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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云在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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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沉重的眼,看向他。他拿着一小罐酒,解开了我的内衫。“你干什么?”
“消毒。”说着,用沾了酒的布子擦拭我的伤口。
“痛!”一阵刺痛从伤口出传来。
“小声,别动。”血烟按住我挣扎的身子。
你试试,这么痛,不挣扎才怪了,我瞪着他,疼得已经无法出身,只能用眼神抱怨。
擦好了前面的伤口,“翻身。”他将我翻过来。
不出所料,背后的伤口传来锥心的疼痛。我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疼痛渐渐缓和,我大口喘气,额上凉凉的一片。
“好了。”他又帮我躺下。顺手拿布子擦去了我额上的汗渍。
“等等~~~,你不会~~拿沾酒的布子~~~给我擦汗吧。”
“不是。”他看了看我,眼里竟然有丝笑意。
我已经没有力气问他为什么要用酒了,反正他不会害我,但是为什么我如此肯定,他不会害我呢?

“试着起身,下床。”血烟搀着我,坐到床边。
呵,呵,我咬住唇,脚触到地面,慢慢的把自己的重量移到脚上,呼,呼,腰上的伤口在痛,皮肤被牵扯住在痛。双腿微颤,似是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即使我大半的重量已经靠在血烟身上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感觉不到真实,腰间的疼痛持续不减,汗珠渗出皮肤,布满额头,湿了衣衫。
“好,”他把我扶到桌前坐下。
我无力的倒在桌上大口喘息。
“楼下有马车,忍忍。”血烟说了句,算是鼓励的话,我已是说不出话,冲他笑笑,表示没有。
艰难的下楼,半倚在血烟身上,又不能让客栈的众人觉得怪异,嘴角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好容易坐到车上。
车夫?我看到马车前的车夫,不禁皱皱眉?我们这种状况,他还敢顾车夫?用眼神询问。血烟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会。”
我是真的无力了,靠在车上,再不想动弹。血烟正襟端坐在我旁边,拿着一个小包袱。

到了城门,我们受到盘查。血烟下了车,示意我别动。撩开车帘,我看着血烟和城门士兵说话。我已经作了男装打扮,而且在脸上涂上了一些黄色粉末遮住招摇的容貌,应该不会被查出来,但最近风声很紧,还是有些担心。
“去哪里?”士兵一边打量血烟,一边问。
“呼城。”血烟答得冷静,或者说,是依旧的冷淡。
“他是谁?”士兵指向我。我冲他和善的笑笑。
“府上的贵客。”血烟也看过来。
“你是谁府上的?”
“呼城,沈家。”
“哦,他是沈家的贵客?”士兵有些不相信,走近一点。我心里一紧,外表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我身上可是带着血腥的味道,不重,但仔细闻还是能闻得到。
“在下沈汐,”血烟说着,掏出一块玉佩,士兵停下脚步,看着玉佩。玉不大,圆形的面上雕着一丛兰花,兰花上面是一个沈字,背面是平安两字,颜色很纯,白色的玉佩,隐隐有点淡绿。
“哦,是沈汐总护卫吧,很抱歉耽误您,请。”士兵对着血烟欠欠身,让出一条路。
血烟也不说话,点点头,就回到车上。我们畅通无阻的出了恩州。

“那是什么玉佩?”我好奇的问,有沈家的标志。
“沈汐的玉佩。”
“沈汐的?为什么在你这?”
“他送给我的。”说话的同时,血烟的手抚上了那块玉佩,动作轻柔。
来看血烟和沈汐关系很好嘛,沈汐连这种代表身份的玉佩都送他了。只是,“沈汐不是一向在府内做事么?”
“是。”
“他是不出府的。”我强调。
“是。”
“那,”刚刚的个士兵还真是疏忽啊,好险。
“玉佩是真的。”
“这倒是。”我点点头,“真是托了玉佩的福。”
不期然看向血烟,他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很淡很淡的笑意,但却明亮了他疲惫的脸庞。
租房
马车出了城,一路向南,“我们去哪里?”我靠在车厢里,懒懒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都没有想法么?”
“没有。”
瞟了眼血烟,我看向窗外,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走不了很远,或者,就在城郊的村落租个房子住几天,等我身体好了再走。马车速度不快,穿过一个村子,我看着路两旁的农宅。“刘婆婆,听说你媳妇生了个儿子啊。”“是啊,初十生的,下月初十来吃满月酒啊!”“那是当然,你们家今年是双喜临门啊。”“~~~”
马车渐远,再听不到谈话声了。一个念头闪过,有办法了。“血烟,”我说道,“就在刚才的村子里找个房子住下,过些日子再走。”
他看着我,想了片刻,点点头。
“那车夫,你有办法打发了么?可不能让他告诉了别人我们的行踪。”我有点担心。
血烟没有回答,点点头,坐到马车前面。

