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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这家伙喝完酒是会回自己正房呢,还是就前院里和那对胡姬纠缠?
得闲时梅氏轻轻拉着婉如的手轻声劝道:“看开些吧,男不都这样。外祖年轻时就是个护花,如今力有不及却依旧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想要把心仪的东西赠与外孙也能理解。”
近一段时间以来,梅氏和婉如相处挺融洽,她下意识的便将心比心这适当的时候给予了妯娌安慰与支持。
首先肖阳明确表示要自己去挣前程,这样就不会影响肖旭的爵位,梅氏自然满意;其次,她觉得这弟媳妇只做分内事说分内话是个规矩;除此之外,婉如诗词歌赋方面也很有见地与。
大嫂本就是个饱读诗书的,肖旭虽也学富五车可他所知东西和妻子的侧重点截然不同,梅氏婚后这还是头一次与夫家相谈甚欢体会到了什么叫“生难得一知己”。
最重要的是,婉如最擅长的便是穿衣打扮,这恰恰是梅氏有所欠缺的,几番引导使得大嫂外表也明艳起来,从发型和裙裳颜色开始琢磨,渐渐转变了她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起初大嫂穿着婉如帮她选定的衣饰还觉得有些别扭,可一旦参与各种聚会收到别或惊讶或赞叹的视线时,她顿时对自己外表多了些自信,甚至开始期待年底夫君返京述职时的重逢。
对这样一个有助于自己的妯娌,梅氏又如何不真心相待?
“大哥那的有一个长得挺特别的,该不会也是……?”婉如看着梅氏的表情便顿时悟了,这老不修的!还什么英明贤王,哼!
“不过就是舞姬罢了,翻不了天去。也别和三弟闹别扭,随便找个偏僻地方安置这些不入流的女就成,灌上几碗药汤便能一劳永逸。”梅氏如此叮嘱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狠厉之感。
她只看婉如那年纪轻轻的模样,再想到她没亲娘指点,就觉得她没多少处理丈夫姬妾的经验,又想到当年自己初嫁时一路走来的艰辛,便很心善的指点了两句。
听到大嫂说的这话,婉如突然打了一个寒战,顿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经历。
是了,正妻给那些姬妾灌药是挺常见的手段,只是灌药也得分,贱籍的婢女可这么作践,正式立婚书纳的良、娶的媵,却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
前辈子陈玉蓉是依仗永安王之势越了界,今生自己可没那么强势的娘家可倚靠。
“真是得庆幸呢,外翁只是随意给了俩舞姬。”婉如轻轻呼了一口气,若是姚家那样甩不掉的粘糊那可才叫糟糕透顶。
“另一种自然有另一种的解决办法,好好调理身子,养了自己的子女才是最重要的,”大嫂也是不由一叹,眼睑微垂感慨道,“算是过来,早就看开了,一生一世举案齐眉也没多难,只要大体上过得去别纠结细节就成。”
“嗯,知晓了,”婉如点点头,而后突然灵光一闪猜到了那俩胡姬突然出现前院的□,“嫂嫂,或许是前院管事心大了呢,他有个女儿今年十四岁,想要调到棠梨院做活被拒绝了是吧?外出时有两次他也想引荐那小娘子鞍前马后的跑跑……”
或许,今夜只是他的投石问路罢了,若三郎纳了那两个胡姬,小娘子便可以父亲的牵线下自荐枕席。
只可惜,所有都白费心机到头来一场空。
肖阳醉醺醺的让那两位胡姬扶着回了院子,躺下后却没让任何陌生近身,他防备心一贯很重,不熟悉的躺身边是绝对睡不着的,婉如随手指了那俩去耳房休息,天明后才披着薄衫笑吟吟的问肖阳:“这如花似玉的姐妹俩,夫君准备怎么安置她们呢?”
“看样子,恒宁兄挺喜欢,送他便是。”肖阳打了个哈欠,满不乎的摆摆手。
婉如对着梳妆镜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镜中的夫君打趣道:“舍得?昨夜瞅了一眼,可真是两个绝色美,最难得这俩还长得一模一样。”
“如何舍不得?俩的家何必让外第三者插足?有便万事足以,”他挺认真的如此回答着,屈腿往婉如身后一坐,亲昵地搂着她的纤腰再次重申,自己一心为事业绝没心思女色上浪费时间。
说罢,三郎又一面拾起铜镜边的合欢梳帮婉如整理着发丝,一面轻声道:“说过的‘誓生死不相背负’,若能做到,便能做到。”
听到这句挺熟悉的话,婉如忽地一愣,顿时想起了肖阳装醉的那个让自己觉得有些憋屈的夜。原来,不仅仅是自己被逼作出承诺,他也是这么想的么?
