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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摇着头,后退了一步。“不,你们去吧。我什么都不会,路上会连累你们的。”
“不会不会,我和川浩两个人,又带足了东西,带你一个不是问题。你就别犹豫了,快换衣服吧。”他刚才进来时放倒了两个花园的守卫,现在好象已经能听到一些吵杂的喧响。时间不多了。
看他还是坚决不动,小方急得自己进屋去翻衣服要给他套上。他跟在后面连声说:“小方哥,你别找了。快走吧,待会儿他们进来就走不掉了。别为我耽误了时间。我答应了晔不再乱跑的,不让他再到处找我。你帮我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哪里也不会去,他一回来,就能看到我了。”
小方被他弄得气得扔下手里的衣服。“少爷,你别傻了,直接去见他难道不比在这里等更妥当?”
“可是,我拿什么脸去见他?你快走吧!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的。”外面有人声跑动了,他急得要哭出来,被弄伤了的地方更是像又被扯裂了伤口渗出了血来,濡湿的一片。痛得想跪下来。连走都走不动的他,废人一样,只会添麻烦。
用力推着小方,要把他推出窗口。小方忽然一回头,悲戚又同情说:“少爷,就为那件事,你要惩罚自己到什么时候?你也是被方鸣……”
“走吧。”他直直地回视他的同情,悲哀的眼中即使无泪也看得见那样深重的悲哀。“小方哥,你和浩哥要为我好好照顾他。他如果恨我,就让他恨吧,我等他回来。就算再也见不到,我心里爱的还是他。”
看着小方从阳台滑下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拖着步子一步一步爬回床上,蜷成一团,全身痛得发抖,连呼喊也被压抑在喉咙里,那个不被允许喊出的名字,被思念的利刃一刀刀镌刻在心里。
可是,没有多久,方鸣就派人进来把他带了下去。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小方倒在地板上,腿上,手上两处枪伤,肩膀上还有一处,鲜血把衣服染成暗紫,又渐渐渗到地毯上。
他张着嘴,连尖叫也叫不出来,难过的瞳仁映出那张痛得惨白冷汗涟涟的脸,心沉下去,呆成木人。
脑子变得空白,恍惚中,似乎方鸣的手伸过来,捏着他的下巴,阴冷又得意地,果然让我猜中了!不愧是这张脸啊,连跑了的人都会再回来。看来王晔那边的都是痴情种,我就等着他们一个个愿者上钩吧。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回荡在脑子里,已经虚到极点的身体无法再支撑这样强烈的打击,直直地摔了下去,一直坠落,像永远也到不了底……
“后来听说,小方哥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就跟……一样……”
王晔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拿了纸巾盒放到他怀里,让他靠在他的胸口,哭个天昏地暗淋漓尽致。
从那次观刑后,他是第一次流泪,为了那个总是想方设法保护他,最后还被他害得送了命的好人。
“王晔,王晔……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恨自己吗?要不是因为我,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他明明都已经跟浩哥走了。要是我当时勇敢一点,坚强一点,跟他一起走,也许就不会被耽误了时间抓住。”王晔低低地说那本来就是个圈套,他回去了就走不掉了。
可是他恍若未闻,不住地说:“……我那时每晚做梦都希望能梦到他,能对他说,对不起,小方哥!……我,好想死……我这样的人活着,对别人只会是个负担,否则就是个任人玩弄的东西……还会害人……王晔,我真的好想死……”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这张一样悲痛的脸,他也这么觉得吧,什么都不是,只会害人的东西!精神又恍惚了,迷迷糊糊地开始失去控制。
“……我想过死的,真的。我拿刀对着自己……虽然很害怕,可是也在不停对自己说,一下,只要痛一下就过去了,就不会再害到人了……可是,方鸣!他对我说,死,是很容易的……但死了,就见不到他了,你甘心吗?你还欠着他,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不,我不甘心,我还想见他……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太懦弱了,是不是?其实我还是没有勇气下手……”像喝醉了一样,声音渐低下去,猛然又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得像要把它扯破了。“不!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再看看他!好想见……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一直等着他……等他回来……我要还他……你说得对,他会一直恨我,一辈子都……恨……所以我要等,哪里都不去,答应了他不再乱跑,让他担心……等他……等他回来……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被泪水画花了脸的美颜,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深最深的愿望。
神经松懈,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栽进眼前的怀里。
请你,亲手杀了我。
王晔已经僵硬得如同没有知觉。他听得见雨滴的低泣,听得见晚风的倾诉,听得见怀里人的抽咽,惟独,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
再艰难,也要活下去。然后,把命还给你。
在刑室里,他曾喊得凄厉:晔——你杀了我吧!
