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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落在季绍衡的脸上后,他有一瞬间的懵了。
小时候他腿受伤后,家里总是想方设法的弥补他,别说是打他了,连骂都没有骂过。
可今天谢素龄却是当众掴了他一巴掌,这只能说明她真的是被气极了。
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季仰坤鞭子打的疼,可却是像是掴在他的心窝上一样。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季绍衡十分的愧疚,低着嗓子:“妈,对不起。”
“你爸要是……要是抢救不过来……”谢素龄哽咽都快说不出话来,而眼泪早已遍布全脸,“你对不起的是季家的列祖列宗。”
“绍衡,你这次真是……”季温情的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句,后半句话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脸上是沉痛的表情。
季绍衡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心里既悔恨又内疚。
倘若真如谢素龄说的,季仰坤没有抢救过来,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再面对季家的任何人了。
他膝一弯,对着抢救室重重地跑了下去。
谢素龄和季温情均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走到了旁边去。
正文 第2291章 老公,请温柔(23)
抢救室外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又因为是晚上,所以只有值班的护士会偶尔走过。
看到季绍衡跪在抢救室外,不禁多看了几眼。
背上的伤疼的厉害,可季绍衡全身僵硬的挺直着腰身,一直盯着抢救室上方的红灯,
耳边是谢素龄的哭声,还有季温情和沈悠然安慰她的声音。
季锦川走到他的跟前,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沉重:“你的伤怎么样了?”
季绍衡苍白的唇动了动:“我没事。”
季锦川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连衣服都没换,背上的伤也肯定没有处理。
他离开了一片刻,几分钟后回来,身后跟着一名护士。
他朝着护士扬了一下下巴,护士狐疑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季绍衡,然后走到他跟前。
“先生,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季绍衡摇头:“不用了。”
护士又劝说了几句,但他执意不肯走开。
他要守在抢救室外,看到父亲平安出来。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怕他这一走开,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护士看向季锦川,一脸的为难。
季锦川也能猜到季绍衡不肯走的原困,他对着护士吩咐:“去把药拿过来。”
护士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敢怠慢,立马去拿了药和碘伏过来。
季锦川也知道季绍衡是不会起来,便对护士说道:“他的伤在背上,就这样给上药。”
护士把药和碘伏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在季绍衡的面前蹲下,要脱去他身上的衣服。
季绍衡侧身避开了她的手,牵到了身上的伤,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额头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嘴唇因着疼痛也是褪去了最后一点血丝。
他咬着牙关,对护士说道:“走开!”
见他的脸色白的像雪一样,没有一丝的血色,护士说道:“你看起来伤的不轻,还是让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季绍衡忍着蚀骨的痛,又沉了声音,里面带着阴凉的寒意:“说了让你走开!”
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践踏,护士当下也有些不高兴了,但碍于他们的身份,也不好发作,只好求助的看向季锦川。
季锦川静了一瞬,对她道:“东西放着,你去忙吧。”
护士把这个烫手山药扔下,立马就走了。
……
方雅卿带着方思彤进了客厅,兰姐迎了上来:“太太。”
方雅卿点了点头,想到季绍衡急匆匆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
她带着方思彤上了楼,方思彤困的直打哈欠,她便没有给她洗澡。
方思彤躺进被窝后,声音温小软糯:“妈咪,刚才爷爷生气了。”
方雅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给她掖了掖被子。
方思彤不解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地覆盖在眼帘上,格外的乖巧:“他为什么生气啊?”
方雅卿敷衍的回答,一直注意着自己手机:“没什么。”
“是不是他不让你和爸爸带我走?”
方雅卿见她的小脸上带着忧愁,冲她笑了笑:“不是,赶快睡吧。”
正文 第2292章 老公,请温柔(24)
“那就好。”方思彤松了一口气,生怕爸爸妈妈把她留在老宅,不要自己,“以后我和爸爸还有你,是不是可以住在一起了?”
