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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踌躇,他却有心放过,她犹豫,他仍心存温柔。
“嚓。。。”
“怎么了?”
抱着纸袋正在踌躇该不该解释的净峒茫茫然被蹲在花坛一角的男人打断,苏徵钦抓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纠结加委屈,“一定是裎北那个臭小子,我前儿个刚刚移了株葡萄,这就让他给断了根儿了。”
略略有些无奈,净峒被这个男人随时随地的孩子气迅速征服了,干脆搁下心里的那堆杂七杂八,蹲在他旁边,“你傻了啊,现在冬天,葡萄藤能活才怪了呢。”男人大手一扬,揽住她的肩膀,自顾自的支着下巴,“其实我想弄得小点儿的大棚,除了葡萄,还可以弄点儿西红柿什么的。”
静峒白眼一翻,稍微环视了一下她们家所在的这个中档小区的环境,心里一紧。
“你要是敢在我家庭院乱折腾,我就。。。”
“你就怎么样儿啊?”苏徵钦抬手点了一下怀里小女人的鼻尖,坏心大起,“嗯,其实种地瓜,丝瓜,或者冬瓜也是可以的,反正地方够。”
“我就把裎北扔你家里。”
苏徵钦环紧怀里气急败坏的净峒,朗声大笑,净峒望着他弯弯的眉眼和英俊的脸庞,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他弯了唇角。
不论如何,都与他无关的,就算他是我的男人,是我该放下一切依靠的人,但,那些寒冰色的曾经沉重的几乎快要压垮三个人的肩膀了,为什么还要再添上一个无辜的人,或者,是因为我不够喜欢他,是了,我从没提过爱他,也许刚一出口就会让我觉得羞耻,总觉得这样的我,隐瞒着一切的我本该就如此惶惶然度过我漫长而又孤独的一生的,为什么呢,谁天可怜见我呢,将他送来的呢?
你不该的,不该撩动我的心弦,试图闯进我锈迹斑斑的心房里,那扇窗早就被蜘蛛网覆盖,你不该用烈火烧开,不该打开窗,不该让晨曦的光芒照进来,你不该,不该让我察觉到希望。
苏徵钦,你不该,不该让我放下自尊和羞耻,不顾一切的,爱上你。
未来中。
谁转动了命运的沙盘,谁又修改了命途的归处,谁挑起了战火的肆意,谁又开启了小丑的游戏。
小丑在地狱里哭泣,游戏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静置空白
明裎北
初冬时节酉时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坚持什么的,就像是小丑和孤独者才会讲出的话一样,自己一直逼迫着自己向前走,穿越铁与黑暗的森林,路途中伴随着铁锈腥味和湿漉漉的血腥味儿,一切糟糕的就像一场噩梦。
为什么不能停下来呢,为什么就不能就此妥协,为什么就不能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大睡一场呢,为什么就不能松了身体里面紧绷着的弦,沉浸在噩梦森林里庞大巨兽的咆哮声中,就此一睡不醒呢?
明明该是如此的我,却小心翼翼的藏起冰凉的魂灵,变成木然于世间的平常人,妥协于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
不敢跟任何人讲出最真实的自己,不敢坦白一切于人前,不敢触碰一点点的过去,不敢相信别人,不敢相信自己。
这般的令我讨厌的自己。聒噪,敏感,矫情,别扭,极端,这样的我究竟还能不能让自己拥有自如生活下去的能力呢,我不知道。
嗨,裎北,外面越来越冷了对不对?我知道你最讨厌冬天了,因为你总是不喜欢那些臃肿却很暖和的衣服,我却是相反的,我这般的钟爱这永夜中的漫长寒冬。
想法总是怪异的,我想要保护你们,你和姐姐,还有常年在佛堂的母亲,但我却是那样的弱小。
你知道么,世界什么都没有留给我,还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小丑,他最后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讲,只是将我丢进静置的空白里,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但是他失败了,你看,现在的我生活得多么自如。
我想,我要求的并不是太多,只要活着就够了。
裎北,这就是你我的不同,我只是想活着,而你,却心怀希望。
谁家庭院里,轻飘飘的午后,未至黄昏的巷子角,泛着凉意的冬季,一袭梦白色的嫁纱,光裸着纤细的脚踝。
其实我就是躲在临水的木楼梯下面,偷得浮生半日闲,难耐的干燥让人总是得不了一丝清净,性情也被屋子里的空气弄得愈加烦躁起来,恰巧看见她,该叫她什么好呢,在我梦里像是冬天一样出现的女孩儿。
她魅惑了一整个被秋天弃之不顾的庭院,留下一席枯槁。
为什么看不清她的脸呢,明明拥有那么灿然而又迷人的头发,发尾那一点点的卷似乎是天然的自来卷,整个人显得随意得过分,风一吹,黑色的长发就乱蓬蓬的了。
似曾相识呢,是谁呢?
