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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住在这辽阔的城市的偏隅一角,楼上住着每月准时来剥夺房租的包租婆,以至于她从不担心自己会忘了姨妈来临的日子。
隔壁房子住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应该不下八十岁,总是端着张小矮凳,坐在大门口,口里念念有词,也不懂在嘀咕什么。有时候见到她,会朝席见离咧嘴,森然一笑,发出奇怪的音节:“姑娘,你看得见鬼吗?其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呐。”
语调哀怨不绝,她都会忽略那老人,直接走进房门。
所以,无论是楼上,还是邻居,都是令人烦心和寒心的角色。
直到昨天,没听见老人坐在门口碎碎念,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听到巷子处传来念佛讲经的声音。席见离这才知道,那位老人家是已经去世了。
一时半会还不能入睡,她重新拿起那本魔幻小说阅读起来。很快她就看完了小说后半部分的内容,心里嘀咕着“书中的男女主在一起得也太简单了,这一眼便钟情于对方,怎么可能的事。”
最后席见离总结:一般能发生一见钟情的桥段的,钟情的都是对方的脸,前提是得有那么一张脸来一见钟情。
“睡觉吧。”她终于感觉大脑有些透支,渐渐昏沉。没多久,身子感觉到一阵凉意自脚底蔓延而上,耳朵又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席见离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自己将被子踢到了一边,因此生出了凉意。
她凭借着仅存的知觉,摸索着,摸到被子角拉过来盖上。顺便扫了眼房间。房内正对面的玻璃窗,还紧紧关闭着,窗边墙上的大挂钟,滴答滴答作响,还有凌乱摆放物品的书桌,在月光下反射着光,再然后,就是……
哎妈呀!一个白影。
白影,没错。那个白影,此时此刻近在咫尺,在自己右眼角的方向位置纹丝不动。
席见离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砰砰跳动的声音,她感觉得到,那白影视线紧锁在自己身上没有离开过,那视线灼灼伤人。
席见离的手抓紧了身上盖着的薄被丝毫不敢懈怠。墙上挂钟还在盲目的滚动,发出的滴答声,与自己心跳频率达到一次两跳动的共鸣。她的心跳,竟然从平时的九十多下,到达每分一百二十下。
它到底是人是鬼?她在心里暗啐,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掐指一算的确没干过啥亏心事,怎么就找上门了。
是人,那就是小偷?这小偷也忒没眼光了,这房子进来他都不嫌亏了么。
也不对,一定是做梦,对,梦中梦。都说做梦只要失重就会回到现实,她装了胆子,从被子爬起来站在床头,展开双臂,仰躺下去。
呀,有点疼!这不是做梦!
她咽了咽口水又缩回了被子。那白影动了动,眼角处瞥得它往她身上靠近。
有香气。随着那白影越靠越近,香气越来越清晰,她这才知道,那是从它身上发出的。
不是尸臭味,尽管她没闻过尸体的味道,但还是能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从鬼身上,能发出的气味,那么它不是鬼,是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比鬼更恐怖,鬼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的,便有深不可测的思想。
终于,那白影站在了她床头,它身上长如瀑布的发丝开始落在她的肩上,然后滑到脸上,细滑如丝。席见离的眼,睁得老大:那张紧紧贴着席见离脸而又苍白的脸,竟是一张男人的脸,细长幽深的眼内眸光粼粼,高挺的鼻翼,顶在她的鼻尖上,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鼻子上,散开,薄薄的唇,似动非动,晶莹薄凉。
然后,他笑了,笑得如玉生花,随着眼角的微微上扬,本就细长的眼,此刻更加快眯成一条缝,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席见离竟还能淡定地小小花痴了一番: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他是谪仙!啊,要是一个小偷,一个强盗,外加一个采花贼,能长成这般模样,她觉得应该选择乖乖躺着,让这男人非礼也总不算吃亏,万一惹怒了他,最后落得被奸尸体的下场,可就真是亏大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这?又是怎么进来的?是要钱财还是要……钱财?”她哆嗦着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
他嘴角微扬,然后缓缓启唇,“这里,是何处?”
