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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站一会儿,就看见房间外云氏穿着招摇的晃了进来。
见侯飞凰也在,登时谄媚的迎了过来,“二小姐,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将老爷给抓起来了?”
“姨娘,你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侯飞凰抬手,身后的无霜便将一叠信件给丢了出来,云氏一看脸色登时便黑了下去。
“你竟然搜我的房间!”
“姨娘你也够辛苦了,这么多年,为了吞并我们侯府的家产,屈居自己做父亲的小妾,给父亲吹枕边风不成就亲自下手想让文煜继承家业,再将文煜作为自己的傀儡,你以为你种在文煜身上的蛊,没有人知道吗?”
云氏登时蔑笑一声,“什么蛊?你在胡说什么?”
“需要我提醒姨娘,半年前你在我身上种下的子母蛊吗?”侯飞凰一摆手,无雪又将一个坛子给抱了出来,那黑色陶瓷坛子大老远的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味,无雪找到以后回来禀告她也恶心了半天,怎么也没想到,云氏一个皇室子女,竟然会养蛊这样的歪门邪道。
“姨娘,你好狠的心啊!”侯飞凰将坛子放在一旁,铁证都在,云氏一时也没了狡辩的法子。
脸色一变,伸手便是一爪子想冲侯飞凰挠过来,侯飞凰侧身一躲,清泉青海便冲了上去与云氏开始了周旋。
只是万万没想到,云氏的武功竟然这样不俗,清泉青海同她连过百招,竟然快要处于下风,云氏一掌击过就冷笑着停了下来,“你既能查到,难道就不明白,这是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执政,倘若太后插手,你们能奈我何?”
云氏说完这话就是一掌朝侯飞凰劈了过去,东宫流云在她身侧伸手一拉便将她挡在了自己的披风下,侯飞凰一回头,便见自己方才站过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几公分做工的凹陷。
心中一紧,身旁的东宫冥却已经飞身上前,一手便拧住了云氏的脖颈,另一手用力,强大的掌风便袭上了她的胸口,云氏喷出一口鲜血,不容她反应脖颈之处却又被人紧紧的钳制住。
东宫冥一手高高扬起,云氏便轻易的脱离了地面,双腿不停的挣扎,唇中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王爷,我好歹是你表姐,你,你若杀了我,太后不会放过你!”
“本王就等着她呢。”东宫冥话音刚落,手一用力便掐断了云氏的脖颈,血喷了一地,似还有一口气,他又是一掌拍去,将云氏已经没有生气的身子重重的拍向了一旁的墙垣,云氏顺着高墙落下,清泉一探,已是没了气。
“王爷,这尸体怎么办?”有侍从在一旁发问。
东宫冥一甩手,仿佛觉得云氏脏一般,冷冷的道,“拖出去带进宫,送到太后殿中。”
“三哥。”东宫流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夜我们就进宫吗?”
东宫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带着阵阵威压,“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皇兄已经驾崩了,还留她作甚。”
东宫流云这才似同意了一般,伸手将侯飞凰隔在自己身后,“凰儿,让清泉护着你回府吧。”
侯飞凰不会武功,去了也是给人添麻烦,她也不愿给二人拖后腿,点头便同清泉青海等人出了城楼。
是夜,城门打开,外头的几万异士全部进入元京,元京街头一时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在家中偷看着也没有一个敢出来,只在家中议论着这东临国是不是要变天。
皇宫另一侧,太后看着已经仙去的东宫寒,面上是无尽的得意,她身后,自家亲弟刘国公已经在此待命。
“太后娘娘,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皇宫里,除了御林军之外还有十万精兵护驾,倘若王爷和侯爷今夜意图不轨,臣弟必将带兵将其剿灭!”
“好!”太后眼中闪过暗芒,等这一天她已经等的更久,亲生儿子的死亡都抵不上她对这权利的疯狂,尤其执政的这些日子,她深深感觉到了权利的诱惑。
刘国公一拱手,披风扬起,便走出了大殿,太后立在刘国公身后,双手抚过身下的凤座,眼里尽是贪婪。
然而她还没有安静多久,静谧的宫中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乱,太后登时警惕的回头,就见高殿之中,一道带血的尸体被丢到了她的面前,太后定睛一看,便是云氏惨死。
“你!”太后回眸看去,便见东宫流云带领重兵冲进她的翊坤宫,将这宫里的人全部包围起来。
刘太后有些慌张,“你,你怎么进来的?”
