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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气横秋地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老张还真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那男孩子的头,“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是一副生意经,你说你是缺钱呢,还是怎么呢,你要什么你爹你哥不买给你,用得着你不好好上学,天天在这邮票公门口混着?”
男孩子笑了笑,“刚才那丫头不也是在这里混着,你怎么就不说人家了?”
刚才张叔在那女孩子面前贬低自己的话,他在里间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人家小丫头就是个集邮爱好者,谁像你啊,见天的买了又卖,买了又买,忙着不停,课也不好好上。你哥要是知道你是在鼓捣着邮票耽搁了学习,看不揭了你的皮。”
“他才不管我,要管的话,早就是不仅揭了我的皮,还能拆了你庙。”那男孩嘻嘻哈哈地说,手里还甩着那军用黄书包,抡了一圈又一圈,好玩儿似得。
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地说,“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真没找到钱来了?”
老张点了点头,“你说除了你,谁家里会愿意掏十元钱,给个孩子买一大版邮票?看来我还得把这定金给人家退回去,另外给你寻买主。”
他们两人又说了几句。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当当当的钟声。
这是一中的钟楼的大钟在报时。那钟楼原是教会学校的教堂所用,现在没有教堂了,依旧报时。
男孩子说“我倒是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还来不来,不过,今天我那老爹回来了,要是我不早点回家的话,准又得啰里啰嗦,算了,我还是走吧,明天再来。”
说着他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抡,冲着老张招了招手,就走了。
老张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是不早了,都快下班了,那丫头应该是不得来了。
他将刚才收到的七元钱用张白纸包好,另外放在抽屉里,今天不上账,明天见了再还给她,反正那一版猴票也没有卖掉。
谌是晓玉出了那邮票门市部的大门,站在那棵银杏树下,喘着气。
她的脑子空的,心狂跳着,眼前的人,风景,在她的眼里,又不在她的眼里。
那帮男人依旧是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吆三喝四,七嘴八舌,热闹不已,有人走过,依旧会跟着后面探寻着,“有票吗?有出手的票吗?”
谌晓玉冷眼看着心底里却涌起了一种悲悯心酸的感觉,在命运面前,人如蝼蚁般渺小,这些人忙忙碌碌,自娱自乐,却不知道就在不到五米的距离,那节小柜台里有张一整版的猴票,若干年之后,那一张薄薄的纸,可以换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而现在它只要十元钱。
十元钱虽然现在可以是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但是若干年之后,一个工人一辈子的工资也买不到那一张薄薄的纸。
她站在那里,心怀悲悯,却被学校钟楼的的钟声惊醒,还差四元钱,她得赶紧想办法,虽然她已经付了六元钱的定金,可是,还有差额呢。
谌晓玉的冷汗沿着身上的白衬衫涔涔而下,她手里紧紧还捏着那最后留给自己的一元钱,脚步急促地在路上逛着,乌黑的大眼睛不停地来回巡视着,想要在乱哄哄的嘈杂中寻找出办法。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钱的事情,没注意到一辆自行车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却又走匆匆忙忙疾驰而去。
晓玉逛着逛着,额头上的汗越出越多,刘海黏在脑门上黏哒哒地极为难受,她伸手掠了掠头发,突然脑子灵光一现。
有了。
绕过菜场就是一那排小门面房,这黄昏的光景,理发店的生意不好,小伙子正坐在那转椅上打瞌睡,猛然被那一只小手拍醒了。
吓了一跳,直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这丫头,干嘛啊?”他站稳了,擦了擦睡觉时留下来的口水。
“我这辫子剪了能卖几个钱?”女孩子指了指垂在腰间的辫子。
“这个啊,最多二块。”小伙子瞄了她一眼。
“嗤,二块?你糊弄谁呢,这到腰下的两根辫子,买到废品收购站,最少可以得五元。你还真敢说。”
谌晓玉暑假时候天天跑废品收购站,当然知道行情。
“五块,小丫头,你还真能说啊,你这辫子要五元”小伙子咋舌,这还姑娘还着不好骗呢。
“当然,这还是现在的价格,往后,你想收还收不到了,你去看现在街上有多少长辫子的?物以稀为贵。你要是不信,过两个月,你试试还能不能收到像我这样的辫子吗?”
