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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你先拿回去,有空的时候看看。”老人表情严肃地给他布置作业。
路重庆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乖巧听话得让人刮目相看。
“还有啊,你得文化课程也不能丢,我要是再看到你有不及格的,那这些课程都不能学了。听到了吗?”
“我知道,您没看我这学期的成绩,都上75了,多长时间不挂科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您等着瞧呗。”
“那件事你自己想好了?考虑清楚了?这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嗯,都想好了。您放心。”
从老王爷爷家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冬日的太阳缓缓地在地平线的上空沉落,路重庆站就站在那片破败不堪的巷子外面,他的身后是这个城市中混乱不堪的地方,拥挤衰败的样子,被晾衣架,竹竿,电线网割裂的狭小逼仄的天空,还飘扬着五颜六色的“万国旗”,可是就是那样的的背景,衬着落日的万丈光芒,在路重庆的头发上,深邃的侧脸上都镀了一层绯金红色,几多艳丽,暮霭沉沉,空气里漂浮着雾气蒙蒙,又好似给他增加了几分俊飘然俊逸。
路重庆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那灰蓬蓬,淡绯色的底色中间,那个画面像是莫奈的油画,宁静,端庄,艳丽,大气,似乎又带着静静的忧虑。
许多年之后,谌晓玉一想起这个画面,心尖儿都会不由的一颤,她记得那天的傍晚,那样的情景之下,路重庆对她说,“晓玉,我要走了。我们就此告别吧。”
谌晓玉蹙着眉心,疑惑不解,“你走就走呗,我也要回家了。再见。”说着她迈动了脚步就要溜。
是得赶紧离开了,要不然这样看下去,不知道自己会流露出什么动静,让这人见了又要讥笑得意。
“我是说,我要离开学校了。”路重庆又说。
晓玉这才愣住了,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他,“你——你是说,你要转学了?”
路重庆低头看着她,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笑容却是有点苦涩,“不,不是,转学,我要去部队了。”
“你去部队?可是你高中还没上完呢,你不是现在考试都是75分以上,都完全都能跟得上了嘛,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部队呢?就算是想去,你也可以上完高中去考军校啊。”谌晓玉急了,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路重庆去部队了,要离开她了,他们就要分别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不是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是好事啊,可是心为什么被攥着似得,生生的疼呢?
“晓玉。”路清重庆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眼睛里终于有了几丝欣慰,
这丫头还是有点舍不得我的吧。
“我不是因为跟不上功课去部队的,我是真的想去锻炼锻炼。学校的生活不是很适合我,我在这里找不到价值感和目标,就像你们说得,在这里我没有目标。。。。。。”
“我们说过吗?我们?我?还有谁?”谌晓玉莫名其妙。
路重庆还是在笑着,嘴角微动,轻轻地说,“邓一楠啊。”
谌晓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张口结舌。
☆、第73章 参军西藏
邓一楠走了,路重庆也走了。
谌晓玉突然觉得自己万分的孤独。
邓一楠的离开是水到渠成,谌晓玉早有思想准备,祝福的心思远远大于留恋的心理。毕竟邓一楠是奔赴他的光明前程去了。
路重庆呢?她的心思乱了,茫然了,又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究竟是怎么了。
他走得那么突然,就像是明明昨天还在一起斗气争风,心里憋着要如何如何与他为敌,可是今天,他突然就说他不玩了,就那么走了。
真的是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杳无影讯,仿佛他从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只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经常走过7班的教室,从窗口看过去那个现在空荡荡的位置,谌晓玉有长一段时间缓不过劲来,她的目光游移着,探寻着,留恋着,有时候是竟然长长久久的凝视着,浑然不觉别人打量她的目光已经是几多疑惑与猜测。
自虐,真的是自虐,她把自己虐得心肝都疼,虐得自己胸口闷得窒息。
早知道是这样的难受,为什么那天还要用那种话去刺激他呢?