明净峒最近闲事多,又多了个粘人的男朋友,店里的事儿总是顾不上,明裎北也是高三了,虽说没怎么努力学习吧,但是天天也是要按点儿上课的,剩下的就宴兮了,但在商业区偌大的一个书店,明宴兮一个人怎么照应的来,恰好前几天弥蒙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身上也没担什么兼职,就拖她过来帮忙看店。
裎北过来蹭饭的时候,隔着几个单间的店面,衬着渐暗的天光,那个女子就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翻着桌子上的书,细碎的鬓发挽在耳畔,晶莹的碎钻耳坠落在鬓发之中,隐隐的透着光泽。
“来蹭饭?”倒是弥蒙先行发觉了他,起身给他拉开了门,裎北略略闪闪神,一边往里走一边卸掉书包,“咱能别这么聪明么?”
一开一关门,冷风顺着玻璃门之间微妙的角度涌进来,弥蒙不着痕迹的拢了拢上衣的襟口,随即迅速闭了门。
“你姐给你留了饭,在后面,自己去吃。”
裎北把大衣往柜台旁边的报刊柜上一挂,闪神就窜到楼梯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把室内中央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拎起裎北的亮黄色外套,反背过来把袖子叠了叠,顺手放在收款机旁边儿,弥蒙坐回柜台后面,就着铺开的书脊重新翻开那本书,细细对了对页数,翻了一页,又开始读起来。
“弥蒙?”
闻言,弥蒙头也没抬,低低的应了声,像是看书入了迷。
倒是裎北捧着个便当盒,夹着筷子,叼着根面条就从里面出来了,嘴里含着吃食,嘟嘟囔囔的,“情感问题,求救求救!”
“别弄在衣服上了。”弥蒙抬抬头,瞟了一眼他米白色的线衫,她复又低头继续看书。
“看上和喜欢一个意思么?”空气中弥漫着炸酱面特有的酱香味,裎北吃得太不温雅,吸溜吸溜好大的声音,倒是他自己吃得格外的畅快。
“应该不一个意思。”弥蒙看着书,分出半分心思跟他讲话,“看上大概是一个脸缘,一个好感,喜欢应该稍微再深刻一点儿。”
咂么了下弥蒙的话,裎北沉默了,到底是上了大学的人啊,讲得这么抽象化,哲理化干什么啊,他哪里能明白的了啊。
“唔,今儿的酱咸了。”裎北自顾自的说着,“你说要是你一开始看上一姑娘,她不领情跟了你哥们,现在分了,搁着你这儿该怎么想?”
“喜欢就让她跟了你,不喜欢就随其发展。”弥蒙淡然自若的揭过一页书,换了个姿势窝进沙发里,好不惬意。
“怎么这么土匪作风?”裎北吸溜着几根面条,酱都沾上了下巴,他倒是不在意,“我是富有绅士风格的现代男人。”
“男人?”
