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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才将军来信说:“你说我‘虽著作千言万语,内容对军统内幕,却处处有“直在其中”之隐。’我乃一介武夫,岂敢舞文弄墨,班门弄斧?所以千言万语者,辨是非、表忠义也。”我相信乔家才将军千言万语的目的在“辨是非、表忠义”,但从而抹杀沈醉的千言万语,这就有失“真实”、“公正”了。我承认沈醉的千言万浯,在表军统局方面的忠义,落墨不够;但他笔下的非军统人物中的忠义事迹,他又何曾忘怀?叶挺也、杨虎城也,乃至阻止沈醉去暗杀杨杰的沈醉之母也,……他们的忠义,又何不可表?至于辨是非方面,沈醉所为,都在着力于此,只是彼一是非,此一是非,是非标准,与乔家才将军有异耳!
我所以说乔家才将军有“直在其中”之隐,原因就在从他的著作与来信中,我们看到的,都是一片曲为之讳。他来信说他“坐牢并不怨天尤人”,毛入凤明明为女友竞选之私残害同志,而乔家才将军却说:“‘如果毛先生真的如此糊涂,而我们的贤明领袖又如此信任如此糊涂的人,交付如此重大的任务,国家都会亡的,个人的生死算个甚么,……’这是我自己找死,能责怪国民党吗?毛局长欺瞒总统蒋公把我关进监牢,能说是国民党关我吗?毛人凤局长也代表不了国民党,他的监牢也不能说成国民党的监牢。”看了乔家才将军这些话,我们能不觉得其愚忠可悯吗?人是蒋介石用的、权是蒋介石授的、非法枪毙马汉三是蒋介石准的、非法关乔家才是蒋介石批的、监牢也不是毛人凤开的。……事实明明已清楚如此,而乔家才将军却只怪自己,雅不欲实指毛人凤以上的任何人或集团,这种“天皇圣明、臣罪当诛”的愚忠,岂不太可晒了吗?难道陷害忠良,也是为革命需要?
当年在生死线上,乔家才将军也曾气愤不平,他曾自问:“这就是革命下场吗?”但是,心平气和后,他又想:“被共产党捉去杀头,和自己人处死,不是一样死吗?”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感到乔家才将军竟毫没觉悟出革命的下场不该如此,而被敌人杀头或被自己人处死,其实根本不一样。他的愚忠,使他完全丧失了清醒的能力,我真为这位可敬佩的山西老人悲!
乔家才将军在《为历史作证》中责备魏大铭说:“雨农先生和军统局的功与过,都有你魏先生的—份。雨农先生是你多年的长官,你不应该批评他,也不能批评他。理由很简单,譬如你的尊亲好和坏,旁人批评,无可避免,但是你魏先生和你的子孙,绝对不能批评。这就是中华文化,这就是中华民族延续了五千年的伟大力量。”其实,中华文化中,并不是绝对这样不讲是非的,只是乔家才将军选择了最拘泥的一面,因此,他只有愚忠到底。
令我们不解的是:如果“多年长官”不得批评,则陷害忠良的毛人凤以上之流,其恶行势将永无昭彰之日,因为君子扬善而不肯说,小人“都有你一份”而不可说,则中华文化,尽将是东西厂人物入“君子国”,人间的大是大非,也就全乱了!
我很佩服在乔家才将军不肯批评毛人凤以上的人物时刻,沈醉挺身批评了他们。乔家才将军对沈醉苛责,反倒对毛人凤以上的人物宽假,这不是“真实”、也不是“公正”、更不是真的中华文化!
乔家才将军并非不深明大义,例如他在《为历史作证》中指出:“人人都知道杀害岳飞的是卖国贼大奸臣秦桧,其实秦桧是在背黑锅,真正要杀岳飞的不是秦桧,而是宋高宗赵构。”可怜的是,我们的现代岳飞,却迷糊到明于知古而昧于察今,池被现代秦桧整得家破人亡,却还高喊领袖英明呢!
