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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间,勺子碰到了嘴。
他看了白夏一眼后,不带一丝犹疑的张嘴喝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白夏饱含讥讽的声音,“你就不怕我在汤里下毒啊?”
“你不会”
绯红唇瓣微微勾起,唇角蕴着轻讽笑意,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陆衍北。
在濯濯目光注视下,薄唇翕合,他说,“何况下了毒,我也甘之如饴。”
“自己喝”
白夏将勺子松开,汤碗递到了他面前。
他接过后,白夏才起了身。
“元杰都跟我说了,你这次受伤也是因为邢家而起,既然这样,那我便不会这么不负责任。”
“这医药费我会支付给你。”
“只有这样?”
“不然呢?”柳眉微微挑起,“死不了也没残,你总不能想靠着这点伤讹上我们吧?银货两讫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解决方式,你要是不接受,那就算了。”
“我接受”陆衍北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不过你也说了,我这伤是因为你们邢家而起,虽没死成,但好歹是伤重了些,作为邢家的负责人,你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在白夏狐疑的目光中,他扬唇,“我这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生活自理还是个问题,总需要人照顾着。”
“你与我结婚这么久,应当知道我这人素来就有洁癖,要是旁人来照顾我,我肯定不舒服,所以…就要委屈你亲自来照顾我,直到伤愈。”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劳什子的洁癖。”白夏似笑非笑的凝着他,“随意就能跟人搂搂抱抱,这也能叫洁癖?”
“你…是在吃醋?”
“……”
她蹙眉,刮了陆衍北一眼,“好,我答应你。”
“我会照顾你,直到你伤愈。”
“就算你不想看到我,也请你忍了这段时间。”等过了这个节骨眼就好。
“陆衍北”
“嗯?”
“我留下来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是我孩子的爸爸,仅此而已,明白吗?”
眸色微闪,他嗯了声。
他明白,白夏留下来不单单只是因为她本就不是心肠硬的人,还因为他们现在还有孩子在中间绑着。
所以陆衍北很庆幸,这根枢纽没断,至少他还有能与她在一起见面的机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最亲密的爱人,也能化为孩子的父母这种密不可分的血缘亲情。
陆衍北没有继续关着白夏,也没有限制着白夏的自由,因为他清楚,白夏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她既然允诺了,就一定会留下来。
白夏在这儿住下,尽心尽力的扮演好一个护工的角色。
陆衍北是个十足的工作狂,有伤在身也丢不下工作,她常常在半夜里看到书房还亮着灯。
本以为他的伤不重,见了医生后才知道。
不是伤不重,是他在死撑,强装着无恙。
那天,她确实想走,也离开了房间。
在下了楼后,鬼使神差的她又原路返回了。
从他身上翻出了手机,联络到了元杰。
等元杰过来的那段时间,白夏打湿了毛巾给他敷着额头,又帮他擦了一遍手脚。
在医生来之前,她就脱了陆衍北的衣服,从别墅内翻了医药箱出来帮他止血。
不然,他早就失血而亡了。
心狠不下来,她从来就不是个能扮演好冷血的人。
哪怕是对一个陌生人,也没法真的见死不救,何况是这个搅乱了自己人生的男人。
羁绊这么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解开。
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陆衍北去死,她没有真的憎恨陆衍北是因为她也清楚,错的人不止是他,还有自己。
那天,她按着他伤口,温热稠黏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那抹刺目的红,着实惊人。
生命太脆弱了,等待元杰来的那一段时间,身边的人,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那一刻,白夏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慌和惊恐。
深深的无力,让她没法子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所以,元杰带着医生来了,她才慌不择路的跑了,在厕所洗手,洗的都快脱皮了,手上似乎还有那股稠热的血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恶人遗臭千年,像陆衍北这种人,别说活成王八了,最起码这百岁肯定能达标的。
所以他的命保住了,没有大碍,不过是需要好好休息。
要静养,不能继续这么任性了。
她与元杰一同在外边等着,元杰的打量让白夏很不舒服。
“你好像也没有你自己所说的那么狠心绝情,白夏,如果你心底还耿耿于怀着,那么就少用眼睛去看人,盲目的下结论。”
“你经历了什么,我也都看在眼底,老四也看在眼底,可是老四经历了什么,你却没看见,你什么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其实他从没走远
“你要有心想知道,不妨用心去找找看,这屋子里被珍藏的东西。”
那是元杰留给她的最后一句忠告,也最能挑起她的好奇心。
这屋子里被珍藏的东西,她一直都在找。
照顾陆衍北的这段时间,白夏从没放弃过找寻。
而后,终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她还不知道这只有一层的海景别墅其实别有洞天,这底下还有个地下室。
白夏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地下室,入口十分隐秘。
要不是因为碰到了开关,她还真不知道这书房的整墙书柜是可以挪动的。
书柜震动,缓缓的朝着两边拉开,中间留下了只余一人通过的狭隘通道。
她一怔,踱步进去。
那柜子门就立刻阖上,不透一丝光线。
壮着胆子往里走,每走一步便会亮一盏灯。
应当是装置的声控灯,通道内只要稍有细微声响,灯盏就会亮起。
这通道幽长,走到了尽头后,她沿着台阶下去。
地下室不大,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
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后,这幽暗的环境才有了光照。
被珍藏的东西?是指这里边藏着的吗?
