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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也叹息,唉,她此刻定然不知道她的脑袋活像一个刚刚被母鸡践踏过的鸡窝,真真可惜。
二人被押解到了银安殿外,看来这将是一次高级规格的审问活动,居然把审讯之地定在了银安殿,这让云裳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受刑。
她之前还很苦闷的想如果凤紫泯要对他们二人上大刑的话,她一定先选择咬舌自尽,要不那一点点的零碎苦头,她可真是受不起。
从暗黑的甬道之内走出来的瞬间,眼睛忍不住传来一阵刺痛,云裳快速闭上了眼睛。惊觉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有一个高大的黑影遮挡了过来,刺痛感瞬间消失,云裳抬起眼来看时,才看清这逆光而来为她遮挡住刺目光芒的黑影,是一起陪她过了点牢狱之灾的陆慎将军。
“多谢。”她抬着头,看他,目光澄净如水。
陆慎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云裳听见他一动一静之间从他身上传来的金属叮咚的声音,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一阵,从头到脚……
看见了,心里的痛忍不住就来了。
凤紫泯竟然是如此的惧怕陆慎么?是了,他身怀高超的武艺这些寻常的小喽啰们肯定是制不住他的,可是……给一个少将军的身上戴满了手铐和脚镣……这……
悄悄的看陆慎的表情,这些沉重的枷锁似乎戴根本不是戴在他的身上一般,少年冷静的脸孔上爆出着一贯的冷漠和从容。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来就是这样的境界了。
云裳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这样的男人不愧是大凤朝最骁勇的战将,可惜,这样的人物不能报效朝廷为国尽忠,却要枉死在小人的翻覆之唇下。
“楼大人,快走吧。”看守的监狱长看云裳有些发呆,他受了陆谨的叮嘱,又不好催促她。云裳淡淡一笑,刚好迎上了陆慎回过头来探寻的目光。
这一笑,清澈,甘洌如泉,眼波之中丝毫不见恐慌和惧怕。陆慎的神情更加放松下来,看来他们二人完全不需要彼此惦念。
银安殿上,理正院的人已经都到齐了,一些平时根本没有见过的王也全数到齐,曹汝言站在左手边第一的位置,那里曾经是云裳的位置。看他嘴角带着的笑意,云裳淡淡回了一个微笑。
她知道,今日的阵仗是曹汝言拼了老命才得来的,能够请动这么多王一起出场,老曹同志功不可没。也可以看出,曹汝言今日是对她有着志在必得的信念。
凤紫泯最后一个到场,他不是一个迟到的皇帝,今日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来晚了。看他眼底有着浓浓的黑眼圈,想来昨夜是没有休息好。随凤紫泯一起进来的,还有陆谨,黄白橘,顾老学士,周大学士,还有姜鸿浩,冯少绾。
“下跪何人?”曹汝言首先来了个杀威棒,大喝一声。
“楼云裳。”
“陆慎。”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凤紫泯在云裳开口的同时,眉头不自禁的跳动了一下。
她的脸上此时平静如水,根本没有任何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样平静的面容,凤紫泯一时有些脑中空白的感觉。
曹汝言一看凤紫泯发呆,随即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道,“陛下,现在是否可以开始审讯了?”
“审讯……好。”
“罪人楼云裳,有人告发你私藏国宝红霞石刻,可有此事?”曹汝言站到她面前,手捻须然,一幅你必须认罪的模样。老狐狸,他没有说是私藏了九龙碑而是说红霞石刻。如此即可避免与苍浯的一场争执。
“有。”
“那人告你私藏国宝的这一桩罪名,你可认?”
“认。”
“你私自雇佣工人挖通山道,意图窃取国宝,私自开山,可有此事?”
“有。”
“好,那这第二桩罪,你可认了?”
“认。”
她每回答一个字,没回答一个问题,陆谨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份,冰冷冰冷的好似是置身在一片冰冷的海水之中。黄白橘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桩。”曹汝言偷眼看了一眼脸色比茄子还难看的凤紫泯,心里一横,他今天一定要把楼云裳的几宗大罪给坐实,否则,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云裳微笑着看他,眼底有睥睨一切的傲然。
说吧,说吧,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第三桩,你,私自招募兵马,聚拢粮草,可有此事?”
