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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的袁老师,羞得捂住了脸。下一秒又把手从脸上挪开,变得一脸悔不当初。该死的!要是没断片儿多好,他的手指有多修长,腹肌有多给力,臂弯有多结实?她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就在袁满懊恼地咬牙切齿时,隔着被子,响起了一声咳嗽声——
“咳咳。”
假意咳嗽,分明是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叫醒她。一想到某人正面红耳赤地站在床边,袁满就激动得好似有江河在胸腔里翻腾。
万年*丝睡到女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哎呀!咳嗽干嘛啊!直接掀开被子强吻就行了啊!我不介意的!来!吧!
就在躲在被子底下的袁满已经凹好造型、整装待发时,终于,被子外响起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袁助理?”
小心翼翼的,带怯的。
这分明是……行政助理小张的声音。
袁满僵住。
满脑子飘着的遐思瞬间如死灰落地,扬不起半点尘埃。
“袁助理?”
小张又试着叫了一声。
在袁满想好该如何应对前,还是乖乖躲被子里吧——事情却往往朝着不如人意的方向发展,就在袁满准备一路装睡到底时,爆米花却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尾,欢快地舔起了袁满的脚底板。
羽毛刷过般的痒度瞬间直入四肢百骸,袁满浑身一僵。
继而,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腾地从床上坐起:“爆米花!”
被怒喝了的爆米花没心没肺地朝袁满吐舌头,无辜的助理小张却一脸惨白地吓呆在了原地。
多么诡异的场面……
袁满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有勇气扭头看向小张。
小张一脸撞了鬼的梗塞样。
袁满心里何尝又不是撞了鬼的即视感?
“咳咳……”袁满左右瞟了一眼,“那个……郑总呢?”
“……”
“……”
“郑总他去看……泌尿科了。”
……
……
袁满还陷在之前的尴尬里,完全没怎么反应过来“泌尿科”三字所代表的严重性,顺口就搭了一句:“他突然去看泌尿科看嘛?该不会是他那儿骨折了吧?”
脱口而出的下一秒,才来得及动用脑细胞思考一下:那玩意儿……会骨折吗?
而小张的脸,早已在无形中,绿了。
眼见小张的表情变化,直到这时,袁满才彻底从之前的尴尬中抽回神智,从最初的一脸茫然变为最终的一脸惊恐。
小张一副“这你都猜到了?”的表情,以至于袁满在助理小张这样生生地提示下,又是一愣。
不会吧?
那玩意真的会骨折?
见袁满惊恐地瞪大双眼,助理小张一脸的一言难尽:“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
袁满看向小张,眼神里几乎带着祈祷……千万千万千万别和我有关啊!可小张那沉默回视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袁满呆愣三秒,仰头一倒就沉重地砸回了床上,彻底歇菜了。
她到底是干了些什么,竟让郑衍叙他老人家“那儿”折了?
就袁满那不算丰富的那啥经验来说,唯一的可能,大概就只剩下……她霸王硬向上弓,某人誓死不从,最后一来二去,直接把他那儿……弄折了吧?
***
北京城难得的蓝天白云。
医院里照常的比菜市场还热闹。
一个全程冷着脸的男人,在方圆五米范围内形成了一圈低气压,穿梭过热闹非凡的医院大厅。径直出了大门。
他的脚步似乎可以放慢,但显然这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怕……扯了蛋。
不细细观察,还觉得冷酷型男,细细观察才会发现,他的脸色,与其说是冷酷,不如说是一脸菜色。
医院大堂外就是一段台阶,他不自觉地停在了台阶处,看着这绵延数十米的阶梯,在这燥热的天气里,默默地流下冷汗。
正当他准备跨出艰难的第一步时,突然一抹微胖的身影,矫捷如脱兔,从远处而来,狂奔上台阶,正准备闷头冲进医院大门时,瞧见他了……
袁满就这么,出现在了郑衍叙面前。
郑衍叙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袁满一脸的胆寒。
从郑衍叙的面部表情分析,袁老师昨晚的罪行,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
罄竹难书。
郑先生昨晚的经历,也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
不堪回首。
☆、第31章
袁满一路跟着郑衍叙,为表自己忏悔的决心,全程低着头。还为了配合郑衍叙,特意把脚步放得极慢,周遭路人全都来去匆匆,就这一隅,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乎是挪到了停车格。
郑衍叙坐进车里,袁满正准备也坐进去,一眼就瞄到了他的头顶,不由得定住,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头顶。
一直噤声的郑衍叙被她盯得发毛,终于冷冷开口:“干嘛?”
