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况小孩子总爱吃些有味道的,秦羽瑶念头一转,已经定了下来。烧开一锅滚水,搅了半碗粒粒如小指肚大小,形状似小鱼儿的疙瘩,倒进了滚滚沸水中。然后磕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打碎了浇入汤中。嫩生生的鸡蛋花漂了起来,一丝丝一团团,只看上去便爱煞人了。
“娘亲?”这时,宝儿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忽然眼睛一亮,张大嘴巴想要喊,声音出来却是小小的:“找爹爹!”说完,捂住嘴巴,小肩膀一抖一抖,乐不可支。
秦羽瑶也不由给逗笑了,却是朝他抬了抬手:“娘亲给你做了疙瘩汤,快下来洗脸,准备吃饭了。”
形似小鱼儿的疙瘩已经煮熟,秦羽瑶将事先拌好的葱花、盐等调料倒入锅里,滚了两沸,便开始盛饭。
等到秦羽瑶把饭碗端到桌上,宝儿也洗净了小脸和手,乖乖地坐过来了:“咦?”指着碗里的疙瘩汤,奇异地道:“娘亲,好多小鱼儿?”他微微趴下身子,看着碗里一粒粒晶莹可爱的小鱼儿,稀罕得舍不得吃了。
秦羽瑶把筷子塞他手里:“快些吃吧。吃完去找小美姐姐玩,娘亲一会儿进城,不能在家陪你。”
“嗯。”宝儿点了点头,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秦羽瑶牵着宝儿来到李氏家里时,李氏家里才正在吃饭。抬脚走进屋里,只见李氏正在殷勤地给刘小美夹菜,不由得惊奇。
“你给我夹这么多咸菜干什么?想齁死我呀?昨天没打死我,今天又想齁死我啊?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刘小美嫌弃地道。
秦羽瑶挑了挑眉,看向这有些怪异的母女俩。只见李氏夹菜的手顿了一顿,随即讨好地道:“那小美吃个花卷,多吃点。”
“嫂子。”秦羽瑶叫了一声。
李氏这才发现秦羽瑶来了,连忙收回给刘小美拿花卷的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我进城卖点东西,想请小美帮我照顾宝儿一天。”秦羽瑶说道。
李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小美已经站起来道:“好啊,宝儿,过来跟姐姐坐。宝儿吃过早饭了吗,过来跟姐姐再吃点?”
李氏有些尴尬:“小美,不是说一会儿去你姥姥家吗?”
刘小美瞪起眼睛:“不去不行啊?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在你跟前啊?那我走好了,我去大姑姑家!”
旁边的刘有志默默地抱起宝儿,放在刘小美的腿上。
“别,别,我哪是那个意思?”李氏连忙摆手道,“你既不想去,咱们便不去了。”
只见秦羽瑶面露诧异,李氏叹气起身,一边送秦羽瑶出门,一边苦笑道:“昨天可是得罪她了。”将昨日如何得罪刘小美,又如何赔礼道歉的事说了出来。
秦羽瑶听在心里,十分感慨。走到门口时,终于忍不住站定说道:“嫂子别怪我多嘴。你就这一双儿女,不疼他们疼谁?两个都是好孩子,换了是我,真是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动的。你何苦为了外人,如此磋磨自己的孩子?”
听到此处,李氏叹了口气。
“何况小美如今年纪还小,等过几年长大了嫁人,一年到头能回来几趟?只怕连见也见不着,到时你可后悔没有对她更好些吧。”秦羽瑶又道。
李氏听了,连连点头:“你说得是。昨日看着小美醒来,望着我冷冰冰的眼神,我心里已是悔了。可是,我能有什么法子?”便又对着秦羽瑶絮叨起来,她夹在赵氏和刘玉洁之间,是如何难做的话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氏已是这个岁数,为人处事的风格已经定性,最是难改变的。秦羽瑶方才说了几句,已是有些多嘴,此刻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是点头听着,末了道:“你家小美是个好孩子,我是极喜欢她的,往后少不了请她帮忙。我也不白支使人,回头给她开工钱,只盼嫂子别嫌我累着你的心头肉就好。”
李氏听完,直是嗔道:“你这人,明明做了好事,偏还一副恶人嘴脸。你当我不知好歹的?玉洁这几日快出嫁了,那人少不得来家里打秋风,小美若是待在家里,难免又生出事端。既然你有这心思,也不枉嫂子疼你一场。工钱就不必使了,你只别嫌她烦就好。”
两人这般说了一会儿话,秦羽瑶便抬脚走了。回到家里,背起背篓,拴上房门出了院子,一路往村口行去了。
二十斤八角,背着走上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着实有些累人了。秦羽瑶心中寻思,总归如今手头是有些银钱的,却不必如此累着自己。便付了两文钱,坐上村口的牛车,一路颠颠簸簸地往镇上去了。
进了城门,秦羽瑶与其他村人告别,朝着闲云楼的方向直走而去。约莫走了两刻钟,来到闲云楼的门口,记起方承乾那张和蔼微胖的脸,面上不由升起一些笑意。
“方掌柜在吗?”进了门,秦羽瑶便扬声喊道。
“谁呀?”一个抹桌子的小伙计抬起头来,见是秦羽瑶,猛地身子一缩,收起抹布直往柜台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瞅秦羽瑶。
见状,秦羽瑶有些诧异,却也没当回事,仍旧往里边走着:“方掌柜在吗?”
