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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妹妹放心,小皇叔帮你就是帮我,我定会好好谢谢他。”龙呈见凤浅没生气,又笑道。
凤浅再道:“也谢谢表哥今日的帮助,若没有你,浅儿真是不知道怎么才能为母亲尽孝。”
这是她的心里话,无论前世今生,龙呈没做过半点伤她之事,如今又帮了她的忙,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她也会帮他一二。
这时,幽菊端了药给凤浅,凤浅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没眨一下。
龙呈闻着那药的苦味,胃中有些不适,却见凤浅面色平淡,坚忍如此,心头不免又疼惜起来,以前她可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最怕的便是吃药,每每都要闹腾一阵子,哄了又哄才会喝,如今竟一口喝了这浓黑的苦药汁,眉头也没眨一下,可见姨母去世后这一年来,她受了太多的苦。
他眸光温柔,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递给她。
凤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擦了擦嘴角。
龙呈见她动作轻柔,眉目恬静,有种要拥进怀中护着的冲动,想到近日母妃对他提起的事,他心里起了心思,看着她问道:“浅妹妹现下处境艰难,可有想过离开这里,去一个能保护你,让你过安稳日子的地方?”
凤浅愣了愣,抬头看向龙呈,见他一张脸通红,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坦白说,龙呈人品确实不错,有才华,聪明睿智,并且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还对她有意,若她不是重生回来复仇的,完全可以考虑他,但是,她不再是那个简单天真的深闺小姐,她有大仇要报,她前世爱得太深,伤得太重,今生报完仇后也不准备嫁人了。
所以她垂下眸子,对龙呈摇了摇头:“这里就算再艰难也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
“可你始终要嫁人的!”龙呈有些急了。
凤浅抬起头,愣愣看着他。
龙呈看到她眼中的淡漠和一丝愧疚,有些明白了:“你不喜欢我?”
☆、第十一章 出府
凤浅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也不想让龙呈抱着空的幻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于是,很直接地点了点头:“对。”
龙呈没想到凤浅半点没犹豫,连一个委婉的表情也没给她,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如同给了他重重一刀,伤心得面上半点没掩饰,若非有单妈妈几人在,他绝对会哭出来,却还是极力忍住,还说了几句让凤浅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就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也算是有风度的了,被拒绝没有拔腿就走反而还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凤浅看着那宽大而又失落的背影有些怔愣。
单妈妈觉得有些可惜,轻声劝道:“四皇子对小姐是真心实意,也许会是小姐的良人,小姐为何不考虑……”
“单妈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谈儿女私情,当年母亲的死,祖母的毒,以及我房里的乱灵草,这桩桩件件都很古怪,这些事情一件件查清需要时间,也很麻烦,四皇子和白妃娘娘只想过安宁的日子,我不能把他拉入这纷争中来。”凤浅收回视线打断了单妈妈的话,语气坚决地说道,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她塞进了袖子里,找机会再还给他吧!
单妈妈脸色大变:“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是被人所害?”
“很有可能。”凤浅的眸光慢慢冷了起来。
当年,母亲的日子明明过得极好,娘家国公府风光正盛,丈夫宠爱,女儿乖巧,老夫人亦是十分疼爱喜欢她,她为何突然去毒瞎老夫人?
如果是因为嫉妒苏青玉生下长子继承凤家门楣纯属扯淡,母亲生性善良,淡泊名利,孝顺友爱,又信佛法,绝不可能嫉妒苏青玉,而且苏青玉还是她请求老夫人纳进来的,若是嫉妒苏青玉,凤子书根本就生不下来,也活不到现在,这一切都太反常了,一定是有人搞鬼。
刚刚去凤安的院子时,她故意让冷梅守着房间,就是怕下毒之人前来将证据毁去,在西暖阁中她又借机晕倒,就是要将人引来她的院子,一是为了让人看到她的处境,二则是为了将她被下毒之事宣扬出去,她的病一般大夫治不了,有宫里的人在自会去请太医,太医必能查出她中了毒,就算不能揪出下毒之人,也能在凤安心中打下个烙印,为母亲日后平冤打下基础。
只是没想到六皇子请来了玉轻烟,连她所中之毒的名字也查出来了,‘乱灵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年前的中秋宴后,姨娘夏氏的园子里就有了几株,而后来去了龙潇府中,在花园里也看到了几株,她当时还问龙潇是何物,龙潇告诉她是毒草,她因此才对毒感兴趣的,没有人知道,她除了在龙潇那里学了认穴和针灸外,还学了下毒,她是因为一时兴起想学的,而龙潇则是为了有一日借她之手毒死龙腾!