袁满咽一口口水,不怎么情愿地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送到郑衍叙面前——
那是一撮头发。一大撮。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结构?竟这么毫无预兆地从包里掏出一撮人的头发?看郑衍叙的表情就知道,他被成功地恶心到了。
“那个……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包里发现了这撮头发。是……你的吗?”
这头发从长度看明显属于男性,郑衍叙隐隐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声音更冷:“不是。”
“哦……”那袁满就放心了,正准备矮身坐进车里,郑衍叙却“砰”地把车门一关。
袁满的脸整个撞在车窗上,拔都拔不下来。
郑衍叙看着自己面前的车窗上、这个大写的囧脸,降下一线车窗:“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说完就这么……让司机……开车走了……
袁满眼睁睁看着郑衍叙的车迅速融入车流,再也不见踪影,揉着自己撞痛了的脸,委屈上心,嘶吼便冲喉而出:“我昨天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亏我还陪你喝了顿大酒!狼心狗肺!”
袁老师就这么在泄愤的嘶吼中,提到了整个事件的重点——
这一切,都该从这顿大酒说起……
……
……
2014年9月11日23点59分,就在时间即将安然跨过这一天时,袁满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给郑衍叙打电话。
当然,事后郑衍叙扪心自问,他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的人——接了这通电话。
何谓一步错,步步错?就是他不止接了这个电话,还在她问他在哪儿时,心里不知闹了什么鬼,竟真的就告诉了她:“我在xx酒店。”
等袁满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门,千辛万苦找到了郑衍叙,才知道丫压根不在酒店里,而是在酒店外,坐在熄了火的车里,正喝着啤酒。
袁满之前可是骑着小电驴在酒店外的一圈一通好找,现下已渴得不行,小电驴悄然地停在了郑衍叙的车边,郑衍叙还没发现她,她已自行拿起一罐啤酒,开了解渴。
“噗滋……哈……”冰凉的气泡问候了五脏六腑,袁满稍一闭眼享受这短暂的凉爽,没发现郑衍叙瞥了她一眼之后,笑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人。
等袁满睁开眼,坐在敞开的后备箱边缘的郑先生已恢复了之前的的若有所思,喝闷酒。
“你怎么跑这儿来喝酒?也不知道买点烤串……”啤酒和烤串这样一对好基友就这么生生被拆散了,袁满满嘴可惜。
郑衍叙却破天荒的没有提醒她现在正在减肥,望一眼不远处的酒店。
玻璃墙体折射着深夜特有的幽静的光,这道光跨过漫漫长夜,落在郑衍叙的眼里,令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又黑得可怕。
袁满见状,立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忍不住叹气: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就不能笨一点嘛,烦……
欲言又止地看了郑衍叙半晌,还是忍不住大嘴巴,问了:“向檬住这儿啊?”
郑衍叙腾地扭头看她,虽然很好地掩饰了诧异,但袁满还是觉察到了一二。在袁满还没察觉到她自己心里因此泛起的那丝小九九之前,袁满已经习惯地用插科打诨来掩盖一切:“郑衍叙,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比如我和我们家彦祖。你呢?”
