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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什么软脾气,当场就说:“随你的便。”
这枚是后来他重新订做的,还没给她戴上过。
她在美国听闻他死讯的时候还被告知他死得惨,连环车祸,面目全非。
他的对手都在暗中得意,死得好死得好,这是报应。
他的父亲在悲痛在惋惜,只有她躲在暗处,像现在这般,悔到无处叹息。
陆东庭说不来什么母子煽情话,放心不下,遣了几个保镖暗中盯着,司机过来了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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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翰白的身份公之于众的时候,四片哗然。
公关打正义牌、同情牌,将陆翰白小心翼翼企图身世曝光无法在东盛立足所以才走歪门邪道赚取利益的龌蹉心思诠释得十分精彩。
同时对外宣称陆翰白当年绑架苏窈,陆东庭念及兄弟之情,才让他在香港养伤,没想到他恩将仇报伙同外家想算计陆东庭和东盛。
这个‘外家’是指谁,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知道祁家过得比陆家艰难万分,当晚便传出了消息,祁老爷子不堪病痛,撒手人寰。
☆、450。大结局(三)
这段时间,陆家和祁家都站在上城的风口浪尖上。
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这两家人会出现的公众场合,必定有媒体蹲点。
更不用说祁老爷子去世的这几天,祁家老宅人来人往,无论是祁家的沾亲带故,还是工商界的大小人物,前来悼念的不下少数。
媒体不好堂而皇之站在人家门前去,便将车停在老宅马路对面的林荫下,这条路已经停满了宾客的座驾,也好掩人耳目。
但是司机将车停在祁家大宅外的时候,苏窈一偏头就看到了一辆商务车降下的车窗缝里架着个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他们的车。
毕竟是丧事,在丧事人家门口蹲点,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过陆东庭已经习以为常,想必祁家的人也一样,所以并未赶人走。
“我就不去了。”苏窈说。
叶棠茵坐在前面应道:“也是,外界都知道你们现在离了婚,你也不好露面。待会儿你们俩一起出现,指不定引起骚动。”她努努嘴,意指那些记者眼睛精得很。
陆东庭握了握她的手,“我和妈去上柱香就出来。”
“去吧。”
刚说完,苏窈怀里的陆希承不知所谓,也说:“我一起去!”
“妈妈都不去,你去做什么?”苏窈揪揪他的脸蛋,陆希承太小,她心里忌讳,不想让他参加这样的场合。
外面的记者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景况,看见陆东庭和叶棠茵往祁家大门走去,镜头追随着拍了几张照片,车后面有陆东庭带的保镖看着,他们也没胆子再追出去,暗搓搓的将相机缩了回去。
苏窈透过车窗大量祁家老宅,心想这个祁老爷子跟爷爷一样,是个爱享受的人,自己一个人住,也弄得跟古堡似的,看外观也知道请人精心设计维修过的。
听说爷爷以前建老宅的时候,还特意请来风水先生看过,别墅朝向、内里摆设,高尔夫球场和绿茵湖的方位都是按什么八卦设计的。
苏窈不懂这些,只知道老一辈经商的人多少比常人注重风水。
陆希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她手机里的动画片,苏窈正想着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右前方的路边,一抹身影穿着黑色直筒裙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文件,但她站在车旁,并没有进去。
看了几次手机之后,一个男人过来,应该是传达谁的话,邀请她进去,她似乎有点为难,拒绝了几次,直到接了个电话之后,才硬着头皮跟在男人身后往里走。
兴许是她感应到了车里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她定了定身形,转身朝车里看了一眼。
乌黑的瞳仁像一汪古井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无波无澜。
苏窈看着那清丽眉眼,心里有些泛酸。
以前她们见过几次,那时她还一腔热情,鲜衣怒马,可惜真心错付。
再多的情,也捂不热一颗不爱你的心。
没过一会儿,陆东庭和叶棠茵出来了,却遇见了刚过来的季远骁。
苏窈拧了拧眉。
陆东庭跟他说了会儿话,然后上车了。
苏窈跟他讲:“我刚刚看到白翘了。”
他没什么反应,“嗯,我也看到了。”
“那你跟季远骁说了没有?”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
苏窈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的懒得提起。
过了会儿,苏窈哼了一声,“幸好,他没带上姜初映一起来。”
陆东庭,“……”
叶棠茵,“……”
车厢里瞬间静默下来,叶女士如坐针毡,一时间只有后座不停传来猪叫声——
“我是佩奇,哼哦,这是我的弟弟乔治,哼哦哼哦,这是我的妈妈,哼哦~~”
“嘿嘿嘿,哼哦~~”陆希承嘿嘿傻笑,学着动画片里叫了一声。
陆东庭面不改色劈手抽走小爪子里握着的手机,不耐烦的说:“老是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陆希承呆呆的看着手机被收走,锁屏,他愤愤的握起小拳头砸在陆东庭大腿上,谁也别妄想阻碍他看动画片!
