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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白!”一口血从她口中喷出,她晕倒在了地上。
之后便是如今醒来,第一眼看到那琉璃榻上的央回天君,这里是天界,已不是她与未白呆的仙岛。
坐在不远处的央回回头,嘴角扬起,“姽画,你好生落魄,竟然还要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两次。”他走上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怎么想的。”
“请恕姽画直言,天君当年为什么还会因为未见老鬼君的一句话饶过了离女,真的只是因为忌惮未白鬼君的力量吗?”对上央回天君那含着杀气的眼,姽画适时打住,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未白鬼君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是央回就是那么一个善妒的人,又怎么能容忍有谁敢欺压他。任那个是他的亲兄弟,即使要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会让自己输掉。
央回哂笑,“竟然还想着未白能跟你一起隐居在这个凡尘之的仙岛,不到黄河心不死吗?姽画。”
姽画起身,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上的筋骨脉络已经大概初愈,天君也还算有心,替她把伤疗好,“天君,今夜我便亲自去替未白送行,看未白如何在水梦月的幻境中永远走不出来!”
“血玉可是还在离女的身上?”
姽画走近央回,贴上前去,“没错。”
“未白进入离女的水梦月幻境中当真回不来?”央回有力的臂膀搂过姽画,将她扛到了床上。
姽画贴上前去,在他耳边吹气,“呵呵,天君怎可不相信姽画呢,我敢保证定让他有去无回,救不成离女还反而搭上自己的命。”
“好,你越来越让本王喜欢了。”央回捏住姽画尖细的下巴,将姽画推倒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在那未掩好的轻纱曼帐中,一对鸳鸯交缠在一块,如鱼得水。
第三章 进入水梦月
房内忽然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窗下的那名男子,长发披散,随风而动,他是俊美的,拥有挺鼻薄唇如神祗般的柔美的轮廓,他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眼里说不尽的柔情。
“离儿,等我。”
他的手轻抚摸着席见离那日渐苍白的脸颊,感受到了来自她脑中的水梦月的灵力,触发了水梦月之力,启动了通往幻境的大门。在他面前,是一扇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波浪之门。
“顾白,你究竟是什么人?”孟语从门外走来,看着席见离旁边的未白说道,那眼神带着寒意。
未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象到这个时候孟语竟然知道他会回来,但是语气依旧从容淡定,“我是何人不要紧,你只要照顾她便好。”
说罢,毅然走进了那扇凭空出现的门内。
孟语恼怒,想要冲上前去,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瞬间关闭,“该死!又让他跑了!”
刚才那扇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内,顾白为何又突然消失了,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哈哈,想不到未白竟然真的进入了水梦月的幻境之中。”房内传来一阵声音。孟语冷静下来,向后望去,却见一名有着倾世绝容且模样古怪的女子姗姗而来,带着迷人的笑看着孟语。这女子又是谁,这装扮看起来跟顾白一样的奇怪。
“你是谁?!”孟语既警惕又诧异地询问。
姽画诧异于孟语的临危不惧,媚声笑道:“孟语,你觉得呢,钱筱雪以前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忽然间转了性子,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么,还是你根本不在意呢,我真为她感到不值,也真是嫉妒离女呢,身边总是不缺你们这些男人在旁边守护。”
“你就是钱筱雪?”孟语抓过姽画的手厉声问道,“见离是你派人下手杀的吧。”
姽画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冷笑,“我不屑亲自动手杀她,要杀,就要顾白,哦,不,是未白殿下,未白鬼君杀了她,那才叫大快人心啊。”
孟语眼神冷彻,“歹毒的女人。”
姽画毫不在意这个评价,“呵呵,孟语,既然我告诉你一切就没打算让你还能出现在人前。”
“什么意思?”话刚说完,孟语的瞳孔中映出姽画那怨毒的脸,接着,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
姽画拍了拍手,看向席见离脖子上的血玉,伸出手准备取下,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弹开,撞在了墙上,她抹掉嘴角边渗出的血迹,冷笑,“未白,想不到你最后还留了这一手,你就那么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么,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
一个悠扬地转身,消失在了房内。
脑袋有点胀痛。这是席见离醒来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便是昨晚房中似乎还有点吵。
正在想着,伯母推开门进来,关切的说道:“小离,起来了啊,出来吃饭吧。”
她撑起疲软的身子礼貌地招呼,“伯母。”
伯母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伯母啊,这孩子脑袋烧坏了吧,我是你妈啊。”
“啊?”她愣在了床上,随即明白过来伯母是在开玩笑,“伯母你真爱开玩笑。对了,孟语呢。”
伯母将窗帘拉过边走了过来,“孟语,谁啊?是小离你的男朋友吗,怎么有男朋友了也不跟妈说一声,恩,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到了可以找个男朋友的时候了,改天带回来给我瞧瞧。”
看着伯母那俨然认真的样子,她的心微微有点波动,“伯母,你别吓我啊。”
伯母脸色有点愠怒,“别老是伯母伯母的叫,成什么样子,快点起来吃饭了。”
她这才发现,房间内一点男士用品都没有,完全没有一点孟语生活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来,事情就变得让她难以捉摸。
孟语呢,他跑哪了?对,还有公司里的人应该知道孟语去哪了。
惴惴不安地跟着伯母吃过了饭后,她就急忙赶往了上班的地方,直奔那扇永远紧闭的办公大门,扣指敲了三下,死一般的沉寂。
身后鸦雀无声,同事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让她有点不自在。当中有人开口了,“总监办公室已经很久没人在了,也不知公司为什么迟迟不派人来。”
“那孟语呢?”她问。
众人神情更为怪异,“孟语是谁?”
