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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父笑着点头，也没再多说一句，双手负在身后走进院子——
陆莫寒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乔家昏黄灯火，眸中的冷意不禁又寒了几分。
像这样的家庭肯定非常讨厌有案底的人吧？
很快，他上车、驾车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陆莫寒收到乔君君发来的致歉信息，“陆总，我妈说的话请你别介意。”
他只是看了眼，然后重新将手机丢进储物柜里，等送完楚琳琅回到公寓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时间。
在靠近公寓时，车灯照过去，只见在对准公寓的楼下竟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小区内有地下停车场，所以一般看不到有车子停在外面，若停的时间久点，小区保安肯定会过来逮人。
陆莫寒借着灯光看清楚那辆车旁站着的人后一股压抑在心底的滔天怒火喷薄而出。
他当即下车，狠狠甩上车门，冲过去、毫不犹豫挥拳而上。对方并没未还手，堪堪受了他一记重拳。
随即，他揪起那人的衣领，龇目道“厉绍棠，你他妈来这里做什么？”
“谁允许你再来打扰她？谁——”
厉绍棠神色清冷，眼中尽是冰凉，沉黑的墨色瞳仁与夜融为一体，“呵，她现在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来？”
“很快就不是。”陆莫寒突然撤开手，“这次她一定会跟你离婚，你们以后不会有任何关系。”
厉绍棠讥讽一笑，“只要我不同意，她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其他人……都不想觊觎一分一毫。陆莫寒，看见她成为别人的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你、你在说什么？”陆莫寒震地退后一步，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厉绍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男人向前欺近一步，那眼神暗得任何光亮都照不进，他如夜色中最恶的鬼，此时正准备将眼前的人扒皮抽骨。
他慢慢靠近，不着急、享受这种极致的乐趣。
“陆莫寒，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张俊颜上弥上笑意，嘴里却好似吐着獠牙，“十年前，我亲眼看见你趁她睡着，偷亲了她。”
“她那时几岁？十二还是十三岁？你自己忘了，我可帮你记得很清楚——”
陆莫寒节节后退，“不、不，你怎么会看见？当时……”
“你想说当时我喝醉了正在雨桐房里休息，根本不可能会看见这些，对么？”厉绍棠不轻不重打断他，却又顺便给他致命一击。
陆莫寒两拳攥紧，“那、那不代表什么，只是哥哥给妹妹的一个吻。厉绍棠，你别他妈乱说！”
“是么？”男人似乎早就预料他会如此狡辩，“陆莫寒，没想到你懦弱到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你们又不是亲兄妹，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喜欢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可以？难道非要被伦理道德绑架，嗯？”
“不是——”陆莫寒像是发狂般的说“厉绍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说出话来。
那个丫头默默喜欢了他十年，但从未跟他提过半个字。
每次两人一碰面就是互相冷嘲热讽，根本没好好说过话。
但是……
那个丫头偷了他的手抄本然后慢慢临摹他的字体，弄得白白的小手上满是乌黑，却傻兮兮地笑，闻着墨汁笑，说感觉特别香。
是属于他的味道。
知道他生日快到了，偷偷买了做蛋糕的回家做，差点弄得厨房着火。
……
陆繁星从小就天资聪颖，被人视如掌中宝，养成刁钻的性格，但她一直秉性纯良、刀子嘴豆腐心。
就属她最心软。
“我该知道什么？”厉绍棠眸光乍寒，“知道她怎么害死了雨桐，还是知道你们陆家为了救她，就甘愿放弃另外一个女儿，还是知道你这个哥哥、你这个好哥哥为了救心爱的人，亲手杀了另外一个妹妹？”
陆莫寒看着眼前近乎痴狂地男人，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总算承认了，总算！我入狱，我们父亲的死，以及……你娶她其实都是为了替雨桐报仇，都是因为陆雨桐——”
“幕后主谋就是你！厉绍棠，你他妈不是人。她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之后，两个男人幼稚扭打在一起，像是要彼此命似的。不久，惊动了小区里的保安，好几个保安想将他们拆开，奈何都被甩到一边。
