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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悠然给她脱去鞋子，将她入平躺下：“阿姨给你讲个故事吧。”
方思彤接了话，嘶哑的声音哽咽不止，软绵绵的：“诺诺哥哥说，你讲的故事可好听了。”
她最于开口说话了，季绍衡的脸上大喜，心头的愁绪散了几分。
沈悠然勾着唇，给她讲了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低代柔柔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伴随着窗户上照进来的月光，静静地流淌。
季绍衡住后退了两步，倚靠在墙壁上，抱胸看着沈悠然和方思彤。
床上躺着的是他女儿，可惜正哄他女儿睡觉的女人不是他的。
倘若是，那该有多好。
听着女人低轻的声音，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酸楚，复杂，惆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的心里难受的紧，比闷棍打下还要疼，还要沉闷难受。
正文 第1725章 悠悠，告诉我（4）
灯光从头顶自上而下的笼罩，将沈悠然的侧脸照的恬静柔和，她浓黑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打着一层剪影。
季绍衡静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退出了房间。
看到走廊上的季锦川，他微微怔了一下。
他向前走了两步，和季锦川并肩靠在扶手栏杆上，从兜里掏出烟点燃。
兄弟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抽烟，一个摩挲着戒指。
走廊上安静无声，只有房间里女人的韵韵柔声在响。
一根烟抽到一半后，季绍衡开了口：“大哥，之前的事我可以不怪你，但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季锦川静静地聆听着沈悠然的声音，英俊的五官被头顶的灯光衬得愈发立体深邃。
“别让自己后悔。”他只有这句话可以劝解。
季绍衡吐出烟圈，青白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如梦幻，阴柔俊美的轮廓上，带着几分荒凉。
“如果让彤彤继续跟着方雅卿吃苦受累，我才会后悔。”
季锦川不赞同他的看法：“也许在你眼里，彤彤跟着方雅卿是吃苦受累，可也许在她眼里不是。”
季绍衡的瞳孔掠过烦躁：“彤彤跟着我，我可以给她优渥的生活条件，方雅卿能给她什么？就她那点工资，是给彤彤买的起钢琴？还是请的起舞蹈老师？
“无论是钢琴还是舞蹈老师，彤彤目前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有妈妈的关系，爸爸的疼爱。”
季锦川试图让他明白，小孩子心里的想法。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让我找个女人吗？”季绍衡捻灭手中的烟，像是得了狂躁症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后抬头看着季锦川，“你要是怕她被别人抢走，就对她好一点，比什么都强！“
他误解了他的意思，季锦川也不恼：“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季绍衡爆粗口。
对他不文雅的言语，季锦川微微拧眉：“我没有让你给彤彤找后妈。”
季绍衡脱口而出：“不找后妈，难道找亲妈？”
季锦川的嗓音低沉温淡：“对。”
季绍衡愣住，将他刚才的那番话想了一遍，脸上尽显烦躁：“不可能。”
季锦川偏头看他：“有什么不可能的？”
季绍衡一时回答不上来。
季锦川的黑眸在灯下浓稠深邃：“难道你到现在还惦记悠悠？”
他摇头，喜欢和惦记是两码事。
他喜欢沈悠然，但没有想过将她据为己有。
“方雅卿厌恶我，而我也不喜欢她。”
季锦川压根了声音，怕房间里的方思彤听见：“她厌恶你是应该当年你对她又打又骂，她怕你。”
“我不喜欢她。”这是最主要的。
当年娶方雅卿，他完全是为了报复季锦川，所以拆散了他们。
而第二段婚姻，他想娶一个喜欢的女人，然后就此一辈子。
季锦川的眼睛深邃幽暗，在别人的面前，似乎都是永远没有温度的冷漠。
他温淡的开口：“当初一开始，你也不喜欢悠悠，还处处针对她。”
正文 第1726章 悠悠，告诉我（5）
季绍衡的声音紧绷着：“这不一样。”
季锦川面容沉寂的看着他，语调清淡：“有什么不一样？”
当年他多次害过沈悠然，她能不计前嫌救他，倘若换成方雅卿，绝对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所以她们两人是不一样的。
季绍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又掏出烟点燃。
过了一会儿，沈悠然从房间里出来，季绍衡问道：“她怎么样了？”
沈悠然淡淡的道：“哭累了，睡着了。”
季绍衡脸上一喜，快步进了房间。
季锦川向前走了两步，握住沈悠然的走：“该休息了。”
沈悠然点了点头，走到季诺的房外，她道：“我今晚和诺诺睡。”
“不行。”她晚上总是做噩梦，他不放心。
“可是我答应……”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季锦川强行带回了房间。
他从衣橱里拿了睡衣给沈悠然：“你去洗澡。”
沈悠然接过进入浴室。
季锦川下了楼，除了管家和赵妈外，其余的佣人已经休息。
见他下来，赵妈问道：“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说完，他走向饮水机。
赵妈见他要冲泡牛奶，上前要帮忙，季锦川说了一声“不用”，然后自己动手，动作很熟练。
泡好牛奶，季锦川端着走向楼梯，走了两步后停下，回头看着赵妈：“除了牛奶，还有东西会增强睡眠？”
赵妈愣了一下，问道：“大少爷，您失眠？”
对她的答非所问，季锦川眯了眯眼：“有还是没有？”
赵妈和管家互相看了一眼，她回道：“最好还是去医院里看看。”
季锦川的眼眸沉了几分，端着牛奶走上台阶，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沈悠然洗完澡出来，季锦川将牛奶递给她，看到她喝下才进入浴室。
……
季绍衡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小团，心头软的能将冰块融化。
他擦干头发，上床躺下，将熟睡的方思彤轻轻的揽进怀里。
她的睫毛纤长卷翘，鼻梁小巧秀气，嘴唇粉嫩如豆，脸蛋白白嫩嫩的，光滑如牛奶。
