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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电影结束,苏窈也没看手机。
十一点左右了,苏窈睡了整整一天,不见丝毫的睡衣,又拉着顾涟漪去吃夜宵。
顾涟漪终是正视到了她的反常,坐在甜品店里,她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苏窈喝了一口果汁,“也没什么,就是两个人相处,有了跨不过的鸿沟。”
“官腔!”顾涟漪不满意她的答案,“你说的这么抽象,我不能具体理解。跨不过的鸿沟,是指三观,还是他变心了?”
苏窈挺平静的,“谈不上变心,其实我也不能将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下个定义,以金钱开始的关系,就算有了感情,怎么说呢……就像是踩着感情和道德的边缘,假若失之毫厘就能差之千里。我跟他本来就没感情基础,因为种种原因,过不下去再正常不过。”
顾涟漪叹口气,“大姐,我就是问你,所谓的‘种种原因’到底是何原因。”
苏窈沉默了片刻,“原因就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所以介意的也太多。”
如果她保持单纯一点的目的,或许要好过很多。
‘介意’两个字让顾涟漪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看来就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往往逃不开‘过去’这个话题。
顾涟漪撑着下巴,“谁没个过去呢,不管他爱过谁,只要他现在身边的是你,他的心向着的是你;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苏窈,你应该着眼于现在,你最想要什么?离婚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苏窈思绪杂乱,像是心上长了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顾涟漪这个夜猫都困了,苏窈才搁下没吃几口的甜点,说:“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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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晚上离开公司前接到了季远骁的电话,让他出来喝酒。
“你硬是给我身上惹出一身腥来,还好意思找我喝酒?”陆东庭将钢笔往大班台上一扔,刚开始语气还有种刻意的和气,后来就直转而下,冷声说:“季远骁,我发现你这人心可真大。”
“你跟苏窈……”季远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遇上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离婚危机。”陆东庭面无表情的说,字字讽刺。
季远骁沉默了半晌,“这事是我做得有问题,有时候,一时心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
陆东庭沉声打断他,“你的意思是我很容易?”这话的语气很有逼迫性,“季远骁,你要是当我是兄弟,你心里就该清楚,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现在是有家口的人,你当着苏窈的面摆弄那些,显得挺没意思的。你自愿把自己给姜初映当枪使,又讨不到好。”
季远骁惭愧,理亏,更是没说话,也没反驳,自己也觉得该骂。
“我知道你当初在她出事的时候照拂着她,肯定不是对她余情未了。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便给予经济上的帮助,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你是不知道,当初你俩谈的时候,人家都在过情人节的时候,她做了一桌子菜,等成了残羹冷炙,对着空荡的公寓跟我打电话。姜初映付出了很多,最后无疾而终,你肯定是有责任的,你那会儿压根没多关注过她,更谈不上爱,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对她的劈腿都没多大反应。”
陆东庭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季远骁自嘲一笑,“我有时候就是脑抽,替她觉得不值,那本纪念册我看过了,本来想直接扔了,但又想让你看看,看看你当初到底错过了什么,一个女人的青春与深情,那是我当年梦寐以求的。”
他说着摇摇头,“可这东西,真没法勉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况且当初是她有错在先……”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下成了帮凶,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苏窈。”
陆东庭有点不爽,“这次就算了,以后姜初映的事,你最好别在去接那个茬。”
季远骁说:“嗯,看来你对苏窈是真上心,以前可没见你因为姜初映发这种火。”
“没事挂了。”陆东庭说起来又心烦,已经这会儿了也不见苏窈打了电话过来。
陆东庭挂了季远骁的电话,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给苏窈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张婶说她出门去跟顾涟漪逛街了。
陆东庭离开公司回家之后就一直等着,电话打不通,就只能等到十二点,才听见楼下响起开门的声音。
苏窈还在换鞋的时候,陆东庭从楼上下来,她知道是他,没理会,一副又累又困的样子,越过他就上楼。
陆东庭跟在后面:“肚子饿没有?”
