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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越慌,生怕下一秒钟吴放歌就会来个暴起,好在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等接白班的人来了之后,他才如卸重负,笑着说:“你们可来了,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又觉得有点头晕。”
那两人也客气地说:“哎呀,李哥不舒服就去休息呗,不用这么操劳。”
双方寒暄了几句,李若临别前又偷看了吴放歌一眼,见他表情依旧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去餐厅食不甘味地草草吃了几口早饭,才回房间休息。
李若回到房间,那个昨夜值夜班的伙计还没睡着,翻过身来问候道:“李哥回来啦。”
李若有点心虚地说:“嗯……我以为我没事了,可又有点头晕。”
那伙计说:“那您赶紧歇着吧。”
“嗯嗯,我先洗个澡。”李若此时觉得浑身贴身的地方冷冰冰,湿漉漉的,早已出了一声的冷汗。
进了卫生间,李若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借着水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吴放歌啊吴放歌,你这么仗义,我帮了你,你可千万别供我出来啊。”
李若办案多年,当然知道为当事人通风报信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弄不好后半辈子就完了。发了一会儿呆,他才去洗澡。洗了澡回来上床,哪里睡得着,别的不说,就凭昨天装病躺了一整天就半点困意都没有,更何况心里还咚咚跳着没底呢?倒是临床上的伙计,不多时就已经鼾声如雷了。YZUU点
就这么一直在床上耗了两个多小时,才又有点感觉了,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慌乱声,他立刻就跟上了弹簧一般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门口打开门,只见一个白班兄弟还在狂打电话:“医生!医生!”
李若一把薅住了他问:“怎么回事!”
那个伙计慌张张说:“不好了,吴放歌自杀啦,他用牙在自己胳膊上咬咬咬……”
李若一把甩了他,奔向吴放歌的房间,这时已经进去了几个人了,正抱着吴放歌又是抽耳光又是掐人中的,忙的不亦乐乎。李若上前大吼了一声“都让开!保持空气流通!”
再见吴放歌,脸色腊黄,左小臂上鲜血淋淋,人早已经没知觉。李若忙用手按了他的伤口,只觉得他浑身冰凉,肢体僵硬。李若又喊道:“快,那个枕巾来给他包上!”一个小伙子立刻上前去枕头上摸,却摸了一个空。原来这是办案子的规矩,房间里能拿走的东西都要拿走,连电源都用透明胶封了,怕被审讯人自伤。看来下次定规矩还得包括把嫌疑人牙齿拔光了才行。
不多时赵祖昌也来了,一进来就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值班的赶紧上前来说明了情况。原来白天他们一接班,吴放歌先是一个人傻笑,然后又说自己手腿都麻麻的,没感觉。当班的伙计还以为他是坐的久了,就让他起来活动活动,却不成想他才一动就跌倒在地上了,只说了一句话:“我***玩了……”说着就对着自己小臂就是一口,等两人把他拉开时,他已经不会动了。
大家伙七手八脚地把吴放歌抬上了床,只见他脸脖子都硬邦邦的,直直的撑着身体,显得枕头都有点多余。赵祖昌捏了捏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觉得跟木头一样硬,关节也不会弯曲,有些诧异,因为昏迷的人浑身上下应该是软绵绵的才对。
这时忽然有个小子喊了出来:“哎呀,这是木僵症,他有这个病史!”
赵祖昌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和李若同屋的那个小伙子,姓高,叫高楚,以前去搞过外调的,同时也是昨晚的夜班。于是赵祖昌就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这病?”
高楚说:“不是,上次搞外调的时候,不是有个叫路小婉的嘛,以前是军医,说他有这个病……田节和我一起去的他也知道。”
赵祖昌一下子就怒了,原本妮子出了事,他的压力就不小,这下正份儿也倒下了,还是个副市长,该查的什么也没查出来,这让他怎么交待啊,于是就指着高楚和田节两个家伙骂道:“你们两个成事不足的东西!当时为什么不及时汇报?行了,这儿也不让你们帮忙了,赶紧回屋写检查写情况经过去!回头让你们领导把你们领回去吧!”
