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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收起你那副痴情的样儿,又没说不帮你。”
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敲过四下。
弥蒙推醒睡着裎北,看他揉着眼睛呵欠连天的扶着楼梯上去睡觉了,才转身收拾起毛线团进盒子里。
一抬头,就看见明净峒窝在电脑面前,撑着张愁苦的脸。
“净峒姐,早睡吧。”
“嗯,我等等宴兮,你先睡吧。”
地板老旧,吱呀作响,弥蒙才上了两个台阶,玄关门铃就响了,她揉揉眼睛,又走下来把毛线盒子搁到沙发上,收拢着裙角去开门。
门扣轻响,一阵寒冷铺天盖地而来,泛着刺骨的寒凉,侵入肌骨。
明宴兮一脑袋钻进来,扑进弥蒙的怀里,骤然的寒冷让弥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蒙蒙,冷死老娘了吖!!!”
“怎么这么晚。”净峒递上半杯略烫的咖啡,顺手接过宴兮的大衣挂好。
杯子触手温烫,贴合着掌心的凉,在血脉里逐渐升温。
电视还开着,屏幕上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在费劲口舌的推荐着某款外观还不错的手机,打字机般的语速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很是突兀。
“喏,滤纸。”
宴兮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个折叠着的超市袋子,丢在沙发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折么。”净峒把滤纸拾在手里展平,嘴里跟着就数落了几句,“下不为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通宵什么的,太危险了。”
见净峒有开始唠叨的趋势,宴兮连忙接住话头,“哎呦呦,姐,我刚刚见了个帅哥哦。”
净峒干脆转身走进了厨房,点都不点宴兮一眼的。
宴兮见话题没挑起来,也屁颠屁颠的跟进了厨房。
深冬的黎明破窗而入,衬着一屋子暖人的咖啡香气,顺着微笑和呼吸,渐渐弥漫开来。
“我今天见到姐夫了。”
宴兮跟在净峒身后,探头探脑的丢出一句试探。净峒却只顾专心泡咖啡,头都不带抬一个的。
“我说好歹给他回个电话啊,我都答应帮他了。”
“。。。。。。”
“你可是不知道他那个痴情的样儿啊,我跟你说啊。”宴兮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匆匆忙忙翻出条录音,“他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绑架我,来威胁你嫁给他呢,虽然带了唐彦,但你也知道的,唐彦那瘦胳膊瘦腿儿的,哪儿经打啊,一口气不都散架了啊。。。”
宴兮叨叨的正起兴,一抬头就撞上了净峒无奈的眼神儿。
“得得得,我叨叨,我叨叨,你听你听,我上楼。。。”
说完,一把将手机掼给净峒,一路小跑溜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剑拔弩张
深冬时节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你转身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知道,人都是有底线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底线,不容触碰,但是,你知道么。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没有底线的。
亲爱的净峒,请你,回到我身边来吧。
苏徵钦。
“你走吧。”
净峒冷漠的转身离去。
冬日的风呼啸着,夹杂着刀锋般的冰霜,席卷而来。
苏徵钦一个人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的,寒冷侵入鼻息肌理,她的背影也渐渐看不到了,渐渐的埋没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他想要说点什么,那些话却梗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明白,当我那么多次站在你家门口,看着你倒影在厨房窗户上的剪影时的心情,你不会懂的。”
他走起来,一步一步踩在单色的雪地上,慢慢的,他奔跑了起来,迎着凌厉的风雪,慢慢的,跑进她消失的黑暗里,留下一个一个凌乱的脚印。
“明净峒,你不准不要我,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从梦境中惊醒,天花板像是一个空洞的漩涡,黑暗混合着仓促的呼吸,冷汗浸透了被单,一瞬间的无力排山倒海而来。
苏徵钦抓抓脑袋爬起来,干燥从心口涩涩的涌上来,他掀开被子,动作太猛,一膝盖把床头柜撞歪了,玻璃杯子落在地上,残酒泼了一裤子一地毯,他皱着眉看着那片狼藉,把裤子一脱丢地下,被子扯过来裹好自己,又睡回去了。
她有一点想他,只有一点点,她只承认这一点点。
最近莫名其妙的就忙起来了,明净峒挽过恼人的鬓发,瞅着手底下划拉得糟七糟八的图纸,望着尘土飞扬的装修现场,茫茫然的发着呆,脑子里盘算着眼前的糟心事儿。
过不了多久装修就能完工了,工人们的红包自然少不了,按照这么个图纸装修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快点搞定,该死的,好一阵子没开业没进项了,谁让她一时兴起,非要现在动工,劳民伤财不说,还格外的费劲。
“唉唉唉,小姐啊,这吧台建材不行,木质烂的很。”年过四旬的工头掂着块木头过来,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尽是木屑灰尘,“这儿地处低洼,本就潮湿的很,木头用不了几个月,一开春儿就都给虫淘换坏了。”
“那怎么办。。。?”
