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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泉亭王在背后打通了各个关节。更有甚者,传说泉亭王早有叛去兑国的打算,又说他与兑国随国公情义甚笃,甚至传出泉亭王和随国公断袖余桃之说。巽国军心一时大乱,听闻有将军当众顶撞泉亭王,将不听令,兵不听号,泉亭王已向巽君请旨回京受审。
没几日,唐瑾在各方压力之下,不得不收拾行囊回京受审,三军由韩达暂领。
在韩达领军的第二日,兑国大军突然而至,船桨连天,旌旗蔽日。巽国急忙防守,却是一来韩达刚刚就任,还没有收服人心、统一号令,二来兑国水军迅猛,此时再起锚开船哪里来得及?
巽军大营乱成一团,起先还可各自为战。但战了不足一刻就支持不住,回兵后撤。散漫的队伍一直被追出三百里才仗着马匹优良逃出生天,至于步足大多被兑国俘虏,或是干脆死于刀下。
一身戎装的文珑步在已经硝烟未尽的巽国大营中,木柳上前禀报:“战船已经收缴,俘虏、器械也都收拾妥当了。”
“嗯,伤亡情况如何?”文珑问。
木柳回答:“我军损伤在千人以内,巽军一经冲击就很快溃散了。”
文珑似觉得有所不妥,就算唐子瑜自顾不暇、回京匆忙,亦不至于让他这样这样轻易的得手。
“报——!”
文珑心中闪过一句“糟了!”,就听传令兵说道:“泉亭王偷袭大明城,一路向南!”
作者有话要说: 旅:按照《周礼》记载,步兵每5名编为“伍”,由伍长指挥;5个“伍”(25人)编为“两”,由“两司马”指挥;4个“两”编为“卒”(100人),由“卒长”指挥;5个“卒”编为“旅”(500人),由“旅帅”指挥;5个“旅”编为“师”(2500人),由“师帅”指挥;5个师编为“军”(12500人),由“军将”指挥。
☆、突围静州
大明城是离国旧都,军事重地,就在隆阴以南不远。其守将是兑国的辅军大将军燕广,《兑史》中赞他:“雄气无敌,有勇有方。能缚射雕,尝格猛兽。” 燕广在大明城力拒巽兵,斩杀巽国上将数名,以强弓射伤泉亭王唐瑾,却因兵少将寡,终不敌巽国大军。大明城破城之时,燕广一人斩杀敌军数百,力战而死。
过了大明城,接下来便是衡康、玉善、平武、岭皋,这四城皆位于平原,无险可守。史书中记载,巽国骑兵“耐饥渴,善骑射,上下崖壁如飞” ,这一路如履平地。兑国大军回兵阻拦,终在岭皋东南的静州挡住了巽国骑兵的铁蹄。
有文珑镇守,即便静州被围成了铁桶,唐瑾一时也找不出破解之法。
此时城中,正逢军议,诸将都聚集在当地县令的府衙中。堂里铺着地图,约莫三丈见方,诸人正围着地图商议。
于虢道:“静州再往南去,可以据守的便是新语,过了新语,只有柘城有险可守,柘城再来就是长河,过了长河就是金陵了。”
木柳道:“而今看泉亭王的意思是想在这里将我们围到弹尽粮绝。”
陆胤道:“要他得逞,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再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巽军现在多说有我军三倍之数,想靠围城得下静州,可不是痴心妄想?”
“正因他不按常理出牌,而今他只做大军围困,我等更要小心。”文珑指点地图,“我的意思是从这里突破,然后由子青抄其后路。”
于虢道:“静州西北是北台河,河水不深。不若留这一面,巽军乱中一定会朝此退兵,到时慌忙过河,正可全歼。”
文珑道:“说得不错,宛老将军在时也深明此道。”
诸人又商议细节等等,不一一细说。
一切既定,文珑道:“那便如此定下。而今巽国连战连克,士气正高,不宜贸然行事。”
一直坐在一旁的参军尉迟晓只听了“贸然行事”四个字就明白了文珑的意思,她似叹非叹的说:“疲兵之法而今当原物奉还。”
文珑回首对她笑了笑,屋内众将尚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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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从县衙出来,尉迟晓落在最后。文珑方才在屋里就见她有些恹恹的,此时轻盈的柳绿色褙子罩在她的身上竟也让人觉得有千斤之重。
文珑走近问道:“不舒服?”
