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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一天，他愿意说了，自然会告诉自己。
反正从楚乔出现，顾老爷子制定那个三不准原则出来，他就开始搞不懂老爷子的想法。
有人自作聪明，以为老爷子是激将，也有人以为老爷子是反对，就连顾西贝都以为他是搞懂了，才会那么恣意妄为，任性大胆。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揣摩不透老爷子的态度。
你说他反对，却在他私自结婚之后第一时间赶到江城，亲自向楚涵云示好，同时，又对楚乔很好。
你说他是激将，却又狠心的在他有些茫然无绪，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转圜的时候，无动于衷。
好在，顾老爷子虽然不帮他什么，却也不出手阻挠。
听之任之的姿态，总好过直接出言终止。
事到如今，他已经许了楚乔，就算前面是千险万难，他也要给楚乔一个答案。
既然人活着，就不可能没有生活踪迹！
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江城了！
“我听说，林家丫头可是回来了！”
顾西陆还在沉眸肃色的思考，突然被顾老爷子出声打断。
“爷爷果然是世外高人！没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顾西陆反应平淡。
“你这反应，倒是让我放心！现在对乔丫头，算是心定了？”
顾西陆点头，“爱情是心动，婚姻是心定。我这几天在阿乔这里刚明白的道理，还好不晚！”
“那林丫头……”
顾庭怀刚一出声，顾西陆便起身拉过他的棋盘，“爷爷，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不是说放手吗？让我自己处理吧！
不过，你这左手跟右手下棋的习惯，可以改改了！
以后我抽空来陪你下棋吧！
现在，先杀上一盘儿？”
顾庭怀又伸手拉回棋盘，“哼，少拿这话唬我！我都听了十几年了！哄我开心罢了！”
“哈哈，怎么是唬你呢？
我的棋艺可是一直在精进中，是你除了姑父，就看不上别人！”
顾庭怀“哼”了一声，“话问完了，也别到我跟前晃悠了，回去陪你媳妇吧！
虚情假意的事情，还是等你老子回来做！”
“爷爷，你这么说老顾，他听到该伤心了！”
顾西陆起身，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便朝门外走去。
“没大没小！”
顾庭怀佯嗔一句，眼底却漫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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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云的沉默，看在众人眼里，都是皆大欢喜。
当天晚上，楚涵云的商务安排，最终取消。
楚家人这边专门安排了家宴，邀请汪雪芝参加。
说出来，也算给楚凌一个公平。
中午跟顾家是午宴，撇开顾、楚两家的交情不论，这一餐明显的是顾家人用心良苦，安排的亲家宴。
晚上，同样性质的宴席，刚好堵了楚凌心有不甘的嘴巴。
程家不比顾家，但是在礼节待遇上，倒是一样不差。
楚老太太便认为，这是楚涵云已经接受了她的意见，楚家的安稳日子，终于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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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茹洗过澡回了房间，看着空空如也十几年的大床房，眼神晦涩无光。
她曾经每天都在等待，等这个房间的男主人到来。
直到等得人老珠黄，韶华流逝，心开始一点点变凉，也没有等到楚涵云。
她所有的手段，在年轻时都已经用完，现在开始变得不屑于用计谋。
电话打过去，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接起。
“你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我通知。”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顿，“婉如，你又犹豫了？”
“没有……”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
只要楚涵云给你一点阳光，你就不知所以，你忘了……”
“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电话那头，一直唯命是从的男人，第一次怒呵出声，”不用我管！你是希望楚涵云管是吗？可是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他的心？他根本就不爱你，不爱！”
“宋子高！我再说一遍，不要管我的事！
如果你愿意帮我，就老老实实的听我指挥！
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就从我身边消失！”
夏婉茹冷笑，眼底掩不住的幽冷乍现。
“婉如，你真是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却偏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我在楚氏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得不到人，就得到他的钱，让楚涵云为他对你的忽略受到报应！
现在事情都进行的有了成果，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你以为这些事是说收就能收的吗？”
电话那头叫做宋子高的男子，狠狠摘掉眼镜掼在桌子上，有些颓废，又有些怒意。
“婉如，说怨恨楚涵云薄情寡义的人是你，说要报复他的人也是你，现在刚刚开了头，你却说停就停！
我不是反对你的意见，只是想你知道，有些事情，开工没有回头箭！
楚涵云的沉默，并不代表他从心底接受了你！
他顶多是接受目前的现实！
而这个接受的意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还是因为乔楠母女！
这么多年，你为他劳心劳力，他回馈你了什么？
楚太太的虚名？
凄凉的荣耀？！
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透，楚涵云根本就不爱你！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是时候放自己一条生路吧！你已经不年轻了！
不要再到楚涵云身上浪费时间！
他根本就不会觉悟的！
不是说好了吗？
事情办完了，跟我一起去澳洲，我们在那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还有阿凌，她……”
“宋子高，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楚凌是楚涵云的女儿，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夏婉茹的脸上变幻莫测的都是阴沉沉的难堪和孤注一掷。
还准备说些什么，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便见楚涵云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努力呼吸一口，想要平复焦躁的情绪，“涵云！”