那天路重庆提起邓一楠,那委屈的表情好似她与邓一楠一起联合起来欺负他,刺激他,逼着他离乡背井去当兵一样。
谌晓玉不服气,邓一楠怎么了?虽然邓一楠在离开前是说了些许暧昧的话,可是自己并没有答应他啊,虽然每周都会通信,但是都是在讨论学习啊,有几个人像他路重庆,每天拈花惹草,招得女孩子为他寻死觅活的。
这不是,前几天在私下里在传4班有个女孩子为他割腕未遂,父母拿着女孩的遗书闹到学校了。
学校没作声张,第一是事关女孩子的名声,第二到底是路重庆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还是因为路家的家世背景把这些事情压了下来,这个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传言满天飞,现在路重庆说自己要离开学校去部队,谌晓玉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她嘟着嘴巴说,忍不住讥讽,“哟,那你这么一走,你那些女朋友们可怎么办呢?”还歪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数着手指头说,“一、二、三、四、五,你有五个女朋友,你最少要当三年兵,那五个女朋友里面最少可以留下个一、两个能够等你的,还不赖,回来依然可以继续。”
路重庆嘴角微微撇着,嘲弄地笑着看她,“哟,我有个几个女朋友你倒是知道很清楚嘛,还为我考虑这么多,放心好了,她们个个都会等我的。”
谌晓玉冷哼道,“是啊,你魅力无穷大啊,有人为放弃生命都在所不惜呢。对了,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学校去当兵的吧?”
路重庆听了这话,当时就黑了脸,桃花眼里桃花即刻就凋谢了,眼底里冰冷一片。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他咬着牙说。
“大家都在传,我只是好奇喏,”谌晓玉说得天真无邪,一脸无辜,“我也是问问嘛,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凶。”说着还嘟着红艳艳的嘴唇,扭着脸不理他了。
路重庆噎在那里,一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就闷在胸口中。
她还说别人凶,别人在说远大理想,目标感,价值感,她非得往男女关系的事情上扯。
可是她这样闹腾,路重庆在心底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仿佛是一颗一直悬着的心,这会儿颤颤巍巍的有点着落。
她这么闹来闹去,从初中开始没给自己几分好脸色,不就是应了那三个字,“不——放——心。”
路重庆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里的冷意慢慢地融化了几分,在那瑰丽的夕阳下,变得十分深邃,迷离。
晓玉以为他就在本地军区大院里当个休闲的兵。路家一家三代都是部队出身,最早可以追溯到八一南昌起义,路家的爷爷,所谓的”将门”,就是那样的吧。
有着这样的背景与人脉关系,他们家里谁要去当个兵,要在哪个部队里当个兵,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不过从林哲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也就林哲知道点路重庆的下落了。
林哲是路重庆在学校里唯一的铁杆弟兄,也是祸害一枚,他不是老“一中”的,所以刚进学校的那会儿,造成的影响甚至是更甚于路重庆。
林哲也是特招来,这小子斯文秀气,长着白白净净的脸,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笑眯眯看着人的时候还有几分腼腆,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见到老师、同学都是一副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模样,时间一长,本性就暴露出来,他不惹事,但是谁要是惹了他,天王老子他都敢去翻脸,有几次与校外小混子打架,出手绝对是稳、准、狠。
他很叛逆,也招人,沈云舒就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其实两人也没说过话,按照沈云舒的说法,就那天在走廊上多看了他一眼,心魂就被他摄了去了。
这林哲谁都不服,只服路重庆,算是路重庆的嫡系。
据沈云舒打听来的消息,这两个人也是不打不成交,路重庆打得他心服口服,从此结下了莫逆之交。
最近这一段时间,沈云舒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就与林哲有了交往。
事情说来奇怪,有天下课,林哲突然在走廊上叫住了在他们教室门口“闲逛”的沈云舒,又过了几天,谌晓玉看到放学时候,林哲会在校门口等着沈云舒一起骑车回去。
而沈云舒就像是花儿突然盛开一样,每天都处于娇媚与含羞状态。
谌晓玉实在忍不住问她,“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了啊?”