东宫流云回眸一看,便是琉璃郡主低头立在那里。
“好你个琉璃!哀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待哀家!”
琉璃郡主低垂着头面色沉重,太后见她不说话,上前两步就要靠近她,琉璃慌忙又后退了几步,东宫流云快走几步拦了过来,宽阔的胸膛便将二人阻隔开。
“母后,你当真以为就你这点人马,也能胜的了三哥吗?”
太后忽然蔑视一笑,“流云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
东宫流云凤眸含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刘太后,太后将信上下看完,脸色登时就变了,拿着信退后几步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母后你派凤按察使和赵将军领兵包围了元京外,难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察觉?”东宫流云忽而将手中的长剑抽了出来,将太后惊得又是后退了几步,“耶律将军早已埋伏在关外,只待他们有行动,便会将其一网打尽!”
“耶律奉天!”太后仰天长啸,忽而气的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到底是自己的姑母,琉璃郡主不忍心,上前几步便将她扶住,却被太后猛推一把跌倒在地上。
“他同冥王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听他号召!”仍旧是不敢相信的去翻那信封确认,可信上的笔记她在熟悉不过。
“家国面前,个人恩怨又算的了什么呢,母后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东宫流云手扬起剑,暗青色的眸曈又有转为红色的征兆,“你二十三年杀我生母之仇,我今日总算能报了。”
太后捏着信,整个人已经了无生气,想到方才冲出去的刘国公,她又是一阵心寒,“你们,是不是在皇宫外也布置了人马,就等他前去?”
“母后若说的是国公大人,那是自然。”东宫流云长剑执起,一剑便挑断了太后的筋脉,登时殿中鲜血横飞,琉璃郡主哭着冲了过去奖太后抱在怀中。
“八哥!算我求你,你就看着她这么多年没动你的份上,就留她一个全尸吧!”
东宫流云眉梢微挑,似多年的心结终于被挑开,扬手,便带着一群人走出了翊坤宫,令外头的人将整个皇宫都包围了起来。
一晚上的腥风血雨,侯飞凰在侯府等着也一晚上也没睡,听到的消息太多,一大早的元京街头的百姓都在议论着昨夜元京城内的突变。
“凰儿?”屋外大雪纷飞,已经快晌午时分,东宫流云踏步进了侯飞凰的院门,将房门紧紧关上,同她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耶律奉天早就领兵在外等着凤按察使和赵将军的人马,耶律将军宝刀未老将其一网打尽,还将凤按察使和赵将军当场斩首,这是城内,城外的安定侯的人马被秦央带领的铁骑全部围剿,除了归顺的其余死伤无数。
凤按察使因涉嫌同太后密谋造反,判处全家满门抄斩,但因刘丞相此次有功,刘幽兰免于一死,同凤云淮和离以后被遣送回了丞相府。
宇文无忧一直以来都是太后的良臣,在这次的事情之中也充当着重要的角色,且从他的府里搜出了不少太后私自定制的龙凤袍,看起来像是太后准备皇帝驾崩自己穿的,宇文无忧自然也以谋反罪论处,昨夜掉胎的侯明溪也未能幸免,被他殃及全都判了处斩之罪。
至此,侯府里唯一剩下的人也就只有侯老爷和叶氏了,柳氏带着一儿一女回了乡,派去找的人硬是没有送回消息,估摸着也已经躲起来了,侯飞凰倒是不担心柳氏,她见风头过了,侯府若仍处于不败之地,她自然是会回来的。
只是侯府会仍处于不败之地吗?侯飞凰看了一眼东宫流云身后的一队兵马,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来了。
“等我把祖母葬了吧。”
东宫流云点头,看着侯飞凰同管家进去将老夫人的尸首推到侯府的后院,又请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在墓园里挖了一块地,将老夫人葬好之后才从府里出来。
侯府的牌匾再一次被摘下,府内的东西也被一件又一件的搬出来,侯飞凰站在侯府门外,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却一点也没了前世那锥心的痛,只因她身后一个温暖的身体。
