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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心底深处又有一个声音迫切地呼唤着,上船吧,单亦宸还在等着她。
咬牙看向漫无边际的海滩,她忽然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要去和重央告别。”
抬脚正要去找重央,忽然被老三拉住,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用告别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玉老大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老三的方向奔来,人人手里拿着武器,群情激愤的情况下,她看见了重央,一反常态的,他并没有走近,而是站在一块礁石上,隔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身上散发出的孤独却叫她忍不住心中一疼。
玉老大的脚步渐渐加快,依稀能够听到他的咆哮声,“快!抓住这群凶手!”眼看这群人就要到眼前了,倪筱尔缓缓闭上眼睛,将歉疚压入心底,她知道这一刻,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来不及解释,重央对她的好,她也来不及报答。
遥遥看向他最后一眼,她默默地翕动嘴唇,“原谅我……”
转身毫不犹豫地握住老三的手,她跟随他的脚步快步上船,在玉老大赶到之前,船只驶离了海岸线,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心飘去,玉老大等一群人站在岸边神色愤怒,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倪筱尔抱手站在船头,看着渐渐缩小成一团阴影的海岛,忽然觉得疲惫,她的离开,为何从始至终透着一股莫名的狼狈?
老三从船舱里走出来,随手将一条薄毯披在她的肩头。
她轻轻撩了撩被海风吹得凌乱的黑发,美眸流转,微微一笑,“谢谢你带我离开。”
他斜倚在船舷上,漫不经心,“反正我也呆腻了,带上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想起那群船员对他的恭敬,直觉告诉她,他不是普通人,可是她知道,知道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疾驰的船只像一条大白鲨在海中劈波斩浪,她忽然想起就要见到单亦宸了,顿时浮起几分明媚的笑容,这段时间他一定担心坏了吧,思念仿佛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肆意流窜。
船身忽然猛地震荡了一下,似乎被什么给撞到了,倪筱尔扶住船舷稳住身形,回头只见几个船员略显慌张,彼此对视,似乎在对方的眼神里确定些什么。
船身猛烈摇晃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下,一个舵手匆匆跑过来,一脸焦灼,“撞上一艘邮轮了!”
众人的脸色比起刚才松了口气,老三挥了挥手,“派人去道个歉。”
倪筱尔好奇地抬起目看向船头,只见一座银灰色的邮轮停在海上,上面似乎在举办舞会,远远的只看到一群衣香鬓影的客人们齐聚在邮轮上,或许是刚刚那一撞令客人们受惊了,也有不少目光同时朝这艘船看来。
老三预期中的与对方和平解决事端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尚武无奈地回来回话,对方主人态度倨傲,不接受道歉,并且扣留了几个船员,说要亲自见到能做主的人。
老三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压制住了手下愤愤不平的声音,他缓缓笑了笑,“既然对方要求见我,那我就去见他们一趟。”回头见倪筱尔事不关己,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忽然心里有几分淡淡的恼怒,于是他指着倪筱尔,轻描淡写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不方便见陌生人。”倪筱尔自然是一口回绝,在没有安全地到达陆地之前,她谁也不想见。
手腕忽然一紧,她愕然地看向几乎像强盗一样抓住自己的男人,他鹰眸微深,脸色沉郁,“由不得你拒绝。”随后不容置疑地拽着她朝对方邮轮走去。
顺着搭好的浮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老三身后,悄悄探出头打量着邮轮的一切,越走近就越能听到邮轮上飘来的音乐和客人们说笑的喧闹,或许是因为在海岛上待得久了,太长时间没有接触到这份现代文明的喧闹,她竟然有些不适应起来,微微挣扎着想要逃窜。
老三停了下来,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冷意,“如果你还想安全地回到陆地上,就得明白,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倪筱尔咬唇,他说的没错,在这艘船上,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她挺起胸膛,抿嘴跟在他身后,很快就来到了邮轮上,他们两个陌生人的出现,令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先生,我们凌先生说了,不接受道歉,要你们主子过来。”
老三宽厚的背挡在倪筱尔的面前,她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容,然而声音却熟悉到令她心惊,倪筱尔急于探出头来见到那说话的女人,却被老三再次挡住。
“我就是那艘船的主人,不知道你们凌先生想要怎样的赔偿才肯放人?”老三沉稳地问道。
那女人不屑地笑了几声,正要答话,忽然几声尖锐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听到这声音,老三的脸上浮起几分古怪的笑意,后退了几步。
只见邮轮上不知道为什么冒起了滚滚浓烟,似乎着火了,有些客人已经慌乱了起来,彼此低头不安地窃窃私语。
起初尖声说话的女人也有些懵了,只是大声呼喊着工作人员的名字,没过多久,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工作人员被扔了出来,随后走出来的还有浑身湿淋淋的尚武和几个手下。
倪筱尔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老三带着她拖延时间,而尚武他们则从邮轮后面游上去救走被滞留的船员。
女人怒道:“反了天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尚武嘿嘿一笑,“干什么?放火杀人!”他沉着脸拔出腰间的枪,对天鸣响,顿时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
尚武大吼道:“都给我举起双手!”