虽然没带一个脏字儿,可就让高楚田节两人犹如五雷轰顶一样,一般被抽调出来的人,就算没能做出傲人的业绩,起码也得过得去才行,这要是让自己单位的人领回去了,那面子可就丢大了,直接影响前途了。
高楚刚要分辨,李若劝道:“行了,你们先回去,这儿我们来。”
高楚和田节郁闷地底走出房间,两人都是难兄难弟,故而虽然心里相互埋怨着眼下却不愿意分开,于是田节就到了高楚的房间,两人相互抽着闷烟。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李若回来了,高楚忙站起来问:“李哥,怎么样了?”
李若答道:“一声来了,初步认定确实是木僵症。唉,赵组长让你们写事情经过,你们怎么还没动笔?”
高楚和田节相互看了一眼,毕竟高楚和李若住一个房间,比较熟悉,就说:“李哥你看嘛,赵组长现在把事全推到我们两个身上了,明显者是要找替罪羊嘛,这天大的干系,我们两个下劳力的,哪里担得起。”
李若说:“不管关系担得起担不起,赵组长让你们写什么你们就写什么,他也是一时急了。再说了就算是你们本单位的人来了不是更好,顺便把话可以说清楚。”
田节见搭上了话,胆子壮了些,就说:“赵组长说我们没汇报简直就是冤枉人嘛,我们笔录也交给他了,是他自己觉得里面没想要的东西就甩到一边不看的……当然后来看没看我们就不知道了。小高当时也和赵组长说了,说有人反映吴放歌有病,赵组长当时说:少听那些,我看他壮的跟牛一样……打过仗的人。”
李若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有印象,记得当时我是因为什么事来着?也在赵组长办公室。”
高楚和田节一琢磨,没想起还有这么一出,那天汇报工作的时候办公室似乎没其他人,不过既然有人主动出来作证,那没有不一口应下的,不然就真的成了傻子了。于是两人纷纷附和。熟料李若为他们做的事不止这一点,他笑着像变魔术似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复印纸,递给高楚他们说:“你们看看,这个是你们取回来的笔录吧。”
高楚和田节一看,可不就是嘛。李若又说:“刚才我看赵组长忙着,又觉得你俩不是那种办事不牢靠的小伙子,就进去翻了翻卷宗,结果一下就翻着了,顺手复印了两份,等你们领导来接你们了,把这个给他们看,没事的。”
两个小伙子感动的都快哭了,还是李哥好啊,忠厚长者,又心思慎密啊。殊不知李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免得追责任最终追到他这里来。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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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第九十七章病发(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归
李若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要害——不是所有的基层单位都喜欢上级老来抽人的,因为做成了功劳是人家的,做不成被抽去的人总是被斥责为‘无能’。高楚和田节的单位里各来了额一个副职和纪检委员,平日里就和赵祖昌处不拢,这次来又暗暗地看了材料复印件,听了大家的说辞,表面上到也没说什么,带着人回去后却添油加醋地把情况在单位的党组会上说了。因此高楚和田节自然平稳过渡,免去了一场麻烦,赵祖昌反而落了好多的不是。事实上,专案组羁押的两个人员现在一个重病,一个重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专案组长的赵祖昌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他平时为人不好,众人一来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二来也是落井下石借机报复,没个替他说话的,就连平时被人认为是专案组第一马屁精的张亮也把自己推了一个干净,看上去比谁都无辜。于是不但赵祖昌到了霉,整个案子也成了一滩烂泥。可是即便是烂泥也要有人收拾啊,赵祖昌被调回本部述职接受处理,李若因为资格老临危受命暂代组长职务。
若是平时李若得了这个职务,肯定在心里就得骂翻了天,可是这一次却让他心中暗喜——总算是能掌控局势了,能掌控局势就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于是他又多次打探风声,发现虽说自己这一组的问题出的最大,其他各专案组也或多或少都遇到了点麻烦,于是他感觉到整个针对葛学光做出了系列案子的冲劲儿快到头了,就试探着建议本案暂时冻结,巩固现有战果,但不声张,封存材料确保人员安全,社会稳定,以备再战。