小伙子没吱声,心里知道这孩子说得不错,现在流行烫发,女人们都剪了辫子,长辫子的确越来越少了,越来越难收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问,“那你要多少?五块是不可能的。”
“四块。再帮我的头发修一下。”谌晓玉报了一个价格,然后,就一屁股就坐上那皮转椅,“师傅,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谌晓玉微微笑了。
长发为君剪,这个君,居然是那只猴子。
☆、第42章 我要跳级
老张找出铜头挂锁正准备锁门,突然听到那又软又甜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张叔,我把钱给您,麻烦您给我拿票”
他定睛一看,眼睛顿时瞪了老大,面前这女孩子一头男孩子利落的短发,重重的刘海下面,那一双大眼睛,水灵晶亮。
“啊哟,晓玉,我还真没敢认了,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他一边说,一边重新开门,进里屋拿了票出来,摊在柜台上,又递给她所要的工具。
谌晓玉站在那里,戴上白手套,拿着放大镜,像个行家似得,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邮票的纸张、印刷,齿孔,背胶,水印。
老张看着她嘟着嘴巴,严肃认真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涌起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稀世珍宝就要被人买走了。
他心里有点疑惑,有点不舍,有点犹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劲儿,想开口说,算了,不卖了。
可是人家为了这张票,连头发都剪了,他几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那两个字,嘟嘟囔囔地说,“晓玉啊,你那么长的辫子就这么剪了,可惜不可惜啊?”
是,有点可惜,都是小路子那个皮孩子给逼的。
跟自己可没多大的关系。
老张这一想又觉得释然了。
谌晓玉此时已经全部检查完毕,慢慢地摘着白手套,脸上重新又挂着那甜甜的笑容,“头发还能长的啊。张叔,谢谢啊。”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版猴票,将书包牢牢地抱在胸前,“我走了啊。”
说着蹦蹦跳跳地走了。
老张在后面看着她那假小子般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两个孩子,好像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做家长的别提多操心呢。
谌晓玉抱着她那估值百万的邮票,匆匆忙忙回家。一路上心一直在砰砰直跳,她得赶紧回到家里,把东西藏好了才安心。
好不容易一路小跑到家,才进门就听邵兰茵在厨房叫她,“晓玉,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吗?”
“出来了。”谌晓玉一边答一边就往自己房间跑,一头就钻到床底下。
“考得怎么样啊?”邵兰茵追着她进了房间,“人呢?”
晓玉没吱声,在床底下捯饬着,她有个带锁的小箱子,里面放着全是她的宝贝,这会儿她正爬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开锁呢。
“晓玉,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呢?”邵兰茵终于发现了床底下的晓玉,踢了踢她在床外面的小腿“还不出来,里面脏死了。”
脏死了我也没办法,谁叫你老是翻我的抽屉。
晓玉在心里嘀咕着,匍匐着身子,终于收好了她的宝贝。
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抹了抹脸上的灰。
邵兰茵大叫了一声,用手指着她,“你。。。你。。。你的头发呢?”
“在头上啊。”晓玉摸摸自己的头,依旧坐在地上。
“我是说,你的辫子呢?”
