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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认罪。”
这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虽然在此之前各人心底都有些隐约猜到会如何,可是当事实真正摆到眼前时,还是那么让人有些无法接受,这么简单就将一切定案了。
可蓝再也忍不住,大吼,“向予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你说啊!”
小木槌敲得砰砰狂响,宋司怡连呼数声“肃静”,才好不容易让众人停止哗喧。
“现在休庭一刻钟,等待陪审团和法官商议后,再做裁决。”
话音一落,便再没人阻止可蓝冲到了栅栏前,“向予城!”
她的手一搭上栅栏时,他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其实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会隔着冰冷的栅栏,执手相看……泪眼。
之前她宁愿天天看着他的病房门,也不愿意进来看他一眼啊!
如果不能让她心甘情愿来见他,那么用法院的传票,她就不能再逃避他了。
好像,他又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叹口气,拿出身上唯一一条刚才进来时向简三要的手帕,囚犯是没有这种奢侈品的,伸出去给小女人擦眼泪鼻涕。
从认识起,好像他常给她做这种事。以前,看她为别的男人买醉哭泣,心里还曾经十分唾弃过那个家伙,也想过要帮她报复。可是后来,他却偷偷羡慕起那个男人,因为,这是代表着她非常在意。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如果要让她爱你,就一定要让她为你痛,痛了,她就再也无法忘记你,再也离不开你。
很自私,不是吗?可是,这就是爱情。
爱情里的独占欲,就像伊甸园里的毒蛇,没人可以逃脱。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要告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真的告你啊!你这个混蛋,混蛋,疯子,神经病……”
她哭得像个孩子,她很害怕,怕现实无法挽回,无法挽回什么呢?她终于想通,她依然不想失去他。
她没听说过哪个现实中的爱情,可以在经历了法庭的审判之后,还能继续存活下去。这不是小说啊,这是她真实的生活。
“蓝蓝,别哭。”
她哭声一窒,接着哭得更大声,“你还说,你还说,你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你……是你……”
“是,都是我的错。好了,别哭了,等法官宣判吧!”
她仿佛大梦初醒,一下收了声,瞪着他,“予城,你会坐牢的。”
“做错了事,就必须为之付出代价。我不能逃避我伤害你的事实,我必须为此赎罪。蓝蓝,我认了罪,服了刑,你还愿不愿意原谅我?”
梆梆梆的木槌声又响起,一刻钟过得如此快。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哗啦一片碎落斑驳声,握着她的大掌,没有以往那么温暖烫人,带着微凉,却让她的心颤得仿佛在滚水里熬着,一阵比一阵发烫。
“不,我不原谅你!如果你真的去坐牢,我……我都不原谅你。”
她负气地吼完,跑回了原告席,也拿走了那张手帕,扭过脸再不看他。
栅栏里的男人,低头苦笑。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啊!
三声定锤音过,宋司怡看看左右,清了清嗓子才宣判,“鉴于被告人主动自首,认罪,态度诚恳,本庭视情节宽大处理,判刑事拘留三年,缓刑一年半,若服刑态度良好,还可以做减刑处理。宣判完毕,退庭!”
三年!
他要坐一千多天的牢啊!
可蓝顿时就受不了,大叫,“宋法官,我不服,我要上诉!”
法律上所谓的正义,如何能审判出爱情上的是与非、对与错呢?
“蓝蓝,别乱来啊!”
王姝等人冲进了前台,抱着可蓝给她解释法律常识。
宋司怡揉了揉额头,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审判简直就是一场儿戏的感觉,她受不了,走下高位,到向予城面前说了一句,“我该尽的责已经尽完了,其他的就你自己解决!”
“妈,我也要上诉,我不服!”
宋司怡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转头就走。
这成何体统了?!一个案件,居然是被告人要求开庭,原告人第一个跳出来要撤诉不说,最后居然闹着不服要重新上诉。她老子,真的玩不起年青人这一套了。唉,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媳妇儿的提议,退休享享清福。
可蓝别开好友,冲到了铁栏前,将手帕砸了回去,“向予城,你敢在牢里待上三年,我绝对不会等你。我一定会马上找个男人,嫁了生一堆小孩子,你等着,你……”
“大嫂——”
小四黑一声大吼,震得一溜人儿耳膜发痒。
可蓝怔怔地看着栅栏里的男人,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是她熟悉的温柔包容,呵疼宠溺。在之前每一天里,她一直祈祷着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可结果怎么能是这样呢?他关在铁栏里,她只能在外面看着,连交握的手,都咯着冷冰冰的铁条,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真地接受不了!
“蓝蓝,别哭了。”
“我真的不会等你,你听到没……”
“我听到了。”
“那你还这样,你……你可恶!”
她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本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进开了,唰啦啦地一片镁光灯狂闪,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落,竟然涌进来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一堆话筒立即架到她面前,众人口沫横飞。
“萧小姐,请问您是不是在向大少强迫的情况下,当了她三个月的情妇?”
“萧小姐,听说向大少对你屡次实行一性一侵,为此你还坠过一次胎,情况是否属实?”
“萧小姐,请问您对于告到曾经的情夫做牢,有什么感想?”
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在做梦,梦醒了,他会握着自己的手,依然微笑着对她说:蓝蓝,你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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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法庭审案的程序嘛,秋不大了解,也没认真钻研过,秋只挑几个重要的程序为咱们的主题服务,其他细节一律做省略处理。嘿嘿,就算把程序弄清楚了嘛,咱的重点还是只有一个,男主是打定主意要认罪滴,而且肯定是要坐牢滴,这是不可违抗的现实哪!