一九八九年八月三十一日——九月四日
不是答辩 只作说明(沈醉)
感谢乔家才骂我
从去冬以来,台湾来京的亲友,不少人以爱护的口吻告诉我,说台湾有人写文章不断骂我,而且收入了他的选集中,他们希望我千万不要为此事而生气。我听后总是大笑一阵,然后坦然地说:有人写文章骂,说明我还有骂的价值,而能收入其选集中,我不但不会生气,还要表示感谢。一个人在一生中,能有几个够条件被别人写到书上去骂?不管怎样,名留书上的时间,总会比我活在世上的时间要长得多,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所以我绝不会因为被骂了一通,就那么沉不住气,只希望有机会能拜读一下全文就满意了。
不少亲友很够交情,几个月内,我先后收到从美国、日本、香港等处寄来的老同事乔家才先生的大作《浩然集》十九部之多,我除留两部外,其他均捐赠有关部门和送与几位有关人士作参考。乔先生的大作共五册,其中一册《为历史作证》中,有一段说“沈醉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写得不太长,正如他在该文后面所说:“……怕污了我的笔墨。”这次骂得不太痛快,连我这被骂的也没有过上瘾。幸好乔先生有位朋友从纽约到台湾,寒喧几句之后就说乔先生骂得还不够,因拙著《我所知道的戴笠》一书,在美国(也许在欧洲、亚洲也一样)到处可以看见,他们认为这“绝不是沈醉本人作品,是由共产党干部捉刀代笔,利用他的名字而已……”。由于看了拙著之后,认为我“诬蔑了蒋委员长和戴笠将军,丑化了国民政府……”,所以阅后“令人发指”。真没有想到,我一本书会使得我一些旧同事(当然是指在军统局工作过的同事),气成那个样子,真是抱歉得很。
乔先生经这位纽约来客(此公大名已有人告诉我)一番劝导之后,便又再来一篇洋洋万余字的长文大骂一通。我看了倒有点舒适感,它比上篇几千宇象样一些了。不过乔先生在《再为戴笠辩诬》中用的小标题是“共干捉刀沈醉署名”。但提出的问题那么不着边际,我不想加以答辩,只想说明几点,因为将来或有见面之时,何必破口大骂呢?
共产党→国民党→共产党?
乔先生为了说明我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而给我列了一个公式:“共产党→国民党→共产党”。为了要说明这个公式是有根有据,他不惜在文章里写下这么一段:“沈醉原来跟着中共中委顾顺章跑腿,所以学会不少鬼名堂。顾顺章投降国民党后,沈醉摇尾乞怜,投靠在戴笠名下,做一名打手,摇身一变,由共产党变成国民党,能说不是共产党的叛徒吗?现在又摇身一变,变成共产党,能把过去背叛共产党的罪名抵消了吗?不会,总有一天会被清算斗争的。”
乔先生在执笔时,不知真忘记还是假忘记,我参加军统(特务处)时才十八岁,顾顺章早就被国民党调查室(中统前身)抓去,我连顾都没见过。如果我是跟过顾顺章的话,就会跟顾一样投入中统,绝不可能是在军统。如果我真的是中共叛徒,戴笠绝不会那样信任我。我在军统不但当了几年总务处长,而且长期担任过总值日官,这点乔先生当不会记不得吧?乔先生认为我又“摇身一变,变成共产党”,我太蒙抬举了,竟一而再成了共产党。看在老同事爱搜集情报的关系上,我不妨提供一个十分准确的材料:“沈醉现在是一个无党无派的普通人”。
所谓共干捉刀沈醉署名
据说,乔先生又有位朋友告诉他这样一个消息:“沈醉人格太低,良心太坏,居心叵测,早巳遭受天谴,祸延子女。他的子女,不是瞎子,就是拐子。”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可惜老天爷并不是那样不公正。我的几个孩子(包括孙子、外孙),不但个个健康,而且都是游泳健将,女儿中还有一个被选上“健美妈妈”。但和乔先生相比,我就大有逊色了。乔先生的大公子在大陆上早已成了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而女公子最近申请加入“民革”(即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也得到批准。而我在国内唯一的女儿,虽已当上了编辑,但还不够加入共产党的条件。她的履历表上,在党派一栏中,仍然只能填上“群众”。这一点,乔先生很值得安慰,也很值得骄傲吧!