劝架不行，无奈只能报警，就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
陆繁星在睡梦里突然被一阵急促手机铃声吵醒，她睡眼朦胧地接听，“是陆小姐么？”
那边是公式化的询问口气。
“是……”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竟然是凌晨两点整了，“请问您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你丈夫跟哥哥因为打架在我们警局，如果你现在方便最好过来一趟。”
☆、第129章 哭
陆繁星急急忙忙赶到警局，一进去就见两个加起来六十多的男人正在进行笔录，脸上都挂了彩，额头、脸颊、嘴唇都带着血。
难得看见厉绍棠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虽然打人的那个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但陆繁星心里仍是一阵暗爽，莫名有点想笑。
她佯装冷静走到陆莫寒身边，也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沉默接过警察递上来的资料，让她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内容，确定没问题后再签字保释。
一目十行的阅读完，她拿起旁边的笔直接在上面签字，交了罚款后就领着陆莫寒要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厉绍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陆繁星，你准备只保他不保我么？谁才是你丈夫？”
警察虽然是公职人员，但脱下那身警服其实也是个普通人，自然也也喜欢八卦一些某圈子内的新闻。
厉绍棠直接将她名字喊出来，就等于让她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戴着的口罩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陆繁星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她索性将脸上口罩一扯，精致容颜瞬间展现出来，即便看上去蓬头垢面才从床上爬起来，在普通姿色中亦显得格外出挑，那半醒的琥珀色瞳眸像是要将人灵魂勾进去。
“想要替厉总保释的人可不少，还轮不上我。”说完，她朝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哥，走吧！”
男人较起劲来就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基本没区别，极其幼稚。
陆莫寒看着厉绍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故意将手揽到身边女人的细腰上去，“繁星，怎么过来的？打车还是自己开车？”
“当然自己开车。”陆繁星下意识想躲开男人的碰触，虽然他是她哥，但毕竟男女有别，“这个时间打不到车。”
陆莫寒感觉到她的抵触，便慢慢松开了手。正当两人相携要走出去时，就见萧云火急火燎冲进来，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是秦诗薇。
萧云看见陆繁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而且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堂嫂。”
陆繁星却看得清楚，秦诗薇因为一句“堂嫂”暗暗攥紧了手，咬紧了牙，眼神更是带着怨恨落到她身上。
她恨她？
呵，真是可笑。
现在她是人生大赢家，为什么还要恨她这个输家？
陆繁星走到秦诗薇跟前，细腻好看的眉峰舒展着，她眼神微深，说“秦小姐，现在这个男人是你的了。不过不是因为你抢男人的本事有多高明，而是我……不要了。”
“明白我的意思么？”她笑得肆意，“我不要的东西，而你却要当成宝贝，除了是真爱还能是什么，嗯？”
萧云没想到陆繁星会说出这些话，张狂而不矫，又那么有分量。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往秦诗薇脸上扇了一巴掌。
秦诗薇气得浑身发抖，那本就苍白的唇似乎又白了些，她瞪着眼前一派春风的女人，恨道“你对绍棠果然不是真心，如果是真心，就算前面挡着一座火山，也会毫不犹豫跨过去。”
这话在陆繁星心里狠狠一刺，她突然有点怅然。
秦诗薇的话似乎正是纠结很久问题的答案，她可能真的不是很爱厉绍棠。
她将一个男人默默放在心里十年时间，可能自认为这种感情挺伟大，所以每当看见他跟别的女人亲昵时就会心里难受、会泛酸。
但事实上呢？
她自认为伟大的爱情很快弃械投降，因为她的自尊高高凌驾在她的爱情之上。
爱他的同时她无法舍弃自己的自尊。
换言之，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或许，就是如此吧！