伞遮在她的头顶,也令她看清楚了自城门处而来的一匹骏马,清泉飞马过来,将一封信递到侯飞凰的手上,一擦汗,便跃了下来。
侯飞凰展开信封,信上磅礴的字体便映入眼帘。
“凰儿,父亲无颜见你,望你珍重,勿寻。”
只短短几个字,侯飞凰抬眸看着清泉,清泉叹了口气便道。“老爷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昨日天刚亮,就同叶氏夫人离开了,一定要我到这时才将信送来给小姐。”
侯飞凰明白侯老爷的用意,也不想去纠结那么多,将信收好便上了前头东宫流云的马车。
三日之后,小太子登基,冥王封为摄政王,辅佐小太子处理政事,耶律奉天同为护国大将军,与冥王官居平等,二人仍是处于对等地位。
侯飞凰没有想到的是,秦央布守在外的人马竟是受了朝阳太子的相助,小太子登基以后也无以为报,只将琉璃郡主赐嫁给了朝阳太子。
那一日也正是凤府和宇文府两家的行刑之日,皇宫欢送琉璃郡主,侯飞凰却踏着大雪去了刑场,皑皑白雪,午时三刻的太阳也对这寒冷没有丝毫影响,刑场上的刽子手身着棉服,压着一个个衣着单薄的犯人上来,也不禁发抖。
侯飞凰立在台下,同凤云淮跪在一起的侯青莲一眼就看见了她,“侯飞凰,我就算死了,也绝不会放过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与你势不两立!”
侯青莲的嘶喊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穿的单薄,她声音都已有些颤抖,倒是一旁的宇文无忧,眼神木然的盯着前方,了无生气。
“凰儿,凰儿。”
他喊了两句,眼中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后悔溢满了泪水,散乱的墨发扬在鬓边,他一字一句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午时已到,行刑!”
他才念完这句话,刽子手的大刀就落了下来,血飚了一地,那无头的尸体也在转瞬间倒了下去,侯飞凰叹了口气,回味着他方才的那句诗,乃是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吟诵的,如今他记得且在死前念了出来。
邢台溢出大量的血令围观的百姓散了许多,侯飞凰看完这几人人头落地,也一点心情都没了,正打算回府去静静,没走几步却看到已经搬空了的侯府,侯府的牌匾已经被摘了,属于侯府的产业能找到的账本也全都被国库收入充公。
她如今倒是好了,孜然一身,了无牵挂。
“这位小姐,风雪天大,可愿上我家小坐回回暖?”
她正立于风雪之中,头上就多了一个遮挡,一回头就见东宫流云含笑站在自己身后,他身后停着一辆马车。
三日之后,侯飞凰风光大嫁,因太后之事出力有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每年从朝廷也拿不少的年俸,新皇本是要在元京之中给她另赐一座府邸,侯飞凰拒绝了,打定主意要同东宫流云回太平郡,当她的侯爷夫人,皇帝挽留无效,便也只好放她离开。
这一日风雪比起往日也小了很多,阳光透过乌云也渗出许多洒在人的身上,侯飞凰一身红衣面色端庄,刘慧也穿着深红长衫立在她的身前。
“妾身早晨出来时就叫王爷来送送你们,可是王爷就是不来。”刘慧面带潮红,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有东宫冥的悉心照料也令她春心萌动。
“无妨,王爷定是有他的事。”侯飞凰笑道,东宫流云已经坐在马车里,从后头一眼看去,马车周围的人马多的数不清,还有不少装着皇帝御赐贡品的马车,前头还有高头大马开路,这已是最高规格的送行了。
“凰儿,该走了。”东宫流云从马车中探出头,暗青色的眸曈之中敛了几分宠溺,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侯飞凰点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城楼,便同他一起进了马车。
刘慧站在马车身后,也挥着帕子,待前头的清泉喊了一声启程,这人马便渐渐的从城门外越去越远。
刘慧看着城楼处渐渐出现的黑色身影,又是叹了口气。
十年后,刘慧病死,冥王自此未娶,只守着一个女儿聊度残生,从此也再未提起篡位之事,尽心辅佐小皇帝,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收到刘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