柜台后面,一阵嘀咕声之后,又站起来一个小伙计,斜着眼睛看向秦羽瑶,却道:“东西带来了?”
秦羽瑶打量他一眼,觉着有些眼熟,似乎是上回来时,指责她卖得贵的那小伙计?不得不说,秦羽瑶的记忆力是十分惊人的,这小伙计正是方承乾的远房侄子,名叫方四。只见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朝秦羽瑶背后的背篓里看去:“既然拿来了,便放下吧。”
秦羽瑶微微皱眉:“方掌柜呢?我是来送货的,没有主事人验收,我是不交接的。”
“我就是主事人。”方四说道,斜着看过来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屑与轻蔑的神情,他高高地扬起下巴,冲脚下指了指:“快些把东西放下,立马走人。”
这是怎么回事?秦羽瑶挑了挑眉头,依然平心静气地道:“好。你与我写一份收据,我便放下东西离开。”
如果此时是方承乾在这里,以两人的交情,这点子东西根本不必写什么收据。可是秦羽瑶看着面前的小伙计,分明是心怀不善。她不是傻子,不会就这么平白走了,否则若是日后追究起来,他不肯认怎么办?秦羽瑶内心直觉,这是方四做得出来的事。
果然,只见方四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什么收据?小爷还会坑了你的东西不成?你收我们二十两定银都没有打收据,怎么我们接东西却要收据了?”
“什么时候定银成二十两了?”秦羽瑶扬起眉头,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恐怕有些麻烦。她转动目光在店里扫视一圈,问道:“方掌柜呢?我只与他交易。”
“嗤,我们掌柜也是你能见的?”那小伙计方四嗤笑一声,以一种挑拣刻薄的眼神将秦羽瑶打量几回,不屑地道:“回家照照镜子,就这副尊荣,也好意思勾引我们掌柜?做梦!”
秦羽瑶沉下脸:“既然方掌柜不在,那我改日再来。”
她不知道闲云楼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情景,显然很是不利,退开一步就想走。
“想走?先把银子还来!”方四一条腿踏在条凳上,挡住秦羽瑶的路,脸上满是讥讽:“既然你不想卖给我们,那我们退货,二十两定银还回来!”
秦羽瑶定住脚步,低下头看着方四摊在面前的手,抬起头笑了:“你说,二十两定银?”
“不错,你这黑心的小妇人,什么糟污东西就敢卖二十两?我们不要了,退货!”方四一拍大腿,高声叫道。
此时,大门外的街上有些人听到动静,正在往里面看过来。方四眼珠儿一转,对外头招手说道:“大家伙儿来评一评理,就是这位小娘子,她黑了心肠卖给我们一味调料。我们掌柜的是个善心人,听她家境可怜便把银钱先给她了,她拖到今日才送货来。方才一称,竟是斤数不对,我们要退货,她却不肯还银子!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大门外头,已经站了几位闲人,听到小伙计如此说,便指着秦羽瑶道:“这小娘子,看你长得也算周正,怎么做起事来如此不像话?”
“就是,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便不该短缺人家斤两,太缺德了!”
“人家不想买了,你快把定银还给人家罢!”
秦羽瑶冷眼扫过不明真相的这几位闲人,却是转过脸来,劈手给了方四一巴掌!霎时间,门外头响起一阵阵抽气声,似是没有想到,秦羽瑶竟然如此嚣张!