陆繁星笑，“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吧！哦对了，他好像不太愿意跟我离婚，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麻烦秦小姐好好劝劝他，免得你一直坐在小三的位置上下不来。”
说完，她挽过陆莫寒的手臂，笑容明媚地说“哥，我们走吧，肚子有点饿，你煮宵夜给我吃。”
陆莫寒看穿她是在强装坚强，也不拆穿，仅是很配合地说“以后有哥在，凡事都不需要怕，宵夜想吃什么？”
“呃……”陆繁星歪着头靠在男人肩膀上，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在对自己哥哥撒娇。
但只有陆莫寒看清楚了，她是在哭。
无声的哭，眼泪又急又多，像是决堤了潮水。
他的问题她回答不了，因为一旦出声就会露陷——
她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关痛痒，反而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困难。
秦诗薇没陆繁星那么好的定力，更没她到关键时候处变不惊的气魄，怒火很容易就被挑起，她一时情绪激动，竟然忘记身处何地，朝着门口大喊道“陆繁星，你才是小三、是你先介入我们的，是你！”
可，人早就已经离开，她撕心裂肺地呼喊只是徒劳。
萧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抓了抓头发走到自己堂哥身边，“诶！到底怎么回事？三十出头的人竟然还学人家打架斗殴，传出去多丢人啊！”
“你要打就打呗，连对象都搞错了，那个男人又不是顾裴然，你打他做什么啊？”
萧云权当是简单的争风吃醋，根本不清楚里面复杂的来龙去脉。
厉绍棠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在禁烟区域竟然没人敢阻止他，就看着他坐在椅凳上吞云吐雾，所有人都噤住了声。
连萧云没再多说话。
半晌后，秦诗薇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走他手中的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你们怎么会过来？”厉绍棠仰头看她们，“警察也通知你们了？”
秦诗薇握紧双拳，“不、不是。是陆繁星给我打电话说你被扣留让我过来——”
“呵，竟然是她。”厉绍棠似是预料之中又有点惊讶的语气，随即他又看向萧云，“那么你呢？”
萧云立马摆正好态度，“我不放心秦小姐一个人过来，所以就跟她一起咯！”
有秦诗薇在，她也不能说太多，其实她真的很想问他，他和陆繁星是不是就这么完了？
厉绍棠看向秦诗薇，见她脸色不太好，淡笑道“身体不好就在棠园待着，何必出来跑这一趟，你明知道就算没人过来保释，我也能出得去。”
秦诗薇身子微微一怔，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她明白他的意思。
对他而言，她只会是姐姐……
而陆繁星对他，却有很多种可能性。
妻子，情人，伴侣，甚至于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每一种身份都让她嫉妒得发狂。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做点什么让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对，必须做点什么。
“绍、绍棠——”秦诗薇伸手拽住男人衣角，“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既然有问题就该积极配合治疗，所以我……同意看心理医生，但你必须陪着我一起，可以么？”
萧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女人可真会运用自己的优势啊！
“咳……”她佯装咳嗽一声，“如果秦小姐同意那真是再好不过，我之前提及的那个朋友正好下个月回国。我想秦小姐应该更愿意接受一个女性心理医生吧？”
厉绍棠看向女人，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秦诗薇现在只能点头答应，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
萧云做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掏出手机，说“那我现在就跟她联系，免得她被别人约走，要知道她可是很火的哦。”
厉绍棠扬手阻止，“不急，这个人我必须先亲自见见。”
“哦，那好吧！”萧云嘴里嘟囔一句，“我介绍的人还不放心，你觉得我会给你介绍差的么？”
走到警局外面，秦诗薇下意识攥紧男人衣角，“绍、绍棠，已经闹成这样了，你还不跟陆繁星离婚么？再不离……别人会怎么看你？都会在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被人戴了绿帽子。”
厉绍棠突然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