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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女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钱的边缘，突然她像被什么烫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站起来给俩人鞠了一躬，又把那只手里的一千块钱轻轻地放到了两沓钱的上面，然后说道：“对不起，先生，如果想泡茶喊我，别的我无能无力。”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钱台长愣在那，柳巷有种从地狱被拉回地面的感觉，他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也站起来说道：“钱先生，你和它是一家，请收起来吧，如果想和我交流节目喊我，别的我无能为力！”
说完柳巷也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一刹那他又对钱台长说：“请别忘了付茶钱。”
走出茶楼柳巷才知道外面的阳光亮得刺眼，天地犹如一个大火炉，蒸烤得柏油马路都像化了似的，与茶楼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晃柳巷已经被停职了半个月，这天他突然接到台里通知，让他开会，只是列席，也没说复职的事。
盛阳赛区五进三的比赛已经播出了四五天，王运昌实在顶不住压力了，到处是谩骂和白眼，加上对总决赛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当初柳巷还说要直播，现在他连录播都不敢弄了，工作就没开展，无奈之下他主动向台里提出的开会专题研究此事，并要求柳巷参加。
罗景坤也知道王运昌弄不下去了，但柳巷始终没有任何解释和说明，他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缓了一步，让柳巷列席，有点戴罪立功的意思。
会议的议题倒有几个，但都是围绕《超级女生》的，涉及到总决赛要不要办，怎么办，由谁来负责以及需要达到什么预期目标的问题。
首先是第一个议题：要不要办？
没人敢说不办，广告费都收了，按照协议不办的话属于单方面违约，要赔整个广告费的两倍，将近五千万，这里还不包括柳巷拿的垫付资金连海选在内的一百五十多万。
没有人为不可抗拒之因素，电视台没塌，盛东省也还在，即使罗景坤死了也得办，所以这个议题其实就是个引子，只不过是罗景坤抛出的要大家面对现实，知耻而后勇的话题。
不但要办，还要办好，见大家统一意见之后罗景坤抛出第二个议题：怎么办？
“运昌，你先说说吧，你既是综艺频道的总监又是上期比赛的总导演，总决赛打算怎么办你给大家说说。”罗景坤对王运昌说。
上期五进三有烟海赛区的例子在那，所以王运昌还敢接，可总决赛他就没考虑过，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知道是罗景坤让他表明态度，于是说道：“罗台，各位台长，上期的比赛让我搞砸了，我检讨，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说句对不起，也想卸去《超级女生》总导演的职务，还是交还给柳巷，我做好后勤工作，你们看怎么样？”
王运昌说得还算诚恳，因为惨不忍睹的收视率也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以前也做过综艺节目，但与《超级女生》都不一样，也没引起过这么大的反响，他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看就能看明白的，可能看一辈子都是看的皮毛。
罗景坤的本意也是如此，但这句话他不能说，一是要给王运昌面子，让他自己主动退出，二是给柳巷个台阶，否则当初说拿就给拿下来了，万一柳巷不接受那这事还不好办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各位副台长你一句我一句的无非是劝说柳巷还把这个活接下来，办下去，赵连胜最直接，说道：“柳儿，你也就别抻着了，这玩意非你不可，换我肯定是不敢接，咱没那么大能耐也没那么大脸，还剩最后一场，再砸收视率就回到百分之零点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哥，弄吧。”
