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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肆意飞溅,她的脸被打湿了,想到脸上的妆,她松开扶住栏杆的手,打开挎包找纸巾,就在这时,船猛地一个颠簸,她随之一下扑倒在栏杆上,胳膊上的挎包迅速从上臂滑向手腕,眼睁睁看着,却反应不过来,挎包直通通滑脱手腕,“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她这才伸手去捞,只捞到一把潮湿的空气,挎包很快被海浪卷袭而去,消失无踪。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随着船的又一次颠簸,她双腿一软,跌倒在甲板上。
轻,她感到全身轻得无所适从,仿佛骨头从肉身抽去,她软得站不起来。
不行,必须马上站起来,不然就晚了!她头脑中有个冷静的声音命令自己。
命令将她从甲板上一把拎起,她颤颤巍巍向船舱跑去,拉开康伟的房门,上门牙敲打着下门牙地对他说:“我的包掉到海里去了,你帮我捞啊!”
康伟一时没听明白,隔会才明白过来,当即从隔间里爬出来,朝楼上奔去,下铺的梁尔健听到动静也爬出来,跟他们一起走到甲板上。她指着刚刚站的位置告诉他们就在这里掉的包,他们从栏杆上往下一看,除了翻腾的海水,什么都没有,他们又朝船尾方向望去,还是一片苍茫。
她头皮发麻、全身酸软,一个劲地说:“停船、停船!”
康伟只得到船长室找船长,可船长听完摊摊手,说:“停船也没用,这边浪很大,早不知推到哪去了。”
她一听,最后的希望熄灭了,整个人顿时瘫软下来,身边的梁尔健赶紧扶住她:“小青姐,包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吗?”
贵重物品?她绝望地想,包里全是化妆品,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的贵重物品!
“身份证在包里吗?”康伟问。
她摇摇头。
“手机?现金?”梁尔健问。
她又摇摇头。手机她一直是放在裤子口袋里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挎包里只有化妆品和一些配饰。
康伟和梁尔健,乃至船长都长吁了一口气。康伟说:“那也没什么大的损失,算了吧。回去我再送你一个LV的包。”
没什么大的损失?她痛苦地想,这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康伟把她扶回船舱:“你躺一会儿吧。”
她因为心情难受,晕船的感觉愈发强烈,胃里翻江倒海,只得听话地钻进隔间里躺下去。
她的荣光 ;(34)
躺在窄小的床上,她的心里空空荡荡,有种无所适从有的感觉。怎么办?看来只能到岛上重买了,唉……出师未捷身先死,莫非这是预兆?她心里掠过一片阴影。
船上的十六个小时,李小青是一分一秒捱过去的,她充分体验到生不如死的真实含义,五脏六腑难受得仿佛都错了位,不管侧着躺、平着躺、趴着躺,眩晕都不能减轻哪怕一点,她吐了三四次,吐到干呕。中间有人来送过饭,但她根本没有食欲,她只想有个人来把她一棍打晕,让她失去知觉。
康伟、梁尔健也吐了几次,只有杨洋没有一点动静。
到晚上十二点多,船终于到岸了,三个人虚脱一般搀扶着走出渔船,仿佛得了重病,只有杨洋稍微好点。康伟问杨洋怎么样?杨洋笑笑说她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李小青对杨洋这个狡猾的举动十分不满,责怪杨洋不够意思,杨洋吐吐舌头说是误打误着。
岸上四处一片黑暗,船长走在前面,把他们领进岛里。走过一片灌木丛,李小青看到前面模糊有光。等走近了,她才发现那是烛光,一排小屋,里面全点着蜡烛。船长把他们带进一间屋里,屋主方伯热情地招呼他们,把他们引进房间,烛光里可以看到房间里摆设非常简陋,一床一桌一椅,全是木头,但他们顾不上挑剔,能有张不会动的床就是天堂了。
李小青和杨洋躺在一张大床上,虽然确定床不会动,她仍然感觉身体一晃一晃悠,像要从床上滚下去。
“你那还有安眠药吗?”她问杨洋。
“有。”杨洋说。
“给我两片。”
“好。”
她连水都不要,就迫不及待吞下安眠药。
“我有矿泉水,要吗?”杨洋看她艰难吞咽的样子,从包里摸出瓶矿泉水递过去。
事后诸葛,她恨恨地白了矿泉水一眼。
消融的面具 ;(1)
Chapter2 消融的面具
“现实中没有巫婆也没有怪兽,却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她发上的皇冠是金子打造,脚下穿着一双真正的水晶鞋。我的皇冠是假的,水晶鞋也是假的,可是,我还有智慧和努力。”