寂静的海风中,偶尔有盘旋的海鸥发出低低的鸣叫声,倪筱尔抬起头看了一眼瞬间变身为海盗的尚武,忍不住咬着牙悄悄探出头去,一点一点的,在邮轮的最角落里,赫然站着一个脸色苍白,举起双手的惶恐女人。
不知是该担忧还是惊喜,她迅速地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那女人……居然是叶苗苗。
瞬息万变的局势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除了举起手投降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尚武得意地大笑了几声之后,吩咐手下开始搜刮邮轮上客人们的财务,他精湛的目光扫过众多衣香鬓影的客人之后,忽然将视线定在了一个蜷缩在母亲背后的小姑娘,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拽了出来。
“妈咪!”小女孩哭喊着伸手要母亲,孩子的母亲脸色一白,冲上前要抢回孩子,被尚武可怕的目光给震慑住,顿时呜咽着后退了两步,弱弱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尚武冷笑一声,伸手粗鲁地扯掉小女孩脖子上戴着的钻石项圈,他摊开手掌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饰物,眼神中压抑已久的贪婪渐渐地蔓延了出来,回头冲老三嘿嘿一笑,尚武高高举起手,“三哥快看,这可是个宝贝呢!”
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咧嘴大笑的尚武,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她忽然抱住尚武的腿大声哭泣,“还给我!这是爹地送我的生日礼物!快还给我!”
尚武抬起腿将小女孩甩开,谁知她再次贴了上来,孩子的母亲吓得瑟瑟发抖,“麦琪,不要胡闹……”
麦琪的哭声一声响过一声,吵得尚武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忽然目露凶光地弯下腰,将瘦弱的麦琪一下子举了起来,作势要扔进海里,麦琪惊恐之下一口咬向他的手腕,尚武疼得怒吼一声,“去死!”
只见他手一松,那孩子顿在一片大人的尖叫声中摔入了茫茫大海中,孩子的母亲两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从头到尾,老三一直冷静地旁观者这一切,仿佛早已司空见惯,倪筱尔心中一寒,顿时咬牙后退了几步,她终于明白,这一切,早就是预谋好的。
所谓上船道歉,不过是为了能够事先打探出这艘邮轮上客人们的底线,然后再伺机下手,他们原本就不是一群好人。
心念百转千回间,倪筱尔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在老三还没回过神来,她纵身跳下了海。
“三哥!”尚武惊恐看向背后的视线令老三察觉了倪筱尔的消失,他急切地探出头看向海浪湍急的水面,脸色阴沉,“该死!”随手脱掉外套正要下水,忽然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尚武阻拦住。
“三哥,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咱们的规矩?弟兄们可都眼睁睁看着呢。”他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道,目光中犹疑不定的神色令老三怔住了。
他回头看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下们,知道一旦跃下去救了倪筱尔,无疑失去了作为他们首领的资格与威严,顿时紧紧攥住桅杆,手上青筋暴露。
尚武见他犹豫了,又低声道:“更何况,如今咱们被条子盯得正紧,再不拿了东西走人,只怕会被发现……”
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有,更何况,她只是一个跟随他几天的陌生女人而已,而作为首领的威严与震慑力,失去了就等于失去了权力与人心。
脑海中两相权衡,老三震动起伏的情绪顿时平复了不少,他冷静地抬起头,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众多的属下,冷冷道:“十分钟之内撤走!”