一盆冰水浇泼在她头上,让她直哆嗦。她僵硬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耳边传来低低议论的细语,还有投来的看怪物眼神。
“见离!?难道公司新来的成员就是你?”钱筱雪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又打了个哆嗦,下一刻她却惊醒,筱雪还在!
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只有钱筱雪能解释,而她对钱筱雪的那些怨恨暂且抛在了一边,她扑上去,一把抓住钱筱雪的双肩,恶狠狠地问:“孟语呢?”
钱筱雪被吓坏了,站在原地任她摇晃,“见离,你说的名字我不认识。”
“别跟我装蒜,你怎么会不懂!”她更加加大了握住钱筱雪肩膀的力度,钱筱雪的眉头皱了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喂,新来的你别那么嚣张,吓坏筱雪了,还不放手,都说了孟语是谁我们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身后有人愤愤不平指责。
她大脑一懵,四肢麻木失去了所有知觉,终于将钱筱雪松开。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记得孟语了,他凭空消失,却没有一个人察觉。
“见离你怎么了……”
“不用你假惺惺在这说话!”她冷笑,现在看到钱筱雪那副嘴脸她就觉得恶心。
不顾公司里其他人厌恶的眼神,神智恍惚的她拖着疲软无力的身体一步步走出了办公楼,越过了斑马线,穿过了小公园,坐在石凳上,回忆着一天的经历,恍如隔世。
公园一头,几个大妈放着音乐,扭着粗大的腰肢跳着舞蹈。远处的大厦还在施工,机械声轰鸣不绝于耳。左手边车来车往吐着烟,奔驰而过。没有什么不对,一切都运转正常。
也许做梦的只有她,真假不分。她突然很疲倦,可是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充满顾白回忆的家,于是她趴在石桌上,想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也不知沉沉睡了多久,耳边有嘈杂声,她依旧闭着眼,既然那都是梦,她并不想理会梦里以外的事。可是,那持续不断的嘈杂声还在继续骚扰,脚边还有一软绵绵的物体蹭着。她百般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低头看去,那是一只狗。
它是习习,孟语收养的狗狗习习,它头顶上的梅花印依旧熟悉。此刻它正仰着头,吐着舌头,急切地看着她。
她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她没那么脆弱,可是见到习习的一刹那,她很想哭。她忍住泪水,挤出一丝微笑,弯下腰,温柔地将习习抱起来。习习很乖巧的四肢展开,吐着舌头摇着短尾,落在了席见离的怀中,趴在她大腿上接受她温柔地抚摸。
“也许你也忘记了你曾经的主人,没关系,你还记得我,我已经很高兴。”她目视前方,手却还在抚摸着习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狗听。
“走吧,我们回家去。”她站起身来,抱着习习朝孟语家中走去。
既然这样,她就要调查一切,找到孟语,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
第四章 封存的记忆打开
安静的屋子了,一只小巧的狗狗伏在地上睡着。
“习习,过来洗澡澡了。”席见离从浴室里端出来一盆水,放在沙发前。习习摇着尾巴走到面前看着那盆还冒着暖气的清水,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仿佛在抗议着不想去洗澡。
“来来,别怕嘛,洗得干干净净的今晚才能跟我一起睡觉啊。”她走过去,一把抱起它,拿到沙发上,房子自己的大腿上。
习习扭摆着小身子,撒娇地呜呜作响。她可不管,将它放到水中,它立刻扑腾着要起来,溅起一滩水。伯母从房内拎着菜走进来,看见盆子里的习习,立即脸色大变,“小离,谁让你把这只狗捡回来的啊,今早我刚把它丢出门,脏死了。”
“伯母,你之前很喜欢习习的……”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是伯母伯母地叫,想气死我是不是,还有,这只狗无论怎样都不能养。”伯母放下手上的菜,便气势汹汹冲上前去,抢过盆子里的习习就往外走去,打开门,一把丢了出去,门外立即传来习习的惨叫声。
“习习!”她冲出去,焦灼又不知如何向伯母解释,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要她怎么叫出口,而且习习现在时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丢下它。
她一跺脚,跑出去抱起习习搂在怀里,“伯母,既然你不愿养它,那我就自己出去养它就好了。”
说完,她就大步走开了,不管身后伯母如何谩骂,“你个贱丫头,连亲娘都不要了,就为了一只狗,好啊,以后你就都不要回来!气死老娘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之前自己租下的老旧房子。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上走下来,神情颓靡地从她身边走过。他竟然还住在她楼上啊,本来以为他已经退了房子,因为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的房子里,后来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楼上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了。
她摸着口袋里的那把尘封的钥匙,走了上去,也不懂包租婆换钥匙了没有,还能不能打开,以试试的心态去开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她摸摸习习的头,走了进去。
房子很空,以前那些本来就很简陋的装饰,现在都没了,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床。这个沙发,竟然还让她想起了那一段回忆。那段本应该是很美好的记忆,却因为一个不美好的结局变得支离破碎,再难收拾。
“顾白,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你的。”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个人述说。
“可是我竟然到了这个时候都还不肯相信是你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我们的孩子,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就这样没了。”
习习不安地在她怀里动了动,然后跳下来。她任由着它去了,坐在沙发上,就好像还清晰躺在顾白的怀中一样。
“离儿……”
是他!她猛地站起来,黯然*,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除了一直东窜西窜的小狗。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顾白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么温柔的他,怎么可能对她那么残忍,怎么可能不爱她却还装得那么逼真。可是,那回事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竟然能让他舍得痛下杀手。她拿起脖子前的那块血玉,他又再一次把这块血玉给她又是因为呢。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明明已经捅入了她的心脏,正常情况下,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活着的。她明明可以问,那时候却因为怨恨而封闭自己。现在她想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孟语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