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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蜜整个被电到肢体全部麻痹,手忙脚乱了半天才成功掏出纸杯倒给他:“那个,你喝!随便喝!”
石暮尘豪迈地仰头灌下大半,作陶醉状细品片刻,表情更是惊喜。他四下望了圈,轻轻拂过一众痴迷眼色:“其他人都不喝?那可就便宜我了。”说着他再次面向她,神色诚恳异常:“我能把整瓶都带走吗?”
“当……当然!”一瓶豆浆算什么?此刻就算让田如蜜直接跟他回去为奴为婢估计她都跑得飞快!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在为她解围?简直感动到要死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石暮尘笑得整张脸都在发光,无意中将一众女设计师迷到神志不清神魂颠倒神经失常——
而始作俑者却在此刻淡然步向门口,同时将所有人的目光一并带到了门口,田如蜜这才发现,卫庭贤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他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和石暮尘一同转身离开。众人惊见老板,顿时从花痴情绪中惶恐醒来,只有田如蜜如同被下了定身咒般,半天没缓过神。
时隔一周再次见到他,感觉却恍如隔世,只那样淡淡一瞥,竟让她觉得……脚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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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把她招来了?”此刻的石暮尘再无半分刚才阳光迷人的万人迷气场,他从卫庭贤的抽屉暗格里摸出瓶上好威士忌,熟门熟路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澄澈的琥珀色液体顿时倒映出他深邃眼神——嗯,果然还是酒比较适合他。
“不喝豆浆了?”卫庭贤尾音上挑,挖苦之意显而易见。
“日行一善而已,”石暮尘坦然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眼神:“难道你不觉得可怜?”
“确实可怜,但你会让她更可怜。”卫庭贤敛下双目,让人看不清眼波流动:“女人的战争,男人禁止参与。”
石暮尘神色微微一凝,忽然勾起嘴角:“好吧,我承认是我疏忽。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冷眼旁观的原因?”
卫庭贤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和薄大小姐近况如何?”
闻言石暮尘立刻神情郁卒:“能不能别提她?我快被她逼疯了,走到哪追到哪,我几乎怀疑她请了私家侦探。”
“真的不考虑?”卫庭贤把他的烦躁尽收眼底,不觉流露出些微幸灾乐祸:“可惜了,是个尤物。”
“花痴的尤物?”石暮尘冷哼。
“我只知道让能男人少奋斗三十年的名媛列表中,她算很赏心悦目了。”
“你有兴趣?我感激不尽。”
“敬谢不敏。”
石暮尘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示意这个话题结束,然后下巴比了比门外:“其实这妞还不错,至少比苏遥强。”
很奇怪,尽管没有明指,卫庭贤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说的是田如蜜,顿时一脸莫名:“你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心里有数,”石暮尘正色道:“可以就试试吧,除了苏遥,我祝福你和任何女人。”
“放心,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牵扯。”卫庭贤沉稳神色如常。
“那退出评审团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略微停顿:“忽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石暮尘走后,卫庭贤望着杯子出了会儿神,这才拿起酒瓶准备小斟一杯。只是那一刻,他忽然注意到那与整间房间格格不入的粉色保温瓶,怔了怔,竟鬼使神差地取了来,往纤细优雅的高脚杯里倒去。然后执杯细心端详,忽然被这古怪至极的搭配惹出些微笑意。
豆浆入口绵密醇厚,花生核桃的香气更是浓郁直接,没有半分欲语还休的深意,只有爽直明快的口感。虽然廉价,却不失温暖。
倒是有几分,像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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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蜜本以为头两天总能先喘口气,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Lynn当天就拿出三大本图稿让她看完以后写体会写心得,再加上整个办公室的复印,打杂,跑腿,泡咖啡……每天晚上几乎都要9点才能下班。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饥肠辘辘地加着班,眼看一切即将收尾,忽然灯光全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姨等等阿姨还有人!”
灯光再次亮起,她立刻夹着半敞的包拎着头盔拽着钥匙奋勇往外冲!刚想和阿姨道谢,却猛地发现那个站在门口冷冷望着她的人——不是卫庭贤……是谁?
“……你也这么晚啊,嘿嘿……嘿嘿嘿……”
她忽然各种不自在,赶紧手忙脚乱地用头盔遮掩着包里的杂乱,可她的干笑没有换来任何回应,他依旧是扑克脸一张,只是沉默地锁门。
到底要不要等他呢?杵在他身后的她忽然纠结起来,呃……等他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狗腿?又不同路,就只是一起乘个电梯而已……但不等的话,是不是很没有同事爱呢?毕竟这么晚了……
“你住哪里。”
“啊?”她第一反应是四下张望,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在对自己说话!她连忙结结巴巴回答:“Y……Y区!”
彼时他已踏入电梯,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拦在门上,语气淡淡:“跟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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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Y区的方向人烟稀少,田如蜜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深蓝夜幕,空气里淡淡清新剂的香味很是怡人,可她却越吸越心慌。
她挺起胸膛,好让自己的背部不再紧贴椅背——她还记得当年物理课上老师说过固体对声音的传导性远胜于空气,所以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否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这剧烈心跳声?
卫庭贤兀自认真开车,对她的频频偷瞄似乎毫无所觉,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十分沉稳熟练,姿态煞是优雅好看。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肖氏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啊?”她心里一惊——他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没有啊!肖氏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哈哈哈!”她完全是下意识否认,音量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只能紧张地干笑连连——要是告诉了他确有其事,那他会不会怀疑她的忠诚度?甚至……她不敢再想了!打死她也不认!
他望着她的眼神混合些许疑惑——难道他的信息有误?不过也有可能,毕竟……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怎么可能选择留在他这里?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直到下了高架驶进一片逐渐热闹起来的大学区,一直沉浸在“找话题”中的田如蜜忽然如梦初醒,在思维跟上前,嗓门已然先行——
“停!停车!”
