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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女人,还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就没趁着我喝醉……对我做些什么?”
墙壁是冷的,这个女人的呼吸是燥热的,冰‘火两重天之下,郑衍叙一愣。
***
让时间回到18个小时前——
郑衍叙赶到串店时,袁满、钟以默二人都已经不在了。听老板娘说,她让那位小姐等朋友来接,那位小姐却一意孤行,架起已经醉死过去的钟以默就走。
见老板娘一脸无奈的样子,郑衍叙就知道,自己的好哥们怕是已凶多吉少。
果然,他开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正晃晃悠悠地架着钟以默,在马路中央大喇喇走着的袁满。
光是他下车追去的那短短几十秒,就已经目睹了那二人无数次扑街的惨状——每次摔倒之后,袁满都是毫发无伤地爬起来,再摔,再爬起来,再摔。真的是毫发无伤,因为每次摔倒,都有钟以默给她做垫背。
等郑衍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袁满的手中夺下钟以默的控制权,袁满竟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一边对他怒吼:“别碰我的默默!”
一边对血流了一脸、还兀自睡得正香的钟以默深情喊话:“默默你过来,姐姐保护你!”
默默?姐姐?
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但不论这女人要演哪一出,为了避免酿成上一次被误伤去看泌‘尿科的惨剧,郑衍叙一把就抽下了自己的皮带,捆上她的手;再一把扯下钟以默的皮带——
此举可吓坏了这女人,直接抬脚就往他裤裆上踹去,誓要一举歼灭他的“作案工具”:“你个变态!放开我的默默!!!你想对我家默默干什么????”
郑衍叙被她嚷得脑壳疼,无奈地抚了抚额,直接抽了一团纸巾塞她嘴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以为他解了钟以默的皮带,是要对钟以默欲行不轨?不,他只是要连这女人的脚一并捆上而已——
郑衍叙利索地把这女人捆成咸鱼丢进车后座,终于可以空出手来抗那死沉死沉的钟以默。
一路上这女人都被纸巾塞着嘴,郑衍叙终于得以清净,以最快速度把钟以默抗进医院,又以最快速度把这女人送回家。
车子都已经停在她家楼下了,郑衍叙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实在是忌惮于这个女人的杀伤力,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行。果不其然,郑衍叙刚走到后座车门那儿,拉开车门,这女人就跟一条灵活的毛毛虫似的,“蹭蹭蹭”地蹭到了车门边,试图逃车,可惜郑衍叙就站在车门外,一抬手就控住了她的双肩。
如果可以,郑衍叙宁愿就这么一路绑着她,把她扛回袁家,让她父母给她松绑。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吓坏人老人家为好。解开她之前,不得不对她耳提面命:“我放开你可以,但你不准别鬼吼鬼叫的。”
这女人脚一落了地,半个身子还在车里呢,就已经不配合地挣扎了起来,郑衍叙特别严肃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几乎是阴狠的了:“听见没有?”
这女人应该是被唬住了,愣了愣之后,终于不挣扎了,特别乖地点了点头。
郑衍叙这才松了口气,摘掉她口中的纸巾,解开她手上的皮带。正要弯腰去解她脚上的皮带,不料被这阴险狡诈的女人狠狠提膝一踹——
这女人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若她还是曾经那150斤的袁胖子,郑衍叙肯定会被直接踹翻在地,但如今,郑衍叙只是胸口被踹得一阵闷疼,往后踉跄了两步,好歹是站稳了,没摔个狗□□。
而这女人,嘴一获得自由就扯着嗓子拼命呼救起来:“救命啊!!!打劫啊!!!救……”
眼看公寓楼里立马就有两户亮起了灯,郑衍叙头痛到太阳穴都快炸了,青年才俊郑先生自认从商这么些年来险些被坑无数次,都没遇到过比这女人还更老奸巨猾的对手,明明想把她碎尸万段,却只能忍着怒,扑过去就一把捂住她的嘴。
嘴倒是捂住了,可这女人的那双腿简直灵活得令人发指,转眼就要如法炮制,再踹他个一口老血喷一脸。
从不在一个坑里摔两次的郑先生,可不容许她再得逞,直接撤掉捂在她嘴上的手,直接双手并用,牢牢控制住她的腿。
没人捂住她的嘴了?又想呼救了?没门!郑先生直接上嘴,牢牢堵住。
这女人倒是终于安静了。郑先生也傻眼了。
他为什么要吻她?
