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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吗?”白念诚突然开口,语气忧伤到哭,眼睛却不敢看身旁的人,只是盯着前方的路。
无忧蓦地抬头死死看向他,这句话,竟然熟悉让她心疼,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为什么此情此景竟然像是亲眼看见过似的?
“念诚,你……说什么?”她嗓音艰涩,看着前方的路,瞳孔一点一点地收缩起来。
白念诚转过头,看着她:“我说,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会一直这样的爱你,一直这样的对你好,只要,你别离开好不好?”
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一秒后,又恢复正常的视线。
恍惚中,一道由远而近的声音隐隐地撞击向她的耳膜:“阿律,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什么都不要,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好不好?”…铄…
到底是谁的声音?
五年多了,她都快要忘记的那种头痛感又回来了。
她两手紧紧抱着头,紧紧闭上眼睛,缓缓地适应这种痛。
“念诚……停车……”她痛苦地唤道。
懵然中,她仿佛看到白念诚不知何时竟已是泪流满面,而车子还在往前疾驰。
头痛得让她什么也做不了,倒在椅背上,想叫住他都没有力气。
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摸索着,将手机拿到了手上。
白念诚大吼:“不许接!不许接他的电话!”
无忧吓得手机顺势就滑到了地上。
“念诚,停车好吗?”她虚弱地求他。
白念诚突然一踩油门,车子更加疾驰而去,他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你不会再爱我了,无忧你知道吗?如果你一直拒绝我,我不会像今天这样,你知道你最残忍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生生将这希望给掐灭!”
“停车!念诚,求你,停车……”她坐起身子,近乎扑到方向盘上,然而她的右手丝毫没有力气,本来就受过重伤的手,此时面对像发了疯似的白念诚,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无忧痛恨自己的右手为什么会没有力气。
前方有银光闪烁,那是云落湖。
传说中深不见底的云落湖。
她的心脏紧紧地提了起来,使劲扑打着方向盘和他的手臂,大声嘶吼:“停车!白念诚,我求你停车!”
耳边只听见车子轮胎飞快滑过地面的声音。
无忧感觉自己脑海里突地就如潮水奔涌一样。
那些奔涌的画面很快让她泪水泉涌。
难怪刚才那般熟悉。
原来,就在曾经,她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做过和他相同的事!
她求左律,不要分手,可是左律却苦涩得不肯答应,他让她给他时间,他不知道当时的她是怎样的心如死灰。
车子开得飞快,她心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将自己的伤痛也加诸在旁边这个狠心的男人身上!
湖水越来越近了,有惨白月光下,像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刃。
“啊……”她惊恐地嘶声叫着。
车速却不减反增。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急刹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子。
如利箭般嗖的一声就射落在了疾驰而前的车子正前方。
越近看得越清楚,那是左律的车。
黑色的宾利!
“阿律!”她惊叫着,顿时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模糊了双眼。
突然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一咬牙,她拼出所有力气将车子的方向盘猛地拐弯打到底——
一阵刺破耳膜的声音,陡然转弯太快的车子轮滑在地上擦出火花,擦过黑色的宾利,两辆车同时猛地一震,往相反的方向相继撞出去。
薇儿只看到眼前金星一冒,便回复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里,依稀地浮现出了无数个影子,虚无而飘乎的影子。
妈妈、小晨、左律、景尘、左璃、尹溶月、尹诺枫,甚至尚湛民、周德、宋之明所有所有的影子都飘了出来。
还有那些曾经那般疯狂却又无奈的岁月,全都清清楚楚地浮现了出来。
——左律,你不要走!给我开门!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这门给砸了——
——周德,你丫给我住嘴!
——义务你大爷——”
——不就把房子砸了个洞吗?至于这么要命的穷追猛赶吗?
——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神经病!
——傻瓜,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许再用这个理由离开我
——我宝儿就你一个,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这大半辈子难得遇了你这么个动心的人,我不认为是在刻意宠你、讨好你,宝,我对你好,确是情不由己
——只要宝儿喜欢。执子之手,即使天之涯海之角又有何难?
……
那个曾经在梦里出现过的特别女孩,原来竟然就是自己!
左律爱着宠着的那个宋薇儿,原来,也是自己!
