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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陆东庭却有点担心,不知道苏窈是不是产前焦虑的症状直接导致了产后抑郁症。
去问了下医生,医生只嘱咐多关心孕妇心情。
晚些的时候,陆老爷子便回去了,孕妇要清理换洗之类的,他在这儿不方便。
一直到了快晚上,苏淮生才拖家带口的来了医院看苏窈母子。
陆东庭、叶棠茵和张婶都在病房里,原本安安静静的地方因为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变得有些嘈杂。
苏淮生身后跟着抱孩子的宋晓瑜和苏西溪。
叶棠茵心里不是很舒服,苏窈进医院的时候他们就给苏家那边打过招呼,苏淮生却说在临市出差,自家女儿在鬼门关前走过的时候,外面没一个娘家人。
孩子都出生快一天了,这会儿倒是想着来看外孙了,这跟普通亲戚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苏淮生要伸手去摸孩子脸蛋的时候,叶棠茵不轻不重的咳了声,面上勉强扯了个笑:“亲家啊,这小孩子刚出生抵抗力不好,容易感染细菌,所以……”
苏淮生愣了下,叶棠茵看着他的手。
苏淮生会意过来,去洗手间里洗手消毒。
宋晓瑜抱着孩子四月大的孩子坐在一边,举着孩子说:“我们家孩子出生那会儿,都是给他随意抱的,现在还是好好的,你看,照样健健康康白白嫩嫩的。”
就你们家的最金贵,事多!
叶棠茵面不改色的怼回去,“那不一样,我们家乖孙没足月,这细皮嫩肉的,更是疏忽不得。”
细皮嫩肉?谁家刚出生的婴儿不是细皮嫩肉的?敢情我们家的就是肉糙皮厚了?宋晓瑜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苏窈躺在床上休息,没怎么跟他们搭话,陆东庭向来比较寡言少语,招呼了一声就立在苏窈旁边。
苏淮生洗了手出来,抱着孩子过了一把手瘾。
睡了快一天的孩子醒了,睁着眼睛四处转了转。
宋晓瑜凑过来看了一眼,“哟,这孩子是单眼皮呀?”
叶棠茵皱了皱眉,不太想搭理她,“这是双眼皮,等褶子退了就明显了!”
“是吗?”宋晓瑜笑了两声,“我们家孩子刚出生就能看见双眼皮了。”
叶棠茵真是烦了这个人,笑语道:“咦,不过我看亲家好像是单眼皮啊。”
宋晓瑜顿时笑容有点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窈,后者看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开了。
宋晓瑜讪讪的说:“可能是遗传了我吧……”
“我们家孩子眼睛像东庭,东庭那欧式大双眼皮还有假?”叶棠茵不太乐意。
苏淮生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不太好说话,干脆将孩子给了叶棠茵,叶棠茵顺手接过,自个儿抱着哄去了。
苏西溪无心参和宋晓瑜挑起的话端中,问苏窈:“之前我寄过来的婴儿床你收到了吗?”
正在整理婴儿物品的张婶动作不太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看向叶棠茵,叶棠茵侧着头冲她挤眉弄眼,自己闭着嘴巴没说话。
张婶连忙点头:“婴儿床啊,挺好看。”
白色的小床,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但是苏窈和陆东庭在好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苏西溪给的当然就只有搁置在一边了。
何况,那日叶棠茵都让陆东庭将东西给搬到储物室里去了,这……怎么可能直说啊,可没想到叶棠茵将这难题抛给她。
张婶回答了之后,赶紧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苏西溪也没去追究真假,反正那是苏淮生让她送的,有点让她求和的意思。
苏西溪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想着目前一家子还是要靠着苏淮生的,便顺着他的意思做了。
届时,宋晓瑜伸胳膊怼了怼苏西溪,朝房间里的人说:“其实啊,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件喜事跟你们说的。”
苏西溪说:“对了,我跟秦珩下个月三十号办婚礼,希望你们能来。”
一直对来人提不起什么兴致的苏窈突然看向苏窈,眉若精光,看着苏西溪抿着唇落落大方的笑,她躺在床上,心里很是复杂。
结婚,她跟祁靖朗断是没断?秦珩知道吗?