她听得耳边这道陌生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低低地,一字,一字敲进耳膜。这嗓音,仿佛亘古蜿蜒的笛音,低低沉沉,不张扬,顺着时间,飘移到这里。
第二章 来自异界的美男子
她首先担心的是,靠得这么近,刚睡了一觉起来的她,眼角边会不会还有什么凝结物,那得多么的尴尬。
随后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里,是何处?她默念了一遍。
何处?见得那张脸缓缓远离自己,她终于确定没有听错,他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把这个“什么地方”,说成了“何处”,这就意味着他说话是古文腔。如果不是他大脑抽风,也就是说这个无端出现在自己房内的男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从他的装束来看,他是从古代穿越而来。这么狗血的穿越,确实发生了,虽然对象不是她!
天啊!席见离再一次敢肯定,下水道这东西作为穿越的隧道是不靠谱的,至少,古代没有下水道。
那男子的视线,依然从容不迫地落在她身上,不离不弃。房内处于半明半昧状态,对于半只眼残废的席见离来说,只依稀辨别得出,他是个男人。要不是当时他肆无忌惮将脸往自己身上凑,勉强看清了他的容貌,或许,此刻她会误以为这个人,是个女人。隐约这么一个轮廓,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线条柔美的脸部,颀长的身子。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的男子,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又准备欺身靠近。这十足是个诱惑的举动,但诱惑往往隐藏着危险,一如他身上的味道,像极了罂粟,越闻越依赖。
打破这危险的动作的办法,便是回答他的提问,她脑子一转,“现代。”
他的举止,随着答案的诞生戛然而止,沉吟一会,支起身子,柔软的发丝带过席见离的脸颊,使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哈秋!”
他挑着眉,半眯着眼,审核着这个答案的可行性,就连席见离也觉得,这个回答,的确有些不着边际。
趁着他思考的空当,席见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打开了床边灯的按钮。噔。随着电灯的打开,满室通明,原本阴森的摆饰物也都开始充满生机。而她按住按钮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手,就在一瞬间呆住,忘了收回。
那容颜,惊骇绝俗,仅此一家,如同一幅泼墨画中,翩然走出的落仙,沐浴春风的脸,漆黑澄澈的双眼,只消多看你一眼,便会窒息。他,却已经盯了她不止两眼,让她时时濒临休克死亡。
她怯然收回手,突然这么直接与对方对视,反而有点忸怩。这灯开得实在属于下下之举,这么一个美色摆在眼前,真是任谁都会垂涎三尺。
要是这个时代能够贩卖美男,她一定会恬不知耻地将这男人摆在街心花园,然后打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摸一摸十块,合照一张二十块”的口号,她敢用人格保证,这生意在几天之内就可以成为一条流水线。
可是这男人一脸的表情就像在说,你将我拿来做这小本生意,简直是浪费。嗯,她再想想,是挺浪费的。
心里有个声音迫使她问了一句话,“请问这位先生,你来自哪个朝代?知道回去的办法么?”
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初次见面就丢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问题,教谁都难以理解。
她很想扶额,天啊,她到底在想这些什么,专门说些逗比的话,让人莫名其妙,因为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够跟着他一起去到古代那边溜达。
突然,男子笑若霜华,似乎是觉得席见离的话可以玩味,“能回得去,我也不至于在此。”他吐若幽兰,气息芬芳,话中夹着一缕忧伤,在她旁边坐下,“你可怕我?”