婉如坐镜前傻乎乎的看着夫君为自己梳头、插花,三郎何时做过这种精细活计?毛手毛脚的折腾了很久,她却毫不意,只凝视着身后那道有些模糊的影,心里仿佛一直荡漾着他的诺言。
“一直看作什么?”肖阳一面问着一面拿了支鲜花婉如发髻间比比划划,准备找个最合适的位置为妻子簪上。
“发髻太松了,簪花之后会散掉的,看,还需重来一次呐。”婉如抿唇一笑。只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一句话。此刻,是自己经历的最甜蜜清晨,若这是一个美梦,但愿它结束得迟一些吧。
三日后,婉如帮夫君整理了衣衫,目送他进宫面圣,看着肖阳那踌躇满志的模样,连她都不由的心情激荡,隐约觉得这或许是他们新生活的另一个美丽的起点。
婉如坐马车中于宫门外不远处等着自己夫君归来,他花去的其实只是一两个时辰,却让觉得漫长得仿佛一直看不到尽头。
直到夕阳西下时,才见肖阳笑吟吟的撩开车帘坐了进来,兴奋道:“大致成了,明日要兵演模拟实战给天家看。”
婉如略有些担忧的问道:“实战?谁和谁战?”
“的黑甲轻骑和禁军勋卫。”肖阳半眯着眼阴恻恻的一笑,希望这位自己刻意安排的禁军勋卫别教太失望。
坑了的必须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图够大,嗯嗯,请忽略人物的脸……肖阳木有这么猥琐。
正文57皇子卖脸
禁卫军勋卫满员也不过三百人却分了一、二两府;每府由四品的中郎将领导,下设正五品的左右郎将各一人,余下各勋卫也都有从七品的官阶;皆由功臣勋爵之后或者军中高级将领的子弟组成。
混得好的,便能以之为跳板外放出去当个果毅都尉之类的武官儿;甚至一步步上爬做到刺史也有可能。
这便是念不进去书又想做点事儿的权贵子弟的绝佳容身处,崔文康原本也想走这条捷径,却被三郎夫妻撺掇着奋发努力去了。
单纯的拼人品、拼关系,怎么比得过在拿出耀眼成绩的基础上;进一步用权势缩短晋升阶梯的长度。
何况,实打实挣军功的肖阳根本就看不起这种所谓的“威武、精悍”禁卫军。
如今开国已久;京城高官少有真枪实刀拼出来的,其子弟也渐渐没了锐气;挑选勋卫时也只看父祖的官阶以及身高、体型、相貌,随着兵源质量的下降,他们日益沦为天家的仪仗队和看门站岗的漂亮摆设,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绣花枕头草包兵当来有何用?
“为什么是勋卫来当对手呢?既然你觉得他们草包,那可以选择羽林军啊,他们才是真正具有宿卫京城职责的。”回家后,找了个四周没人的空茬婉如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她总觉得夫君一直看禁卫军勋卫有些不顺眼,从他反对自己大哥混那儿去就能看出端倪来,到底是为何呢?
