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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间的判断很可能会切中要害。
如果米如雪和马小刚的关系真如严卫东所说的话,我大不了就放弃,悬崖勒马,趁尚未亡羊赶紧补牢,不能因为一
汪泉水坏了兄弟们的感情。因为米如雪和黄颖的性质不同,对于马小刚来说,黄颖可能也只是一道菜,兄弟们同吃无所
谓,自己没吃上也无所谓,而米如雪很可能就相当于马小刚的厨师,是他费尽心机才从赵伟峰那里挖过来兼职,因为关
系微妙,不便像“性伴侣”那样张扬;如果我再把米如雪挖过来,马小刚说不定会因为胃口被破坏而患上溃疡,我倒相
信我们并不会因此反目成仇,但因挖人而在心里留下的洞实在是无法填补。
经严卫东这一点拨,我仿佛恍然大悟,为了让他透露更多的分析,我故做轻松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米如雪是马小刚
的马子呢?
我操!你以为我还是傻逼吗?今年接倾诉热线令我情商再增。
严卫东这么一说,我已经从半信半疑变为深信不疑,我取出一支烟点燃,这瞬间,一种奇怪的忧伤跟随烟雾弥漫开
来。
我给夏国强打电话,他关机了,大概是我们前面催他,给他打的电话太多,让他的手机电尽池亡了。
我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了,夏国强还没回来。我准备回家了,严卫东却说:要不,你能安排小姐吗?安排两个,我
请客。
我操,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嫖了?
严卫东眨了眨眼睛:也没怎么嫖过,在济南也不用嫖,这不是到这里不太方便嘛。
那你刚才怎么不让马小刚安排?
刚才还不想,这会想了。
操!我又拿起手机,给马小刚打电话,马小刚也关机了。我叹了口气,说:这个行业我不熟,看来你只好手淫了。
我告别严卫东,出了房间门,想起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六
黄颖还没走,还在她昨天住的宾馆,还没睡。
我从水坑路过,满腹落寞。街上的路灯灭了,幽暗的月光中,我想水坑中一定有我的倒影,我的落寞可能通过倒影
在水坑中融化了,因为水坑边都是落寞的味道。
黄颖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明天走?
黄颖点点头。
今天舞跳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我觉得现场的观众根本就不是看舞蹈,他们恨不得用眼睛把我的衣服剥了。黄颖说。
我能不能也用眼睛把你的衣服剥了啊?我嬉皮笑脸,没等黄颖说话,就把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解她的胸罩扣子。
黄颖没有顺从,也没有反抗,而是平静的说:刚才,马小刚来过。
他来干什么?
和你来的目的一样。
那你?我的手缓缓放下来。
黄颖说:既然自己已经是放纵了,我索性放纵到底。
黄颖的话声音很小,就像一只飞翔中的苍蝇震动翅膀的声音,这只苍蝇绕过我的耳朵飞到我的嘴里。
黄颖说:明天我就走了,回到我那个县城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我玩。
刚才对马小刚,你是不是也这么说?
黄颖说:是的。
我操。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矛盾的问题此起彼伏的涌现着,简直可以开一场辩论会。正方:马小刚怎
么会找到黄颖呢?反方:只要马小刚想找黄颖,怎么会找不到呢?正方:尽管马小刚能找到黄颖,他为什么还要找呢?
反方:为什么不找呢?正方:明知道我刚把黄颖毙掉,他为什么还要插一腿呢?反方:我毙掉黄颖和马小刚接着毙掉黄
颖有什么关系呢?正方:我和马小刚是朋友,马小刚这么做是不是对不起朋友呢“反方:我和马小刚是朋友,为什么不
能分享黄颖呢?何况,昨天我就已经抢在马小刚前面了,今天再让马小刚享用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
黄颖抱住了我,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我的脸,我轻轻把她推开。
黄颖说:不开心啊?
没,挺开心的,就是有点困。
那你就睡吧。
你这里住不下。
住不下?就挤挤呗。黄颖笑了。
我怕挤出病。
我很想给马小刚打个电话,轻松地问他一句:怎么样,黄颖的活不错吧?但我觉得可能自己的语气无法如设想的这
般轻松,将会生硬、尴尬,如果再多说几句,甚至可能语无伦次。
看到我摆弄手机,黄颖说:现在马小刚已经开机了,你打打看。
黄颖说的一点没错,因为还没等我打,马小刚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看电话号码,没接,把手机撂到床上。
黄颖说:怎么不接啊?