“有。”
凤紫泯的眉梢一皱,瞄了一眼已经面有喜色的曹汝言,他的确是一只老狐狸,在自己的面前,将楼云裳的罪名给坐个结结实实,他就算是贵为一国之君,也只能于事无补,这三宗罪,每一样都足够能要了楼云裳的性命!
再这样下去,楼氏一族,只怕是要全部受到株连。
他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起。
“好!”曹汝言忍不住呵了一声,“那最后一桩,你与陆慎二人私通外敌,卖主求荣,这一桩罪,你可认么?”
“你问我这罪名?”她第一次开口,却已经是反客为主。曹汝言显然没有想过她会反问回来,当下一愣,“当然是问你,不然还是问本官么?”
“楼云裳可以贪财,可以任性妄为,却不能,背主弃义,私通外敌。是以这罪名,我不认。”她说的声音很轻,很轻,眼角似乎还含着点笑意。“不仅我不认,陆慎也不认。”
陆慎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赞许之色。
云裳啧啧了两声,不再说话,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保持着坚守着这冷冰冰的尊严。
“你以为空口白牙的不承认就可以了吗?”曹汝言被这两个人的气势闹了个脸红,似乎……现在是他们在审问他一样。
“那曹大人你空口白牙的给我扣一个罪帽子我就得必须承认了?”
“老夫并非是信口雌黄之人,必然是有人先举报楼大人你的罪名,老夫才有了证据,老夫不仅有证据,而且……老夫还有证人。”曹汝言流出一丝阴毒的笑,双手一拍,银安殿门口立刻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香风扑面袭来,云裳暗自揣测,原来这来的还是个女子。
朱门一开,云裳便看清楚来的这个人。
一声冷笑从她的唇边溢出,果然是她。
“凤紫湘拜见皇帝哥哥。”凤紫湘来在凤紫泯的近前,大礼跪拜,凤紫泯的眼底闪动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思绪,手腕一扬,“起来吧。”
“谢陛下。”
“湘公主,臣斗胆请您出席审问,请公主殿下屈尊逾贵作为证人。”曹汝言对凤紫湘十分的恭敬。
凤紫湘一脸的难过,“本宫能为设计江山做一点力所能及之事,实乃本宫的幸运,不敢言辛苦二字。”
虚伪。
云裳眼波一转,懒得看她。
“本宫今日来,便是要为陛下献上一份证据,请陛下过目。”她双手递呈一份文书,纸页有些泛黄,显然不是新物。凤紫泯拿在手中微微一看,脸色大变。“陆慎,你还有何话说?”
陆慎面色冷清,淡淡扫了一眼凤紫泯,以及他手上的东西。
“臣不知陛下手中的是何物。”
“那你自己看看。”
凤紫泯随手一丢,亭奴接过来递给陆慎,陆慎展开来看,竟然是一份写明他要如何如何进攻作战的计划书!而且这上面的字迹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而这上所写的作战计划,也和他之前与瀚海国一战所做的一般无二。
这……
“陆将军,铁证如山,你还想不承认么?”曹汝言顺风添火。
陆慎不为所动,站如松柏,“臣从未写过这样的书信,更未有过通敌之行为。”
“按照这上面所写,你将会被围在城郭之内数十日,而事实上,陆将军你也的确被围困在城郭之内数十日,所进攻的路线也与这上所写一般无二,如此,将军你还有何话说?”曹汝言言之凿凿。
陆慎不再言语,楼云裳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慎不同于我,陆家几代忠良,北侯陆灿的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军功,就算陆慎通敌卖国,他也能免于一死,曹大人,你就省省心吧。”
曹汝言被他一噎,话锋顿时瘪了回去。
只见云裳邪肆一笑,“想来大人也是忘了,区区不才在下我,也是有着铁券丹书,有着先帝赐予的免死令牌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命断湘女泪(下)
楼云裳没有说谎,她早年就是在这银安殿上获得了先帝赐予的晋封和赏赐,晋封的是公主位,赏赐的是一个“无忧”的名号。铁券丹书可以让她,人无忧,性命无忧,这就是她楼云裳最后握在手中的王牌。
这也真是她作为“无忧公主”最后活命的机会。
凤紫泯听闻她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忽然安心了下去,他之所以敢让曹汝言公然开堂审问这二人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显赫,除非是陆慎或者是楼云裳现在立刻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刀冲他杀将过来,意图刺王杀驾的话,大凤朝根本没有法律可以杀掉他们两个当中的任意一枚。
楼云裳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那是属于得胜者的笑容。
