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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按下排灯,客厅大亮,却让尚薇惊赫的向后退了一步——客厅正中正坐着沈桥,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沈桥。
“你不开灯坐这儿干嘛?”尚薇捂着胸口放下心来,还以为进贼了呢,又问:“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么?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又?有没有去看病?你都不接我电话……”
尚薇一个劲儿絮絮叨叨说着,就像没事人似的,更加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话很多,沈桥越听越聒噪,吼起来:“够了!闭嘴!”
尚薇看到他的一刻本还打算换下衣服告诉他自己怎么利用美人计摆平了高未末和文俊,可突然又像炸雷似的沈桥却让她又迷茫万分:“你……你没事吧?”
尚薇居然还一副无知无觉的平静相,沈桥巨大的欺辱感拔地而起:“你真厉害啊,才见了几面,才说了几句话就把高未末勾搭到手了,还是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认识的?!”高未末的笑容,尚薇熟识的态度让车里的陈艾瑞和沈桥都觉十分怪异,而沈桥更在那一刻怒火中烧,一股自我的否定和耻笑铺天盖地而来,自己居然还因为看见她而紧张,居然因为她而有家不回……蛊惑,都是蛊惑!这个女人,就没有不勾引的人!
“勾搭?喂!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我没勾引他,是他自己说喜欢我的!”
“什么?”沈桥咬着牙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颤抖,“他说他喜欢你?”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帮你解决了个大问题,松哥的任务我可完成了一半儿啊,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发/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表的白玩的暧昧;我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恬不知耻的用我来当借口掩饰你犯贱的一切!你也早看上他了是吧?终于有借口让你贴上去了,他真是不错,高大英俊,一个笑脸就让你神魂颠倒,你很满足吧?约会的很好吧?呵!”沈桥觉着自己太可笑了,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沾不得,却还是被她蒙骗!他甚至在得知高未末喜欢尚薇的一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怕被尚薇欺骗而气愤还是骨子里冒出的不明不白的火气,他忘了陈艾瑞对他说让他只要先套尚薇的话,明天再一起商量她说了谎言还是她为了帮他而故意接近高未末的提醒,他也忘了尚薇出现在他生活的开始不过只是一场交易,此刻的他只知道前天晚上那个他吻过的,会羞赧会脸红的女人现在正大言不惭的告诉他另一个男人口出狂言的向她告白!咬牙切齿的,沈桥的五官都揪在一起:“你别忘了,我提醒过你,要犯贱不要打着我的旗号,要下贱不要在我面前!”
尚薇如当头棒喝,她不明白两天没回家,前天明明还好好的沈桥为什么又对她一而再的出言不逊,她什么都没做错,她甚至都没考虑自己是否能够应付高未末的调戏就冲上去送上自己替沈桥挡枪,可他怎么能什么都不说清就又这么骂她?他到底哪儿犯病了?尚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桥,你也别忘了,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请你尊重我?!”
“尊重?你陪男人公关,陪男人喝酒,对男人陪笑……你做的事哪一点是可以让我尊重的?”沈桥梗着脖子厉声大喊:“你不配!”
“你有病吧?”尚薇终于也喊起来:“我就是陪男人公关了!就是陪男人喝酒了!我陪笑,我差点还陪床呢!可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沈桥红着眼睛狠狠怒视尚薇,半响忽然哼笑出声:“对,我没资格,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你的私生活?”转而他不顾钻心的疼痛用力扯掉腰背上的支具掼到地上,指着自己的身体,砸着自己的双腿暴怒:“没错,我有病!我就是有病!我就是个废物,病的脑子都废了!所以会相信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沈桥!”尚薇凌厉的喊声震彻整个房间:“我恶心?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认为陪酒卖笑是我的私生活?可你想没想过,他妈的到底是谁问都不问就拖我进来,是谁害的我一无所有苟延残喘?!沈桥,你这个混蛋!大变态!”尚薇再也忍受不了了,抓起背包疯了似的狂跑出门,她不知道今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能好好讲话,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给她半点信任,他凭什么猜忌她?为什么要折磨她?!