我说:要不,你接?
我接就我接。黄颖把我的手机拿过来,眼睛里笑意似乎是在挑衅。
我冷冷的望着她,我们就这么至少对视了三分钟,手机一直在响,欢快的电子音乐在为我们的对视伴奏着。
我就是不接,把手机调成震动,手机嗡嗡地在床上震着,像是一个人做爱时震动的身体。
黄颖按了手机的接听键,微笑着把手机递给我。
马小刚在电话里的声音嘶哑而焦灼:你快过来,夏国强出事了!
黄颖见我接完电话脸色大变,非要跟我一起去,被我严厉地阻拦,临出门前,我恶毒的抛给黄颖一句话:从现在起,
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黄颖试图再抱住我,我用胳膊肘挡住,黄颖了一句很耳熟的话:我想离开县城。
很好,你明天就离开了。
可我是回另外一个县城。
那不很好嘛,还可以当县城的杨丽萍。
你带我去济南吧。黄颖的这句话把她自己也逗笑了,尽管是在笑,她的眼里却含着泪。
我在那里都混不下去,带你去干什么?卖淫的话你现在的技术还不过关。
黄颖的泪涌出了眼眶:马小刚说他有朋友在济南,他可以帮我安排个工作,我实在是不想回去了!实在是不想回去
了!
我用手擦了擦她的脸:听我说,我现在有急事,必须马上走,你别胡思乱想,这两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光是这两天,所有你觉得痛苦的事,你明天就把它忘了,回去嫁个老实人,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当然,你可能觉
得我说得没道理,但将来,你一定能明白我是对的……你这么聪明、漂亮,前途似锦。
马小刚和夏国强还在水坑边等着我,我拼命地往那里跑去,上气不接下气,心脏一阵阵绞疼。
快到地方的时候,收到黄颖一条短信:我好多年没见过我的姐姐了,妈妈说她死了。如果你能见到她,千万千万,
别把我的事告诉她。
我还没缓过来神,手机在我手中又是一通猛震,黄颖发来下一条短信: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去做,其实,来参加这
台晚会之前,我心里也是一直这么想的。
七
夏国强和马小刚在水坑边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土坡,他们藏在土坡里面,面对面蹲着,我在马
路上没看到人,就打马小刚的电话,土坡上浮出马小刚的脑袋,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冲我果断的招手。
怎么了?我看到夏国强脸上的肌肉很僵硬,马小刚的表情也异常沉重。
夏国强说:我杀人了。
夏国强开车送米如雪,米如雪家在一个小巷子里,车很难开进去。因为巷子很黑很长,夏国强执意要开到米如雪家
门口。米如雪进家门后,夏国强费了很大劲才倒出来,刚出小巷子,还没来及加速,突然过来几个年轻人,拍着车门让
夏国强下车。夏国强不下,一个年轻人拉开车门,一拳向夏国强挥去。
夏国强想这次肯定是碰上打劫的了,就从驾驶座下面抽出砍刀,这时候,一块砖头拍在夏国强的背上。夏国强大喊
一声:我操!提刀便砍,正砍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这个人应声而倒,刀面反射着惨白色的月光,血沿着刀刃往下滴。
动物对生存有着强烈的本能,当这种本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巨大的力能量,就象原子能惊人。这
一现象曾被一些常用的谚语描述: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高级动物同样也是如此,它们的本能隐藏得更深,爆
发出来就更加恐怖。做过鞭炮的人都有一个体会,就是裹在纸里的炸药压得越紧,鞭炮的声音就越大,被一层层纸紧裹
着的炸药一旦遇到火星,就会把纸炸得雪花一样粉碎。
夏国强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他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想等自己“招手即停”的生意好转一些,就开一家卖