陆宝宝少有的揭竿起义行为被武力镇压,委屈的埋在苏窈怀里哭出了声。
叶棠茵这次没护着孙子骂儿子,眼观鼻鼻观心,有这样转移话题的吗……
陆希承的性格阴晴多变,有时候是个十分听话的乖宝宝,有时候是个十足叛逆的小魔头,出门在外怕他无聊,苏窈才特意在手机里存了几集动画片,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陆希承是个一旦开始看动画片就不能被打断的小孩,天王老子都不行。
苏窈瞥了陆东庭一眼,把手机抢回来,又暗暗瞪了他一眼,“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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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骁一身黑西装进门上香悼念。
刚走进门内,祁靖凌和以为本家的少年上前接待,寒暄几句,没看见祁致安露面。
谈话间,见祁靖凌的目光屡屡往旁边某处看去,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往那边看一眼,偌大的客厅,在右边没人的角落里,祁致安低头看着什么文件,旁边安安静静立了个低眉顺目的女人。
季远骁登时抑制不住眼底的惊讶。
祁致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朝他点了点头。
季远骁整个目光却紧紧黏在白翘身上,自己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到了她面前。
祁致安脸色不太好,熬了夜,即便胡茬修理得干干净净,却依旧难掩疲惫。
他合上文件,半侧着身子挡在白翘面前,“季先生,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季远骁盯着白翘,她却装作不认识他一般,将脸别向一边,只留下白皙侧脸。
他心里沉了沉,这才朝祁致安说道:“节哀。”
转头却又看向了白翘,他忍不住叫了她,“白翘。”
白翘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打个照面相互称呼一声,可现场人又多,在外人看来她现在不过是个小角色,若是当场拂了他面子,指不定被别人说她心高气傲造人非议。
于是十分勉强的回了句:“季先生。”
祁致安一直没说话,直到季远骁说:“祁大少,你们事情说完了吗?我想跟白翘借一步说话?”
白翘不想去,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求助祁致安,总觉得心虚。
☆、451。大结局(四)
曾经有多荒唐,现在就有多懦弱。
她曾仗着父母家世做靠山,执迷地将爱统统给他,不管季远骁接不接受,只管自己愿不愿意。
当靠山轰然倒塌,她同他负隅顽抗的资本已消耗殆尽,独独就剩下这腔执拗了。
她可以受尽世人白眼,唯独不想在他这儿丢掉自己仅剩的那点尊严。
于是她没有求助祁致安,也没有答应季远骁的要求,目光淡漠而又平静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白翘!”季远骁脸上的棱角倏然硬了几分,白翘还记得,那是他着急和动怒的表现。
祁致安突然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看了白翘一眼,嘴上却说道:“季先生这么生气做什么?虽然白翘是你前妻,但现在已经婚嫁自由,更别提人身自由,你想同她说话,是否也得耐心地请求,并且经过别人允许?”