哦对,是因为他要堵住她的嘴。
可是……
这女人的嘴唇为什么要这么柔软?令他维持不过一秒,就已忍不住退开。
而这女人……
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估计也傻了。
“你干嘛……”
她是要指控他了吧……
“你干嘛停了……”——
她确实在指控他。
却是在指控他干嘛停下……
郑衍叙汗颜。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而这位非一般人的女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噌”地两眼一翻,仰面躺倒彻底醉死了过去……
趁她现在杀伤力暂时归零,赶紧把她扛回袁家,撒手了事?那他该如何向二老解释,他们的女儿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越解释越解释不清,郑衍叙最终做出了一个令他事后无比后悔的决定——把她带回自己家。
好在这女人全程都没有醒,郑衍叙最终把她丢到自家床上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郑衍叙简单洗了个澡,路过镜子前,脚下生生一顿,因为看见了自己胸前那枚,结结实实的脚印——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最毒不过妇人心!!!!!
郑衍叙正站在镜前,忙着引经据典地感叹,耳边却突然响起——
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
这一夜对郑衍叙来说,确实够悲怆的了……
等郑衍叙草草穿上浴袍冲到客厅时,眼前一幕,和耳边这曲悲怆交响曲简直相得益彰——
激昂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袁老师正美滋滋地喝着不知从哪儿搜刮出来的、他珍藏的82年拉菲,一边喝一边在原地手舞足蹈。
前一秒,郑衍叙还在为眼前的此情此景气到快要呕血,下一秒,他却只想说,这一幕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相比,简直美好得不像话……
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可惜天总不随人愿,在郑衍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女人已优哉游哉地滑着乱七八糟的舞步来到了墙边——来到了挂在墙上的、他前不久才从拍卖会上得来的名画前。
“你丫太严肃了,嗨起来好么?”她竟对着名画中的女人举杯,“干杯!!!”
此情此景在前,郑衍叙瞬间被极不好的预感笼罩,惊呼着狂奔而去:“等等!”
为!时!已!晚!
这女人直接将红酒喂向了画中的女人。
郑衍叙赶到时,终究是晚了一步,画上“滴滴答答”的全是红酒。
“你!”
他能手撕了这女人么?
“……”袁老师闻声回头,谜一样的眼神。
郑衍叙咬着牙紧着腮,终于强忍下了杀意,只是气愤地提溜起她的领子,跟抓小鸡崽儿似的,直接把她提溜到了门边,开门就要让她出去:“你给我立刻离开!!!”
“你也想喝是么?”
“……”这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竟以为他是为这事生气?
“乖啦乖啦!我也喂你喝!”
“……”郑衍叙气得都快笑了。
她竟真的将酒杯喂到了他嘴边。
可他毕竟还在气头上,哪会张嘴?
这可难不倒袁老师,她嘿嘿一笑,直接噙住一口酒,凑上来就嘴对嘴地吻住他。
郑衍叙瞬间浑身僵硬。
唇齿间如果只有那醉人的红酒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灵活的舌尖……
热的、柔软的,配合着冰凉的、流动的,一时之间天旋地转,郑衍叙后来扪心自问,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却为何在那一刻,清醒地看着他自己……
沉溺。
直到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郑衍叙才意识到,他竟然正搂紧了怀中的女人,纠纠缠缠间早已夺回了主动权……
而这声开门声——
“你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放柴可夫斯……”见大门虚掩、便想也没想就直接推门而入的向檬,傻了。
☆、第59章
袁老师还在忙着喂酒呢,就感觉到对方的唇微微一僵,袁老师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砸吧砸吧嘴,也扭头看向门外。
袁老师笑吟吟地靠着郑衍叙的胸膛,眼神迷离,呕死人不偿命的绿茶婊标配表情跃然纸上:“你谁啊?”