“要我说,不如干脆用市面上的现成吧台,固定进水泥墙面里面。”
“我考虑一下。”明净峒摸索着图纸,在吧台设计边边儿上写下几个字,抬头环视了下,“除了吧台,其他的什么时候能完?”
“不慢不慢,基本上大动作都完了,就剩下墙纸和吊灯,还有边边角角的活儿,用不了一个星期。”
“成,师傅,麻烦各位师傅都尽尽心,麻烦了。”
“那是自然。”
成师傅早年就农村出来讨生活,一手瓦匠活儿做得那叫一个上档次,后来诚信牌子打出去了,他就拉了一帮子兄弟做建筑活计,这些年打拼下来,多少奇怪刁钻的顾客都见过了,像这小女子般对他们不放心到每天都要来监工的,倒是少见,本以为她定挑毛拣刺的,没成想,人家敢情就捧着图纸耗时间,其他的啥都没意见,对他们的活计好像还很放心,这倒把成师傅搞糊涂了。
“小姐。。。”
“嗯?”
“我说这装修吧,到处灰尘,小姐你就不用天天来了,我们不会砸自己招牌的。”
“那倒不是。。。”明净峒一时愣住了,小一会儿才无奈的说,“我只是没事做。”
“。。。。。。”
时间过得太慢了,那些短暂曾经的闪回每每在她安静下来的时候袭来,措不及防一击击溃,留下卑微的断壁残垣,等她一点点的拾起来。
浑浑噩噩生活,平平静静度日。
想着随便拖个人出来陪自己买吧台,又想着吧台这么个重物一两个人恐怕抬不回来,搞不好家具商城能送货的念头也窜出来,明净峒又开始发呆了。
摸出手机,屏幕白光刺的眼底发疼,明楷南的电话来得就是那么措不及防。
“嗨,见个面吧。”
接起电话,明净峒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她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干脆拖着他这个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把吧台搞回来。
“呃,东四路家具商城,行吗?”
那边儿的人低低哑哑的笑出声,“癖好倒是特别,如你所愿。”
此刻,明净峒脑子里充满恶劣的念头。提前埋伏到家具商城,绑架明楷南再撕票,抽筋扒皮抹脖子,切成段段烧成灰,再挑个罕见人烟的风水宝地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
“下午我来接你。”
她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共乘一车但不对对方暗下杀手,还没思索过劲儿来,对方就干脆利索的把电话撂了。
明净峒不知道原来明楷南也有急切的时候,才过了十二点,他的车就在书店门口等了。
推开门,一脚没踩稳,就撞进明楷南戏谑的目光里,她皱着眉心底一阵阵恶心,明楷南西装革履下车,明净峒灰头土脸出门,真是再矫情不过的桥段。
“请你吃饭,地方你挑。”
“不用了,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她脸色糟糕,他却不以为意,紧紧的跟过来,压制着她的脚步打开车门,大有胁迫之势。
“都是一家人,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明净峒挑了眉毛,站住了跟他僵持,明楷南颇为意外,明净峒这般软糯性子的人竟然也是会瞪人的,但他性子一向矫情,就算心底发了火气,脸上也不会显现出一分半分,倒是存心气人的时候,反而会流露出几分虚伪的怒意,他伸手过去拉住明净峒的手腕,笑意攀上他俊秀阴郁的面容,“看来明家还是不行啊,把你这么个大活人养得如此瘦弱,小鸡仔儿?”