曹汝言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他千算万算,居然忘记了这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她无忧公主,拥有大凤朝为数不多的几枚铁券丹书,那是免死金牌。
战场上的局势瞬间转变,所有的楼系官员全都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们真的那么替楼云裳担心,而是……如果楼云裳倒台的话,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怕是要惹上无穷的麻烦。
“理正院,你们怎么看?”凤紫泯将这个难整的球踢给了理正院的几位大人。
理正院现在的当家之前和楼云裳的关系不错,听凤紫泯此时问话,顿时明白了圣上的意图,上前躬身道,“无忧公主的确有先帝赐予的铁券丹书,楼云钰侯爷也是太后娘娘亲口封下的铁项金锁侯,太后娘娘当年说的明白,大凤朝从此没有杀她兄妹的刀,斩她兄妹的剑,一切罪责皆可免责。这些并非是臣记忆所说,而在钦天监的档案当中可得记载,文官,将钦天监的卷宗呈上来。”
他身后一个穿绿色袍子的年轻后生立刻捧上一卷卷宗,理正院的当家将它呈给凤紫泯。
凤紫泯的眼角柔和了几分,狭长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王者的风采。
“慢。”
朝堂上一片寂静。
凤紫湘忽而上前两步,抢先跪倒,“陛下,臣妹有一言,要陈情上听。”
凤紫泯心里闪过一阵异样的感觉,却也只能点头,“讲。”
“陛下,臣妹以为,当年先帝与太后娘娘赐予楼云裳丹书铁券乃是为王者体恤楼家功劳,又怜她楼家命脉单传,先帝英明神武,仁厚宽爱,却未曾料想到有朝一日这逆臣居然要联合外敌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啊!”
云裳勾起嘴角,果然,她这一次是要鱼死网破了。
“陛下。”凤紫湘目光哀痛的看着凤紫泯,眼中带着浓浓的恳求之色,“陆慎与我乃是夫妻,人言,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臣妹已经为他生下一子,此番情谊臣妹又岂能随口一说便割舍?但,臣妹今日为何要站出来揭发自己的夫君?这全是一片丹心为祖国社稷!臣妹小时常听大夫们讲起如何的大义灭亲,如今臣妹才明白大义灭亲的道理!此等粗浅道理臣妹尚且明白,何况陛下?”
将军!这是给凤紫泯来个将军!
凤紫泯此时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眯起眼睛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哭的如同泪人的凤紫湘,竟然半晌无语。
她一介女子尚能明白大义灭亲的道理,何况他一个堂堂的帝王?
天子无家事,天子家事就是天下事。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她二人都是臣子!
“为臣者就改守臣道,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臣妹虽然心内不舍,虽然痛如刀绞,却也不能……不能……”话到此处,凤紫湘痛哭失声,竟是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看得让人心惊,“却也不能罔顾朝廷礼法,将祖宗大业弃之不顾,只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望陛下……陛下对我夫君法外开恩,他之所以做下此等糊涂事,实乃是因为遭受歹人的唆使!”
“陛下!”
云裳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哭的倒在地上的凤紫湘,冷哼一句,“公主果然大义,可如此大义的湘公主殿下,您又是出于何种心理买通江湖中人来绑架了顾大学士的千金呢?”
凤紫湘粉面上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你……你信口雌黄!你诬蔑我……”
“呵!你倒说起我诬蔑来了!成,你有证据,难不成我就没有吗?”她话音刚落,冯少绾从人群中站出来,将一份供述递交给了亭奴,“此处乃是歹人亲口供述文案一份,另有画押盖章。”
“你说谎!你说谎!我没有!我没有!”凤紫湘大喝着上前打算抢下那份供述。红栌眼疾手快从亭奴的手中抢了过来,递交给了凤紫泯,“陛下请过目。”
“湘儿……你……这是……”凤紫泯已经完全惊讶,他只知道凤紫湘胆小怯懦,连对陆慎的喜欢,之前也都是藏着掖着,直到自己指婚……她居然……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顾大学士目眦尽裂,手指颤抖的指着凤紫湘,“公主哇公主!小女何曾开罪于你!你竟然要下此毒手!老夫一生精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