“没有想到,海水融化了我的冰糖水晶鞋,我赤足站在雪一样的沙滩上,脚尖不再香甜,咸涩取而代之。这却是真实海水的味道,就像我的眼泪一样。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没有水晶鞋的我,因为他不是王子,也永远不会是王子,我可以无所顾忌。”
1
天刚蒙蒙亮,李小青就醒了,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六点十分,一分不差,她平时就是这时候起床的。她小心地从床上下来,尽量不去惊动还在睡觉的杨洋,站在地上做了几个拉伸运动,然后像平时那样找水喝——早起一大杯清水。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岛。而且更严重的是,她的化妆包丢了。一想到化妆包,她立即四肢僵硬起来。
脸上的妆有没有花?她焦急地四下寻找镜子,可是挎包丢了,镜子也随之沉到海底,这屋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什么都没有,拉开桌子的抽屉,空空如也。
她心急如焚,虽然用的是防水产品,但经过一晚上在枕头上磨磨磳磳,极有可能变成大花脸。她突然灵光一闪,目光落到地上杨洋的旅行箱上。看看床上睡得像个婴儿的杨洋,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旅行箱,她蹲下来一寸寸向旅行箱挪去,然后伸手摸到拉链,可是很快发现这旅行箱有密码锁。
是叫醒杨洋问她借镜子,还是到别处去找?或者用成功机率极小的猜测去试密码?她在这三个选择之间徘徊不定。天慢慢地越来越亮,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落到她脸上,她浑身一哆嗦,像怕见光的女鬼一样惊恐失色。
她咬咬牙,放弃旅行箱,站起来,打开门,溜出去。
外面是个厅,没有光,黑乎乎一片,但黑暗让她感觉到安全,她猜大家都还没起床,赶紧在厅里寻找起来。厅里摆设同样简单,一沙发一茶几一饭桌仨椅子,根本没有什么镜子。她正茫然不知所措,突然不知哪间屋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她一惊,下意识打开大门逃蹿出去。
一出大门,明亮的阳光立即照得她眼睛睁不开,她伸手遮住阳光。
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梳妆完毕,在镜子面前孤芳自赏了,可今天,她却像来不及穿上画皮的妖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开始隐隐后悔跟康伟来这荒岛了,现在前有强敌,后院失火,叫她如何是好?是破岛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
消融的面具 ;(2)
她转身回望自己入住的小屋,昨晚因为天黑,也因为头晕,她根本没有看清楚,现在才发现这是几间连在一起的木屋,搭建得歪歪扭扭,门窗甚至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屋顶上,堆满白花花的东西,好像是珊瑚和贝壳,在阳光中明晃晃的,她的眼睛突然被一个更加明亮的东西刺了,她眯起眼睛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是镜子!
这小圆镜子挂在大门上头,亮晶晶地反射着阳光。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去够,可明显够不着,她又跳起来去够,还是差一截,她急了,想回屋里搬椅子,又怕被屋里的人发现,便四下寻找能垫脚的,突然,她眼前一亮,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大小、高度都不亚于板凳,她赶紧跑过去搬,可石头很沉,她根本搬不动,她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去推,好不容易把石头挪动一点,只听“啪”的一声,随即一个重物砸她背上,身后传来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
她正要伸手去摸被砸得生痛的背,突然听到有人喝道:“喂!你干嘛!”然后她就被人拉住胳膊拎了起来。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脸。
“你是谁?把手放下!”来人气势汹汹。
她哪敢放手,另一只手也挣脱出来去捂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怎么?他知道我是谁?她心里一惊,眼睛从指缝往外瞧,那人背对太阳,看不清楚面目,只见身材颀长。
“你干嘛搞破坏?”