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放宽了心思,没再继续想下去。
苏淮生心情很不错,“这下双喜临门了,我也算了却了两桩心愿。”
叶棠茵赔笑脸,心里却想,双喜?哪里来的双喜?你们苏家什么时候当她的儿媳妇是苏家的人了?
苏淮生待了没多久,带着一家子离开了。
新生儿一天当中几乎二十个小时都在睡,刚醒了一会儿又眨了眨眼睛要睡了,叶棠茵轻声逗他:“小瞌睡虫,你又要睡啦?”
叶棠茵想起什么似的,将孩子抱到苏窈跟前,“你瞧瞧他睁开眼睛的样子,是不是好看多了?”
苏窈看了一眼,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一早陆老爷子又来了医院,抱着重孙爱不释手。
“这小子,睡得真好。”这时却想起来,孩子还差个名字,爸妈两个也不见起个名字的,便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没有的话他就来起了。
苏窈怀着的时候,一直觉得是个女儿,女孩儿的名字倒是想了好几个,就是没想过男孩儿的。
陆东庭一个男人,哪有这么心细,更不会去思考孩子的名字。
临时想了想,叫陆希丞,陆老爷子说丞字不好,给改成了承。
于是就将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叫陆希承。
叶棠茵生下来就宝宝、宝宝的叫,就说干脆乳名就叫宝宝好了,听着就让人喜欢。
同日来看孩子的叶霏苓数落自己姐姐:“你就顾着自己喜欢了,孩子长大后听到爸妈奶奶叫他宝宝会怎么想?”
叶棠茵才不管,“长大的事长大再说。”
陆东庭白日里得去公司了,留下了叶棠茵和张婶照看,晚上则只留了陆东庭一个人陪床,医院有提供家属床位。
陆东庭已经从叶棠茵那儿学会了怎么抱孩子,但还是有些生疏,只能保证孩子在他手里不会将他弄哭。
睡前陆东庭守在小床边跟儿子大眼瞪小眼,苏窈见他挺开心的,就问:“你嘴上说的儿子女儿都一样,我看你分明就更喜欢儿子,连名字都早早想好了。”
陆东庭竟然无言以对。
“你又来了,什么叫我更喜欢儿子?名字那就是临时想的,要是女儿我也能给她临时想个,生都生了,你还计较这些。”
孕妇的思维自动理解成他觉得她无理取闹。
到了晚上两人都熟睡的时候,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吵醒了两大人,苏窈产后行动不方便,精血消耗太多,没什么精神,睡在那儿没动静。
陆东庭从床上起来,看了眼哭个不停的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生怕乱动了他,就能弄碎了他的骨头,求助苏窈说:“孩子哭了……”
苏窈撑开眼:“看下是不是该换尿布了。”
“怎么看?”
“放平,拆开。”苏窈又闭上眼指挥。
“怎么拆?”
“自己研究。”
陆东庭看了眼苏窈还没恢复血色的脸,只好自己在那儿捣鼓,却不是尿布的问题。
结果是孩子饿了,苏窈只好起来喂奶。
之所以说母性是天生的,是因为女人在带孩子方面,比男人多了些天赋。
苏窈产后基本都是躺着修养,除了喂奶的时候,鲜少抱他,这会儿动作非常熟稔的将陆希承小朋友抱在怀里,刚要撩开衣服的时候,发现陆东庭就立在一边,盯着她一动没动。
苏窈一下把衣襟拉好,抬着眉望向他:“你看什么?”