房里的沈桥颓唐的望着洞开的大门,冷风吹进来,浇熄了他莫名燃烧的怒火,这时他才缓过情绪,急促的呼吸着,失神的在房里乱撞一通,微微一动全身就疼的像要被撕开一样,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不是只要问她和高未末谈了什么交易就好了么,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他无助、嘲弄的看着地下的支具,只想狠狠抓起它丢出门、丢出他的生活!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高度、没有冰冷坚硬的地面,只有那个怪物似的笨重的架子,他用尽力气要抓起它、抛开它……骨骼清脆的声音响起,他陡然倒地,使出浑身的力也撑不起破碎了似的身体,沈桥空洞的望着那扇无力去关的门,无法去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满腹都是难言的悲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桥是个大醋罐子!
有一种人,有着强烈的不自信和深深的自卑感,最后总是伤人伤己。
☆、苦果
七十四
四天,整整四四天没有尚薇确切的消息,陈艾瑞打她电话从来都是忙音,通过HT的人打听到她每天都正常上下班,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她确实从未回过云顶乐城,在沈桥住院的期间内,陈艾瑞两次出入她那个小院子,屋内也完全没有人曾出现的痕迹,想去HT找她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桥翼这边却忙得脚踢后脑勺,而沈桥也是绝对不会让他去的,罕见的支使他跑来跑去见各种客户,从清晨到夜晚。虽然沈桥从那个早晨在昏迷中被陈艾瑞发现送往医院就没再出来过,但作为桥翼的老大,他以乐松和陆欧亚在国外约见的人越来越多,需要资料越来越细致为由也每天不停点儿的开电话会议,再劝也不听,执拗的把自己陷在无边无际的忙碌中,从醒来到睡去没有一刻不是躺在床上一页页的翻着堆积如山的资料。
陈艾瑞在和林律师谈完关于潘耀邦的事后,边往医院开车边不停摁着尚薇的电话,忙音、不在服务区、正在通话中、无法接通……所有能听的假话都来过一遍,陈艾瑞彻底相信她把自己拉黑了!
无奈的打开病房门,沈桥连看都不看他就问:“潘耀邦又在Bluce ocean放了多少钱?”
“800万!”陈艾瑞关心的不是这个,抽出沈桥手里的文件扔在一边,沈桥淡淡的看一眼他,又拿起另外一本放在眼前。陈艾瑞实在没好气了,问:“你就一点儿不关心小薇子的去向么?”
沈桥手里的文件轻轻一晃,却立刻又注视着里面的文字道:“潘耀邦的胃口越大,就表明会越快结束这件事,灭了郑桐勇的切入口已经被他们打开,我们也不能拖慢速度。”
“阿桥!”陈艾瑞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所答非所问,急起来:“你知不知道小薇子几天没回家也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摔的骨折会有多大影响?!保守治疗都搞不定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手术后可能以后又站不起来了?!”
沈桥并未因为陈艾瑞的发问而抬起紧盯文件的眼帘,但他的语速也随之加快起来:“乐松搞定了一个阿根廷人,欧亚拿下了一个德国人,他们现在所有精力都放在那个美国人身上,很难谈,很辛苦的一场仗,只要再谈妥他,我们就比Future遥遥领先了。在那个阿根廷人之后高未末就慢下来了,我们要趁热打铁,要趁机赶紧加快速度……”
“你好好说话!我忍了四天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让我东奔西跑,你赌气我还能配合配合你,可你现在这样……我不干了!那美国人没阿松聪明,你用不着把自己往死里逼,你少逞能!”陈艾瑞气急,骂着。
而这边,沈桥依旧像没听见,语速非常之快:“和Future的比快不能放松,但郑桐勇和余韵伊那边你也给我盯紧了,价码肯定又会翻倍增加,我猜一旦价码加到4000万,那两口子就是再有钱也死都不肯再强撑,到时候他们会采取动作,潘耀邦鱼死网破的时候也就到了,那个时候是潘耀邦最危险也最容易说实话的机会,让人在那段时间切断他和高未末的联系,我要的是走投无路的潘耀邦!”
