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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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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又似吐出一股恨意,感觉不出是甜是酸。
  我一看是刚才路过的女青年,既惊且喜,叫我表叔,真有点不知所云:“你是——?”
  “我是春桃哇!”她一扬眉,两眼亮晶晶的,放射出喜悦的光芒,直夺人心魄,教我有些眩目。
  父母进城,我已入初中,在书斋里奋斗,兼之路途较远,很少到姨母家;记得春节拜年来过几次,来去匆匆,从三哥结婚那年分别后,差不多有十来年没再见过春桃,或许我早已把她忘了,刚才那一笑一瞥,像一束脉冲电流,触发导通我的记忆,却怎么也难跟当年的春桃对上号。
  '7月27日'
  听说他来了,像个充满了快乐的皮球,没人拍也蹦起三尺高,一身的高兴劲儿。外婆埋怨说这大热天的戴个斗笠也不嫌热,你妈也真是的,哪就穷得连顶草帽也买不起?赶紧给我找草帽,我说声不要转身就往外跑,风儿飘一样,连路旁树林里的小鸟儿见我也欢快地叫,我手一泼,它们扑闪着翅膀,一扑一跳也不肯飞,好象是在为我高兴鼓掌。
  不晓得是出什么鬼,我见了他觉得好亲热,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大学生架子,挺随和的;叫我名字,不像是长辈人,就跟见到老同学差不多。他长得好帅,哪个见了都会喜欢,一定有好多女孩子追求他……可是在我记忆里,他是个小男孩,见过好多次,每次都在一起玩,天真无邪,好亲热,没觉得他有多大漂亮。人说女大十八变,男人大了怕是也有十八变,我一时竟没认出来。唉……现在都是大人了,我多么希望我们还是小孩。
  姨母家住坝外河湾村。小清河自大别山下来,像一条初出深山丛林的小龙,迷失了方向,打这儿一阵盘旋,拐个大弯朝东南流向雷湖注入长江。相传这坝外一带乃河湖之地,不知哪朝哪代,江澄湖缩,人们再修堤坝围湖,因势利导,沿着小清河主干道筑堤,耕田种地,世代繁衍生息。有谱系记载,张家先人最早择河湾而居,是以得名河湾村。每逢涨水季节,老天爷连续下大雨,河水漫漫,要是遇上长江涨洪水,雷湖关闭入江大闸,湖水漫延,泛滥成灾,这一带首当其冲。记得第一次到姨母家时就是涨大水,坝外全淹没了。母亲挂念,带我来看姨母,我们坐在大坝上,面前一片汪洋,座座村落浮在水面上,绿树掩映,如千岛群屿。村里人多住在自家屋楼上,屋矮的人家就搬到坝上,有事出门就划船出来。河湾村离大坝并不算远,母亲坐在坝上喊,要是平时是可以听得见的,可是喊了许久,并不见人答应。待到快中午了,住在洪铺的大表姐跑来,说是有人告诉她,像是你细姨娘坐在坝上,老半天了。母亲跟姨母长得非常的相像,这一带人都晓得。大表姐叫我们先到她家,吃完饭再找船送过去。大表姐几年前嫁给高家,开豆腐作坊的,生一女孩,名叫春桃,跟我同年同月,小我18天。一到她家,二人就一起玩。隔壁邻居们见了说二人长得像对龙凤双胞胎,真是天生的一对,好漂亮,好可爱!听说同年同月生,该叫“老庚庚”。她妈说不能没大没小,要叫“细表叔”。年幼稚气,哪知道“老庚庚”与“细表叔”有什么区别,我们无顾无忌,在门前树荫下假装烧火煮饭用泥巴做粑,模仿大人小俩口子过家家,玩的好开心,我还有些不肯走。
  第二次到姨母家是二年后跟二舅一起去拜年。自幼我就有恋母情节,妈妈到哪里就跟她到哪里,从不愿意离开妈妈,就是打死我也要跟着妈妈走。拜年一贯是哥哥的事,不晓得哥哥干什么去了,妈妈要我去,我极不情愿,妈妈说就是去拜个年就回,讨价还价到最后,说好下午二舅送我回家。老天成心气我,吃过午饭就噼哩叭啦的下起大雨,姨母执意留我们住,二舅自是顺水推舟,我却想妈妈。世华哥在一旁故意羞我,惹得我哇哇的哭,又想逗我笑,越逗我越哭得厉害,闹着要回家,在地上打滚,几个表嫂怎么哄也不行,拿出最好吃的东西给我也不要,非要二舅说话算数,送我回家。“我要妈妈!”老天也陪着我一个劲地嚎啕大哭,最后是姨母搂进怀,给我抹泪,笑着说:“外孙像条狗,吃了就要走。罢,罢,罢,我算留你不住,等雨停了你就走。”