“我没有。”她急忙申辩,一颗心跳得比兔子还快。
“没有?鱼都掉了一地!”
鱼?什么鱼?她心生疑惑,眼睛从指缝望向地面——石头旁边倒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的鱼掉了一地……原来这块石头是用来压住杆子的,刚刚砸在她身上的就是这根杆子。她搬石头心急,竟然没有注意到。
“对不起,我只是想搬这块石头……”她面红耳赤,低声解释。
“搬这块石头做什么?”那人问。
“我想摘门上面那块镜子。”
“什么?”那人明显一惊,“你搞垮方伯的晒鱼架,还想摘方伯的照妖镜!”
什么?这居然是照妖镜!难怪会挂在门头上……幸好没照,照了不是妖都变成妖了。她暗暗庆幸,赶紧辩解:“不是的,我只是想找面镜子!”
“找镜子做什么?把手放下!”
“我、我、我脸上长了疮。”她信口雌黄。
“噢……”那人可能信以为真,打量她片刻,说,“跟我来!”转身就走。
她从指缝里看着那人的身影在阳光里发着金光,渐渐远去,愣了一会儿,才急忙跟上去,心里七上八下。
消融的面具 ;(3)
那人走进最边上一间平房,她站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去。很快,一个人从黑洞洞的门口出来,她从指缝里看清他的面目,皮肤黝黑,轮廓明朗,剑眉星眸,嘴角抿着一丝威严。她突然呆住了,这张脸竟让她莫明地怦然心动。
“给。”他把一件东西递过来。那东西晃了她的眼睛,这才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他手上有面镜子,巴掌大,长方形。她急匆匆放下一只手去拿镜子,另一只手仍牢牢捂脸,接到之后迅速跑到一边。
“你干嘛?”他不解,要朝她走过去。
“你别过来!”她背对他,一手捂脸,一手握镜,万分紧张。
“有病。”他停住脚步,嘟哝一句。
她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又往远处走了几步,才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下来,急急忙忙把镜子放在面前——脸上的粉,还在,眼妆,OK,唇彩,部分残留。她赶紧用手指把自己打理一番,然后再拿着小镜子左看右看,总算放下心来。
她转过身,向那人走去,强装淡定,说:“谢谢你。”
他打量着她的脸,不语,皱眉,她见状心里一惊,忙问:“我脸上怎么了?”
他这才说:“你脸上没长疮啊!”
“噢……刚刚……我以为长疮了,我也不确定。”
“噢。”他并没有深究。
她定定神,对他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牙,温婉地说:“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以她的经验,是男人都不会拒绝她的笑容。
“说。”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想借用这个镜子几天。”她尽量把笑容里的妩媚和无助调和得恰到好处。
“不行。”没想到他一口回绝,并一把从她手中抽回镜子。
她心里一惊一颤,勉强继续笑着问:“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他不留余地,转身回了屋。
她站在屋外,望着黑洞洞地屋里,竟茫然不知所措。
她被拒绝了,她一个美女,居然被一个渔民拒绝了!还只不过是借个小破镜子而已!别说被拒绝,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就会有男人主动送上来,鲜花、首饰、金钱,只有她拒绝他们的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既恼怒又不甘心,她认为他不过是开玩笑,很快就会捧着镜子走出来的。
果然,他又出来了,她以为他是来送镜子的,没想到他拽上她就走。
“干嘛?”她想挣脱,却像被钳住一样挣脱不掉。
“你说呢?”他把她拉到方伯屋前,指着倒下的架子说,“把它扶起来!”
什么?不但不借镜子,还命令她干活!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连人都这么野蛮!他一个臭渔民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她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地瞪着他,不肯干。
“小青!”她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转身一看,是康伟。
消融的面具 ;(4)
“你怎么跑这来了?”康伟边说边走过来。
消融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