐道个歉,卫姐都哭了。”
    吴放歌心里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可嘴上不能说呀,就敷衍道:“不会哦,她可是军官,女强人一个,再说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
    珍珍说:“好什么好,女强人就不是女人啦?回来的路上就一直不对劲,肯定是被你气的。”
    吴放歌一脸委屈:“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珍珍说:“当然是你啦,我们原打算接着吃过桥米线逗你一下,可你扮猪吃老虎,卫姐当然生气啦。”
    吴放歌说:“拜托珍珍,卫姐二十七八的人了,又是军官,能为这点小事生气?还哭?”
    珍珍一脸天真地说:“那为啥?”
    吴放歌此时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说话说顺了嘴,差点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于是又掩饰说:“那我怎么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珍珍不高兴了,说:“你这是性别歧视。”
    吴放歌说:“是性别差异。”
    珍珍一撅嘴:“不跟你说了,反正卫姐肯定是你气哭的,你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说完转身跑了。
    吴放歌坐在床沿上楞了一阵,脑子里对到底去不去安慰一下卫艳进行着激烈的斗争。若不去,多少有点不近人情,可要是去了,看现在这架势,说不定会生点什么。虽说卫艳对他很好,人长的也不丑,这要按后来的说法,是个很有魅力的御姐类型,可现在不是时候啊,相差二十年,人情世故人文环境都不一样,同一件事情生的处理结果也不一样,二十年后让人付之一笑的事情,在二十年前很可能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且此时自己现在的身份也经不起任何一次,哪怕是小小的波澜,虽说自己现在兼着公务员的职了,可实质上编制还在连队,并且广义上说还处于被调查阶段,稍有不慎就会被配回连队去,别的不说,光那个姜道富上尉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正想着,陆昊参谋歪歪倒倒的回来了。他是典型的书生体质,这段时间在侦察营参与训练着实是难为他了,尽管侦察营的兄弟们都喜欢他,照顾他,可训练就是训练,让没有多少军人素质的他有堕入地狱之感。
    “哎呦……喂”陆参谋叹息着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费力地把自己的两条腿也逐一搬了上去。这就是机关的好处了,对内务不怎么讲究,要是在连队,‘躺铺’也是被绝对禁止的。
    吴放歌笑着过去帮陆昊脱鞋,陆参谋有气无力地说:“小吴,你在连队是不是也天天这样儿啊。”
    吴放歌笑着说:“也训练,不过强度要小多了,毕竟侦察营是精英嘛……你参加了训练,你也是精英了。”
    陆参谋说:“我承认自己是精英,可没精在这上面儿啊。今天星期几?”
    吴放歌说:“星期六啊,晚上是写家信时间。”
    陆参谋双手一用力,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说:“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放松一下。”
    吴放歌打趣道:“偷跑去县城找女人?不假外出是违纪的哦。”
    陆参谋说:“去你的,我没那种爱好。不过确实想小小的违纪一下。”说着翻身下床,从床下的包里摸出一瓶葡萄酒来说:“我去找胖鹅去,这家伙好这一口儿,你也来吧。”
    吴放歌连连摆手说:“我可不去,每次郑营长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陆参谋一边换鞋一边说:“他那是喜欢你,也难为他,现在警戒任务重,他手下又缺兵少将的……你真不来?”
    吴放歌说:“不来了,你自己去吧。”
    陆参谋乐颠颠的走了,吴放歌又整理回思绪,琢磨着自己的难题,最后决定,等卫艳的情绪好点了,再去假惺惺一下,多半就能过关,要是现在去了,万一生点什么,为了几分钟的快乐换来一大堆的麻烦,实在是划不来啊。主意打定,心里立刻就安稳了不少,从陆参谋的书架上拿了一本闲书,半躺在床上看。才看了没几分钟,又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保卫处刘干事脸色阴沉地站在那儿,见了他,冷冰冰地说:“你跟我来!”
    吴放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是什么事儿了?也罢,做什么事,担什么责,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受不起的?”想着,跟在刘干事后面走。
    眼瞅着是朝侦察营去的,吴放歌心里又寻思:要是我的事情露了底,估计侦察营的兄弟们肯定把我收拾的比周锡卿还惨,只是刘干事这样公事公办的人,估计不会干这么低级的事,看来我的事没露底,应该是其他的事儿。
    虽然心里稍安,可被一个脸色阴沉的人带着走,心里总是不太踏实。走到一扇门前,刘干事停住脚步,斜跨了一步,让出路来,语气严厉地对吴放歌说:“进去!”
    吴放歌咽了一口口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了门……
    一阵爆笑声夹杂着酒和菜肴的香味迎面扑来,吴放歌定睛一看,可真热闹:侦察营长郑保国、陆参谋、何建和“疯子”甚至连邱老和珍珍居然也在,大家围着一个电炉,炉子上坐着一个白铁皮的大菜盆儿,里面黑色的汤水正咕嘟咕嘟的散着香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小不一的杯子,脸皮微微泛红,看来都喝了一些。
    刘干事在吴放歌背后一推说:“愣着干什么,进去。”
    郑营长笑着对陆参谋说:“你说的没错,除了刘干事,别人喊不动他。”
    何建和疯子让出了一点地方,好让吴放歌和刘干事坐下,陆参谋又塞了一个搪瓷杯子在吴放歌手里。
    邱老见吴放歌坐定了,伸过酒瓶子来给吴放歌倒酒,一边倒,一边对郑营长等人说:“你们呐……好好一个守纪律的兵,又被你们教坏了。”
    郑营长笑着说:“那您老还给他倒酒?”
    邱老说:“你懂个球!”随手就是一巴掌。
    郑营长军衔不低,年纪也不小,可在邱老面前却像个顽皮孩子,一缩脖子,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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