“吃了夜宵。”苏窈淡淡回答,脱下外套搭在手腕上。
☆、226。有些人自我折磨了还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同她一起不愉快
226。有些人自我折磨了还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同她一起不愉快
“吃了夜宵。”苏窈淡淡回答,脱下外套搭在手腕上。
对于苏窈的冷淡,陆东庭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是跟在她身后,一副要鞍前马后伺候的样子。
苏窈不爱搭理了,心想自己万万不能再像老驴拉磨似的永远在原地转圈,因为他的几句好言好语,又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得过且过,之后又因为某些无法避开的现实而头破血流,周而复始,她不累,陆东庭必定是会疲乏的。
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这样,也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愿意这样。
苏窈换了衣服洗了澡出来,卧室里不见陆东庭,亮着盏落地台灯和几个吸顶灯,她也没管他去了哪儿,上|床闭眼就睡。
明明困极了,因为灯光的原因,就算有清梦也被扰醒了,她烦躁的起身翻出来一个眼罩戴上。
当视线变得黑暗,听觉却愈发的灵敏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沉而稳,苏窈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周围的声响上,在脑中模拟着现实影像,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然后轻轻关上,他走到了床边,往床头柜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陆东庭知道她没睡着,“喝杯牛奶再睡。”
苏窈眼罩也没摘下来,语气不太好:“大晚上喝什么牛奶,我要睡觉。”
完全忘记了自己近期以来养成了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说完,孕中期习惯了朝左边侧着睡的她,硬是转了个方向,朝向右边。
“行,晚上你要是不好睡,我再去热一杯,”床边立着那人走开了。
苏窈越来越烦躁,不知道是跟他置气还是跟自己,他越是顺着自己,她便越生反骨,苏窈都在怀疑自己这么反常,是不是有了产前抑郁的症状。
过了会儿,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朝着的这个方向,待会儿就是陆东庭的方向,于是果断的换回了左侧卧的睡姿。
陆东庭去洗了个澡掀开被子上床,苏窈还没有睡着。
陆东庭叫了她一声,她没应,便伸手想要去从背后将她抱住。
手才刚碰着她,她便形同充满警惕的猫,僵硬的背脊微微拱起了一个弧度,陆东庭收回了手。
似乎传来一声她的叹息。
苏窈这会儿的确是饿了,跟顾涟漪去吃夜宵的时候,她也没吃几口,加上这会儿到了晚上,肚子里孩子又闹腾,动来动去每个消停。
她自然又是拉不下脸让陆东庭去给她弄牛奶弄吃的,自己又不想动。
这样一来一去,心情更是五味杂陈得难受。
许多时候,人的难受,无非是来自怨憎会别离苦,七情六欲难自控,苏窈现在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头拉磨的驴子,急躁的转着圈,想要挣脱些什么,偏偏被束缚得太紧,于是她更加跳脚,跟自己过不去,她有点阴暗的也想跟别人过不去。
于是在陆东庭察觉到她的躁动不安,还是将她抱住,手伸到前面去,附在她的肚子上,果然感觉到小小胎儿动个不停。
陆东庭说:“应该是你把他饿着了,他在跟你抗议。”
孕妇的情绪波动起伏比较大,他这么说,她还真的较真了,觉得他的意思是,她虐待自己孩子了。
她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来怀一怀试试?”
陆东庭出奇的好脾气说:“我要是能怀,不介意帮你分担一下。”
苏窈没开腔。
过了会儿,肚子‘咕咕’的叫了一声。
陆东庭掀开被子起来,套了件睡袍在身上,说:“你想吃什么?”
“汉堡。”
“那不行,说个健康点的。”
“小龙虾。”
“这个点没有小龙虾了。”
“不吃了。”
苏窈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不再跟他说话。
陆东庭出了房间,下楼打开冰箱,张婶听见动静出来,见他在找东西,赶忙问:“陆先生,您要吃东西吗?我帮您做。”
“不是,是苏窈,她平时喜欢吃什么?”