季远骁没由来的火大,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触及祁致安的眼色时,惊觉这个男人,跟他以前见到的有些不同。
外界都有传言,祁家老大就是个转不动脑袋的木头。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圈子里的傻瓜,这样的人,没了老爸,又不知道动歪脑筋,迟早混不下去。
可这木头,现在却不再像是木头了。
这时祁致安侧身看了看白翘,“跟他去吧。”
白翘顿了一下,她的身体仿佛被灌入一阵冷风,冻得她内脏轻微痉挛了一下。
她没说什么,绕过这两人直接往外面走去。
季远骁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颗树下。
这树估摸树龄过百年,树干粗壮,叶茂枝繁,形成了一出天然荫蔽,下午三四点钟的热风习习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将其化作凉风拂面。
白翘站在拱出地面的树根旁,低头梳理了一下头发,并未理会他,也不知道他与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翘……”
被叫到名字,白翘望向他的眼睛,就像在工作场合被人点名一般,纯属条件反射。
想问你过得如何之类的话,季远骁开口却是:“你好像很听祁致安的话。”
“他是我上司,理所应当。”
“不仅是这样吧?”
“那就跟你无关了。”白翘弯了弯唇角,破碎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随着树叶的晃动,而呈现出流光溢彩的光点。
以前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牙,脸上甚至挂着小计谋得逞的嚣张与得意。现在语声冷硬,连笑容也像死灰上强行画出来的形状。
强扭的瓜不甜。季远骁一直都知道,他当初有多不情愿应付白翘的死缠烂打,现在白翘面对他就有多不耐。
“白翘,”季远骁咬牙切齿,“你厌恶我?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婚……”
白翘的目光瞬间凝向他,季远骁的话在牙缝里打转,终于意识到,因为他无意中说出的某些话,已经打破了表面的和平。
白翘静悄悄的看了他半晌,眼底尽是……自嘲。
过后她点点头,敛尽了脸上眼底的情绪,平静得不像季远骁记得的任何一种白翘的样子。
“对,是我自己要离婚。不离婚干嘛?难道继续赖在你家,靠受尽你的白眼来仰仗你活一辈子?我们姓白的,出生的时候没有少一根骨头,不缺骨气。白家没倒的时候,你对我尚且如此,我不想下半辈子过得太艰难。”她顿了一下,漠然的看了一眼季远骁,“爱你的时候就已经很艰难了。”
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是:我不爱你了,就像杠杆没有了支点,我的一腔情爱也没有了宿主,你不再是我坚持的理由。
“以前我们至少门当户对,我们白家没有占过你们祁家任何便宜,我跟你至少是平等的。以前我说过,你对姜初映自作多情的样子真像一条狗,后来想想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人一辈子,蠢一次就够了。懂吗,季远骁?”
再赖在季家,蠢的就是一辈子了。
“还有,我不是厌恶你,是厌恶当时的我自己。没有她,我现在会过得更好。”
话说到此他应该已经明白了,白翘不再逗留,往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季远骁此刻坐在车里,望着向祁家大门里面,久久也没有看见祁致安的影子。
刚才白翘离开的时候,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将他能说的任何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白翘……”他喊住她。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们将走向截然不同的两端。”
后来他看到白翘走到转角处,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拉了进去。
季远骁等了快半个小时,仍不见白翘离开,只见祁致安出现在大厅内,他降下车窗,将烟扔出去,吐出烟圈,就像吐出一口挥散不去的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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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翘被人摁在墙上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祁致安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下颌骨,眯了眯眼睛:“我不是厌恶你,我是厌恶当时的我自己?”
“偷听别人讲话,你恶不恶心!”
“那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不是更恶心?”
“我故意说给他听的,我乐意,关你什么事,我恶心我求过你碰我吗?”白翘被他欺压惯了,刚才被季远骁的出现气得不轻,心里正翻江倒海的难受,祁致安还故意找她麻烦,一时没控制住,冲他吼了一句。
祁致安脸色有点沉,眼神也倏然冷下来,凉凉盯了她半晌没说话。
甩开她的下巴要从后门进去。
进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看见白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