137。孩子必须拿掉
这场审判,本来算是在一种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除了法院本身安排了人手把关,小四黑也安排了人在外守护,防止外人侵入。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想要钻进来仍然能找到漏洞,也就是在审判完成的这一刻,他们这方的人小有松懈,而隔壁法庭正在进行一个经济要案的审理也恰恰结束,里面不少记者似乎突然都得到了一条秘密通知,便冲了过来。
小四黑的人和庭警纵然再阻拦,也不敢对记者出手,虽然做了紧急处理,当事人走内部通道从后门离开了,还是被记者们抓到了几个经典镜头。
简三看情况要失控,立即叫人关上了大门,将一干记者先锁在了法庭里,抬出了帝尚集团的首席专属律师身份,威吓众人。
当然,一半以上有妻儿者都不敢跟这样的大势力做对。乖乖交出了相机,做清除处理。
简三憋了几天的火终于有处发泄,毫不客气地吩嘱小四黑的属下,悄悄将那些记者的名片给收了一堆回来,等着秋后一个个儿逮来算帐整着玩儿。他绝不会否认,这世上最没公德心最没良心的律师就属他简三公子了。
料理完一拨狗仔,简三才让开门放人,但是百命总有一疏,何况这明显是一场早被人安排好的“乱子”。
有两个记者出了法院门,立即就奔后街停的黑色轿车而去,将私藏在衣服里的针孔拍摄器拿了出来,交给了早早等着的人,得了一大牛皮袋子的人民币。
雇主冷刻地要求,“三个月之内不准出现在碧城。”
两记者就凭几张照片,得了一年的薪水,焉有不从命的道理,这便立即回家收拾行礼,天黑之前就搭上了不知往哪的飞机离开了。
简三处理完前面的事,急忙奔到了法院后的停车场。
那里,一辆警车车门大开,手执长枪的狱警正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之与其他送行的人生生隔开了一道冰冷的距离。
“向予城……”
从后门出来,可蓝看着庭警押着向予城走,就追了上去一路跟着到了停车场。当一眼又看到那只有两扇小小窗户的警车时,心头的恐惧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小女人摇摇欲坠的样子,让男人蹙紧了眉,低头跟左右的警察说了两句,警察们虽然严肃如常,心下却不敢怠慢这位身背无数传奇的男人,点了点头,都退后了一步,等着他们做最后的话别。
“别哭了……”
他袖着手,用手背拭过她满脸的泪水,轻轻叹息。
她揪着眉,看他一脸平静,仿佛这一去不过是趟旅游似的轻松,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搅着搅着,被脸上温柔的大手一碰,就抑不住了。
然而,小女人没有像其他人想像的,抱着男人大哭一场。
她握住男人的大手,对着虎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众人“啊”地低呼一声,全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然后看着男人只是眉心又褶出一个印子来,甚至连一声低呼都没有,目光静如秋水般地看着小女人,红着眼,流着眼泪鼻涕,呲着两排雪白的贝齿……只是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捋过女人略微散乱的发,勾到耳后,长指如两人最温存的时候一样,眷恋地梳过一个个跳跃起伏的大波浪。
“蓝蓝……”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抓住了就不想再松开,一定要留下……明明知道留不下的了,就算留下血,留下印……
她瞪着他,希望他能马上告诉她,其实这是个“玩笑”,这只是他为了得到她耍的一个了不起的手段。
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说,“坏蛋已经被判刑,为自己犯下的罪恶赎罪。你能不能慢慢把那些伤害淡忘,放下陈见?也许我赎不回你失去的那些宝贵的东西,能不能让我赎回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她松开了嘴,愣愣地抬头看着他,他抹去她又滑下的两串水珠,低头在她额下印下轻轻的一吻,仿佛蝴蝶轻轻翼动的翅。
“予城,你骗我的,对不对?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他们只是你花钱请来演戏的,对不对?你说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用力摇晃他的手臂,他看着她,眼底全是不舍,却一点点将手抽出来,她吓得紧紧攥住,而时间已经无情地宣判这只是徒劳,警察上前劝说必须离开。
他狠下心,抽出了手,转身登上了警车。
“向予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坐牢,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我不准你走,不准走。你要敢走,我什么机会都不给你,你听到了没有?你给我站住,回来——”
突然之间,她觉得法律很不公平,凭什么不能上诉,公诉案是个什么破东西。她当事人都不想再计较了,凭什么就不能撤诉啊!凭什么,他们的感情,要由白纸黑字的几个破字来决定,凭什么?!
她激动地扑了上去,立即被警察的长枪给挡压住,伸她伸长了手,还是够不到他。
车上的男人别开了脸,咬牙忍住,没有再看女人一眼。
她不懂,她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强一爆一犯”,是对他多么大的讽刺和伤害。
在她心里,他没得到她的允许强要了她,是她最大的遗憾,是她的心结所在。
他太气,她竟然敢跟他说“分手”,说再不往来,一怒之下就犯了同样的错。
那晚,他站在楼下,一夜不能合眼,想了很多。
不是没想过要放手,可这念头一起,就让他浑身疼得无法呼吸,比当初中了毒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三个月还要痛苦,不甘。
他怕她想不开,一直暗地里跟着她,却看到她跟林进走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一刻,他窒息得发狂,真想什么也不管,把那男人灭了,带她到他的小岛上,与世隔绝就那么过一辈子,像萨尔森当年追老婆一样,搞大了肚子生一堆仔,还怕她跑。就是跑到外太空,也害不断血脉牵系。
女人,是标准的筑巢动物。
可惜……
他狠不下心。
他舍不得她掉眼泪。
也许是从小母亲对他的教育,他可以睁着眼看别的女人被无情对待,自己的女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