“哦,苏小姐啊,她不太挑食的。”
陆东庭心里觉得好笑,怎么在我这儿就挑食了?
张婶说:“这个钟点就别吃米饭什么的了,肚子饿了也等不起,我做点蛋羹吧。”
“行。”陆东庭说完就等在外面,做好了给苏窈端上去。
苏窈饿得只能靠睡来缓解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了,结果被陆东庭叫起来吃东西。
苏窈气不打一处来,迷迷瞪瞪的甩开眼罩,“你就是故意的!”
陆东庭忙前忙后她也不见个好脸色,这话更让他不爽,“对,我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说都行。张婶起来给你做的,别耍性子,你现在经不起饿。”
苏窈听见前面那话,心里不是滋味,听完后半截才起来吃了东西,刷了牙才继续睡。
陆东庭忙了一天了,现在又已经没几小时可睡,仍旧是把她给伺候到睡下了才上|床。
苏窈以为陆东庭这样没有耐心的人,也就是那一两天对她百依百顺,谁知道后来连着多日,脾气竟然都好了许多。
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些她喜欢吃的东西,以免她半夜饿了,想吃好吃的吃不了。
同时还将办公的地方从书房搬到了房间里来,一水儿的文件铺在了茶几上,再加上一个笔记本电脑,他就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
苏窈在看电影,心情不平静,多了个人在那儿守着,她余光就会不自觉地飘过去,一会儿说受不了他敲键盘回邮件的声音,一会儿又找文件的事,说那纸张翻动着‘刷刷刷’的,扰的人受不了。
“你能不能回书房,吵死了。”
陆东庭挑眉,知道她是故意找茬不以为意,“你看电影怎么不嫌吵?我这儿的动静不及你那三分之一。”
“多了你就嫌吵。”
陆东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冷了,动作迅速的收拾了东西回了书房。
苏窈盯着平板上的电影画面,什么都没看进去,过了过儿,关掉扔在一边。
有些人就是自我折磨了还不痛快,就想折磨别人,让别人也同她一起不愉快。但是别人真的不愉快,她却没有应该有的愉悦,反而心里堵得厉害。
这叫什么来着,苏窈寻思了一个词,伤人伤己。
或许这就是存在于人心中的劣根性,她也有。
结果到了第二天,陆东庭又将东西搬到了卧室,还掐着点去给她弄牛奶,热宵夜,一连就是好几天。
苏窈也不再说什么。
这天晚上睡觉,陆东庭还是照旧从后面贴着她,手抚着她的小腹。
不禁感慨了一句:“以后长大了指不定有多动症。”
苏窈睡得迷迷糊糊,哼了一声。
陆东庭后来又说了什么,苏窈没注意听,全心全意要睡觉,谁知道陆东庭的手,在她肚子上摸着摸着就往上移了。
苏窈顿时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他手正抓着她的胸不轻不重的揉搓,将头埋在她脖子里,粗重的呼吸就洒在她耳畔,“握不住了……”
苏窈心里燃气一把火,心突突的跳个不停,不管多久,不管什么情况下,生理和心理的反应,永远比她的脑子实诚的多。
她哼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别引火自焚,我现在帮不了你。”
陆东庭果然松了手,丝毫不强迫她。
最后还是苏窈被被褥里的高温烘烤得浑身燥热不堪,帮他弄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苏窈接到了齐宗临的电话,让她去一趟事务所,关于萧宋离给她的股份,有文书需要她签字。
苏窈起了个早床,也是九十点钟的光景了,到了写字楼等电梯的时候,身旁走来几个人。
“姜律师,我初步拟定了两个设计方案,就是您手中这两套,如果想要大气一点的装修,就在主色调上下功夫,如果想要舒服、偏创意性的装修,我在细节上添加了不少元素……”
“冷色调吧,”姜初映一直翻动着手里的装修设计方案,直到这时下了结论,“待会儿上去之后,你再详细跟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