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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会呆，直到麻雀来喊他上车，吴迪才回过神来。先就这样吧，如果事事思虑周详，那就不是他了！大不了以后多注意些，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将今天收获的石头运回陆钢的店里，已经是晚上八点。悍马刚一停稳，麻雀和机器猫就笑嘻嘻的从后座跳出来，去张罗旁边货车上的石头。吴永泉也摇着头从驾驶室下来，满脸便秘的表情。
“靠，泉哥你别摇了行不？都摇一路了，再摇就掉了！”
吴迪最受不了这种表情，不就是花钱买了块没人要的宝贝吗？虽然过程有点那个曲折，虽然结果有点那个出人意料，虽然沈子琪那个萍水相逢的家伙有点无耻，虽然……可这不也是事赶事，凑巧了吗？难道他就愿意这样？
陆钢和郑毓明迎了上来，看了一眼大卡车上的毛料，笑道：
“看样子是大获丰收啊，阿泉你摇什么头？”
吴永泉忍住笑，指着吴迪说道：
“我不敢说，你们问他！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吴迪无奈的揉揉脸，将平洲石王的故事讲了一遍，麻雀这小子不知何时溜到了一边，不时的插上一句，每每卡到关键之处。
听到故事居然是这个结尾，正在为石王解垮摇头叹息的两人禁不住目瞪口呆，郑毓明盯着吴迪忽然大笑道：
“好兄弟，这下我信了，你确实不好那一口，因为你喜欢的是拉皮条啊！”
“滚！再笑老子要杀人了！”
吃过晚饭，吴迪拖了根板凳坐在院子里，大手一挥，
“来人啊！将这平洲石王拖出去祭旗！顺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少爷的眼光！”
吴永泉在旁边小声嘟囔一句：
“眼光当然不错，那小姑娘挺俏的，可惜被别人领走了……”
吴迪跳起来飞脚去踹吴永泉，这家伙大叫着跑到陆钢身后躲了起来，身形矫健的很，哪里有一点半百老人的样子？
卸货用的是陆钢店里的叉车，解石依然要用到它，陆钢和郑毓明围着石头转了半天，商量着从侧面片一片看看再说，问吴迪的意见，他自然是点头同意，心中暗笑：
“你们就片吧，这石头不动大手术，只怕片到天亮也看不到翡翠。”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片下了五公分厚一片，仍然是白花花一片，没见一丝翠色。现在，加上拦腰斩断那个切面，这块石头已经有三个面被切去了石皮，基本上可以被判死刑了。
陆钢又研究了半天，和吴迪商量，再从屁股后边来一刀深的，如果还没货，就扔他这当垫脚石算了。
“随便，赶快切，明天周末，我们还要去平洲参加鬼市呢！”
得了授权，陆钢振作精神，指挥伙计将石头摆好，一刀把尾端收细那一块切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还是白花花一片！
郑毓明看看时间，打了个哈欠道：
“行了，十一点了，收拾家伙散了吧，再切下去警察该来了。”
吴迪其实已经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此刻郑毓明的提议正和他的心意，暗道：
“可不能让你们再切下去了，再切下去这宝贝就被切出来了，上百公斤的祖母绿满绿玻璃种，漏了脸还不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就算几个老哥哥能守住秘密，那也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不是？要是巨大的羡慕嫉妒恨把他们压垮了，我怎么跟几位老嫂子交代？”
吴迪估摸着这块玻璃种做成成品价值最少在二十亿以上，不过要是一下放出去，这玻璃种的市场价最少会被砸下去两成还多！看来还是运回四合院，一点一点往外放的好。只是有了这块石头，缅甸公盘上他的压力就小得多了，随便找点其他颜色的石头回去，就足够蓝梦几年的销售了。
吴永泉笑道：
“这个点儿，是不方便再解石，不过我看也不用再解了，这石头已经定论，石王果然就是石王，不是翡翠！”
“行了，行了，都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兵发鬼市！”