至于在乔先生笔下,一再提到我写的东西是“共干捉刀沈醉署名”。可能乔先生还是用四十年前的眼光来度我。当时我只会在公文上批几个字。我估计,最近台湾李敖先生写的关于《蒋家父子……》一文中提到“沈醉以前是蒋手下……写了几本回忆录,台湾的地下出版商已经出版了四本。”乔先生如果想再找材料骂我,这四本书大可翻一翻。在拙著《我这三十年》(国内发行一百五十万册,还有英文和日文版本。香港版《大陆生活三十年》由香港镜报出版,已连续发行了四版)。香港版上册第四十页中我写道:“有人说我是人民的罪人,我怎么也想不通……所谓罪者,只是由于‘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缘故罢了。……戴笠过去一直培养我,我对戴笠一直有着深厚的感情,你要说戴笠如何……我却认为戴笠是个智勇双全的奇男子。”同书下册第三页中我又写道:“我站在戴笠的墓前,不由得思绪万千,……自己过去追随戴笠干下的罪行,早已深恶痛绝,但对戴笠个人的私情,却总是有些难以忘怀。想到共产党人如此不念旧恶的宽大胸怀,想到戴笠依旧安静地长眠地下,我激动异常。”试想,以上这些用白纸黑字印在书上的话,如果不是出自我的手笔,别人会有这样的感触吗?我八一年在香港撰写《战犯改造所见闻》时,不少记者看我连底稿都不打,在稿纸上一气呵成,很感惊异。很多人认为我在北京写东西揭露国民党过去的罪行,不是自己本意,而是骗取信任。可是我到了香港,并没有投奔“自由世界”去充当“反共义士”,领取大笔奖赏,出卖自己的灵魂。我本来有一年的假期,但不到一个月我便回到北京。我认为这是在十亿中国人民面前,保持了自己的气节。扪心自问,我是站在全国人民一边,无愧于做一个站起来的中国人。阁下的笔再骂得凶一些,也无损于我的为人!
(香港式镜报月刊),一九八八年六月号)
发表《乔家才入狱记》述缘(李敖)
《乔家才入狱记》是我定的题目,原名《入狱记》,又名《南柯一梦》,为了彰显作者的身份,我特改定为这样的题目。这一改定,并没经过乔家才将军同意,一如我发表这四万八千字的文章,并没经过乔家才将军同意一样。
乔家才将军现年八十五岁。他是黄埔四期的毕业生,再入北平民国大学政治经济系。九一八事变后,应黄埔同学戴笠之邀,入军统局,先后任北平站站长、军统局督察室主任、晋东站站长兼二十七军参谋处副处长、陕西缉私处处长、华北办事处主任、第一战区晋冀豫边区党政军工作总队总队长、中美合作所陕坝第四训练班副主任、中央警校北平特警班副主任、保密局北乎站站长,并当选国大代表。
戴笠死后,正在乔家才将军身膺北方情报重寄和国大代表的当儿,军统局局长毛人凤到了北平。一九四八年七月一日,毛人凤约乔家才将军和当天下台的北平市民政局长马汉三开会,当场把他们五花大绑,分别塞进两辆汽车,送入监牢,并钉上脚镣,对付自己人,一如对付江洋大盗。八天后,由保密局军法处长李希成押解,运到南京下狱。中秋过后,改移常州。在常州狱里,他的一个学生偷偷告诉他,见报得知马汉三已经被枪毙了,报上还说乔家才判了无期徒刑。——被判了无期徒刑,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也不被告知,蒋介石特务机构的黑暗与恐怖,由此可见一斑了。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四个枪兵押解乔家才将军重返南京。十二月一日,就跟十几个难友一道,押上轮船,直抵台湾。他在不幸中真是大幸,他早来台湾一步,因为第二年大陆失守前,蒋介石下令毛人凤,家法处分的囚犯中,五年以下徒刑的一律释放,五年以上的一律枪毙。由于先期运台,乃得死里逃生。
乔家才将军到台湾后,一路坐牢。前后坐了九年后,毛人凤死了,他给放了出来。他这牢可坐得神来之牢,他回忆:“我坐了九年牢,未经正式军法审判,我没有看见过起诉书、也没有看见过判决书,不知身犯何罪,害得妻离子散,惨绝人寰。”——蒋介石特务机构,对自己的首席大将都可无法无天,如此对待,其他小人物或局外人,更可想而知了。
乔家才将军出狱后,前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