我有种在妈妈怀抱里的感觉,不哭了,也许是哭累了。二舅早就领教过我这个小外甥,他结婚那年,推着独轮车来接妈妈,妈妈叫我跟姐姐在家,喝完喜酒就回,我死皮活赖也要跟着去,还要坐在妈妈怀里,他侧着车子撒开双腿弓腰扭屁股咿咿呀呀的推。姨母一家人头一次见识我这个犟脾气的小表侄,个个没法,只好等雨稍停,让二舅背我上路。一路泥泞不好走,二舅拐到坝上,路是好走了许多,可天又作弄我,竟又沥沥下起雨来。走到洪铺,大表姐眼尖看见了,招呼叫喊着要我们到家躲雨,又是倒茶又是拿出糖果招待。我很不情愿,可一说叫春桃跟我一起玩,就忘记了妈妈。二人翻格子,她心灵手巧,常常翻出一些我没见过的新花样。玩捉迷藏,她家三间大瓦屋,正中是厅堂,东西二厢分隔为前后卧室,屋后盖一间大厨房兼作磨坊,另一间柴禾屋(兼猪栏)。她熟悉自家的每一个角落,总能很快地找到我,我却总是不晓得她躲藏在哪个角落,在几间房子里穿来窜去,有次她故意弄些响声让我能够找到,我高兴得忘情地搂着她,二人喜欢得竟然“KS”起来。一次我找遍了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找她不到,极无奈的低着头来到厅堂,看见大表姐背后有只小人脚,原来她出人意外地躲在她妈身后。之后我们做起自编自演的游戏,逗得她哭了,我就给她抹眼泪……舅舅说怪事,刚才还哭哇吵翻了天,现在玩的不想回。大表姐说雨就是停了路也不好走,就在这儿住。晚上安排我跟二舅睡,我就是不肯,非要跟春桃睡,同床拥被相戏,猜谜语,走蚂蚁路。她先给我走,二个小指头在我背上轻慢细步,纤纤素手,真像一只小蚂蚁爬上爬下;轮到我,二个指头飞快地胡乱爬,她怕痒痒,我的手就更不安分,偏往她最怕痒的腰和腋窝里爬,痒得她扭腰缩身子,我嘎嘎的笑,她笑得简直要哭,往床角落里躲,趁我松手,立刻翻过身伸手过来挠我的痒,我也怕痒痒,干脆把她搂进怀里……也许玩累了,俩人就这样搂抱着睡。这事成了大人们的笑料。后来每次到姨母家,不论是跟母亲去还是随同二舅去拜年,首先要打发人去接春桃来跟我玩,晚上同床睡,在被窝里走蚂蚁路,搂抱着“KS”。往后我每次来,姨母赶快打发人叫春桃来陪我玩,再不闹着要回家。表嫂们啧啧称奇,问我愿不愿意要春桃做“马马”(老婆的当地俗语),我点头说要,又问春桃愿不愿意做我的“马马”,她也爽快地点头。在场的人个个笑弯了腰,纵容姨母做大媒订“娃娃亲”。及至我上学了,依旧有人笑话我。三表兄世雄倒不以为然,人前人后的说,要是不论辈份,倒确实是人间一对佳偶。
  世雄兄结婚时,亲戚云集,我和春桃最后一次见面,依然是两小无猜,相亲相爱,终日形影不离;但必竟是大孩子了,怕大人们笑话,羞于颜面,自有禁忌。时值寒冬,与我们一般大的孩子们在门前稻场上踢毽子,我们也加入其中,春桃生就一副鹅脸蛋,眼睛像黑葡萄,高翘的鼻子,窈窕身段背后拖着一根长辫,踢起毽子来黑葡萄跟着毽子上下闪烁,长辫子随之一蹦一跳,辫梢结扎红头绳,如蝴蝶翻飞,好生招人爱慕。她毽子踢得相当好。我是左腿撇子,可以左右开弓,轮到我们二人做一班时,其他孩子往往被打败,乖乖给我们二人“罚酒”。玩累了各自回家,我依偎在母亲身边,她膀着她外婆,文文静静听大人说话。姨母啧啧赞叹,多好的一对人,不差于金童玉女,可惜了。母亲听出话外之音,姊妹俩话不见外,说那不乱了伦常,讨人笑骂,就连玉英(舅表妹),娘屋的提了好几回他爹都不同意,这就更难说了。姨母说有好几家相中了春桃,她父母拿不定主意,我也舍不得嫁给外人。刚解放,虽然公布了“婚姻法”,这一带依旧盛行“娃娃亲”,尤其是表兄妹间结亲,亲上加亲,是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以为这回真的要给我和春桃订“娃娃亲”,心里头高兴,不时地瞟春桃一眼,她还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母亲也称赞春桃是个好闺女,但言之意下是日后怎么好叫人,总不能叫你外婆又叫姨。话虽笑着说,却实实在在的把姨母噎得哑口无言,从此再没人提及。

第三章 苦涩的妩媚 
  姨母接下话头说便宜杨木匠家里捡一个能干的好媳妇。她即刻低下头,连刚伸出的筷子也收回,只在碗里扒,不见饭入口。姨母早就注意到,叹息一声,心疼的说“别数米粒啦”
  '7月29日'