花开过夏季,就会凋零。
你等到了我,就会死去。
没有重头再来。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再开始的时机。
爱,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彼此相爱,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不会杀死你,因为,会被一同杀死的一定还有自己……
只是,该让你醒来,还是让你依旧沉在梦里?
怎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第 10 章
10.
两帮合力,十几场恶斗下来,死的死,散的散,长水帮已经几近分崩离析。只余了近几十个人跟张一超连总部也放弃了,不知躲到了哪里。
王晔把后续交给陈川浩主理,天兴帮盛情邀请过去的庆宴也没有参加。
那晚从昏迷中醒来的白湘宇很快就带着泪痕沉沉睡去,醒来之后,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也许在他,那不过又是一场伤心的梦而已。
可王晔做不到。他在他身边看了一夜,擦干他的泪,一遍遍地吻着他的额,甚至不知该怎么抱住他,才能真正把他抱牢。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隐隐知道了,“等着晔回来”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知道他真的回来了,不管是不是他亲自动手,他都会放心地死去。
害怕,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
每天忐忑地去看他,生怕他突然就认出了他来。可是如果不去看他,自己反而会更难过。
左右,为难。
他坐在渐渐随着日光的退去,暗下来的书房里沉思。香烟放在指间,并没有点燃。
整件事,从头至尾地想。他本来就不是笨人,只是长久以来,被嫉恨和先入为主蒙蔽了眼睛。现在,把这块布拿开,每一件事都是一块积木,把错误的那块改正,重新组合,就是一幅全新的正确的原图。
他当然不可能知晓到每个细枝末节。只是,已经幡然醒悟。
天真善良的孩子,和迷失在猜疑武断里的自己,哪一个更该受到责罚?
川浩所说的最深的歉疚,现在才真正到了底。
几乎一切都无可挽回。
完全可以想象,因为害他差点选中了“死亡”,白湘宇一直怀着怎样的自责和惶恐等待着他。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不打算为自己辩护。只心甘情愿地要死在他的手下。
傻得无可救药的孩子。
白湘宇刚洗了个澡,刘妈帮他吹着头发,王晔进来。做了个手势让刘妈出去。
他正闭着眼睛,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全没想到后面已经换了人。
王晔的手在那浓密而柔软的发间穿梭。湿冷的发丝在暖风的吹拂下变得蓬松而轻飘,风一阵阵掠过,带着洗发液的香气和沐浴后的清香,像极一朵芬芳怡人带着朝露的柔白小花。
只是看着他的发尾轻轻在洁白的颈后掀动,优雅的颈线向着衣领下延伸,竟已经感觉到一种撩人的风情。
为了这一眼而闪神,手上停顿太久,白湘宇被吹烫了头皮,低低叫了声:“刘妈,好痛!”
他这才晃过神来,赶紧把吹风机关了,给他吹着烫到的地方,轻轻揉。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不对了。
“谁?”白湘宇跳起来,快速地向前跨出几步才敢回身看。“王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刘妈有事,我来替她。”无赖,正是王晔的旧貌。
“是吗?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懒得想这么多,想得太多太累了。反正也习惯了这个人的突然闯入。
他只是用手随便扒了扒已经半干的头发,有些累地走到床边,借着拍拍枕头而习惯性地摸摸枕头下面——
不见了?他皱起了眉,再摸,还是没有。干脆把整个枕头都掀起来——
“在这里。”王晔好整以暇地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张纸,晃了晃。
白湘宇脸色都变了,冲过来抢回去。“你怎么可以乱动人家的东西?太没有礼貌了!你以为疯子就没有人权吗?”