她突然有些感谢龙潇,如果不是他教了她认毒下毒,今日这香炉中的毒她也不会一闻就发现,她助龙潇夺得皇位得到千刀万剐的谢礼,龙潇教了她这么多,她自然也不能回他太轻的礼,呵呵,龙潇你等着我的大礼吧!
“小、小姐?”单妈妈把苏青玉骂了一通后,见凤浅一脸阴狠,吓了一跳。
凤浅隐下恨意,恢复十四岁少女该有的神情,对单妈妈笑道:“妈妈,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母亲坟前拜祭。”
“可是你的伤?”单妈妈有些担忧。
凤浅拿出银针来:“我再扎几针便无事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当然不是扎几针就会好,只是为了让单妈妈放心,这具身体寒气入骨,怕是真如玉轻烟所言,调养个三五年才会完全康复,可能还会落下别的什么毛病,但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今日闹了这么一大场,必须去给母亲上坟,否则又会被人抓住把柄。
单妈妈依言去准备了,恰好苏青玉把克扣她的用度送了来,冷梅和幽菊去点算入库,单妈妈在送来的东西里拿了银炭烧上,煮了热水,泡了杯花尖云雾给凤浅捧着喝,然后去备好祭奠的纸钱元宝香烛,忙完后又去公中领了午饭回来吃。
今日的菜很齐,两荤两素一汤,皆是大家小姐应用的份例和菜色,凤浅和单妈妈三人总算吃了顿饱的。
吃过饭后,凤浅换了件刚送过来的烟霞云罗绣兰花褙子,一条月牙白掐花挑线裙,厚底棉里锻面绣花鞋,又披了件白兔毛羽锻穿枝带帽斗篷,全身裹了个严实,单妈妈还烧了个汤婆子给她抱在手里,留了幽菊在屋里守着,她带着单妈妈和冷梅二人坐上马车出了府。
凤安从瑞园离开后,径直去了老夫人的万福居,六皇子正像猴儿一般蹲在黄花梨木雕喜鹊登枝靠椅上,拿着多宝格上一个青花瓷袖彩长颈插花小瓶把玩着,完全没把一旁大气不敢出的丫头婆子当回事,玉轻烟已经诊治完毕,在桌前写方子,老夫人睡着了,模样安详,应是控制住了病症,贵妾杨氏十分孝顺地拿着热毛巾在给她擦汗。
凤安心中对杨氏又多了几分喜欢,走到玉轻烟身边,客气问道:“玉太医,家母的病如何?”
“老夫人乃是急火攻心引发旧疾,双目如百针所刺,奇痛难忍,我刚刚给她扎了几针止住了痛,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受不得这般折腾。”凤轻烟说着再写了几笔,完成了方子,递给凤安道:“照这个方子抓药煎服,能暂时压制毒气。”
凤安老脸羞愧,接过方子问道:“玉太医可有解毒之法?”
“老夫人中毒太深,毒素已入血液,且年纪大了,若贸然解毒,怕老夫人身子受不住,只能慢慢调理,等身子好了再解毒。”想到什么,她再道:“不过府中有位针灸高人,若借针灸放毒,虽时日长些,也可解此毒。”
凤安大喜,却又困惑问:“府中有针灸高人,何以本候不知?”