  他高大英俊,就是有点瘦,大概是读书太辛苦。
  三舅结婚那年见到他,个个都夸他聪明会读书,我也喜欢读书,吵着嚷着要读书,算我运气好,第二年洪铺办起小学,我就上学了。那些年爹妈做豆腐卖,日子过得好,人又轻闲。合作化以后,豆腐不让做,改业务农,一念完小学,爹妈就要我在家带弟妹,洗衣做饭,说女孩子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就行,迟早要嫁人。刚好那年公社办起七港中学,三、四里路,放学就回家,也能帮家里一把,勉勉强强同意读完初中。我好想继续读书,我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高中,但爹妈要我回家,其实他们并不是要靠我到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只是说女儿大了该收收心,学学针线女工,准备过几年出嫁。我好喜欢看小说电影唱戏,是学校文艺骨干,偏偏又不准唱古装戏,刚进大队的戏班子就解散了,运气总是不好。人说同庚的人,女命跟男命运气是反数的,我跟他同庚同月,这也真是的,天壤之别!但我习性难改,闲时依然看小说,《青春之歌》、《红旗谱》、《苦菜花》、《三家巷》之类,书都翻烂了;要么一个人躲在房里唱给自己听:“飘飘荡荡天河来”,“树上鸟儿成双对”,“郎对花,姐对花”……解闷儿,找乐儿,总觉得还没玩够人就长大了。妈常抱怨我不知天高地厚,成天像小孩子,永远也长不大,不知愁。
  我无法想象读大学是么事滋味。他,一个大学生,我好羡慕,站在我面前,像座高山,崇山峻岭,可望而不可及……算来有十年了,看他那神情,听那口气,怕是早已把我忘了。
  “你是春桃?”我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高挑个儿,着一身白褂兰裤,鹅脸蛋长得红扑扑的像个大熟桃,极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儿……真个是“女大十八变”!背后那条大辫子早在铲除封建时剪掉了,扎成流行的二条小辫,实教我无法相认,倘若在不相干的地方面对面的碰见了,也不过是擦肩而过,恐怕没一点点记忆拉转我回头瞧一眼。
  在书斋里
  我的岁月悄悄地流逝
  时间如水日夜荡流
  荡去了你的面影
  也流去了我的记忆……
  “你忘记了吧?”她俏皮的一笑说,连忙弯腰去取鱼篓,“哇,好几斤哪!你好会钓鱼!”夸赞式的瞧我一眼,“矣……那条大鲤鱼呢?”
  “跑了!”得而复失,我无不懊恼却漫不经心的说。
  她长长“呵……”的一声,似乎替我可惜,又似乎在她意料之中,不问原由,立即转言道,“跑了就跑了,下次再钩呗!”安慰加鼓励,并不在意得与失,语气里透出十足的把握,好象遇上我这位钓鱼高手,那条鲤鱼是跑不了的。
  她乐观大度,笑盈盈的,一脸妩媚。我从未见过如此热情大方又朴实无华的女青年,身段娇巧而无一丝修饰。她深深地吸引了我,目光倾注,像在北京美术馆欣赏一幅画,完全抛却了刚才失去红尾鲤鱼的遗憾。
  她似乎被我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冲我说:“你不认识我哇?”
  我不置可否,随口说长高了许多。
  “还有呢?”
  “更漂亮了。”我从心底里赞美。
  是有意回避还是不喜欢听我赞美,或许是我言之泛泛,没有切中是处,也或许是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赞美的话听得多了,只当耳边风。她突然张扬起脸说:“你真会找地方!”见我如坠云雾,纯然不觉,她指着身旁的树说,“你仔细看清楚点!”我张望着茫然的眼光,摇摇头,“这棵树,不记得啦?再想想。”上下打量那棵杨柳树,我依然摇头,她提醒说放风筝、折枝、插柳、戴绣球……我猛然记起:“你是说这棵杨柳是我们当年插的?”她睁大眼睛,秀出喜悦光芒说:“我总走这堤上过,亲眼看着发枝吐芽,长高长大,哪还有错?”我仰面看着骄健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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