咂咂嘴,弥蒙皱着眉上上下下把裎北好一番打量,而后叹叹气继续看书,点都不点他。弥蒙小眼神儿一收,裎北就一副被身心重创了的可怜相儿,乖巧的躲远点儿,找了个暖和的角落安心吃面。
再说说另外快要郁闷得拆了房子的一边儿吧。
总的来说,对于这次分手,郑凯凯和羌蓉蓉多少都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
郑凯凯是个很不上道的男朋友,但是浪漫的手段可是非一般的,当初不就是用了些花招什么的才把羌蓉蓉弄到手的么,当然,说弄到手什么的的确是不太好,毕竟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半个两情相悦吧。就此而论,其实羌蓉蓉也是个不上道的姑娘,怎么就能看上这么个不上道的人呢,答案无非也就是一时倾心或者虚荣心作祟罢了。
分手的理由有点儿白目。
郑凯凯哪会儿跟着一帮哥们出门玩了一圈儿,没给羌蓉蓉电话什么的,在羌蓉蓉那里相当于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两天,无声无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他们俩当时还算的上是热恋期呢,人没了怎么行啊,羌蓉蓉就急了,漫天遍地的打电话找人,弄得一众朋友都以为郑凯凯要么离家出走了,要么把这个姑娘给抛弃了。
结果,郑凯凯玩够了回来了,这边儿简直要翻了天覆了地了,一帮子狐朋狗友都来了消息,面儿上担心问候,实则为了看他笑话,弄得郑凯凯焦头烂额的,羌蓉蓉还时不时埋怨他几句,也不知道哪天她多说了几句什么,惹得郑凯凯暴脾气好一通乱发,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正式分手。
脑子里一通乱,羌蓉蓉软在书店角落里,周围一片最近上架卖得红火的言情小说,要是搁着平时她一定认真淘换几本回去,现在的她那里又仔细研读这些的心情,眼神往那些个“爱”啊,“喜欢”啊之类的字眼儿上一瞟,心里就愈加的不爽快,干脆躲在角落里听歌打发时间算了。
在歌与歌的间隙,听到熟悉的声音实属偶然,她想要探头出去打招呼,却又觉得唐突得很,干脆暂停了音乐偷摸着躲在书架后面听着。
外面的人交谈了一会儿,屋子里复又恢复了安静,那样的静音状态让她刚刚听到的几句闲碎言语搔得心底痒痒的,莫名的,她摸出手机寻出了那个手机号,手指在键盘上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开了发短信的页面,打字倒是流利的很,不消几分钟,短信就发出去了。
她把手机揣回口袋,贴着掌心捂得热了,后背倚在三角书架上略略有些硌人,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许,心里多了这么一丢丢的期待能让她没有刚才那么的烦躁,也许就是仅此而已。
合上书,长长的舒了口气,起身点亮了上上下下的灯火,弥蒙斜斜地靠在历史书柜这边儿,瞅了瞅一脸餍足的“花猫儿”裎北,微微一乐,抽手递了张纸巾过去,裎北搁下碗,接过纸巾叠了叠,在嘴巴周围一通乱蹭,弥蒙示意性的瞥瞥他的下巴,他又擦了擦下巴上沾上的酱汁,怎么看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孩童。
习惯性的摸出手机,刚好有短信窜进来,掌心里一通乱震,裎北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自然的扯了扯线衣的领口。
“聊什么来什么啊?”裎北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对弥蒙撇撇嘴,“这怎么办啊?”
“你对人家有意思么?”弥蒙低头瞅了几眼,漫不经心的问他,裎北倒是有点儿害羞,抓了抓后脑勺软贴贴的金发,没有回答她。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
书店里暖黄色的灯光漾过朦胧的玻璃门窗,透过空气中细密密的尘埃,落在柜台上的手机屏幕上,银亮的屏光泛着光华。
“班里明天的小聚会,你去不去?”
来自,羌蓉蓉。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日长短
明宴兮
初冬时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成了这样让自己很为不耻的,那个安静的自己哪里去了,但,总之还是要凑合着活下去的。
每天从一睁眼开始,就是无数看不惯的事,让人劳累不堪的事,让我只想一头扎进被窝里的事,真是各种麻烦,不胜其烦。
是日长短,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我只需要把心打磨出厚厚的茧子,让茧子变成盾牌,变成盔甲,变成城墙,变成城堡,保护住自己,保护住那个顽强的站在那里的,即使红了眼眶也不肯落一滴泪的自己,像个固执的孩子的,天真而又执拗的自己。
我是心疼自己的,即使别人不在乎,不稀罕,说是心疼,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厌恶的,这样的,茫然长大的自己。
我懦弱,因为畏惧,所以退缩,因为薄凉,所以冷漠,因为恨意,所以恶毒,因为怨恨,所以不堪。
如此复杂的人性,像一锅混杂了各种食材的汤料,由于炖煮得太久,整锅都变成了糜烂的糊糊状,分不清是食物的真正本源了。
在各种自私,虚伪,骄傲,自负,欺骗,讽刺,贪婪,谎言等不堪之后,隐藏着最真的自己,她依旧保持着童年的模样,娇嫩的脸庞,细瘦的胳膊和小腿,像一块天然未经雕琢的白玉,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衬着冬日的暖阳,她站在我的心里,翻出曾经欢乐的那些旧事,细细欣赏,微笑得像个天使。
那该是一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