玉轻烟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并未答他,道了声告辞走了,六皇子见玉轻烟走了,把手中的小瓶子一放,跳下椅子追了上去。
凤安自是察觉到玉轻烟的不悦,不敢再追问,斐王肯让玉太医来他府上已是额外开恩,若惹恼了玉太医,一状告到斐王面前,以皇上对斐王的宠爱,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突然想起,玉轻烟在瑞园说过,凤浅的伤有针灸高人医治过,只要问问凤浅便知那人是谁了,心下一松,将方子给了下人去煎药,他看了看老夫人,又夸了杨氏几句,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十二章 祭母
马车走走停停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终是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前。
凤浅揉了揉被颠簸得发晕的头,在冷梅和单妈妈二人的扶持下下了车,见此处山贫地疾,荒芜凄寒,鬼都可以打死人了,心中就不由得冒火。
当初母亲死后,凤安不念半点情份,用草席裹了她的尸体扔到了这荒无人烟之地,唯一的女儿中毒昏迷,娘家气她辱了门风,避之不理,若不是一个途经此处的公子不忍她抛尸荒野,命人将她下葬,她将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母亲嫁给凤安时,曾轰动邺京,娘家国公府给她准备了史无前例的丰厚嫁妆,姐姐白妃的添妆是安定候的一代延袭,拜堂之时,凤安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承诺,此生绝不纳妾,当时,他们俩的婚礼成为了脍炙人口的佳传,岂料天意弄人,母亲成亲多年都没传出喜讯,凤安心中渐渐地不满,因着国公府和白妃的关系并没有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但母亲心细如尘,自然能感觉出来凤安的转变,她也不愿因自己绝了凤家的后,于是,她主动提出让凤安纳妾,凤安感念母亲贤惠,承诺对她永远不会变心。
谁知,那么多年在耳边说爱她的男人,到最后连一口棺椁一个葬身之地也没给她!
凤安与龙潇一样,都是绝情无义之人,可恨,该死!
凤浅袖中的拳头握紧,冷冷收回视线,带着单妈妈和冷梅往小路进去,东拐西弯找到了一个矮小的坟包,若非那块小木碑上的字,她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堂堂的安定候府主母的坟墓。
顾不得膝盖的伤和脚底崎岖的路,凤浅快步走到坟前,看着矮小裹满霜雪的坟包,寒酸的木碑,简单的三两字碑名,眼圈立即红了,嘴唇颤抖,好半天才吐出一丝不成声的哽咽:“娘,女儿来看您了。”话落,扑通跪在雪地里,泪如雨下。
单妈妈和冷梅也跟着跪倒,边拿出纸钱纸元宝香烛点燃边伤心哭泣。
“夫人呀,您生前是那般的孝顺公婆,体贴丈夫,疼爱子女,连对待下人也从无苛责,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夫人啊,您的命好苦,老天爷,你为何不开眼,让这么善良的人受苦受难而死,我的夫人啊……”单妈妈哭数着白氏生前的事,让原本就悲痛的空气中更添了无尽的哀伤怜悯,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凤浅并没有大声哭喊,而是抱着那块木碑无声流泪,母亲您一生为凤安付出,从没有做半点有负他人之事,奈何到头善无善报,女儿之心何其痛哉?可怜女儿亦重蹈母亲覆辙,也为那绝情绝义的男人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可女儿今日得以重生回来,母亲却不知魂归何处?女儿之痛心疾首,母亲可知?天地可知?
当下已是傍晚时分,西方天空中隐约露出淡淡的暗黄色,呼啸的寒风中伴随着单妈妈断断续续的呜咽及冷梅的抽泣声,天越发阴沉,雪越下越大。
三人都陷入悲痛之中,没有发现在她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名男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一身白衣,脸色也苍白无血,恰似一个雪人。
不知哭了多久,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凤浅止了悲痛,抬袖擦去脸上的泪痕,点燃一柱香对着坟墓拜了三拜,插到了木碑前,定定看着那块木头碑,似承诺般,重重道:“您放心。”这仇女儿会为您报,属于您的一切女儿会为您夺回来,待那日,再为您风光大葬!
靠在树上的男子已是满头大汗,眸光也慢慢暗淡下去,却听到坟前那白衣女子的话时,眸光一亮。
又待了片刻,凤浅站起身准备离去,无意中发现坟墓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母亲的墓已经一年没有打理过了,四周应该长满了草木才是,现下虽然草已枯败,而那些无名小树应该还在,此时墓上竟丝毫不见,只有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裹在上面,透着凄冷的干净。
凤浅走近坟墓一看,竟发现积雪下有几个小树桩,她心头一紧,母亲的坟墓果然有人打理过,因下着大雪,清理后的痕迹立即被雪覆盖,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再饶回墓前,用手扫开地上的雪,果然又看到些纸钱灰烬,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不久前有人来拜祭过母亲。
是谁?
外祖家,还是安定候府的人?
“小姐,怎么了?”单妈妈和冷梅收拾好东西,欲叫凤浅离去,却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