“剪了啊。”晓玉冲着她妈笑了一笑,“妈,你没听说过“笨人顶重发”这句话嘛,还有有句话叫“头发长,见识短”,我剪短了正好长见识。”
“唉。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主意”邵兰茵无奈。
都已经剪了,还能接回去不成。
“妈,你不是问我的期中考试成绩的吗?”谌晓玉从这会从地上爬起来,从书包里翻出了几张试卷,递给她妈妈。
“怎么样啊?”邵兰茵一边接着那几张纸一边紧张地问
这是她女儿上中学以来第一次的期中考试。
“还行吧,周末开家长会,妈,你看完,我跟你商量个事情。”谌晓玉说。
这次的期中考试试卷,果然还是很轻松,虽然传说之中,一中的自出卷是变态的难,可是难不住她不是一般人啊。
八十年代的初中课程再难,能比得上若干年后越来越变态的基础教育吗?
初一那些题目,在谌晓玉看来,真的不抵人家小学四年级的课程。
应用题的难度能比得上后来恐怖到极致的奥数吗?
自从上学的一个月之后她就有了新的想法。
她要跳级。
虽然在整个初一年级,当一名学霸是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谌晓玉认为,效率太低了。
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将会是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时代,她太迫切地想卷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天天坐在教室里,听着那些简单又简单,重复又重复的课程,简直让她昏昏欲睡,每天只有在逛市场的时候,才是她最觉挑战的时候。
可是校内、校外,她还得保持着好学生的模样,听话,谦逊,勤学好问,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
这次期中考试是她认为的一个机会,只要是能够拿到全年级第一名,她就能够向邵兰茵提要求了。
因此,期中考试前,够谌晓玉还是很认真复习了功课,确保自己的目标能都达到。
邵兰茵对她提出的想法大吃一惊,尽管这一年多来,谌晓玉是学习成绩是很好,又不用她操心,但是到了这种程度,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为什么啊?”她喃喃地问,心里觉得有点懊悔,这一年是不是给孩子的压力太大了,孩子怎么变得如此成熟呢?
“我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谌晓玉揽着她妈妈的肩膀,撒娇道,“你就跟老师说说,让我去试试他们初二的期中考试卷,如果能考到八十分以上,让我跳级,如果不行,我还在初一呆着呗。”
“孩子,是不是妈妈这一年多来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可别撑坏了自己。”邵兰茵蹙眉忧心忡忡地说,“妈妈是对你抱着希望,可是也没想这么你给自己大的压力。”
自从去年那个意外之后,她越来越对谌文彬失去了关注,可以说,现在女儿就是她的一切,丈夫,不过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熟人罢了。
邵兰茵提起这话,谌晓玉蹙起了眉心,自从去年那场意外之后,邵兰茵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十分稳定,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摆弄着婴儿衣服,想着那个孩子。
这个心结不是她说解开就能解开的,要等机会看时间。
现在只能尽自己能力,安慰她呗。
“妈,我没事儿,就是想试试。你就去帮我说说。反正不行也没关系。我照样在初一年级给您考第一名就是了。”
“你打好主意了?”
“是啊,就去试试。”谌晓玉点了点头,见母亲松了口,她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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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冤家路窄
谌晓玉果然如愿以偿的进了初二。
那天班主任曾老师一边从教导主任那里把她领到班级,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朴素的白衬衫外加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外套,灰色裤子。
虽然那张小脸长得不错,但是眼神安静乖巧,没有一点点这个年纪女孩子的疯闹劲儿。
曾老师暗自点了点头,心中有数。
进了教室,正是最后一节自习课,她在讲台上,做了简短的介绍之后,就把谌晓玉带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前。
一个男孩子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路重庆。”曾老师使劲地敲了敲桌子,“你怎么睡了?”
没动静。
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捅了捅他的胳膊,悄声叫他,“路重庆。老师来了。”
那个趴在课桌上的男孩这会儿才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老师,又看了看老师身边的谌晓玉,终于挪了挪椅子,坐直了身体。
曾老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女生,“罗昕芳,这儿没你的事。赶紧写作业去。”
罗昕芳吐了吐舌头,瞄了谌晓玉一眼,转过头老老实实地写作业去了。
“路重庆,你这已经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