“……”
“你的那个不可能的人,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郑衍叙压根没回答,仰头罐啤酒,那避重就轻的架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满曾经思考过,当初自己的微博为什么会一点一点火起来。除了当年的网络大v还多到和现在一样一抓一大把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对别人的感情,有着一种旁观者特有的洞察力吧——虽然身为当局者时,她一样迷得不轻,但显然,此时此刻,站在郑衍叙身旁的她,已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显然他是不会回答的。
袁满想了想,索性跨上自己的小电驴,再把安全帽一戴,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郑衍叙瞄她一眼,眼见她离开,也没挽留,不料她骑着小电驴,径直从他身边绕过的同时,一伸手就把他拽了过去——胖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力气大嘛!郑衍叙险些摔倒,条件反射地跨上小电驴的后座。
袁满一手就把后备箱盖上了,走起!
小电驴的座椅本来就窄,又被她占据了大半,这女人突然加速,郑衍叙险些掉下车去。
这一幕多有古惑仔电影的即视感,袁满顿觉自己格外威风:“抱紧我的腰!”
说出口的那一刻,袁老师就后悔了。她腰上的肉……完了。
夜风在耳鬓嗖嗖刮过,袁满却完全能感觉到郑衍叙的手正慢慢靠近她的腰,那种既期待又排斥的情绪,真叫人坐立难安——完了完了他的手已经碰到她t恤的衣角了!!!
却在下一秒,他的手突然变了方向,很快牢牢落在了她的肩上——
袁满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肩上那只指节修长的手,此时的心里,怎么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失望的。
都什么年代了,搂个腰都这么不干脆,果然是闷骚之人。
袁满撇撇嘴,加速,让一切淹没在这风里吧。
同样是这只手,半个小时后,却被一个妙龄女郎狠狠挽住,任由对方蹂‘躏——
坐在一旁吧台上的袁满看得牙痒痒,手里的酒杯被她咬得咔咔直响,却必须拼命忍住冲上前去把那美女掀翻在地的冲动——
谁让这一切都是她的提议呢?
是的,没错,袁老师把郑先生带来了工体。美名其曰:喝闷酒不如喝大酒!
可袁满哪想的到,从没泡过吧的“社区老干部”郑衍叙,竟然这么受欢迎。长脚椅还没坐热,就已经有两拨花蝴蝶飞来“采蜜”……
滔天的音乐声中,袁老师竖着耳朵偷听——
“我觉得你好像一个明星哦……”
美女,都什么年代了,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土了吧……
“哦对!像吴彦祖!”
袁满吐。
“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喝一杯?”
郑衍叙摆摆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满跳下高脚椅,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老公!”
老——公——?
妙龄女郎的假睫毛都快吓飞了。
袁满拉起郑衍叙的手,一派深情并茂状:“老公!老公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孩子发烧住院了!”
妙龄女郎满眼不置信,面前这对男女,哪有半点夫妻相?
郑衍叙却没有拆穿她,全程看着她在那妙龄女郎面前演戏。
“你怎么又偷带老板的表?”袁满已经开始动手拆郑衍叙腕上的手表了,“快点还回去吧,不然你又要失业领失业保险了……”
“……”
“还有还有……”
“够了。”郑衍叙终于出言打断她。
袁满悄然怒瞪郑衍叙,显然还没演完。郑衍叙在她刚开口、准备说些更耸人听闻的话之前,赶紧把她的头扭向侧边,示意她看:“她已经走了。”
果然……
妙龄女郎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袁满这才收起夸张的表情,拨一拨自己的鬓发,一脸淡然地坐回去喝酒。
“走吧。”郑衍叙淡淡地环顾四周,“这儿不适合我。”
刚演完一出大戏的袁满擦着额角的汗,“你啊,就是太压抑自己了,适时的敞开心扉好!吗!就好比……”
袁满这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一下吗?”
娇滴滴的声音,白花花的胸脯。袁满扭头朝声音源头一看,得!盘丝洞里妖精多——
“我没钱付账了,你能帮我付一下吗?我待会儿微信转账给你……”
袁满喝一口酒,心里暗叹:还是这位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微信号要到手了。
就这样,走了个琵琶精,又来了个蜘蛛精,走了个蜘蛛精,又来了个兔精,他倒是敞开心扉了,她却郁闷了。身旁这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