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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圈,茵陈喜欢的自然不少,只是舍得买的却不多。想想荷包里的钱,她得省着点儿用。
“这疋怎样,桃红的,又鲜艳。又是细棉布,用来做裙子,衫子都不错。”莲心指给茵陈看。
茵陈笑道:“这颜色太艳了,你穿着好。我只怕不相配。”
“这是什么话,我娘说,年轻女孩子穿点艳丽的颜色是很应该。穿得太素净了才是忌讳呢,要我挑呀,我就偏挑这些好看的颜色。”莲心眉飞色舞的说着,后面的小伙计也帮衬着:“姑娘说得有理,是这么回事。”说着又将后面不大鲜艳的几个布轴搬了出来任她们挑选。
茵陈一一摸去,都是极好的。最后只买了块染得水蓝的苎布尺头,所幸花费并不算很多。
莲心见她什么都舍不得,便取笑道:“你呀,就是不肯对自己好一点儿。连过个生日也这么节俭。”
茵陈不以为然:“本来就没什么钱使,自然得省着点儿花。我正想做条裙子穿。天气要热了,穿这苎麻的就很好。”
莲心见她是真喜欢,也不好多说什么。自个儿称了两斤棉线,回去能够交差。茵陈又称了些零碎的边角布头什么的,大小不一,这些都是她要拿去做针线活的,都是些小物件,要求也不高。
除了布店,两人又随意的逛逛。莲心爱吃,见有卖糖糕的,忍不住买了些,自己一路走一路吃,又让给茵陈。茵陈摇头道:“吃不了太甜的,我这牙掉了还没长出来。”
莲心笑道:“是呢,我都忘了你还在换牙。”
街上人多热闹,出来逛逛也是种消遣,可茵陈到底惦记着家里,也没多走,便和莲心说要回去了。
莲心瞅着太阳已高,估摸着也不早,便应允。等到回家时,莲心买的糖糕已经没剩几块,咂咂嘴说:“这些留给那俩小子已经够了,不然平时有什么好东西,我还没够着边儿就没了。娘还说要处处让着他们。”
茵陈只是一笑。
两人各自回家。
茵陈走进自家的院子,倒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心想是谁来了。等到她走进堂屋一瞧,赫然见陆英坐在那里正和徐大爷说话。
陆英见她回来了忙起身招呼:“徐妹妹最近可好?”
茵陈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将东西一股脑的放下。
这里又听见景天在外面唤她:“茵陈,你出来。”
茵陈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只见陆英一身麻衣,神色比那几日虽然好了些,但已经不见往日的风采。心想丧母之痛对他来说还没消散。
陆英坐在那里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是向二位道别的。”
茵陈听说忙问:“要去哪?”
陆英苦笑道:“我老爹回来了,三番两次的遣人来要我回府,我本意是不想再回去的。可是念及娘生前总是念叨此事,为了安她的心,我不得不回去。再有现在也没个容身的地方,不回府又能去哪。”
景天有些纳闷忙问:“那么大的宅院你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陆英摇头道:“老爹已经让黄成来给转卖了,我马上就要搬出去。也就这一两日的事。想到你们家人好,娘的事多亏了你们帮衬着。要走了,怎么着也该来打句招呼。”
景天听见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问他:“今后有些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呢。丧期里是无法参加考试了,正好躲过了这一次。不过回去当个闲散的人混日子吧,说不定哪天过不下去了,我会来找你们。”陆英说得很真切。
景天道:“在家百般好,既然能回府,那再好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里人总会照看些。”
陆英点头不语。
“既然小爷要走了,不如请明天中午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吧。也算是送行了。”
景天道:“茵陈这想法不错,怎样,还来得及吗?”说着便睃了陆英一眼。
陆英道:“看情况吧,应该能来。我后日一早走也是一样。明天彩月姐姐要走,我不能和她同路了。”
明日是茵陈的生日,她自然不会告诉陆英。想着请他吃顿饭,说不定是最后的一聚,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谁也说不清楚。
这里陆英没有说到几句话,便就起身告辞了。
他走后,景天忍不住叹道:“家的好处他还不能体会到。贵胄之家的孩子,出来跟着我们这些人为伍,自然不成体统。能回去自然是件极好的事。倒希望他能珍惜,日后能混出个名堂来,他娘也是知道的。”
茵陈微微一笑:“这些话,大爷明日亲自和他说去。”
第六十四章 珍重
更新时间2014…5…12 12:05:59 字数:3091
隔日一早,景天倒比茵陈先起来。下厨给茵陈亲手做了碗长寿面,底下还卧了两个鸡蛋。吃过早饭,景天留了茵陈看家,他去集市上买菜买肉。
自家菜地里这个季节韭菜出来了,绿油油的倒还鲜嫩。茵陈拿着镰刀割了一大把,家里还剩了些白面,打算中午包饺子吃。
这里正坐在灶房前理着韭菜,还没理到一半,陆英却来了。茵陈不得不起身招呼。
“徐大夫呢?”