陆东庭说:“又不是没看过。”
苏窈哼了声,“忍得住你就看吧。”
虽然不太自在,还是当着他的面拉起了衣襟。
陆宝宝干嚎之后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口粮,即刻就安静的吃了起来。
陆东庭看了一眼,看着灯光下细腻的肌肤,顿时口干舌燥,自个儿到了走廊外面去吹风。
过了会儿他回到房间,推开门看见苏窈已经喂好了孩子,将丁点大的婴儿抱在臂弯里,用手去逗他,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唇角微微上扬,俯下头在小家伙额头上亲了亲。
末了觉得还不够,一直摸着孩子细嫩的脸蛋不舍得松手。
陆东庭走过去,发现孩子睡眼朦胧的,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小嘴微张,一身的奶气。
他走过去床边坐下,将苏窈搂进臂弯里,苏窈躲了躲,他不撒手,将孩子抱紧了些。
苏窈觉得这孩子现在就是她的一切,当初怀孕和生产遭过的罪都是值得的,更难以想象自己当初怀孕的时候,除了惊喜还有别的情绪参杂其中。
陆希承慢慢睡着了,陆东庭要从她手中将孩子抱回小床,苏窈不松手,轻声说:“我再抱会儿。”
苏窈生产的过程不算是顺利,医生建议多住几天观察。
结果刚出了院,陆希承又起了黄疸,连夜送到医院去,照蓝光的时候一直哭,小手乱挥,想自己的鼻子都抓破了一道小口子,苏窈不得不将孩子抱起来哄,哄得睡着了才继续放回床上照着蓝光。
但陆希承很不安分,只要苏窈抱,一旦离开了她的怀抱,立刻哇哇大哭,苏窈心疼得自己难受,不愿意假手给叶棠茵或者张婶,一天下来,黄疸没怎么好转,反而是将苏窈累得筋疲力尽。
每次她在卫生间拆收腹绷带的时候,都是急急忙忙的,生怕孩子又哭了起来。
晚上陆东庭来了,抱在手上,陆宝宝就渐渐止了哭,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这么小的孩子哭了一天也该累睡着了,陆东庭很熟练的将孩子放回去,打开蓝光蒙上小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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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带孩子将苏窈累得够呛,陆东庭安顿好孩子之后,苏窈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了。
陆东庭将小床搬到床边十公分的距离,然后自己上了床跟苏窈躺在一起。
苏窈觉得产后的自己的很油腻,不愿跟他挨得近,不声不响的朝旁边挪了挪。
“你动什么?”
苏窈疲乏,伸手去推开他,声音有气无力的:“你别碰我……”
陆东庭大致能猜到苏窈是为什么不愿他碰她,最近几天除了跟孩子相处的时候眉目温柔,平时就爱闷躺在床上休息,对谁都不爱搭理似的。
叶棠茵的说法是,苏窈可能还年轻,没有适应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也准备好今后生活中将承担起养育小生命的重任。
但陆东庭觉得他比叶棠茵更明白一点,因为之前苏窈问过一次什么时候给孩子上户口。
他说等她出院。
她沉默了半晌,说:“嗯,我就只要孩子,其他的不用给我。”
陆东庭稍怔了一秒,便反应过来。
他坐在她面前,灯光下,他的深眸一片认真熠熠生辉,却又沉不见底,“苏窈,你现在心态有点问题,得及时调整过来。”
苏窈露出了一个笑,但却是很碍眼的似笑非笑,语气听着也让人不舒服,“当初不是你说的吗,让我生了孩子再滚。”
陆东庭生了气,脸色不太好,转过身去看孩子了。
心想苏窈不仅爱给他挖坑,记忆力还奇好。
苏窈见他没给个准确的反应,随他沉默了一会儿,见他背对着她没出声,轻声开口:“你同意不同意?”
陆东庭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丝的冷笑,说:“都说一孕傻三年,不是没道理,该记得的总是忘,该忘记的却记得比谁都清楚。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苏窈想也未想便答道:“你这话说反了,我欠你的才是,我就不喜欢欠人东西,所以趁早了了,我心里才舒服。”
“你心里舒服了,我心里舒不舒服,你才是根本不在意。”陆东庭抿着唇,目光沉冷的盯着她。
他生气之后,有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抿着唇,眼角眉梢很是凌厉,五官线条看起来给人一种强迫性的紧绷。
苏窈沉默了许久,懒得看他,“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这话是你当初亲自说下的。”
“想离婚留下孩子你走,也是我说的,你怎么不将这后半段一齐说出来?”陆东庭反问。
苏窈闷着声没回答。
陆东庭说:“你当初是一时冲动给我离婚协议书,我也是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你现在就喜欢瞎想瞎折腾。”
“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深思熟虑,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前后心里想了八百遍。”
“当真?”陆东庭呵一声笑出口,“那晚趁我喝醉跟我做也是想过八百遍的?”
苏窈神烦他每次就拿这陈年旧事来堵她的嘴,心里很明白,自己就是临时起了坏心,结果证明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除了满足了一点年少时的深藏不露的嗔痴欲念和有了陆希承之外,没讨到任何的好处。
她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