“就是有点累了。”尉迟晓的眼帘仅微微抬了一下,就又垂下了,很是困顿萎靡的样子。
“有没有请医官看过?”
“没事的,一会儿我找医官看看。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军情如火,别在这里和我耽搁了。”
“我让冰壶陪你过去。”文珑招来门口等候他的冰壶,便独自忙疲兵之事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入更十分,文珑返回尉迟晓休息的县令府邸探望。
彼时明月高照,路上一片银白,冰壶正站在尉迟晓的房前守卫。
文珑问道:“是怎么样?”
冰壶道:“医官看过,说是脾气虚症,原先本是好的,因这些日子军旅劳苦才又引出来。尹县令派了两个丫鬟来照顾,正在里边。”
“好,跟我进去看看。”
文珑犹记得在高凉她中了杀失箭脾气将绝的事情,此时尉迟晓卧在床上,眉尖若蹙,如西子捧心。她分明是闭着眼,却很不安稳。
丫鬟搬来椅子,放在床边。文珑坐下,轻唤了一声,“辰君。”
“你来了。”尉迟晓睁开眼,让丫鬟拿了件衣服披着坐起身。
文珑关切问道:“胃里很不舒服吗?”
“也没有怎样,就是没什么精神。”
“医官开的药吃了吗?”
“吃了,应该歇几天就好了。”
“你好好歇着,最近应该一切平安,莫要再伤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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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巽军大营每夜到了三更都能迎来“特别”的访客。第一夜是火把照耀下的旌旗悄然靠近,哨兵以为袭营,慌忙吹响号角,全军集合后,发现是一群羊身上绑了火把旌旗被赶了过来,羊群咩咩的叫声倒是很可爱。第二夜,就听风声响彻,蹄卷尘烟,号角再次吹响,众将士披甲迎战,却是被受惊的牛群冲了营。
第三夜众人懈怠,兑军竟真的袭营了!唐瑾早有预料,已经在戒备的骑兵冲了过去!兑军却并不恋战,见对方冲过来就撤兵了。这样夜夜折腾,夜夜花样不同,哨兵无从判断,只能夜夜吹号。
在把巽军折腾得疲惫不堪的时候,文珑也在担心有另一件事。尉迟晓吃了几剂药后,身体并无好转,原本清瘦的脸颊而今更加削尖,面色亦是萎黄。医官也是无法。她在云燕时,有王府珍馐药材养着自然无碍,此时两军交锋,哪来名贵药材?就是静州当地的药店也不多。更休论她在云燕吃惯了的鹿茸、燕窝、冬虫夏草等物。
文珑忽然明白过来,她从云燕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成活。她背叛了唐瑾,情愿以命来抵。文珑没有由来的想起自己在金陵的女儿渄渄,女子为情,令人何等唏嘘。
此时弄来药材才是第一要务,如果没有药材,亦只能看着尉迟晓虚耗而死。文珑想到此,不免心焦。
就在他为尉迟晓担忧的时候,衙门里有人来请,道是巽国有使者到。
文珑到了县衙,就见几位将军都已经在了,而这巽国的使者看着十分眼熟,正是当年在金陵跟在唐瑾身边的苍术。
“随国公安。”苍术见礼。他脚下放着一个四尺见方,四尺见高的箱子。
“这是何物?”文珑问。
苍术将木箱子抬到县令的台案上,木箱打开,就见其中一层叠一层的方木盒子,一共有七八层。每一层盒子又分成大小不一的格子,格子里不仅有对脾气虚症的党参、茯苓等物,还有雪莲、灵芝这些难得的名贵药材。
苍术道:“王爷命属下给王妃送些药材,可以让医官先行验过再用。”
众人皆不能相信。泉亭王派人送药过来,难不成是城中有内应,得知了尉迟晓的病情?