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靠着墙的有套小沙发,沙发边铺了地毯,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的地方有个投影仪。
静静坐了会儿,她俯身上前去打开了投影仪。
幽幽蓝光从投影仪中折射出来,在幕布上落成的光影编织成画面。
高一军训、高三毕业,大学社团活动、大三联谊,大四毕业答辩,还有在民政局刚领证,她跟单君遇分道扬镳。
一直到独自留守的那几年,最后从泥潭出来,与他相识,然后结婚。
“你在给我做早餐啊?”
背对着镜头的人转过身来,唇角漾着温和笑意,“是啊,我在给你做早餐。”
“做早餐有什么好拍的?一大早这么不安分。”
“诶,难得起了个大早,看到你在下厨做饭,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大清早起来给我做饭的人,我当然要将这难忘的一刻记录下来,以后得告诉我们的孩子,当初是你先追求的我,不是我倒追你。”
那人走近,镜头翻转个不停,最后生生落在了她脸上,恍惚还能听到那清儒的嗓音,“这么爱拍,不将自己拍进去多可惜?”
轻轻浅浅的笑声倾泻而出,灼疼了耳朵。
……
“真可惜没能白天来,不然看这百里桃林春盛,肯定好看。”
“没关系,明年三月我再陪你来。”
……
脸被画成了花猫,那是用眼线笔画的,是她趁着陆衍北在睡觉画的。
不止拍了照,还摄了影,还在沾沾自喜的自己下一秒就被当场抓包。
结果,自然就是脸也被画的不堪入目。
她隐约还能听见远离了镜头的自己在小声的埋怨,“你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不过是画了几笔而已,干嘛下手这么狠,我脸都洗不干净了…”
……
暮色西垂,染织霞光蒸蔚,盛了一方孤色。
被浅浅残阳余晖包裹着的身影愈发显得孤独落寞,靠着窗边榻榻米,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手搭在大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
她独独怨恨着的是陆衍北辜负了她的信任,在她给予了百分百信赖的那一刻,亲手打了她一巴掌。
做产检也好,出门走动也好,看到其他人都有丈夫陪伴,她也不是不失落的。
所以才想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
鼓起了勇气去找他,想好好谈谈。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落荒而逃。
总以为,她的情感是寄托在一份根本就不属于她的温情之上。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了,她忽略过的细节现在慢慢的复苏,被这掠过的光影勾起了碎裂的记忆。
怀的是双胞胎,动弹都很为难,夜里也总睡不安稳,小腿抽筋。
她好像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按摩小腿,舒缓痉挛,她以为是田婶儿。
如今细细想来,能有那般宽厚温热手掌的人,只可能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
比如婴儿室莫名其妙被组装好的摇篮床和玩具,比如恰好合胃口的饭菜,比如半夜里,她忽然间想吃离所住地方差了几条街的酸辣粉,而后,能被稳稳送到。
……
数不胜数的细节,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那么简单了。
怨不得元杰说她经历了什么,他看在眼里,陆衍北也看在眼里。
其实他从没走远,只不过是自己因为沉浸在悲伤中,从没发现过。
他做的,自己都没看到,他经历过的,自己也全然不知晓。
为了看投影仪里的内容,她早就熄了灯,屋内只有投影仪的光,落在脸上,明明灭灭,唯独眼里似有水光靡烁。
昏暗的屋子内,有压抑的抽噎声。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
陆衍北服了药,药物有安眠作用,吃了会比较嗜睡。
一觉醒来,从屋内出来,下了楼。
看到在厨房内忙碌转悠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得温暖,这冷冰冰的屋子似有有了人气。
陆衍北不忍开口打破这温馨的一幕,所以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以至于白夏转身看到他时,还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低下头说,“你站在后边多久了?不声不响的,怪吓人。”
“抱歉,我……”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白夏打断了,“你先去外边等着,马上就好。”
“……”
他最后还是去了餐厅等着,看白夏一个人忙来忙去的端菜上桌。
“好了,吃饭吧”白夏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顺势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又莫名压抑。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
陆衍北养伤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夏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诺言。
她心思很杂乱,没有精力去理清楚思绪。
所以邢家的人找上门时,她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阶段。
听到楼下的动静,白夏才下楼。
“邢子东!”
那揪着陆衍北衣领,手握拳,气势汹汹的人在听到白夏的声音后,手僵在半空。
白夏松了口气,好在还没动手。
“快放手!”
“可是小姨,这人……”
“邢子东,我让你松手!”
见白夏板着脸,一脸的严肃,邢子东才悻悻然的松了手。
不甘心的瞪了陆衍北一眼,“你别想就这么将我小姨拐了去!以前你对我小姨做的事,我可还没跟你算账!”
“邢子东……”
“小姨你别说话!”邢子东侧头看了白夏一眼,“你说说你,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家里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没志气,还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呢?”
“我要是你,我肯定将他大卸八块了!”
“我……”白夏启唇,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邢子东一把拽过了白夏,极为护犊子的将白夏挡在了身后,“前任小姨夫是吧?我告诉你,我们邢家也不是这么好招惹的,你竟堂而皇之的将我小姨抓来关着,干嘛啊?还以为是旧社会不成?”
“清朝都灭亡了!你醒醒吧!强迫女人算什么真男人!”
……
这番话说的,白夏都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邢家的人都好相处,邢子东也是个活宝,当初邢子东死乞白赖的跟着邢森来了多伦多,说是要看看他从未谋面的小姨长什么样儿。
现在想起那天刚见面,邢子东那跟便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