柳巷也不是拿把，他是想要个名分，就是戴罪立功也得名正言顺吧，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再接回来，还有就是他想借机讲点条件，这是很好的机会，除了替陈佳宁惋惜之外他突然觉得钱台长很可爱，心里老想着他那天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样子。
“柳巷，大家都这么说了你也表个态，总不能让我也求你吧？”罗景坤说。
“台长，我的问题还没查清，这不合适吧？”柳巷还是拿了一把。
“谁查你了，就是让你冷静冷静，弄出这么大个事台里要没个态度那不乱套了么，一千来号人，总得有个规矩吧。”罗景坤说。
“柳儿，你和陈佳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已经定亲了么，这事高家能让？”一个副台长问。
想起这事脑袋就大，摇了摇头柳巷说道：“我要是和各位领导说我和陈佳宁没事你们信不信？”
柳巷话音未落除了罗景坤都发出“切”的一声，这次榴莲台做的挺实，那么多证据摆在那没人会相信柳巷和陈佳宁没事，罗景坤也不是相信，只是碍于身份才没发出声音，不过在心里也“切”了一下。
第95章 处暑之会
众人不信柳巷也没法，赵连胜出来打圆场：“柳儿，按说这是你的私事，定亲是定亲了不是还没结婚么，证也没领吧，那法律上你就是未婚，和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陈佳宁要不是选手我们也没权利过问，对了台长，陈佳宁不是被取消资格了么，那是不是代表剩下的就是柳巷的私事，这篇可以翻过去了。”
罗景坤知道赵连胜是和稀泥，按说这事给柳巷个处分都不过分，错误已经存在，那些都是惩戒措施，对陈佳宁的惩戒就这样了，但对柳巷的惩戒还没做，停职只是组织处理并不是处分，但从内心讲他也不想处理柳巷，毕竟这一阵子柳巷给台里带来很多，除了收视率还有经济效益，王运昌比量了这一下也让他看明白了，柳巷是个人才。
但行有行规，众人都在看着，功是功过是过，可以戴罪立功但不能功过相抵，所以罗景坤哼了一声接道：“私事可以翻过去公事还不能，柳巷你必须当着大家的面做出几点承诺，要不我还是会给你处分的。”
这要求不过分，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柳巷知道一是碍于爸的情面罗景坤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二是还得用自己，这样也好，都有个交代，于是点点头，说道：“台长您说。”
“一是要保证她们不会到台里来闹，一闹影响又会扩大，你能保证吗？”
“能”，这没什么说的，罗景坤把事想复杂了，陈佳宁不会闹，因为本来就没事，高家更不会，都是有修养的人，不是泼妇。
“二是保证类似的事以后不再发生。”
“能”，经过这一教训柳巷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你认为做得如何隐蔽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就看遇没遇到有心人。
“第三，你还在观察期，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把总决赛搞好，搞好了也算你给大家一个交代。”
“行”，还是没什么可说的，要是不想搞就和榴莲台走了。
“那行了，既然你都答应了那这事就算定下来了，柳巷接替运昌继续做《超级女生》的编导，运昌做好服务，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摇头，王运昌也舒了一口气，心道还是罗景坤高明，既把事办了还给柳巷加了一道箍，让他撅屁股干活还挺高兴。
这些柳巷都不在乎，箍不是罗景坤给加的，那是他的目标，干活本就是一个快乐的事，这阵子闲的屁股都快出茧子了，过两天驾驶证也要下来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罗台，各位领导，用不用我把想法说说，就是总决赛打算怎么搞？”柳巷问。
这本来就是一个议题，但却是抛给王运昌不是抛给柳巷的，所以罗景坤已经不想听了，说道：“你不用说了，怎么搞随你，我就要结果，大家议一议，看总决赛要达到多少收视率合适。”
众人议论纷纷，有上期的3％摆在那谁也不敢想得太高，有说8％的，有说10％的，罗景坤说：“也不能把标准放得太低，否则就不叫戴罪立功了。”
“那就百分之二十，大上期出了个‘年龄门’，上期又反响极其不好，我认为百分之二十合适，再高怕拿不下来，低了柳儿也没面子，是不是？”赵连胜说完还冲柳巷呲牙笑了一下。
《超级女生》让卫视名气大增，最受益的当然是赵连胜，所以赵连胜处处维护柳巷，生怕柳巷受一点委屈，他先把框砍出来，别人也不好再往上加价。