王晔早就习惯他那些听起来很耸动的话了,只是笑着:“没有人告诉你重要的东西不要放在枕头底下吗?”
白湘宇白他一眼,虽然口气不好,但还是很顺口地接了一句:“那要放在哪里?”
“这里。”拿起了他的手,按在左胸上,能感觉出“砰砰”震动的地方。
“好,你等一下。”白湘宇被他这样的明示弄得恍然大悟,转身在抽屉里翻了一阵,从最下面的最里面掏出一样东西来。
“你干什么?”王晔一把握住那只持刀的手,他怎么还藏着这种凶器?
“划开放进去啊!”白湘宇生起气来声音就会拔高,“否则你老是把我当傻瓜!”
握紧那只手腕,另一只手来把刀拿走。“我没有把你当傻瓜看。是认真的,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放在心里,那谁都看不到了。”
白湘宇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开两步,跟这个人太近心会跳得很快,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你既然要写出来,当然是希望给人看到。是不是?”
“我是写给自己看的。他跟我说过,人死了要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我把这个带在身上,就算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忘了他的名字。”
一惊,脸色冷下来。“人怎么会说死就死?”
“……王晔,他要回来了对不对?”他忽然揪着他的衣裳,仰着头充满希翼地问。那水波荡漾里满是盼望的光。“我有感觉。他有没有告诉你?”
王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痛,只是低头覆住了那小巧的唇。
“让你的身体告诉你。”在鲜润的唇齿间,他轻轻地说。
情欲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会随着心情而调整。他对他还有心理障碍时,怎样都无法燃起真正的热情。而现在,重新点燃它的,当然是爱情。
白湘宇没想到王晔会突然这样,因为他哪怕跟他一起躺在床上,都没再碰过他。他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开始相信他了。
可是现在……
唇瓣被要吃掉似的吸吮的同时,人也被他压倒在床上。他吃惊的,甚至能感觉到慢慢从脚底蔓延上来的恐慌像小虫一样,向四肢百骸扩散。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那用身体技巧性的压制。浴袍的带子被拉开了,鼻腔喉咙里挤出可怜得如同哀戚的音节,美丽的眼睛睁到最大,渐渐被漫上来的水气淹没。
又被骗了——为什么总是这么笨?总是被假象蒙蔽?他们总是做出关怀的嘴脸,来骗取你的信任,最后也不过是想要你的身体而已!这样的人最坏,像方鸣一样!
不过算了,反正已经不值钱了,他要就给他吧。
又慢慢从挣扎变成放弃了的松弛下来的身体,让王晔停了下来,看着那双眼依然睁着,又望向了天花板,他不由叹了口气。是他太急了。
粗大的掌轻轻地覆上了那双要变得无神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喃:“这次,让你的身体告诉你,我是谁。”
身体也是一种特殊的记忆,能记住,比脆弱的大脑更深刻更久远的东西。
当那灵活的舌沿着他精致的耳廓划过,轻咬着小巧的耳垂,又滑到了下巴的底部。他不由颤栗了一下,然后所有的精神都只能集中在那被牙齿的尖端极细极细啮咬的地方。
除了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下巴根才是他身上最大的敏感带。还有锁骨下两寸的细薄肌肤,只要被那样轻轻咬一下,他立刻就能感觉到全身都热起来。
那些人从来都只会在胸口一类的地方徘徊,所以他能无需在意地放逐灵魂,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若不是他不仅拥有美丽的面容,还有着一副柔软紧致的绝佳身体,早就可以被当作冷感被厌弃而得到解放。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