向檬的脸顿时由白变绿,下颚都紧绷了,最后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不好意思,打搅了。”
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起,一切仿佛尘埃落定。郑衍叙目睹着这一切,理智告诉他,应该追出去,脚步却死活不愿意挪动半下。那种感觉很矛盾,明明一再提醒自己,郑衍叙,你不是喜欢向檬的么?为什么不追出去?为什么?
可越是这么逼迫自己,越是脚下生根,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把怀里这个搅乱了他的心、他的脑子搅乱了他的既定步骤、搅乱了他一切的这个女人扯开:“你给我清醒点!”
“……”她眨巴眨巴眼睛,特别无辜地回视他,“我清醒着呢。”
郑衍叙其实很不想这么与她对视,可目光就是移不开,她的眼睛里有他的倒影,郑衍叙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自己,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起初是他强逼她离开他的世界的,她喜欢他,他不能回馈,与其继续暧昧下去,不如快刀斩乱麻。可起初,他以为她是乱麻,斩净即可,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一种病毒,无色无味却无孔不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病入膏肓,所以他之前段时间一度幻听,总觉得家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气息,以至于最终他把家中的家具什么的都换了,以为一切就此便能画上句号。
可她摇身一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变得这般招蜂引蝶,从他的司机,到他的朋友,甚至是那什么相亲对象——她周遭出现的男人,横跨多个年龄段、多个阶层、多个属性。他看得越多,越宁愿这女人还是当初的袁胖子,毛病一身、眼里一人……
当然一切已回不去了,她终究变不回曾经的袁满,他也终究不再是她眼里的唯一一人。
这种摆脱不掉又挽回不了的情绪将郑衍叙死死缚住,他不能再看她的眼睛,逼自己去找些别的来看,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那副还在滴着红酒的油画。
瞬间,什么燥热、什么冲动都没了,哎……郑衍叙真是难得地叹了气。也没心思再赶她走了,只说:“等你酒醒了我再跟你算账。”
把她手里的红酒瓶以及酒杯统统缴了,要拎她去睡觉。要从一个丧心病狂的酒鬼手里抢酒?郑衍叙瞬间遭到了殊死抵抗。
郑衍叙一气之下把她两只手腕都抓住了:“别闹了,睡觉去!”
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个女人顿时吓得倒抽一口气,就像一良家妇女看着一采花大盗,满眼都是对他罪行的控诉:“你……你要和我睡觉???”说着不忘双手合十护在胸前,作一副欲哭无泪状。
郑衍叙这一辈子叹的气都快叹完了,不想再和神经病理论,调头就要把酒杯、酒瓶都搁回酒柜,身后那女人立马就急眼了,立马就从欲拒还迎的良家妇女化身凶猛矫捷的豹子,一个立定跳,就跳到了他背上,像个树袋熊似的手脚并用,牢牢盘住他,欲抢夺他手里的酒瓶:“还给我!”
郑衍叙被她压得快要吐血,好不容易站稳了,她那边在抢着酒瓶,他这边又死活不撒手,一来二去红酒洒了一地,还溅了他半身——
“放手。”郑衍叙的声音,已紧绷到一个极点。
“我不放!”
郑衍叙试图挣脱这是树袋熊,丝毫无法撼动。
“放——手!”郑衍叙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他背上那只树袋熊见他拿自己没办法,可得意了,言语间尽是挑衅:“不放不放偏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
郑衍叙劝自己忍……忍…………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于,郑衍叙爆发了,披头一个过肩摔,直接把这杀伤力极强的树袋熊摔飞了出去。只见一米七几的树袋熊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地落在了前方的沙发上,最终闷哼一声,两眼一翻,不动了。
摔傻了?不会吧?
郑衍叙顿时心尖一紧,这就要快步走去,看看这女人是否真摔脑震荡了,却是刚迈出一步就脚底一滑——地上全是刚洒出来的红酒——于是乎前一秒才把别人摔到沙发上的郑衍叙,一秒后自己也英勇就义,狠狠摔了个狗□□。
倒是没摔疼,因为底下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