众人也认为合理，表示赞同，罗景坤不是很满意但见众人都这么说也就认了，问柳巷：“百分之二十，怎么样，达到了‘年龄门’就算告一段落，分红也照旧，没达到我不但要给你处分而且还要扣除你分红的一半，赔你也得认，事是你惹出来的。”
赵连胜觉得这个条件有些苛刻，刚要张嘴被罗景坤阻止了：“就这个条件，不能再让，年轻人不给点压力不知道前进，整天窝在温柔乡里哪行，美人爱的也是英雄，不是狗熊。”
制作《超级女生》之前柳巷几乎和罗景坤没什么交集，现在他越来越感到罗景坤是个人物，是个做领导的材料，该放时放，该收时收，给你平台但又不让你瞎折腾，即对电视台负责又对个人负责，是个好领导。
“行，百分之二十，我接受，如果达不到处分我认，分红也一分不要。”柳巷说。
众人都是一愣，赵连胜骂道：“你傻呀！”
“他才不傻，还有下文，听吧。”罗景坤笑道，不过他喜欢，喜欢这样讲的条件，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哪来巨鹿之战的胜利，人有时被逼到死角才能爆发强大的能量。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我要大演播厅和全套的工作人员，因为我打算直播。”
柳巷说的大演播厅是盛东台最大的演播厅，能容纳观众八百人，不属于哪个频道，直接归台里管，每年一般只用一次，就是盛东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罗景坤看看大家，见众人都不说话，说道：“行，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大演播厅拨给你，直到总决赛结束。”
“还有直播的全套技术人员。”柳巷补充道。
“一包在内，这个李台长负责协调，王总监具体落实。”
罗景坤也够阚快，马上布置下去，李台长和王运昌都点点头，表示听清楚了。
“下月十五号奥运会开幕，我打算在奥运会开始前总决赛结束，所以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除了在座的各位外，我要求可以调动任何人，一切都为总决赛让路。”
“可以，连我在内都随你调遣，不是力气活就行。”罗景坤边拍板边开着玩笑。
柳巷笑了笑，大致的轮廓他已经有了，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
“没了？”罗景坤问。
“没了。”柳巷答。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条件呢，钱上面没什么要求？”罗景坤提醒着，说是说，这么大个电视台不会和个人斤斤计较的。
经罗景坤一说柳巷想起个事来，笑道：“各位领导，要是总决赛的收视率突破30％怎么算？”
“还是想要奖励，你就直说吧，要什么？”罗景坤问。
“我想要辆车。”柳巷说。
众人哗然，以前从没有过先例，电视台也就正副台长有专车，其余的都是公务用车，没有给总监以下的人配过，更别说奖励。
“你想要什么车，要是自行车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罗景坤还不忘开玩笑，其实领导的艺术光靠压不行，还要有其他的手段，最直接的无疑就是物质上的刺激，他早就想给柳巷奖励告诉大家多劳多得但怕带来副作用所以一直没说，现在正好顺水推舟让柳巷自己说出来。
“什么车都行，但必须是四个轱辘的。”柳巷也开起了玩笑，罗景坤能开玩笑说明他并不反对。
“那就奖励两辆自行车，加起来也是四个轱辘。”赵连胜跟着开起了玩笑。
“那还得拴起来，你就别打嚓了，我没意见，不是好车的话也就十多万，比分红少多了。”吴台长是管财务的，她的帐算得比别人都快。
王运昌一合计可不是么，这要是多要两个百分点自己又亏了，奖励是台里出自己何乐而不为，于是急忙表示赞成。
两个人开了头别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于是罗景坤说道：“我知道柳巷就是要这个面子，工作得到认可的面子，不是为了一辆车，这事也这么说定了，收视率超过30％就奖给你一辆车，十万块钱左右的，我再给你放宽一点，要是超过40％奖励你一辆超过二十万的车，雅阁之类的，不过羊毛还是要出在羊身上，这钱综艺频道出，以台里的名义进行奖励。”
王运昌一听傻了眼，算来算去也没算过罗景坤，但台里是爹，自己是儿子，心道就当孝敬钱吧，好在没多少。
谁知罗景坤说完柳巷还来劲头了，问道：“要是超过50％呢？”
此话一出连罗景坤都没敢搭言，众人面面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