沈云舒摇了摇头,叹气,“我们没说过这些事情,也就是聊聊班上的事情,讨论题目,他不提,我也不能提,总不能我一个女孩子家主动地说这些。”她垂下眼皮,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又很快地笑了笑,“不过,就是这样,我心里已经是满足了,感情的事情需要慢慢的培养的,对吧?”
谌晓玉点了点头,反正都是少男少女,以后能有个美好回忆也是好的。
“那林哲怎么突然主动地找你了呢?”
“他最近寂寞了呗,路重庆突然当兵了,还去了西藏,忙得根本没空理他了。”
“什么?路重庆去了西藏?不会搞错吧?”谌晓玉尖叫起来,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
这就绝对不是为了逃避什么绯闻去当兵了,这是自找苦吃了。
谌晓玉心里这会儿真的是宛如刀割。
“这不是弄错了吧?”她还是不相信。
“怎么会错呢,我听林哲说,路重庆是去了成都军区进藏部队。没想到看着那么花花公子的一个人,居然去了那么艰苦的地方,林哲还说,路重庆说要去就去最艰苦的地方。”
“他家里人也舍得?”她心里存了一点希望。
“听说起先是不肯啊,他爹拿皮带抽他,大骂他任性瞎胡闹。他哥哥也不肯,最后是找了他爷爷出面,爷爷同意了。爷爷毕竟是打过仗的,说什么他要当兵,你让他在机关里混着,那还不如不当,男人不磨砺一下怎么能成器呢。”
☆、第74章 等闲之辈?
西藏。
那个极为遥远的地方。
在那个时候还不是小资们装模作样时候挂在嘴边的朝拜圣地,拉萨还没有假货琳琅,奸商满地,在那个八十年代,西藏两个字,所蕴含的意义是蓝天白云,偏远,神秘,荒芜,落后,愚昧。
谌晓玉不知道路重庆为什么选择了那个地方,但是知道了他至少反正不是为了装、逼。
她真的相信了路重庆说过的,他要寻找自己的价值感,目标感。
而谌晓玉自己用了多么荒谬的理由去嘲弄了他,打击他,只因为心里那份隐藏的嫉妒心。是的,她现在承认她嫉妒,对于路重庆和别的女孩子的风言风语,她就是嫉妒,她嫉妒她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对他示好,嫉妒路重庆和她们在一起时候轻松,自在,无拘无束的眼神,甚至她嫉妒校外那些姑娘们身上所展现的那种放肆与纯粹。
这种纯粹,她在罗罗身上见到过,在沈云舒身上见到过,在罗昕芳身上也到过,在每个同年龄的少女的眼神里见过,那份纯粹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孩子的喜欢,喜欢他的漂亮,他的帅气,他的冷酷与不羁。
而这种感觉谌晓玉自己是没有的,她不是她们的同龄人。她会自己考虑,为未来考虑,她认为自己是“过来人”,不会去做那些没用价值的事情。
在她的评估体系里,与路重庆交往,就是没有价值的事情之一。
带着这样的心思,谌晓玉有好多天的恍惚,连带沈云舒也看她不对劲。
“听说,以前你和路重庆关系挺特别?”沈云舒听了一些关于谌晓玉在初中那点传言,原本不信,可是现在看谌晓玉每日恍惚的样子,竟也信了几分。
“嗯,他救过我。”谌晓玉淡淡地说。
“救过你?”沈云舒来了劲,英雄救美的故事,在十七岁的少女眼中就如琼瑶小说一般浪漫美好,而谌晓玉的确也如琼瑶小说里的女主角,清纯,美丽,傲气。
“嗯,说来话长,是我惹了事,他出面帮我摆平。”谌晓玉说,想起那次与张军们的碰面,路重庆胆大心细,有理有据,毫不示弱,已经显示了超出年龄的成熟。
也许是因为现在只有林哲才与路重庆有一丝半点的联系,不知道是不是沈云舒与林哲叨叨过什么,反正现在谌晓玉觉得林哲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点意味深长,虽然脸上始终是淡淡的。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