茵陈道:“大爷他上街去了。你坐在这里等等吧。”说着便给陆英搬了条长凳来请他坐,又说要给他倒水喝。
陆英含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个小匣子来,递到了茵陈面前:“听说你今天的好日子,没什么准备的。这里又要走了,留着做个念想吧。”
茵陈一怔,心想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今天的生日?陆英见她迟疑着不接,后来硬塞到了她手上。
茵陈这才拿着细看了,原来是个小木匣子,不过鸡蛋大小,黑色的漆,上面刻着一圈红色的回字纹。倒还精巧玲珑。
在陆英的坚持下,茵陈只得暂且收着。
这里陆英也蹲了下来帮茵陈理着韭菜,茵陈出来时看见了这一幕忙道:“仔细脏了你的手,好好坐着吧。”
陆英却问茵陈:“这个韭菜要怎么吃?”
茵陈却笑说:“以往你家都怎么吃的?”
陆英道:“倒很少吃这个东西。以前娘嫌弃它味道大,也不喜欢弄它。在府里的时候吃过几次吧,油盐素炒的有,炒熏肉的时候吃过一次,后面还有一次好像是拿它炒虾仁来着。府里的厨子做的,倒许久没尝过那味道。别的好像就没怎么吃过了。”
茵陈想,他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平时吃的方面讲究得多。就是在乌家庄住着的时候,还有专门做厨的人。在府里的时候更不消说。这小爷的眼里哪里看得起这小小的韭菜。
“那今天我包回普普通通的韭菜饺子请你吃吧。可别嫌弃粗糙。”
陆英道:“哪里会嫌弃,有的吃就好。”
两人说着话,手里的活也没停,很快韭菜就理好了。这里茵陈赶着要和面,切韭菜。陆英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呆在茵陈旁边,看她干活,偶尔也帮一把手。
这里烫好了面,接着擀面皮。陆英见她手脚十分麻利,便问她:“这些活你多大开始做的?”
茵陈道:“五岁左右吧,那时候要带弟弟,还要帮着做些家事。毕竟爹爹一人也忙不过来。我能帮一点是一点。也早就习惯了。”
陆英想,他五岁的时候还正是调皮贪玩的时候,后面跟着奶娘丫鬟,生怕他一不小心掉进府里的那口池塘里。人生际遇还真是截然不同。
家里剩下的面粉不多,最后擀了三十来张面皮,三个人吃也差不多。再说还要准备别的菜。
等茵陈擀好面皮,拌好馅料,准备包饺子的时候,景天回来了。将买来的肉菜放在案板上,新鲜的猪肉上扎着细草绳。还有一条鲜活的鲤鱼,正大大的张着嘴巴,篮子里的菜不多,只有一把鲜嫩的芦蒿,一把泛着特殊香气的椿芽。
“要吃饺子吗?”