平洲鬼市每周周末两天开市，一般四点钟开始，九点钟结束。刚开始的时候人最多，因为大家都怕好货被人捷足先登了。吴迪既然存了心思，自然也不甘人后，所以他们赶到时，正好四点钟，鬼市才刚刚开始。
与潘家园相比，平洲鬼市的人并不多，摊位之间的距离也比较大，但是比潘家园更有鬼市的气氛。因为是在老街，路灯稀疏昏暗，所以每个摊位上都自己备着一盏应急灯，高低不齐的昏暗灯光将来往的人群照的鬼影重重，很有一股诡秘的味道。吴迪笑道：
“这才像是鬼市，潘家园那边，路灯照的比白天还亮，再加上人潮如织，哪还有什么鬼市的气氛？那分明是一个大菜市场！”
“五哥，听说这鬼市上有很多的摸金校尉？”
“呵呵，真正的摸金校尉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们都有一整套完善的销赃渠道，很多甚至是受人雇佣去倒的斗。鬼市确实是因一些鸡鸣狗盗之徒为了销赃而起，后来又有一些破落户碍于面子，偷偷的拿家里的东西出来卖了救急，那会儿确实是有一些好东西。但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了无良商人坑蒙拐骗的场所。所以，你们要是听到有什么人跟你们讲什么生坑、倒斗之类的，就要提高警惕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子。”
“那我们还来干什么？”
“既然是集市，就会有各色人参加，即便是无良商人，他们也有走宝的时候。将真货当假货卖，这种事发生的也不少。不过，现在的古董市场百分之九十都是工艺品，所以要想不打眼，多看少买才是真经。”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汝窑粉青大盘
吴永泉点点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各种花样见得多了，多看少买确实是真经，针对毛料也是这样，不过现在拿这话教育人的这个，貌似没有遵循这个原则的习惯啊。
街口第一个摊位摆的都是玉石成品，吴迪的口味早被养刁了，扫了一眼就过。第二个摊位却有点意思，摆满了各种奇石。吴迪想起猪八戒背媳妇，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可惜没什么发现。第三个摊位上倒是见到几块古玉，吴迪拿在手上，反复比较，似乎有点兴趣。
现在他看的是一个玉握，典型的汉八刀玉猪，看石质似乎是青玉。表面坑坑洼洼的，灰黑皮色驳杂，很像是未经盘玩的生坑货。吴迪用手指在表面搓了搓，又放下了，然后接着往前走。
扫过几个摊位，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一张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长方形布垫上堆满了瓷片，竟然没有一块玉器。老板也穿得破破烂烂，像个民工。果然，还没等吴迪他们站定，那人就急急忙忙的说道：
“刚从工地挖出来的，还没人挑过呢！”
吴迪笑笑，也不搭话，自顾自翻捡起来，那人在一边小声叨叨，尽是些怎么挖坑、怎么发现、什么老大爷指点他来鬼市这些常见的故事套路。
瓷片以青花为主，有不少上边还有完整的青花图案，看纹饰倒也有些精品，不过前边还要加上两个字，现代！
吴迪翻拣一阵，挑出了大大小小五块瓷片，问道：
“老板，这五个怎么卖？”
那老板不去检查瓷片，反而开始让烟，一边憨厚的笑道：
“大兄弟你看着给几个就行，反正是大家从地里挖出来的，不值钱。要是我一个人的送你几片也没问题。”
吴迪才不吃他这一套，婉拒了香烟，站起身来说道：
“老板不开价，那我只好不买喽。”
“哎，你别急啊，我这就说价。”
他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还从兜里掏出一张破烂的纸片看看，才笑道：
“那块大的一千二，四块小的一共两千块钱，这是那老爷子帮我们定的价，我到现在还没记住！”
吴迪撇撇嘴，好心的老爷子，怎么大多数的故事里都少不了你？退一万步来讲，那热心的老爷子是真的，那这些瓷片中的精品他会不收？我看这个老爷子多半就是你自己吧！
“太贵了，真要是好东西，你说的那个老爷子早就收走了，我就是买几片回去教教学生，你开那么贵，我只好退避三舍咯。”
吴迪忽然想起二师兄，心头一暖，一阵温馨的感觉流遍全身。
那人挠挠头，知道吴迪是个行家，笑了，
