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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央的脸上又出现了一抹厌恶之色,他冷声道:“我数三声,立马滚,否则后果自负。”
刀疤脸眼见这小白脸不仅给脸不要脸,反而一脸挑衅,顿时火大了,挥手就让自己的喽啰上,身后两个跟班撸起袖子还没近身,就“啪啪”两声被重央给摔了出去,趴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刀疤脸顿时愣了,没想到重央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有心想要逃离,只是自己的手下正眼睁睁看着他,总不能丢了做老大的威名吧,想到这里,他怒吼一声,硬着头皮扑了上去。
重央轻松地抬起腿,一脚踹中他的肚子,他同样以抛物线的姿势飞了出去,恰巧落在邱素雯的面前,她一颗紧绷的心顿时放下,没想到重央以一敌三居然能够不落下风,一颗芳心顿时又惊又喜。
“重央,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身手这么好?”邱素雯跑到他身边,有些好奇。
“不关你事。”重央径直从邱素雯身边走过,一双眼睛四处寻找着倪筱尔,等看到她坐在礁石上戏水,一颗心终于放下。
忽然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有人落水了!”
众人的目光朝海里看去,只见靠近倪筱尔的海域方向,一双手正拼命挣扎,那人全身已经沉了下去,看不清容貌。
陆续有人跳下去营救,只是那人似乎不行了,挣扎的水花越来越小,最后趋于平静。
倪筱尔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朝对方游去,正是涨潮的时候,海浪极大,一个接着一个地朝她袭来,她艰难地游到对方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这才发现对方是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根本就无法拖动对方。
她浮出水面喘了口气,又潜了下去将他背在自己身上,咬牙道:“抓紧我,我背你游上去。”
正要向前划水,对方忽然紧紧勒住她的脖子,慌手慌脚地拼命挣扎,“救命啊!”她力气不足,被他一股蛮力又带入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海水,狼狈不堪。
倪筱尔使出巧劲,挣脱了被他死死勒住的脖子,回头看去,忽然瞥见了在水中拼命扑腾的男人的真容,一张被络腮胡遮住了面容的脸,如果不是他那双湛湛有神的眸子,她几乎以为自己碰到了不怀好意的海盗。
眼见跳下水救援的人快要到达,她瞥了一眼在水里扑腾得有模有样的男人,转身往回游。
络腮胡男人忍不住大喊,“喂,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她回头,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露出嫣然一笑,“像你这种喜欢戏耍别人的骗子,死在这里就是活该。”
老三呆了一呆,顿时忘记了挣扎,邱素雯说她是一个无趣又懦弱的女人,如果她真是这样的女子,那么刚刚那色若春晓之花的灿烂一笑,是自己眼花了吗?
直到倪筱尔游得远了,他才记起要扑腾水花呼救,只是救援的人早已游到了他面前,一脸古怪,“老三?怎么是你?”
老三慢腾腾从水里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怎么,在那边住得久了,我在水里洗个澡都不行了?”
“啊不不,你继续洗……”男人摸了一把鼻子,心里暗骂刚刚不就是你这个王八犊子一个劲儿地喊救命吗?只是碍于老三的威名不敢得罪他,只能悻悻然往回去。
重央将海边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早已脱下外套给浑身湿漉漉的倪筱尔披上,他有些恼怒,“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何必去救他,被戏耍了一通?”
倪筱尔擦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平静道:“我救他,只是出于本心。”
见她无视他的关心,再次抛下他要走,他怒了,闪身挡在她的面前,“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关心,为什么不能将那份关心用在我身上?以前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倪筱尔拢紧了衣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视着他脸上的痛苦,此时此刻,这份痛苦,是真的吗?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如此残忍,当初要不是重央将她从光头佬的手中救走,说不定她现在早就死了,他对她的好,她全部都记在心里。
她或许可以很感激他,可是感激不是爱,在这片荒芜的海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他怀着那么深的心思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十分明白。
可是给了他希望,她就会陷入对另一个男人的愧疚当中。
当她从陷阱中掉落下去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伤痛绝望的眼神至今仍旧在她的梦中历历在目,倪筱尔知道,除非是那个男人不要自己了,否则,她绝不会放弃回去的希望。
“重央,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她轻轻开口,斩断了他的最后一条希冀与退路。
重央知道倪筱尔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没有让她死心的证据,她根本不可能与他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反倒沉默了,抬手拉起从她肩头滑落的外套,他轻声道:“你想怎样都好,只要你高兴。”
这样的低声下气,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减少她对他的疏离与淡漠,只不过是为了等候到一个最恰当的时候,让她乖乖来到自己身边。
她闭上眼睛,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他继续纠缠,俏丽的脸上浮起几分疲惫,“重央,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重央并没有勉强她,“也好,我让玉珠送你回去。”他冲玉珠招招手,那个可爱机灵的小姑娘就从不远处的篝火旁飞跑着过来了。
“重央哥,有事找我?”玉珠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重央,脸颊上有着因为跑步而飞起的红晕。
“玉珠,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帮我送筱尔回去休息。”
玉珠对重央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她笑嘻嘻地扶着倪筱尔朝石屋走去,一双大眼睛则悄悄打量着倪筱尔。
这个姐姐的手摸起来真的好柔软,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不仅长得美丽,气质也很好,也难怪重央哥哥喜欢她,换做她是男人,也一样会着迷吧。
重阳哥哥对她这么好,海岛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她,可是为什么她对重央始终那么冷冰冰?