“沈桥!”陈艾瑞怒目而视的弯腰撑在沈桥面前,他简直快要被气哭了,声音也抑制不住的发着抖:“你经历了多少事,多辛苦才能站起来……你受的苦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可你怎么能这样……这么让人失望?15岁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能站起来走一步路你都愿意付出所有么?现在呢?!你要的回报就只有这短短四年吗?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又到了原点,甚至连原点都不如,你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苦苦支撑了八年,陈艾瑞永远也忘不了23的沈桥在站起来那一刻的表情,笑着、哭着、再笑着、再哭着……从此后只要能站立,他就是再累也不愿坐回轮椅,他多么享受本应拥有的高度,多么享受那双虽然无力却还能够给予点点支撑的腿啊!只有在站起来的一刻,他的笑才是真的笑,才能真正回归正常二十多岁大男孩儿的人生,没人能体会他的感受——用力撑着拐杖,却自信的体会身下那双腿直立的触地感……然而一个本应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一件微微奇怪却只需要稍微询问的事件,怎么就能将一切都翻天覆地,怎么就能让那双孱弱的需要加倍呵护的腿再次遭遇绝境的创伤?两条本就瘫痪的骨质疏松的腿,一条胫腓骨摔断,一条膝盖摔碎成几块,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倒下的?是被人推倒还是大力撞击他却统统缄口不语,甚至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居然一分震惊和伤心都没有,还是那样平淡的,不似常人的冷酷……
“失望?”终于,沈桥在陈艾瑞的怒吼中抬起一直垂下的眼睑,此时陈艾瑞才看到他的睫毛上竟带着点点水珠,沈桥的神情强硬面孔干净,但只要微微向下看,洁白的文稿纸上已然两滴打湿了的印记……沈桥的声音是安静的,可陈艾瑞却听出了浓重的鄙弃:“我的生活哪怕有过一丝希望么?站起来?你看错了,我也理解错了,那根本不是站,幻觉,那是撑,是挂着……”沈桥伸出他的胳膊,“看,就用这两只手和那两根拐杖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挂起来的,像不像上吊一样?呵呵……”沈桥居然笑起来,陈艾瑞心里一阵悚然,哑然的看着沈桥,而他竟掀开被子露出带着固定支架的腿指着它们说:“你看看,艾瑞你看看,这是两个什么东西?用这俩奇丑无比的玩意儿妄想站起来,你说我傻不傻?这是不是最可笑的笑话?你说我长它们干嘛呢?”沈桥的神情急剧变化,突然他扬起手上的文件夹疯狂抽上手术后不能乱动的腿:“要你们干嘛?要你们干嘛?切了!都给我切了!截掉截掉它们啊!”痛,撕心裂肺的痛,可这时根本比不上沈桥绝望的疯狂,沈桥扭曲着身子拍打着畸形的臀/部,下方结痂了的疮口骇人惊魂,在陈艾瑞紧紧束抱着他的怀里拼力挣扎:“都不要,都切掉!我什么都不要!都不要!”沈桥的泪终于崩溃流出,憋了四天,忍了四天,每天都刻意忘记也许永远不能重新站起的现实,只为那一份不能被摧垮的自尊,但才四天,这么短的时间,就被陈艾瑞残忍的唤醒,他不知该怎样面对未来,那个也许很快,他就再也记不住一百七十五公分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未来!
“阿桥……”陈艾瑞也潸然泪下,一个快30的男人,一个数年不知道眼泪是什么的男人居然因为沈桥看到了无边的恐惧,酸涩的泪水让他更搂紧了怀里那个他们最小的弟弟,那个分明比他们都小却以最稳重的成熟和最淡定的气度令他们由衷钦佩,愿意追随的弟弟。心疼的泪不断落下,“阿桥,不切,它们要好好的,我们都觉着它们很好看,一点儿也不丑,它们很有用,是它们让你更优秀……”
沈桥在陈艾瑞坚实有力的怀抱里痛哭失声,有多久,他都没有如此彻底的发泄过了?
七十五
高未末坐在茶海边眼神凛冽的直视眼前的文俊,缓缓开口:“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查沈桥了?”
文俊不出声,默默坐在那里,和高未末对视。
高未末还是那样,声音里透着凉薄:“我又有没有告诉过你别跟我玩儿花样?”
文俊还是不出声,脸色却微微变化。
高未末呼出口气,从背后摸出一沓财务表:“这是你干的吧?你觉着余韵伊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如果没有我在前面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