席见离本能地摇摇头,他的意思应当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夜闯民女之宅,理应为着名节很可能不保而害怕。可席见离悲剧认为,自己属于占了便宜的一方,论姿色,他胜自己几筹。
她突然觉得,在这么一个晚上,诡异冒出一个陌生人,自己是否真的表现得太淡定,少了一点女人味。电视剧上不都是这样上演的么,一只蟑螂窜出来,都要尖叫,扑在安全的怀抱中。两全其美,一个表现了弱女子的楚楚可怜,一个表现了大男子的威风凛凛。
对啊,其实她也应该装作是被他吓到,然后扑倒在他怀中,吃吃豆腐也不错啊,现在才有点后悔,但后悔已经没用了。
“那怎么办?”她小嘴巴微张,有点带着同情。这表情,夹杂着怜悯惋惜与无辜,她忽而抬头盯着男子,忽而低下头,双手纠缠,仿佛他回不去,错的是她。
他一乐,露出的笑容,更使得天地动容,“顾白。”
她抬头,水灵灵的眼睛纯澈无暇,带着迷糊不解。
他解释:“我的名字。”
“哦哦。”她终于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但由于一心只顾着捕捉美男的姿色,没有留意他的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他挑眉,他这么高调的来到这,她竟然没听清他自己自报姓名,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顾白。”
话轻巧地从口中吐出,仿佛他早已认识她,有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微妙感觉。席见离搜罗了下大脑二十一年的生活后能确定,她并不认识他,虽然认识好像能攀上一点关系,和一个这么美的男子攀上关系真心是不错的。
她不明白,他告诉她名字是为什么,礼尚往来,她也必须报上名字,想了想,穿上拖鞋,走下床,从书桌上找来一张废纸,一枝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上席见离三个字,递给他看,“顾先生,这是我的名字。”
他英气的眉,隐约跳动了两下,没作声,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席见离?”
又看了几秒,再问:“为何叫这个名字。”
这问题有点奇怪,名字是父母取的,自己也就这么叫,就像没人会去追究为什么一只狗的名字会叫阿黄一样。
啊,她并不是贬低阿黄这个称呼。
不过母亲的确有跟她提过,见离,你要学会习惯离别。而这些年来,她也的确习惯了,尽管习惯,真正给人问起,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顾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也没在盯着她,而是转过头,扯开了话题,“这个便是现代?”
“是的,顾先生。”她答道,还试图解释了一下现在他的境地“我很幸运地告诉你,你穿越了,就是,你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你们那个年代的世界,懂吗?”顾白的眉毛,依旧跳动了两下。
席见离觉得听到这个消息,这男人未免太淡定,随后只听得顾白道:“先生?”
席见离恍然大悟,她猜测,大概顾白不习惯这个现代化的称呼,便笑着改口,“顾公子。”
她想,这个称呼应该会让他比较称心。谁知顾白的眉,挑得更厉害了,再一次侧过身子,压着眼皮,欺身覆向席见离,直至把她逼到了床头,看见她那略微惊讶的模样,才笑道,“叫我顾白便好,恩?”
话说完,挑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好似卸下了多大的重担,扬起惯有的笑意。
她总觉得,顾白看问题的重点有点不对劲。
她又惊觉,两人又一次贴得如此近,彼此细小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而顾白的脸,真如天然雕刻成的美玉,不带任何瑕疵。看着那薄凉红润的唇尽在咫尺,她的心竟然破天荒扑通跳了一下。这个扑通一跳,又吓到了她自己,她以前有个外号,这个外号便是“灭绝师太传人”。
只因为不论她在学校,还是在外打工,都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学校里,别人递过来的情书,以为是可怜她的家境贫寒,赏赐给她的草稿纸,看着纸质不错,便用来练习作画;工作时,她也以为是控诉自己的投诉信,老实上交给了老板,等待处罚。
这么一个性冷淡的她,竟然在此刻心动了。虽然这个心动有点让她意外,但是又感觉没那么意外,她赶紧点点头,“知,知道了。”企图摆脱这暧昧的境地。
第三章 初现镜见花
该死的,他还打算保持与自己这么贴近的距离多久啊,席见离眼也不敢眨,就那么呆愣而又小鹿乱撞地与他对视。等到数了一分钟的绵羊后,顾白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她红着脸讪讪开口,“那个,等会我准备出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