玉珠心中的好奇全部摆在了脸上,始终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倪筱尔瞥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好笑,“玉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再不说我都替你憋死了。”
玉珠嘻嘻一笑,满脸娇俏,“就知道瞒不过倪姐姐,倪姐姐,重阳哥哥那么喜欢你,可你为什么老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呢?我觉得这不公平。”
尤其是倪筱尔刚上海岛的那阵子,身体虚弱,几度因为腿伤疼死过去,重央哥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个多月,连眼睛都敖红了,要不是后来岛上有个医生帮倪姐姐医治好了病,估计重阳哥哥真的会因为倪姐姐而疯掉吧?
倪筱尔嫣然一笑,“玉珠身边也有喜欢你的人吧,听说最近大头跟你表白了,可你也对他爱理不理的,大头一定伤心了吧。”
“那当然不一样了!我又不喜欢大头,我心里有喜欢的男人……”玉珠正要努力反驳,偏过头却看见了倪筱尔脸上绽放的笑容,灿烂夺目到令人眩晕,她第一次从倪筱尔脸上瞧见这样不加掩饰的美丽,震惊之下竟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玉珠,我心里也有喜欢的男子。”她眼中波光潋滟,娇艳动人,似乎沉浸在美丽的回忆当中,“他还在等我。”
玉珠收回目光,嘀咕道:“可是万一那男人早就忘了倪姐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呢?”她记得上个月海岛上的李大叔刚死了妻子才一个星期,就另娶了别人,心里对待爱情的忠贞从来都不抱有幻想,就像虽然她喜欢重央,但也并不介意将来能够和倪筱尔一起呆在重央身边。
倪筱尔淡淡笑了,“就算他真的忘了我,我也要亲眼看见那一幕。”她相信他,一如从前他相信她一样,除非眼睁睁地死心,否则,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看着她坚定的容颜,玉珠不禁想起重央向自己打探商船的事情,她有心想要告诉倪筱尔,然而重央再三嘱咐的模样从她脑海里滑过,玉珠忍了下去,她想,倪姐姐总有一天会清楚的,就让重央哥哥亲手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吧。
亲眼看着倪筱尔一瘸一拐地走进石屋里,玉珠这才回去,她走了没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石屋外,那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屋子,锐利如刀。
倪筱尔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忽然听见石屋外传来口风琴的声音,那声音悠扬婉转,如诉如泣,配合着海浪深沉的拍打,仿佛讲述着一个哀怨的故事,令人忍不住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她忍不住好奇地起床,赤着脚走到屋外的海滩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材高大,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映着湛蓝的海景,一袭衬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看得有些恍惚,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重央的呼唤,“筱尔,你怎么出来了?”
“随便走走。”她回头敷衍了一句,再扫向刚刚那个地方,惊讶地发现那男人消失不见了。
重央不疑有他,走近了才发现她白皙的脚踩在沙子里,顿时心疼地弯下腰,掏出怀里的手绢轻轻地给她擦拭,认真的模样引来不远处一群女人们的嫉妒。
他温暖的手令倪筱尔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她低头看着他温柔细致的动作,忽然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重央一怔,继而狂喜地抬起头看向她,自从来到海岛上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对他有过亲昵的动作了,他结结巴巴道:“筱尔,你……你决定不和我吵架了?”
她惊觉自己做了些什么,赫然想要伸回手,被他猛然抓住,顿时恼怒地看向他,“松手。”
短暂的喜悦过去之后,重央镇定了下来,尽管他知道她此刻生气异常,然而内心的那股潮水般的悸动告诉他,他的忍耐力不多了。
“筱尔,我想,我没有办法和你做朋友了。”他凝视着倪筱尔,棕色的眸子里闪耀着无边的璀璨。
倪筱尔愕然,“重央,你……”她忽然惊叫一声,晃过神来,自己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石屋走去。
“重央你疯了?”她拼命捶打着他,想要从他怀里下来,然而他仗着男人的力气,始终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一直到进了屋子,他将她扔到了床上,一双棕色的眸子在细碎的刘海下闪耀着野性的色彩。
倪筱尔从没见到过这样的重央,她一步步往床的角落缩去,一脸戒备,“你想要干什么?”
重央没有说话,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他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倪筱尔心中一惊,捂住脸就要跳下床奔出去,被他再次拉了回来,此时的他,野蛮得像个原始人,平日的沉稳一去不复返。
他将她抵在自己的身下,怒道:“不许逃!倪筱尔你看着我!”强行将她的小脸板正,他指着胸膛上的一道可怖的疤痕,一字一句道:“这道疤痕,是我全身上下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受了伤,又什么时候愈合的吗?”
她被迫将目光转向他的胸前,那是一道蜿蜒如藤蔓的丑陋伤疤,长达三十厘米左右,看伤疤的颜色,似乎是新近增添的。
缓缓闭上眼睛,倪筱尔面无表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重央痛苦道:“即使你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没有在乎过我,可是在海岛上的这几个月以来,你真的看不到到我对你的好?这道伤疤,是我上山给你采摘草药,从山上不小心滚下来,被一块利石所伤,我躺在地上流了很久的血,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在担心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可你居然没有一点感动?”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倪筱尔知道,重央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重央,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你不要激动,先冷静下来好不好?”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于是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而又小心。
他果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歇斯底里地想要得到她的认可,重央静静地躺在她的膝盖上,喃喃道:“倪筱尔,我从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你不知道,追逐着你的背影究竟有多累……”
他像个孩子一样翻身面对着她,与她四目相交,执着地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清楚她此刻的心绪,倪筱尔咬唇避开他的眼神,“时间不早了,睡吧。”
他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过来和我一起睡。”
从前,他一直都是打地铺在地上睡,这张床,从来都是倪筱尔一个人的专利,然而今晚,重央却坚持要躺在倪筱尔身边,他不再忍让退避了。
倪筱尔依言睡在了他的身边,浑身紧绷,重央伸手刚要搂住她的腰,就听到她冷冷的声音,“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出去睡。”
他的动作僵了僵,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