不一会,停了车,他扶我下车,搀着我站到树下,我倚着树干,他走向车夫。也就一丈远,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从衣衫下散出什么药粉,车夫的神情渐渐开始恍惚。血烟声音轻柔,“看着我的眼睛,”语速极慢,一字一句敲进心里,“你很累,驾了很久的车,”我不自觉跟着他的话语,眼睛很重,有点睁不开,腿也站不住了,只想倒下大睡,~~~~
不对!我一惊,这是他在施展催眠术!强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抵抗他话语里的蛊惑。
“~~~,你碰到了沈家来的马车,车上两人坐沈家马车离去,你原路返回。”
这就是催眠术么?他先用药,在用语言改变别人的记忆。我眼睛微眯,血烟,果然不简单!车夫慢慢走回车上,动作僵硬,不自然的调转车头,向来时的方向离开。真厉害,会催眠术之人,岂不是可以控制人心!
马车的影子消失在了视野。我看向血烟,该走了吧。悄无声息的,血烟原本站直的身子,像布偶一样软软的落下,倒在地上。
“血烟。”我大叫,他没有动。我扶着树站直,忍着疼痛,艰难的挪动步子,一步两步,短短一丈,我走了十多步。“血烟,”我跪坐在地上,抱起血烟,扶正他的头。没有血色的脸,连嘴唇也是惨白。眼眶下深深的青黑,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还好微颤的眼睫显示了他还活着。“血烟,血烟,”我把他抱在怀里,贴在他耳畔轻声呼唤。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几乎一个时辰了,血烟的嘴唇微动,眼睫扑闪,终于睁开了。
“血烟,你醒了。”
“嗯,”他应着,慢慢从我怀里坐起来。
“你怎么啦?太累了?”我仍不放心。
“嗯,催眠术很耗体力。”他简单解释着,把我扶起来,“走吧。”
“你还好么,” 
“要不再休息会。”
“你不用扶我,”
“我可以自己走的。”