“我之前与你们方掌柜讲好,这货物五十文一两,一共给你们送来二十斤。你们方掌柜与我有些交情,便先给了我银子,一共十两,说好过几日给他送来。怎今日到了你嘴里,便成了我讹诈银子,又短缺斤两?你这小伙计,满口胡言,欺人太甚!”
秦羽瑶从不是怕事之人,她虽然来这个世界不久,根基尚浅,然而前世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枪林弹雨地闯过不知多少生死关头,那份傲然与自信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岂容这小小伙计欺侮?
当下转过身来,看向门外的几位闲人:“这八角我不止卖给过闲云楼,在卖给闲云楼之前,还曾卖给陈记调料铺子,也是五十文一两的价格。是否黑心,各位自有评断。”
话音刚落,门口左边台阶上一人,拍了拍身边的男子:“陈记调料铺子?那不是你们家吗?”一时间,十几道目光全朝着那中年男子看去。
说来也巧,陈记调料铺子的陈掌柜今日起得迟了,赶去铺子的路上听到闲云楼里传来争执声,他爱看热闹,便凑了过来。此时手中还啃着一只大包子,被旁边人一拍,只觉喉咙一噎,连连咳了好几声才道:“是,这位小娘子说得不错。”
他眼睛闪躲着,压根不敢看向秦羽瑶。那日被秦羽瑶一顿好打的情景,此时又回到脑海里,再看向方四的眼神,便变得同情起来。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位姑奶奶?只怕待会儿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方四没有料到,秦羽瑶竟然有这样的胆量,只把眼睛一瞪,吼道:“什么跟我们掌柜有交情?我们掌柜什么时候跟你这样年轻的小娘子有交情?分明是你想勾引我们掌柜的——啊!”
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秦羽瑶一巴掌:“嘴巴不干不净,我替你洗一洗吧!”出手飞快,一连又是几个巴掌,正正反反,打在方四的脸上。
不多会儿,方四的脸颊便肿了起来。等到秦羽瑶收手,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叮叮”两声,随着血沫掉落地上的,还有两颗后槽牙:“你,你——”方四指着秦羽瑶,还想编些什么,可是被秦羽瑶森寒的目光一瞪,心里头不由有些害怕起来。
“正好大家伙儿都在这里,这八角一共是二十斤,我便放在这里,算是交割清了。他日莫再污我,拿了你们的银子,却昧了你们的东西。”秦羽瑶说完,将一包袱八角从背篓里取出来,搁在旁边的桌上。
此时,背篓里面只剩下一个碗大的小包裹,孤零零地躺在底部。秦羽瑶心中一叹,背起小背篓。昨晚炒螺蛳时,她特意留了一碗没有动,等到今早出门之前才炒了。心中想着,这样新鲜的一碗螺蛳带给方承乾,一来让他承份情,二来也好再卖些银子。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就在秦羽瑶走后,围在闲云楼门口的几位闲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被打成猪头脸的方四。谁也不是傻子,只见方四又气又恨的目光,多少有些猜测了。有人啧啧摇头:“真没有想到,闲云楼这样的食楼,竟也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真是丢尽了闲云楼的脸!”有位闲云楼的常客,跟方承乾很是交好,此时皱着眉头斥道:“你家掌柜呢?什么时候一个小伙计也敢做掌柜的主了?”
“你们都被那小妇人骗了!”方四眼中含恨,捂着脸道:“要不是她勾引我们掌柜,我们夫人也就不会生病,如今掌柜在家里照顾夫人呢!”
此时秦羽瑶已经不在了,只听着小伙计一人唱独角戏,众人辨不出真假,只是觉着听信一方有些不妥,便摇了摇头散了。也有两人临走之前问道:“不知那八角是何物?为何先前从未听说过?”
方四的眼中闪过嫌弃,原想诋毁到底的,然而毕竟想到闲云楼的招牌,咬了咬牙说道:“是一味去腥的调料。”
然而他越是不肯说,别人越是好奇,竟逮了陈记调料的掌柜问道:“你铺子里也有这八角罢?带我瞧瞧去。”
陈掌柜正愁这八角卖不出去,闻言立时应道:“走着!”心中悄悄将八角抬了个价位,等将那食客领入店里,将八角一通夸赞,立时卖出去大半。
得意不已的陈掌柜,拎着所剩不多的八角回了家。谁知日后被厨娘炒了菜,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