目光在明净峒糟糕的表情上流连几番,他愈加过分起来,“表情看起来很不喜庆,啧啧啧,是营养不良还是在哪个野男人身下屈意承欢了整夜?”他的话成功让明净峒怒极反笑。
她倒是想,只是她这身板,怕是没人能看上,再说了,明楷南也算是矫情的很了,每每揶揄自己都要往偏颜色的方面上靠,虽然她不如宴兮那般极具攻击性,成天都会用牙口和言辞刺伤看着不爽的人,他也不至于真把自己当成人事不知的小女孩儿了吧。
“吃什么?”
明净峒委身缩进副驾驶座,顺从的样子让明楷南略略不适应,他明显卡壳了,小一会儿才甩出两个字,“随便。”
“那就去东四路那条街上随便吃点吧,下午还要逛,省得麻烦。”
他没说话,狐疑的皱了眉,发动了车子,明净峒自顾自的扣好安全带,她可不想命丧贱人之手。
明家的小书店位于西面大学城外的小型商业街里,而东四路的家具商城则位于城市东边繁华地,南辕北辙的一条路,亏得明楷南早早的从市里开车过来接了她,再长途跋涉的开回去,真心难为他了。
开出去好几分钟了,车里静的能听到呼吸声。明净峒略略不自在,将车窗压出一个缝隙,风灌进来吹过她的头发,扬起小阵的木屑和灰尘,瞬间弄的车里乌烟瘴气的,明楷南脸色一黑,连忙掩住口鼻。
“你这是想同归于尽吗?”好容易稳下来,明楷南不由得出言讥讽。
“不好意思。”
明净峒扯过帽子,心里想着,如果要是现在两人一同死了,倒是清静了。明楷南见她再说什么,也失了挑衅的兴致,只管着专心开车。
车开的很稳,发了一上午呆的明净峒被细小的风袭吹得很舒服,紧张的表情也软化了几分。
“别睡了,你就不怕我把车开进山沟沟里?”
“一点都没变,非要呈口舌之快。”
“哼,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明楷南不屑的横过白眼,她却压根没回头看他,只顾望着车窗外飞速后移的树丛,明楷南心知明净峒性子软糯,却不知她不如从前那么好拿捏,一时冒出几分心火怒意,“明净峒,你从不觉得自己好笑的很吗?用着我们明家的姓氏,却只是一个奴仆,说是大小姐,其实也不过是个高等些的奴才罢了。”
“明二少爷怕是忘记了吧,明家早就没落了,如今的明家不过只是个家而已,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言辞里带过的“明二少爷”,明摆着是说给明楷南听的。
即便明家没落了,她明净峒一个外人都能正大光明的住在明家里,而他明二少爷却不能堂堂正正的成为明家人。
这般讽刺出自明净峒之口,明楷南不可谓不惊诧,他面色收敛了几分,不再言语。
“我们两人就不用来虚的了,明面儿上都是势不两立的了,有话就说吧。”
“不用这么迫不及待,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谈。”
“看到你,我就反胃。”
“那就麻烦明大小姐稍微忍耐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一直在改,但是太多了,只能一边发一边改了,总之,看文的人也不太多,团子我慢慢来慢慢来。。。
☆、鸿门一宴(上)
深冬时节
有的人不会走,就算再怎么耍脾气他都不会走,有的人不肯留,就算再怎么爱都没用。
何必呢。明净峒说。
锤门与手机铃声混合的巨大声响终于把苏徵钦弄醒了,他面色不愉的穿上裤子打开门,一群黑衣人瞬间涌进来按住他的手脚,压制住他的行动。
“卧槽!!!”苏徵钦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一张俊脸被按在地板上扭曲得不能看。
木色的轮椅慢悠悠的从门外滑进来,白发嶙峋的老人眯着眼睛,胡须一翘一翘的,“省省力气吧,待会儿有得你忙活的。”
“老不死的?!”
“躲了大半年了,闲日子也该过够了。”
老人仍旧笑眯眯的望着地上处于暴怒状态的苏徵钦,略一抬手,旁边紧跟着的黑衣人立即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