一路上都是我在说话,血烟根本不理我。唉,我也是担心他嘛。真不领情。
“还往前,前面的一户人家。”进了村子,我在找刚才的那户人家。新年刚过,还没有开春,通常农户家里都会有一两间空置的房间,租到房子不是难事。
“对了,就这里。”我敲敲门,“请问有人在么?”
“唉,找谁啊?”出来应门的就是刚才的那位刘婆婆。
正好,我笑得亲切,又带着苦恼的神色,“你好,我们是两兄弟,我们路过此处,我弟弟不经旅途劳顿,有些病了,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空房,我们想租上一个月,休息休息,养好了身体再出发。”
“哦,有啊,有啊,在屋子后面,你们随我来吧。”刘婆婆热情的领着我们向后走。
血烟有些疑惑,但仍跟上刘婆婆。屋子后面有一件砖房,没有粉墙,但看着还干净,进门是一张四方桌,用膳的地方,左边门帘后是一间卧室,只有一张床,右边是厨房,锅灶都有。
我稍稍看了看,就坐下,腿已经站不住了,腰际有些黏糊,估计是伤口流血了。“这间房子不错,租子~~”
“哦,一个月,五十文。”刘婆婆也坐下,“我姓刘,大家都叫我刘婆婆。”
“刘婆婆好。”我扯扯血烟,示意他打声招呼。
“刘婆婆。”
“呵呵,你们觉得怎么样,房子已经很便宜啦。”
“当然可以,那我们租上一个月,先把租子付给你吧。”我说着准备拿钱,才发现,我身上穿的是血烟的衣衫,根本没有分文。侧头看看血烟,示意他拿钱。
“两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沈~~”
“我叫沈雁,他叫沈烟。”我捏了下血烟的腿,盖住他的声音。他不会是想说真名吧,我感到一阵无力,他还是别说话的好。
     “沈雁?你们姓沈?”
“嗯,说起来,和呼城沈家还是远亲呢,”我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这次出来也是尊家父的命令,到呼城给沈家家主送信呢。”
“哎呀,真是贵客,”刘婆婆有些惊喜,“该让两位住前院的,这个破屋子哪能~~~”
“刘婆婆,不必了,我们虽是远亲,但没有什么来往,我们也只是平民,不像沈家有钱有势。”我笑着安抚刘婆婆,眼睛却是瞟向血烟,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依旧没有表情。
“这是租子,你收好。我们初来此地,一切都不熟悉,有些事还得请教刘婆婆呢。”我说着好话,刘婆婆笑得高兴,一面夸着,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有礼貌,言行举止都不一样。
我陪着笑脸,好容易送走了刘婆婆,真累,没想到她真能说,好在她出去的时候关了门,不然要我起来关门,还不要了我的命。趴在桌上休息,看着那位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端坐着,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不闷么?”
血烟看看我,用行动告诉我,他不闷。
“唉,好了,说正事,以后我就叫你小烟,”听到我的话,他眉毛有些微皱。我接着说,“总不是继续叫你血烟,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谁吧。”
血烟移开视线,算是默许了。
“那,你叫我雁就可以了。”
“雁?”我的名字由他嘴里说出,竟有种亲昵的味道,是因为以前没有人这样唤过我么。
“我的名字是落雁,还不是想着你说话少,帮你省省力。”我痞痞的笑着,抛开方才的奇怪感觉。“说起来,你不是叫翔云么?该叫血云的,不是么?为什么叫血烟呢?”
“我娘亲叫云烟。”
“哦,很好听的名字呢。我记得,二十年前,在江南有一位名妓,就叫云烟,听说又漂亮又聪明呢。”
“就是我娘。”
“呃?她就是你娘?”我一愣,“那她现在?”
“去世了,娘亲生我时,就去世了。”
所以,血烟才不受重视,所以他才会进入血堂,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小时候一定也不好过吧。脑中闪过自己儿时被打的片段,深吸一口气,赶走那深远的伤痛。
“为什么,选这里?”
“这里,呵呵,”我笑起来,“刘婆婆的儿媳坐月子呢。”
“所以,很容易买到补血的药材。”他接过我的话。
点点头,他反应很快嘛。
“你的伤口,裂开了吧,到床上上药。”血烟拿着包袱,扶起我。
“你怎么知道裂开了?”
“血腥味。”
“呃”我用力嗅了嗅,没有问道什么怪味啊,还是说他是狗鼻子。

“我现在被追杀,你帮着我,要小心啊。”我躺在床上,乖乖的解开衣衫,露出伤口,裸露的皮肤触到空气,真冷。
“我也被追杀。”血烟淡淡的说。
“呃?你,怎么会?”据我所知,血烟没有接任务的。
血烟没有回答,拿沾了酒的布子擦拭已经干涸的血渍,动作轻柔,并不太疼。借着阳光,我仔细的看着血烟,他周身像是有层朦胧的光晕,看在眼里显出忧伤的感觉。以他的冷淡,是不会在乎被追杀的,那,他在忧伤什么?
“追杀你的人,是你心爱之人?”是问句,但没有疑问的语气。不意外的看见血烟的手一颤,沾血的布子没有拿稳,落在了床边。
一瞬间,我们都没有动。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口,长久的生活教会我细致入微的观察的同时,也教会了我谨慎少言,但面对血烟,我却不自觉放松了戒心,或许是因为他的不掩饰吧。
“是的。他,是我喜欢的人。”血烟的声音很轻,听着不真切。语气里没有埋怨,没有不悦,有的只是坦诚和悲伤。他低下头,捡起布子,清瘦的脸贴近我的,眼睫黑长浓密,微微颤抖,遮住了一双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
出城
   扭头看看窗外,已经没了光亮,入夜了,我睡了整整一天,不知道血烟把我染红的衣衫收拾好没。
   正像着,血烟进来了,端了一碗汤到我面前。“这是~~”
   “乌鸡汤,我还加了点红枣和桂圆。补血。”
我接过汤,热热的有些烫,“你不是说查的很严么,你怎么熬的?”
“小二做的。我已经把他催眠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在熬粥而已。”有催眠术真好用,我感叹着。血烟在床边坐下,我近距离看着他,脸色很白,估计比我的好不到哪去,眼睛下有深深的阴影,昨晚一宿都没休息吧,忽然心生不忍,他这样辛苦都是为了我。
“血烟,”我喝了口汤,味道很浓,“你也喝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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