“对手为什么要挑最强的?最弱的不挺好么。”肖阳抬眉一笑,仿佛说着天经地义的观点。
“软柿子捏着确实简单,可也容易弄一手粘糊糊的恶心汁液,”婉如轻轻摇了摇头,直言道,“没一丁点挑战性又怎么算得上挺好?你不是那种贪图省事儿的人。”
“哎,知我者莫若如娘也!”肖阳捧着婉如的脸狠狠啄了一口,这才回答道,“选了他们当然是有缘由的,可以说是顺势而为吧。”
天家听了三郎的阐述后好奇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小将是否只是空口说白话,他便建议领着自己帐下的兵士实战操作一回,可想而知,皇帝除非是疯了才会让一直防备着的边地大将军儿子,带上几百彪悍的肖家军进宫里去。
肖阳很识时务的建议道:“臣可带三十人,找个空地对抗约两倍人数的……”说到这里他便是一顿,眼神往四周一扫,仿佛在考虑究竟应该拉谁来垫背。
皇帝顺着他的话一抬眼便看到了大殿里面自己身边的几个羽林军亲卫,以及外面站得笔直的两排警戒勋卫。
“就抽调不当值的八十勋卫吧。”皇帝遥望着守门的卫士,作出了决定。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做一次不同战术和训兵方式的对比,没必要拿自己最要紧的私兵去耍猴戏,胜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失败了却会很丢脸,磕碰造成损失还会心痛。
至于那些家世不凡的勋卫,皇帝可没代替他们爹娘操心的意思,甚至他还乐得看见肖家军伤人、得罪人。
任凭他家是什么不可或缺的边将,也没法和一流高官对抗。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那你今天需去庄子上选人么?要去就早些出发,省得遇上宵禁。”婉如有些狐疑的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明天就这么上场了他此刻怎么还悠哉的待家里吃果子。
“嘿,所谓练兵千日用兵一时,临阵磨枪有什么用?该安排的早安排好了。”肖阳啃着蜜汁桃子满不在乎的回答。
夫妻俩正说着话,突然有内侍匆匆赶来传了天家的口谕,说人数太少恐效果不明显,于是,圣上命肖阳带一百肖家军与一百八十勋卫对抗,地点设在肖家在城外置来做演武、打马球用的那个庄子。
到时天家会派皇子前来观战,同时,四品以上官员可旁观——毕竟下场的也有他们的子侄。
最后的关键结论则是:因人数变多又有了场外观众,兵演则延期一周,以便各方做好筹备工作。
肖阳笑着谢过传旨的内侍,顺便悄悄往他手里递上了一个小金锭,小内侍眼眉顿时舒展开了,笑着提点道:“听说将军家的校场和别处截然不同,大伙儿都想开开眼呢,也不知谁能走运入选。”
言下之意,圣上知道了他私下在庄子上弄的模拟丛林实战地形,想派人亲眼看看,此外,勋卫中的兵士们把这当作是挣表现的机会,争着上场。
想必,兵演规模扩大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能上场的人太少了岂不是要挤破头?一群傻子,以为二比一就稳胜么?求着找虐不是。
“这便是你不慌不忙的缘由?”婉如在内侍走后从屋内翩翩然走了出来,笑吟吟望向自己夫君。
肖阳直接点头:“啊,我当然不用着急,手下的兵一个月前就操练得像模像样了,随便点一队人便能出战,相反的,倒是那些勋卫还需组队后好好磨合。”
他手下的兵分作了四人一个小组,十二人一个分队,三个六十人支队又组成一个中队,一直练着如何协同作战,哪还需要临时凑组合?
勋卫们当班肯定也有分组,但那又如何呢?分组守宫门或列队手擎黄旗仪仗站大殿,这和分组杀敌对抗可绝不相同。
婉如拉着肖阳往正院走着,准备去用餐,同时有些疑惑的问:“这何必呢,直接点一队平时训练很勤的羽林军不正好?”
“谁又肯把难得一次露脸的机会让给别人?何况圣上已经‘金口御言’了,时间可以改,临场换人多丢脸。”肖阳如此解释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猜到天家挺乐意这么做。
“这真是露脸的机会?”婉如也算是对肖阳知之较深,这露脸的恐怕不可能是对方吧?
“呵,真是露脸,特别的露脸,一定会是终身难忘的记忆,”肖阳说着就扑哧一笑,乐呵呵的介绍道,“勋卫左郎将是外翁继妃周氏的同胞弟弟,她亲娘四十好几才得的老来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嫡子。”
“啊?!左郎将?那不管是谁上场也得是他来指挥或直接就是领兵的队长吧?”婉如顿时惊讶了,觉得自己夫君简直犹如诸葛孔明再生,掐指一算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来,那勋卫的最高官儿中郎将是不会亲自下场的,这样输了才好推卸责任,赢了照样是他领导有方,右郎将则地位低些,出头露脸的事情顶多为辅。
也就是说,肖阳算准了这茬打算借机磨刀霍霍宰人呢!
“听说,这位周郎想调职到羽林军去,那边可是能继续上升当将军甚至大将军的,”肖阳冷哼了一声,唾道,“狠狠削一顿顺便落了他亲姐的面子,省得这八婆闲着没事插手到咱家来。”
撺掇送美人想看我笑话是吧,做梦!让我先看看你周家的笑话,还想去羽林军呢,白日做梦!
一周时间转瞬即过,眨眼间便迎来了兵演的好日子,这消息甚至在平民百姓间也传开了,肖家庄子被围得个人山人海。
大家一来是想瞅瞅这号称自己能解决纠结多年西南夷问题的小将军究竟长得啥样,是不是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