尚武一喜,急忙催促道:“动作都快一点!”
回头瞥了一眼安静的海面,想起刚刚那女人纵身一跃的决绝,老三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从没有想过要害她,她竟然这么傻,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丧失自己的性命……
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痛意,但这微小的伤口很快被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覆盖,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急速驶来的一搜战舰,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激动表情。
“海警来了!”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大喊了一声,顿时人群沸腾起来。
尚武眼看人群就要发起暴动,顿时抬起手枪再次鸣响,短暂的安静之中,人们的目光渐渐变得愤怒起来,尚武见手下们将客人们的财物拿的差不多,顿时示意他们撤回自己的船上。
“三哥,该走了!”见老三仍旧静静站在邮轮上,尚武急了,“再不走他们就到了!”
老三阴郁的目光再次扫向海面,情知这么长时间过去,倪筱尔都没有出现,势必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心里莫名地浮起一丝烦躁,他抬手做了一个狠厉的手势。
尚武意会地点点头,瞬间掏出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簇簇生起,他轻轻一抛,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过去之后,打火机掉在了邮轮冒着滚滚浓烟的后方,烟雾越来越浓,隐约间能够听到大火烧起来的噼里啪啦声。
“糟了!他们浇了汽油!快跑啊!”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疯了般四处拥挤着朝外逃去。
然而茫茫大海中哪里还有他们逃窜的地方,不少人在推搡中失足掉入了大海中,一片混乱当中,老三从容地回到船上,朝着舰艇的相反方向急速离去。
直到老三的船离开,滚滚浓烟中,一直抱着孩子的女人才攀附着邮轮的底部缓缓朝上挪动,她咳嗽了几声,漆黑的长发湿淋淋搭在肩上,气力不支地喘着粗气,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小女孩抽噎着道:“姐姐,我害怕……”
倪筱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轻声安慰道:“麦琪不要怕,我送你去妈咪那儿好不好?”抬头看了一眼不断有人纵身跳下海的邮轮,她焦急地抬头四顾,顿时看到了一艘距离百米的舰艇,顿时精神一振。
“麦琪,解下你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努力挥动……”她急声吩咐道,长时间攀附在邮轮壁上,她早已体力透支,泡在海水中的腿部旧伤隐隐作痛。
麦琪听话地依言照做,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片刻之后就会得救,于是背过身死死用尽最后一分力气顶住孩子往上。
舰艇上,一个身穿蓝色军装的士兵通过望远镜看见了一抹舞动的红色,顿时急促禀报,“军长,除了邮轮着火外,邮轮下边还漂浮着一个女人和孩子!”
站在舰艇上的男人白手套,挺拔军装外披着一件随风翻飞的大衣,他伸手掀开大衣,俊美的容颜染上了几丝肃杀之色,“救人!”
几艘快艇迅速被放下水,士兵们训练有素地赶往出事地点,舰艇内,一个容貌秀丽的女人快步走出来,恨恨道:“还没来得及开炮,对方就跑了!这群海岛常年徘徊赛基亚海岸附近,杀人放火无处不做,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劫邮轮客人了!”
男人微微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随风而动,他薄唇微启,淡淡问道:“这艘邮轮的主人是谁?”
女人犹豫片刻,见他目光微微凌厉起来,顿时咬唇答道:“锦风现任总裁,凌宇轩的私人游艇。据说这次他邀请了锦风的各大股东和客户举行私人派对,初步估计邮轮上有七百人人左右……”她知道任何和那女人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