麻烦谁都不喜欢,特别是现在是和谐盛世嘛,于是李若的建议一两天内就得到了回复认可。于是李若就把自己剩下的人都鼓动起来,一是整理材料;二是派人通知吴放歌的家属,对吴放歌进行保外就医;三是加大对妮子的治疗力度,力图尽快让妮子脱离生命危险,好让他们家里人给保出去,总之一句话,凡是‘麻烦’都必须尽量脱手。
吴放歌的病,并确诊为是木僵症,而且很严重,天晓得还能不能痊愈。吴恕文和妻子其实早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儿子说是出国,结果就失了踪,问谁谁都含糊其辞的,而妮子前几天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要马上回国,结果之后也失了踪,弄得妮子父母也整天神神叨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得到了吴放歌的消息,四个老人立刻飞也似地到了省城,却又一时找不到地方,后来小艳和他们汇合了才一边电话和专案组联系,一边找,才找到了吴放歌住的医院。
办保外就医手续的时候,吴恕文倒是好说话,他做了一辈子知识分子,处处受人尊重,胆子却小,眼见了儿子虽然病卧在床,却有机会回家,就怕节外生枝,能早一分是一分,能早一秒是一秒,只要赶紧把手续办完带儿子回家,其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可放歌母亲虽说是个粗鲁女人,此时却显出英雄本色来,拽着吴恕文不让他签字,说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们弄走,现在半死不活的又让我们带回去,不给个说法,这人就归你们了,反正他现在也不会叫我一声妈了。
吴恕文给吓的冷汗都出来了,生怕专案组的人后悔,不给办取保了,殊不知专案组的人现在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个麻烦给推出去呢,只不过表面做出一副很严厉的样子,这下正应了那句话: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
不过这个事情如果一直拖着,肯定对专案组不不利,于是李若亲自给做思想工作,谷子父母原本就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农民,现在谷子失踪,根本没什么主意,也希望能把吴放歌先接回家治好病,好给家里拿主意,小艳更是怕耽误吴放歌的病情,于是急一起劝放歌母亲。其实母亲哪里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道理,只不过是看不惯丈夫的孱弱和专案组的跋扈而已。
思想工作一做通,手续也就很快办好了但因为放歌母亲这么一闹,保证金也没怎么敢收,象征性地交了一点,主要是做了人保,可在人保上又出了岔子——谁都不愿意在保证书上签字,于是事情就又绕了回来,实行全额财保,可现在吴放歌木僵着,四个老人加上小艳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于是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专案组又急于出手,最终还是打了折扣。
经过这么一番周折,翻个母亲觉得打了胜仗,很是得意,只是由于家里能动的资产都被封存了,小艳的车也让丈夫小黄给卖了凑‘赃款’,所以只得租了一辆中巴车,借了一副担架,四个老人加上小艳,一路颠簸的总算是把吴放歌弄回了家。
这次专案组出击,从吴放歌那儿其实没弄到多少油水,总共也只收了十几万的现金和一些烟酒等礼品,性质上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赃款赃物,只能算是存款和人情往来,然后就是吴放歌在各项生意里的一些股份——其实除了沙镇的,大部分也都是名誉股——就是不参加分红,也不能转让的那种。也说明不了什么大问题,再就是两辆汽车,一辆是谷子原来开的,另一辆已经被吴放歌转赠了珊萍,专案组原本打算去收回来,可前手才把车钥匙拿了,后边就又上面打电话来说:珊萍是被安排坐舆论导向的写手,所以这个车不能动。再有比较大的一笔就是小艳那边的收入了,这主要是她丈夫小黄怕事,主动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