他越看越欢喜，俯身在方思彤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原来是打算去客房的，但想到方思彤刚回来，陌生的环境也许她会害怕，就留下陪她。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太奇妙了。
他有女儿了，他当爸爸了，这种感觉令他很兴奋。
他一手抱着方思彤，一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上，打开照相机，对着方思彤拍了几张。
又在方思彤的身旁躺下，和她共用一个枕头，举高手机，两人拍了一张合照。
看过之后，他觉得还满意，骨骼分明的手指点了几下，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他准备放下手机，看到最上方有未接电话的显示，随手点了进去。
全部都是方雅卿的，有十多个。
还有一条短信，也是方雅卿发给他的。
【季绍衡，我们谈谈。】
他勾了一下唇，呵，还真是执着。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方思彤，这是他的女儿，他要定了。
正文 第1727章 悠悠，告诉我（6）
季锦川从浴室出来，沈悠然已经在床上躺着。
他在她的身旁躺下，将手臂伸给她，她自觉的躺进他怀里。
大概是这两天工作太累的缘故，过了凌晨后，季锦川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怀里空了，探手摸了一下身旁，空无一人。
他陡然睁开眼睛，灯明晃晃的亮着，沈悠然不在房间里。
他下床进入洗手间，里面也没有人。
他出了房间去找她，看到她从季诺的房间里出来。
沈悠然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唇角：“你是要喝水吗？”
季锦川盯着她苍白的面容，长腿一迈上前，将她抱进怀里。
他突然的行为，让沈悠然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紧紧抱着她：“悠悠，告诉我，你每晚都梦到了什么？”
随着他说出来的话，沈悠然僵住，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的身上穿着吊带睡裙，季锦川的下巴搁放在她的肩头，上面还带着被噩梦吓醒的冷汗。
他扶着她的肩膀，口吻严肃的道：“我查过，你吃的不是什么维生素，而是安眠药。”
“你把药换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沈悠然了解他，如果他知道她吃的是安眠药，没有当面拆穿她，肯定会偷偷的换了药。
毕竟安眠药吃多了，会对人的身体有伤害。
他坦然承认：“是。”
难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吃药，但睡眠质量总是欠佳。
季锦川再次问道：“你每晚梦到的是什么？”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可能是每天工作太累了，所以睡的不安稳。”
季锦川微垂着视线，黑眸锁在她的脸庞上，底是眨着幽暗深邃的光：“悠悠，告诉我。”
自从给她换过药后，他每晚都不敢睡的太沉。
她一做噩梦他就会将她抱进怀里，一遍遍的在她耳边重复：悠悠别怕，有我在。
她不告诉他，他就假装不知道。
可是每晚都这样，再这样下去，人迟早会折磨疯掉的。
沈悠然抬眼，对上他幽沉的眼眸，她下意识的抿紧唇瓣，随后扯唇勉强笑道：“谁醒来还记得自己做的噩梦是什么。”
他再次重复：“悠悠，告诉我。”
沈悠然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她渐渐的敛了笑意，纤长墨黑的睫毛垂下，覆在黑净的眼睛上，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季锦川瞧着她愈发苍白的面容，不再逼她：“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沈悠然点了点头：“嗯。”
季锦川牵住她的手，她的掌心里还残留着湿润，是被噩梦吓醒时的冷汗。
他带着她回了卧室，两人重新躺下。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睡吧，我守着你。”
沈悠然闭上了眼睛，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庞照的愈发苍白。
看着怀里的女人，季锦川的黑眸幽深暗沉。
她不愿意告诉他的，会是什么样的梦？
跟他有关吗？
他伸长手臂，按灭了头顶的灯，只留下床头前的夜眠灯。
正文 第1728章 她没有这个机会了（1）
雕花大门外，方雅卿还在，她抓着铁门渐渐蹲下，眼里蓄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她不该留在A市的，给季诺换了骨髓后，她就应该带着彤彤离开。
长这么大，彤彤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今晚她一定像上次一样吓坏了，肯定又会胡闹不停。
要是把嗓子哭哑了怎么办？
她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欠了季绍衡什么，这辈子他要毁掉她的一切，让她以此来偿还。
如果季绍衡一定要跟她抢彤彤，她该怎么办？
她没权没势，根本争不过他。
她的手臂一寸寸收紧，肩膀因为哭泣而上下耸动。
安静的夜里，只有她压抑的哭泣声。
哭够了之后，她抹去脸上的泪，扶着雕花门站起，走到旁边的花圃边坐下。
季绍衡不见她，那她就在这里等。
他一天不见，她就等一天。
他两天不见，她就等两天。
她就不信他永远不出这个大门。
夏季的夜里不冷，但蚊子却很多，咬的她坐不住，只好起来走动。
左右两边的路灯开着，灯下飞着些许不知名的小虫子。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灯光，蚊子相对少了一些。
……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季锦川和沈悠然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
季锦川先去洗漱，出来后在等着沈悠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季绍衡，他道：“大哥，大嫂起来了吗？”
季锦川猜到了他大清早来敲门的目的：“在洗漱呢。”
怕他误会，季绍衡说明自己的来意：“彤彤醒了，哭闹着要找妈妈，我想让大嫂过去帮我哄哄。”
季锦川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深沉内敛的眼眸看着他。
“这只是刚开始，以后有得你烦。”
季绍衡倚靠在门框上，慵懒的道：“等她在这个家里习惯了，就会听话了。”
季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