看着妈妈,她微微一笑,笑着却流下泪来:“妈妈……”
……………………………………
车祸后,薇儿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星期,所幸伤得不重,主要还是头部的老疾重新请脑科专家们诊治了一段时间。婂瘗旃
当时车子擦过宾利时,左律也受了伤,都是皮外擦伤,上过一段时间的药便痊愈了。
一个星期后,左律和凡凡一起接薇儿出院。
一家人重新回到久违的环翠园。
久违二字,只是对薇儿一个人而己,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了六年前,之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陌生的。
而现在回来,却再也不是以前的陌然感觉。
每一草一木、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她曾经的痕迹,她的气息。
失而复得,她从来不知道,竟是如此美好。
以前,她竟然想过如果真的想不起从前,那么忘了也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记起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要忘掉的想法是多么的懦弱。
左律带她去看已经去世的妈妈,事隔六年,却不想,妈妈竟然带着女儿已经不在世上的消息遗憾离去。
想想都是不孝。
薇儿在墓前哭得死去活来。
凡凡在她身后,看到她哭,也从头至尾的跟着哭。
如果不是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左律担心,薇儿真的会哭倒在邹雅茜的墓前。
重新拾起记忆的薇儿,每天都去以前去过的地方看,去见以前记得的人,每天都很忙。
忙得甚至将那个在她失忆时期整整陪伴了她五个春秋的白念诚。
没有人告诉她车祸后他怎么样了。
她也没有去问。
她害怕,害怕一个可怕的结果。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懦弱无比的人,一场重病,让她以前的洒脱,以前的率直,统统都消失了。
她习惯着隐藏起所有的情绪,让一切自己害怕的事情尽量都不去知道,宁愿选择不去触碰这些事情,她逃避着,一直努力地逃避。
小晨来看她了,小晨现在已经在左律的公司上班,工作很出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忧郁,他变得开朗多了。
景尘特地从国外赶回来也看她和小凡凡,给母女俩带了好多好多的礼物,薇儿看着他,恍若隔世。
以前和左律在一起的日子里,谁都少过,却唯独没有少过左景尘。
左璃知道薇儿回来的消息,没有来环翠园看她,他在左律的公司里,与左律现在,手足情深。
环翠园里每天都有客人,即使薇儿百般逃避去想白念诚,可是,还是有人来让她再次面对那个曾经陪伴过她那么多年的那个人。
吴妈搀着白老夫人,出现在了环翠园。
薇儿看着她,良久,泪水刷刷的流。
没多长时间没见,她没想到,白老夫人竟然会陡然之间老这么多,原来还只是花白头发竟然一夕间全白了,背也驼了好多,以前吴妈只要稍微一扶她就不愿意的人,现在每一步都要借助吴妈的搀扶。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薇儿看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如果再对老人说,自己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肯定会太过残忍。
正黯黯然不知所言时,却不曾想,白老夫人突然松开吴妈的手臂,身子一软,就那么直挺挺的居然跪在了明明是晚辈的薇儿面前。
抬头,她看向薇儿,老泪陡然纵横:“无忧,念诚他……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
日子过去得悄无声息。
火热的春节过后,已是万紫姹红的春天。
薇儿将卧室的窗帘拉开,让屋子透一透气,这是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
然后就是帮床上的白念诚洗漱。
白念诚的父亲每天会在早餐后过来查看儿子的身体状况。
几个月了,没什么起色。
他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了关系。
那天白老夫人告诉薇儿,白念诚就是在那次车祸中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老夫人只想求薇儿过来看他一眼,没想让她一直来照顾他。
可是,这场事故说到由头,还是跟自己有关。
一个好好的年轻人,因为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样子,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也无法再自私,背负着对一个人深深的愧疚,她无法正常的过日子。
于是,她离开了环翠园,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白老院长特地为儿子重新买下的一栋房子,空气很好,院子很大,平时还可以将念诚推出去散散步。
薇儿将凡凡留在了左律身边,她跟凡凡约定好了,自己来照顾白叔叔,爸爸那里就交给凡凡。
她说:“如果爸爸有相好的阿姨了,宝贝儿,你不许捣乱,要好好听他们的话,以后你还会有新的弟弟妹妹,你要对他们好,如果想妈妈了,就过来看妈妈,但是不是对爸爸讲好吗?”
白念诚这里是她无法放开的责任,那么,就只有彻底的放开左律。
凡凡不懂妈妈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在爸爸面前从来不主动提起妈妈。
她认真地履行妈妈的话,可是,一直等一直等,也没等到爸爸带什么年轻漂亮的阿姨回来。
倒是爸爸每天见到她都会说:“今天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今天妈妈过得好吗?”
“这个妈妈很喜欢吃,下次你去看她,给她带过去。婂瘗旃”
……
虽然爸爸和妈妈没有住在一起,妈妈也没有再回来过,可是,凡凡还是认为,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他们仍然是没有分开的一家人。
……………………………………
月色如水。
只有在这样的深夜,薇儿才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魂牵梦绕的地方。
仰着头,看着别墅里二楼书房的灯,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偶尔,能从窗上看到那抹颀长伟岸的身影,只是一抹影子,便已足够她收藏在心底回忆许久许久。
她很后悔,那天离开这里去医院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匆忙。
院子里的那块小草圃还在吗?她一直都想知道。
可是,那时候她都没去看一眼,现在却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其实,她随时都可以进去看,她的出现,左律只会高兴,绝不会责怪她。
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也不让自己去踏出那一步。
她害怕,怕这一步踏出去,所有的坚持便都会瓦解,她不能对不起那个为了他还躺在床上一动都动不了的白念诚。
脖子上一凉,她用手轻轻摸去,不知何时,泪水竟然落满了一脸。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她开始心疼,他怎么每天都睡得这么晚?
白天那么忙,报纸上、新闻里处处都是他的身影,肯定是忙得团团转,可是,晚上还彻夜彻夜的不睡,他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明天一定要跟凡凡交待,让爸爸早点睡觉!她想着,转身,缓步离开。
然而,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气息。
他抱着她,双唇贴在她颈间的肌肤上:“还是要走吗?就不能留下来,哪怕只有今天这一次?”
她伸手,回抱住他,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香水味。
一分钟后,果断松开手,坚定地点头:“不能!我答应了要守着他,那么,就要给他一个全心全意的我。”
左律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一如六年前的她,低沉地反驳:“全心全意?如果真是全心全意你就不会天天晚上到我窗下来!要是全心全意你就该带着凡凡彻底离开我的世界!要是全心全意,你和他就不该在六年后再一次回到我的世界!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最残忍,一边说着对他全心全意,却又对我牵挂不休!”
薇儿眼眶泛红,抬眸望向黯然的他:“是!只有我最残忍,我明知要好好守着他,却还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