苍术又说:“王爷还让我带句话。”
“且说。”文珑道。
苍术说道:“王爷让我问王妃安否?春日天气不定,又加之军中劳苦,王爷很不放心,故来让我一问,万望告知。”他说着话私下窥着,心里已经有数。他在这里等了也有一时三刻却不见王妃出来,怕是不大好。
众人听了他这话,方知唐瑾并不清楚,只是放心不下命人送药来的。
文珑对苍术说道:“确有微恙,并无大碍,请泉亭王放心。”
苍术道:“在下请带王妃病案回营。诸将军若不放心,怕字迹外传,在下可重新手抄一份带回。”
文珑命人拿来医案,苍术一字一句抄明,就此便要告退。
众人皆有些不明白,见苍术对尉迟晓的事情问的这样清楚,连病案都要带回去一份,难道不要探望一二?
陆胤忍不住说道:“你不进去看看?”
苍术道:“王爷吩咐属下不得探望,毕竟今时敌我有别。在下便告辞了。”
唐瑾对尉迟晓这样关心,又为她想得这样周到,即便这些出生入死的男子亦有所动容。
陆胤不由赞叹:“泉亭王当真情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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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术来请医案的时候,并不知兑军正打算今夜突袭巽军大营。当夜兑国突袭时,也不知白日里唐瑾看过医案七情牵动五脏,为此呕出一口血来。
巽军连日疲惫,这一战被兑国打出百余里。唐瑾不愧为一代名将,以抱恙之身迅速整理军队,重新围困静州城,在静州城西的阳丘山安营扎寨。
静州城内的文珑对于唐瑾扎营的位置多有猜测。阳丘山的地理位置,并不适合攻打静州城,哪怕是要找高处设置投石器距离也过于远了。唐瑾选择此处,不像是要攻打静州,更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这日陆胤同文珑巡营,想起前日斥候送回的消息,便说道:“听说泉亭王在进兵大明城的时候受了一箭,之前在静州看到辰君的医案,又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文珑摇了摇头,不知是要否定什么。他说道:“唐子瑜可谓一代名将,然而上苍造物,或是天妒英才,不然凡为人杰总要有些不如普通人的地方才好。他这一世痴妄对为将者来说,是最大的缺陷,只不过唐子瑜懂得权衡得失。”
陆胤年轻藏不住话,说道:“听说长公主曾打算暗杀泉亭王。”
文珑没有责他,说道:“是有这样一件事,不过若是要杀的人对自己情深意重、甘愿赴死,任谁也下不去手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唐瑾一死,巽国便无吞并天下之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文珑道:“巽国的勇将也并非只有唐子瑜一人。”
“其他人与泉亭王比起来,可不是就如群星之比日月。”陆胤道,“我也不是只叹泉亭王,也为长公主不值。她虽许日月,却心在家国,而今岂不难过?”
文珑轻声慨叹,“这事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一叹与其说是在叹自己的友人,不如说是父母之叹子女。
陆胤不知道文公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笑道:“文公可越来越有为人父的味道了。”
文珑浅笑,“你早晚也要为人父的。”
“我还不急,横竖等回去了再说。”
文珑笑道:“之前那位吴家小姐……”
文珑还没说完,陆胤就大红了脸,“文公说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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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巡过营,文珑回去处理了一番军务,待到忙完已是月上中天。
文珑平日便宿在军营,到了这个时候正准备休息,就有人来报派出去的斥候有消息传回来。
文珑招了传递消息的人进来,得来的消息却是,没有消息。
斥候回报,巽军之中一切如常,并未有特殊调动。
“继续查。”文珑简单吩咐。
他静默沉思片刻,已经有了主意,命人击鼓召集众将议事。
文珑将情况说了一回,说道:“我意佯攻阳丘山,直取大明城。”就算是巽国原本有什么主意,此时奇袭也定然措手不及。
诸将皆以为是,正要制定方案,忽闻一声:
“等等!”
文珑抬起头,见那盈盈的一袭白衣轻得若一缕幽魂,赶忙上前扶住她,“夜深露重,你怎么过来了?”
尉迟晓急着赶过来,此时胸口起伏不定,紧着喘了两口气,才说道:“我听闻夜半诸位召集于此,猜想是为大明城,我可猜对了?”
“不错。”文珑说,“你以为如何?”
“此事不妥。”尉迟晓迈向摊开的地图,只走了一步就觉得脚下无力,一个踉跄!幸得文珑扶住,不曾摔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文珑对她道,“有什么话叫人来传不行吗?”
木柳从旁搬了椅子给尉迟晓坐下。
尉迟晓颔首谢过,说道:“诸位可还记得数年前,因飞云将军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