茵陈笑道:“早知道大爷要买这么多的东西回来,我就不割韭菜了。”
“没事,不是来了客人么。”
茵陈要赶着包饺子,一会儿还得处理鱼。陆英本说要缠着茵陈和她一起包饺子来着,可他确实不是这个料。茵陈教了好几遍,包出来的东西还是不成型,刚一放手就散开了。
茵陈颇有些无奈的笑笑:“小爷不用忙了,和大爷说话去吧。我一个人能行,再说也不多。很快就好了。”
陆英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他以前也从来没做过这些,知道给茵陈添了麻烦只好讪讪的出去。
这里景天在窗下摆弄草药,陆英走了去,觉得十分有趣,便挨着问那些草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效用。
景天见他这样好奇,便笑了:“家里有个对这些喜欢的,如今又来了一个。”
陆英道:“我向来就喜欢这些呀。以前不是说过么,以后还想拜徐大夫做师父,跟着您学医呢。只是你不肯收我。”
景天摇摇头:“你呀,正经把书念好才是要紧的事。当个医匠有什么好的,又有几个瞧得上眼的。我们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倡伶同等的。家里有本事有身份的才不屑于学这些。你倒是一腔热情。”
“能够治病救人有什么不好?没有大夫生了病就没人管,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我觉得这世上也是不公平的。”
景天笑笑:“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大家都这么认为,渐渐的也就成了常理了。”
陆英道:“那么徐大夫当初在太医院的时候还是觉得矮一人头吗?还是觉得学了这些没益处?进了太医院能够入宫伺候皇家的人,已经是风光无限了吧。”
景天道:“我不过做些卑微的小事,哪里轮得上我入宫给皇上后妃们看病呢。太医院也就那么回事,不过现在还是觉得回高跃好,虽然清苦些,到底潇洒自在。”
景天的这份坦然和淡泊,在十三岁的陆英看来,是有些不大理解的。再说他又从来没经历多什么大事,自然不知其中的艰难。
“若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我一定会跑出来找徐大夫您拜师学医的。”陆英坚定的说着。
景天哭笑不得,只希望这一天不要出现。不然陆家的人找上门来,他该如何应对。心想这孩子还真是个倔脾气。
茵陈花了不少的功夫,总算是弄出了一桌像样的饭菜。韭菜蒸饺、酸菜炖鲤鱼、芦蒿秆儿炒肉片、还有一小碟子凉拌的椿芽。又上了一个蘸味碟。蒜末、醋、配着芝麻酱。
简单的农家饭菜,陆英却吃得津津有味,又指着那凉拌的椿芽说:“这个我还是头一回吃,闻着味儿有些怪怪的,不过味道却很好。”
茵陈笑道:“这个东西在春天最是常见的,不过大爷却不主张多吃,说是容易起风疹,引发疴疾。”
“这是发物,当然不能多吃。即便是美味也要忌嘴,医书上说食不贪多,才是养生之道。”景天话才说完就意识到,这些话给四五十岁的长者说或许合适,和两个毛小孩宣讲这些,他们能领会吗?
吃了饭,陆英又和景天聊了半晌,至晚方休。
“大爷,明日一早,你打算去送陆家小爷吗?”
景天想了想方说:“只怕赶不及,你要去么?”
茵陈沉默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或许是能不能去。想起陆英送她的东西,至今都感到意外,又问起了景天:“大爷,是你告诉陆家小爷我今日的生日么?”
景天连忙否认:“没有呀,我从未向别人提过。”
夜里将睡时,茵陈方将陆英送她的那个木匣子打开。才一打开就怔住了,里面有一块塞成一团的素绢,她以为是块手帕,心想送她这个干嘛,将那块素绢扯起时,一对耳坠滚落了出来。
茵陈更是惊之又惊,将那对耳坠拿到灯下细看,原来是对裹金嵌着蓝宝的坠子。黄色和蓝色倒也相得益彰,只是为何送她如此珍贵的礼物。好看是好看,茵陈却觉得烫手,心想不过一个普通的生日,哪里有送这个的。就算是离别时留个念想,也太贵重了些。
茵陈望着这双耳坠子发了半晌的呆,后来心里没底,只好重新用素绢包裹好了,放进木匣子里,走至景天的房门前。
“大爷,你睡下了么?”
景天忙答应着:“还没呢。”
茵陈听说便走进了屋里,却见景天已经脱了外衣,正坐在床沿边。
“大爷,今天陆家小爷突然送了这个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爷帮我想想法子,不如明天我退还出去。”
“哟,还送你东西还着,送的什么,给我瞧瞧。”
茵陈忙将匣子递了上去,当景天看见那对坠子,只觉得眼熟,猛然才记起彩月曾经拿出一个首饰盒子,里面就有这对耳坠。据说是周氏生前的遗物。心想陆家这小子倒大方,将母亲的遗物也拿出来送人。
不过景天又很快明白过来陆英的心思,又将坠子包好了,重新递给了茵陈笑道:“这是他的心意,你再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