吉他的琴行。县城学吉他的人并不多,但是每年都会出现新一茬的吉他少年,这群少年用自己微薄的消费能力去购买浪
漫的外壳,县城唯一卖吉他的地方就是新华书店的文具柜台,夏国强的第一把吉他就是在那里买的,从夏国强买吉他的
那一天起,他就有了一个音乐梦,这个梦让他多年来的生活一贫如洗,每当他握着方向盘穿行在聒噪的县城时,他不免
会嘲笑自己的梦。他在电视台唱的那首歌都几乎成了别人的笑料,但他又不能离开县城,别人招手,他就要停,他曾说
经常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条狗,只能摇尾乞怜,而这条狗却幻想能像人一样生活,这是吉他给他注射的悲哀。如果他的吉
他店能够开起来,他就能够给更多的狗注射悲哀,悲哀也一如疫苗,注射到身体里,狗就再无法传染疯狂。
夏国强驾驶座下的刀让他在开车时时刻保持清醒,即使在喝醉的时候,这把刀的寒光也能透过海绵、人造革、牛仔
裤、脊椎骨而冷静他的大脑。夏国强认为命运其实就覆盖在一把刀上,这把刀也随时可以结束命运之神前进的脚步。夏
国强说:很多时候,我开着车,从反光镜看着车里麻木不仁的乘客,他们竟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想到这儿,我都恨不得
把刀取出来,抹了自己的脖子。
夏国强的生命没有因这把刀结束,只是这把刀却结束了别人的生命。被砍在脖子上的那个人抓着车门把手空蹬了几
下腿,手也松开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个塑料模特那样直挺挺的横在路面上。
剩下的几个人看到这种情景,吓得魂飞魄散,掉头便跑。夏国强砍红了眼,紧追不舍。有一个跑的慢的被夏国强一
刀砍到后背,摔倒在地,夏国强又照他身上砍了三刀。砍到第三刀的时候,夏国强的大脑清醒了,慌乱的脚步声渐渐在
远处隐去,似乎要有刺耳的警笛声由远方而来。夏国强喘着粗气,回到车上,车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夏国强又从车上
下来,一路狂奔,他跑到自己家门口,喘了几口气,把手机和兜里的一百多块钱顺着门缝投进去,然后又迅速离开。
夏国强给马小刚打电话前考虑了很多,他先是在一个隐蔽的胡同口呆了近两个小时,然后才在马路边找了个电话亭。
马小刚从黄颖的房间出来,刚打开手机就接到夏国强的电话,夏国强说:刚哥,你到水坑边一趟,快。
马小刚简单地把这件事和我交待了一下,然后把钱包里的现金取出来,塞给夏国强,然后又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
面有一万多,不过你要缓缓再用,取款机上都有摄像头。
我兜里几乎是身无分文,惊慌得都来不及惭愧。浑身摸了个遍,都不到十块钱,终于发现手腕上还有一块表,急忙
捋了下来,递给夏国强。可能是受我启发,马小刚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变魔术般从脖子上摘下个粗链子,又把戒指从手
指上拽下来,一并给夏国强装到兜里。
夏国强的衣服上的血都呈暗红色了,好大的一片。我问:你没受伤吧?
夏国强摇摇头,声音沙哑低沉:血都是那个人的。
马小刚的手机响了,马小刚站起来,一辆小面包车停在马路边。
马小刚先走过去,对司机说了几句,然后回来,夏国强上车前把砍刀嗖的一声扔进水坑里,这把沾着血的刀要永远
沉在水底了。
马小刚对夏国强说:老太太的事你放心,我们会照顾。
车开了,我和马小刚站在路边,望着小面包车缓缓消失在县城的黑夜里,等黑夜殆尽,夏国强会出现在哪里呢?也
许他再也不会回这个县城了,这个县城有他苍老的母亲,也有他无法偿还的血债。
那么多人都想彻底离开县城,那么多人都已经或者正在离开县城,夏国强比他们中任何一个离开的都要匆忙。
我再也没有见过夏国强,他在电视台唱得那首《完美生活》播出的时候也被剪掉了。
八
夏国强砍死了两个人。被砍在脖子上那个当场就没命了,被砍了三刀那个送到医院抢救,医生给伤者家人打电话,
说你儿子被砍了,需要交押金。赵伟峰的母亲说:没钱可交。
赵伟峰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