“敢情是大水冲过了龙王庙，一家不认识一家人，小兄弟，你是个行家，还个价，合适的话你就拿上。”
“大的二十，小的十块，一起的话，五十。”
“哎呦，小兄弟，你这价……根本就是不成心想买，这大黑天的逗我玩的吧？”
吴迪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他有十足的把握，那个老板会叫住他，因为他自己最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八十，今天第一摊生意，也算是开个胡！娘的！下回可不来这鬼市了，满大街都是卖玉器的！”
“六十，六十我就帮你解决些存货，省得背来背去挺累的。”
那老板看了吴迪一眼，说道：
“行，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有人淘瓷片，可要介绍给我。”
吴迪拿上瓷片离开，走到无人处，将那块大半个碟子大小的青瓷递给麻雀，随手将剩下四片青花扔到了街角，麻雀一边打量手上的青瓷，一边说道：
“感觉倒挺滑溜的。五哥，这东西就是个烂碟子，扔路边都没人捡，还能卖钱？”
麻雀摇摇头，似乎不能理解。
“没人捡？你扔一下试试？听说过纵有家财万贯，不抵汝瓷一片这句话吗？”
麻雀继续摇头，机器猫却说道：
“汝瓷是宋朝五大名瓷之冠，存世完整器不超过百件，民间不足十件，因为制作精美，在明朝后期就珍贵异常，人们求整器不得，转而发掘老窑址，每见到一块瓷片，都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所以才有了那句话。”
“行啊，机器猫！你小子从哪学来的？”
“我家里有位老人喜欢淘弄这些东西，小时候跟着学过，这不听说五哥是干这个的，这几天就又拾起来了，刚好前两天看过汝瓷。”
“不错，呵呵，这下麻雀该有压力了。来，看看，认识这是什么吗？”
机器猫迟疑道：
“本来不认识，不过听五哥这意思，莫不是这就是那汝瓷？”
“不错，我来给你上上课，这瓷片就是号称超过万贯家财的汝瓷中的粉青大盘残片！汝瓷釉中含有玛瑙，色泽青翠华滋，釉汁肥润莹亮，有“雨过天青云破处”之誉。不过汝窑瓷器一般都较小，盘、洗、碗等口径一般在10－16厘米之间，超过20厘米的极其个别，超过30厘米的干脆没有，故有“汝窑无大器”之说。这件瓷盘绝对超过了30厘米，如果是整器，也算是填补了一项空白，可惜啊！”
机器猫把瓷片摸了又摸，还凑到眼前打量了一番，问道：
“五哥，汝瓷不是都有开片的吗？”
“开片的形成，是器物于高温焙烧下产生的一种釉表缺陷，行话叫“崩釉”。但是二十年的时间，难道就烧不出一件不开片的汝瓷吗？据记载，汝瓷中真正的精品都是不开片的，百窑不得一见！”
吴永泉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看着机器猫手上瓷盘的眼神却有点怀疑，这么玄乎，真的还是假的？你小子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见识？
一群人继续往前逛，凡是成品玉器的摊子，吴迪都一一放过，看到有一两块原石的，才稍稍停留，逛了一会儿，倒也小有收获，用一千元的低价买到了一块大约一公斤大小的金丝种毛料。
看看鬼市即将到头，又碰到了一个卖瓷片的，打扮和刚才那老板如出一辙。吴迪示意麻雀将瓷盘收好，走过去随意的看了起来。他对平洲的早市有些失望，品种太单一了，而且成品玉饰大多是家庭作坊的产物，只能趁天黑蒙蒙游客还行，怪不得看着这么冷清。
拿开面上仿的很真的瓷片，吴迪一眼就看到了静静的躺在那里的一个青色瓷片，轻轻拿起来，触手之处，一股温润的感觉传来，吴迪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波澜，居然又是一片汝瓷！
这还是一个瓷盘残片，看胎质、釉面，竟像是和刚才他买的那片汝瓷出自同一个瓷盘！吴迪在心中默默的估量了一下大小形状，随手将瓷片放在了自己脚边。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吴迪又装模作样的在瓷片堆里翻拣了一番，挑出了三片残瓷，和汝瓷残片放在了一起，正准备问价，手中的电筒一抖，一道彩光闪过，瓷片堆下隐约露出一片白色的瓷片。还有好东西！
他小心的挪开上边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