后悔已经来不及,她赶紧捂住嘴!对挑眉等待下文的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额,因为我和我妈说已经吃过了,家里估计没给我留饭,所以想打包点东西当晚餐……”
见他不说话,她忽然有点慌,果然是过份了吧?要是把人家香喷喷的车搞得都是油烟气,那……
“帮我带一份。”他忽然从钱包里摸出张大钞递给她:“够么?”
她顿时卡机,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不够?”
“够够够!啊不对!我请!我请你!”她激动地一个劲儿步跳下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望着她冒冒失失的背影,他再次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弯了嘴角。
不多久她就提着两只鼓鼓的饭盒回来了,两颊红扑扑的,几缕碎发也被细汗贴在了额头颊侧,激动地活像中了彩票:“你猜我买到什么了?X大门口的老李什锦炒饭!之前好几次去都卖光了,今天真好运!快趁热吃!我给你放了俩鸡蛋炒的!”
说着她就把饭往他手里塞去,同时拔出一次性筷子,熟练地掰开互相磨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双逐渐长回来的小新眉随之舞动,竟让他看着无端心情愉悦起来。
老李炒饭?他一怔,没想到毕业五年多,老李依然在。
思绪不觉飘到那段充满饥饿感的青春,彼时他还没停止抽条,人精瘦精瘦,胃口却奇大,刚下去一餐饭,要不了三小时就消失无踪,若是再打场球,就和饥民没两样了。当时老李的炒饭对他来说绝对是奢侈品。他常常兴冲冲奔到摊前,却反复摸着袋里的几个钢镚,最终还是在隔壁弄俩高庄馒头,沉默着风卷残云般垫饥。
当然偶而也有圆梦的时候,比如拿到奖学金或者打工钱,不过对他来说可从没加蛋的规矩,至多抵着年轻的薄薄面皮嗫嚅一声:“多搁点饭。”老李也从不多说什么,只要他来,总是一大勺又一大勺,最后总得两盒才装得下。
此刻熟悉香气再度飘扬,半是温情,半是感激。
他的怔然却让她陡然心慌——呃,她是不是又做错事了?等等,他叫她带一份,那……指的应该是那种高级茶餐厅的外卖之类……神啊!她居然在地摊上买油腻腻的炒饭给他吃!她真是疯了!
“呃,你要是——”
她下意识伸手去抢,却被他四两拨千斤地顺走了手上刚磨好的筷子:“谢谢。”
一口热腾腾裹着鸡蛋和香葱的米饭下肚,沉寂已久的味蕾仿佛瞬间打开!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手里淳朴且分量十足的美味,这些年早已不会再为牛排鱼翅惊喜的味觉,忽然颤栗着苏醒——
她紧张万分地注意着他的表情,以防他忽然发飙把饭盒照着她的脸拍过来,或是由于不适应而突发性食物中毒。直到他沉默着把脸埋进饭盒,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狼吞虎咽了一阵,谁都没说话。她也心满意足地吞下去大半盒,这才抹抹油汪汪的嘴,满足地叹口气:“你也没吃晚饭?”
那边沉默片刻:“和你一样,没让家里留饭。”
“真是个孝顺儿子。”她赞许地点点头,两人一起吃过地摊盒饭这个事实已成功麻痹她的阶级意识,她甚至极其自然地伸手捉掉了他嘴角一颗饭粒:“怎么样?这可比牛排好吃吧?”
他忽然抬眼看她,清冷如昔的目光让她顿时清醒过来,距离他脸颊不超过一公分的手指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收回手是必须的!呃,那饭粒是不是……也要贴回去?
他的回应是扯张纸巾塞进她手里:“别弄脏我的车。”
……¥%@#¥&%的……她一边暗暗腹诽“冰山龟毛讨人厌”,一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连指甲缝都没放过地把手擦了一遍,然后嗅嗅指尖——靠之!还是有油烟气!于是赶紧在胸口衣料上胡乱蹭了蹭。
不经意瞥到她这个豪迈的动作,他无话可说地一笑,忽然发现不过几天光景,她似乎又胖回来大半,一张苹果似的圆脸正泛着吃饱喝足的亮光,同之前的萎靡之气真是天壤之别——他居然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胖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看着精神多了。
等她处理完毕,他也恰好解决整盒炒饭。空气里忽然少了咀嚼吞咽或是纸巾窸窣的声音,欲走还留的尴尬于是再次粉墨登场——
“呃……天气不错啊,月亮很大啊!”她信口胡诌着,同时下意识摸来手边的瓶装水想去去嘴里的油气,可瓶口还没碰着嘴,就被他长臂一伸地截了胡——
“诶?”她呆了呆,凉意忽然自背后升起——呃,她疯了!居然又拿他喝过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忽然起身开门,长腿一迈就出去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逐渐离开的背影——不是吧!不就喝了他的水么?还未遂呢,就为这他就把她扔车里自己走了?哎喂她是有多招人嫌哪?
心头忽然袭上阵阵酸意,她知道自己粗糙低级不上档次,对他就算偶尔做梦YY一下都是诛十族的大罪……但她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好吧?要不是总为生计发愁,她也想好好打扮打扮,闲得蛋疼学点礼仪气质什么的——总之,他就算看不上她,也没必要这么侮辱人吧……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越想越憋屈,直到车门再次被打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饮忽然打断她的思绪——诶?
“吃了油的,别喝冷的。”卫庭贤好整以暇地坐进车内:“不知道你爱喝什么,随便买的。”
田爷这颗真汉子的心,在经历云霄飞车般的三上三下后,此刻忽然失去了反应能力。
她低头看杯子:热咖啡。
咖啡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