楚涵云手中拿着一盒念慈菴，此刻正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掩于暖白的灯光中。
他看夏婉茹惊慌失措的掐了电话，不禁轻蹙起眉头。
“涵云。”夏婉茹喊的小心翼翼，轻微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事实上，她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这是多少年，楚涵云第一次踏进她的房间。
哪怕只是站在门口观望。
夏婉茹迎上几步，就站在了楚涵云面前。
楚涵云把手中的念慈菴地给她。
“我听妈说你的咳嗽又犯了，这个季节，气温还不是那么稳定，你……这个……给你！”
夏婉茹没料到楚涵云是专程过来给她送药，一时间，身形僵硬，意识也有些模糊。
很快，便开始看不清楚涵云的脸。
她对楚涵云的要求，一直都是这么低！
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关心，一个问候，就会让她感动不已！
偏偏，这么多年，他们却势同水火！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工作伙伴！
哪怕她再隐忍等待，也以为没了希望。
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年在青葱年华相遇的一幕，不过是楚涵云拾到了她的课本还她，然后，便毫无意外的驻扎在她的心里。
那时的楚涵云，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惊艳了她以后的岁月，却没有温暖她的人生。
反而把她的命运带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她自以为是的把他带进乔家，却不想，他最终的目的，志在乔楠。
从此，不甘，不幸和愤怒，几乎充斥了她的人生！
…本章完结…
☆、293
像这样哪怕有些淡薄，不冷不热的关心，都成了奢求。
现在，她却突然在楚涵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关心？
不是她的错觉？！
如果不是认识乔楠，早就见识过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极致荣宠和关爱，或许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认为楚涵云生性如此淡薄。
他曾经那么的体贴温暖，关怀备至的对象，都不是她！
她便不断的降低对他的要求，不停的妥协自己的标准，都是按照楚涵云的状态量身定制！
夏婉茹抬头，眼底的雾气凝聚，成滴滑落，“涵云，你，进来坐会儿！”
她不敢说留宿的话。
从前还有幻想，早已被楚涵云的冷绝一点点碾碎。
现在，只不过是见了一丝阳光，那些碾碎成粉的希望又开始聚合。
她果然如宋子高所说，中了楚涵云的毒！
楚涵云深沉凝聚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片刻，很快便错开了与她的对视，“不了，你早点休息吧！”
楚涵云说完就要关上门。
转身之际，夏婉茹像是着了魔一样，从后面扑上去，牢牢的圈住他的腰身。
“涵云，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是为了帮阿乔赎罪，不是所谓的条件，只看在我这么多年对你默默的守候上，看在我全心全意为楚家的付出上……”
她的眼底心底都是疯狂的执念，再也压制不住！
双手在楚涵云的腰前钳握叠交，似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这孤注一掷上。
手上的力道加重，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在一根一根的剥开，楚涵云抬脚就走，头也没回，“你早点休息吧！”
“楚涵云！”
伴随着门“嘭”的一声关上，房间里爆发出夏婉茹声嘶力竭的哭泣和难以克制的恨意。
她一扭身，把梳妆天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然后是枕头，被子，能扯的都扯了，能砸的都砸了！
“楚涵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有什么比不上乔楠的地方？
你要利用我，狠狠的剜我的心，割我的肉？”
“我爱你有错吗？我对你不好吗？”
“是我不能生儿子吗？
楚家唯一的男孙，是葬送在楚乔手里！
我今天会落下咳嗽的病根儿，都是楚乔害的！”
“你以为送个药，就能帮她赎罪吗？
楚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她！不会原谅……楚涵云，你听见了吗……不会原谅！！！”
……
房门并不能阻隔所有的声音，楚涵云脚步顿在原地片刻。
夏婉茹的话穿透门板，凉飕飕的直接刺进他的心尖儿，他的心跳一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提到当年往事，他整个人莫名的窒息难受。
夏婉茹说得没错，当年，他确实通过她才认识了乔楠。
但谁又知道，他会用这种方式，完全是因为乔楠把他当做了一般的富二代，登徒子，性格乖张的男人，对他的示好付之一笑的不予理睬。
那时候年轻，人的目的性太强，眼中只有他心上的人，何尝看得见背后沉默的眼光？
如果早知道，命运的揪扯竟是如此磨人，他一定会换一种更有耐心的方式，慢慢渗透进乔楠的生命里，而不会寻求其他的“快捷”途径！
楚涵云静默的身影有些颓然，与夜色一般黑沉的眸子幽不见底，然后逐渐晃动、涣散……
人在千帆过尽之后所能想通的道理，为何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却总是不以为然？
现在回过头看当年的行为，确实有些恬不知耻的意思！
这么多年的经历，乔楠，抑或夏婉茹，一道是火，一道是冰。
火焰焚烧了他的热情，寒冰冷却了他的希望。
原本，楚老太太的话，他也听进了心里，没有希望和热情的人生，目前这样，已经算是最好了吧？
他给夏婉茹送药，不过是借着楚老太太的叮嘱。
人站在跟前的时候，感觉却骗不了人！
乔楠，是他一见面就会紧张的心动！
而对夏婉茹，他无法掩饰自己心底的怨恨。
尝试以失败告终，他明白，他终是那个为爱生，为爱死的楚涵云！
一切，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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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夏婉茹跌坐下去的时候，手心摁在了玻璃碎片上，殷红的血液晕开一片。
她不仅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更加用力的按下去，脸上绽开妖异的笑容。
“楚涵云，你太狠心了！
你对不起我！
你和乔楠都对不起我！
你们一家三口都对不起我！”
“不要怪我心狠！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夏婉茹抬起已经溢满鲜血的血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双肩抑制不住的颤抖，涕泗横流，
楚凌听到声音，跟程景颢赶过来，从门缝里就看到一屋子的狼藉不堪。
她刚要惊叫出声，被程景颢捂着嘴巴，拉进了房间。
“你干什么！”
楚凌不满的抗议，“妈妈这样子，要赶紧送医院，我找爸爸去！”
“阿凌！你听我的！妈现在不想见到外人！”
“爸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