方雅卿点头:“当然。”
将方思彤哄睡着后,她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等着季绍衡的电话。
她怕季绍衡打来电话自己没有及时接到,连洗澡都把手机带进了浴室,然而她洗完澡都不见季绍衡打电话来。
她想打个电话给他,问一下季仰坤的情况。
电话号码都拨了出去,又被她挂断。
他没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没有时间,自己主动打电话过去终是不妥。
甚至她连当着季仰坤和谢素龄的面,他不好接电话都想到了。
她靠坐在床边,左手里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给翻身的方思彤掖了掖被子。
……
医生里。
谢素龄在季温情和沈悠然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这都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灯还一直亮着。
时间越来越长,季绍衡胸口紊乱的起伏越来越大,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节骨处泛着青白,整个人犹如紧绷的弦,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他长这么大,除了当年被道上的人掳去后,从未这么怕过。
他真怕待会医生出来,告诉他们病人抢救无效。
几个小时前,他才挨了季仰坤的十鞭子,到现在都还痛的他气血翻涌。
可他宁愿父亲多打他十鞭,只要他此刻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把他打残,打死他也愿意。
沈悠然三人坐在椅子长,她和季温情各自坐在谢素龄的一边,谢素龄因哭的太久,一时有些收不住,还有轻微的啜泣声。
季锦川靠在墙壁上,寡淡的脸庞也逐渐被焦虑所替代。
家里多添了两个孩子后,他几乎把烟戒了,连应酬的时候也不抽了。
可现在,他的心里焦躁的厉害,想要抽根烟来缓解。
把烟拿出来后,看到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识,他又把烟装回盒子里。
若是季仰坤这次真出了事情,那他也有责任。
他的视线从抢救室的门挪开,落在背脊挺直的季绍衡身上,顶着一身的伤还跪这么久,想来也是硬撑的。
他偏头,垂眼看向沈悠然:“悠悠。”
沈悠然也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刚才护士留下的药,又看向季绍衡。
沈悠然会意,拿过药和碘伏走上前。
因为今天的是中式婚礼,为了应景,她和谢素龄,季温情的礼服都是旗袍。
而回到家后,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此刻她无法蹲下,只能半蹲半跪着。
季绍衡见她要给自己上药,嗓音沙哑干燥的道:“大嫂,我没事。”
见他要避开,沈悠然低声道:“反正疼的是你自己,不是我,随便你怎么挣扎。”
季绍衡僵了一下,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一脸的悲恸表情。
沈悠然深知他现在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所以说话时不似平时里的冷漠,声音放软了一些。
正文 第2293章 老公,请温柔(25)
“你都快坚持不住了,还逞什么英雄,说不定没等爸出来,你就倒下了,上了药或许还能坚持久一点。”
季绍衡没再躲避,默认了她给自己上药。
沈悠然脱下他的西装,看到他白色的衬衫都被染红了,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这么重的伤他却是在这跪了这么久,除了脸色煞白以外,竟然一声不吭。
谢素龄看到他后背鲜红一片,好像被吓住了一样,一下子忘记哭了。
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其他,眼泪忽然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轻轻的啜泣起来。
季温情先前还有些埋怨季绍衡,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悠然把手中的衣服递给季锦川,见季绍衡跪着一动也不动,没有自己脱衬衣的打算。
她咬了咬牙,绕到他的前面,伸手去给他解扣子。
手刚碰到他的衣服后,季绍衡这才有了反应:“我自己来。”
“这样那就最好。”说完,沈悠然又回到他的身后。
季绍衡一颗颗的解开纽扣,随着衣服的脱下,那背上的伤露了出来。
结实强健的背脊上鞭痕交织,血肉模糊,整个后背都是鲜红一片,血液已经凝固。
看到他身上的伤,谢素龄哭的更伤心了。
季温情也不忍直视,撇过了头去。
衣服待会还要穿,季绍衡脱了之后,便把血衬衣一直拿在手上。
沈悠然的眉心跳了一下,拿出棉签,沾了碘伏给他一点点的消毒。
许是他的伤太骇人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戳到了他的伤口上。
听到他轻微的闷痛声,她歉意的道:“抱歉。”
季绍衡摇了摇头:“没事。”
大概是坚持不住了,他挺直的腰板渐渐躬了起来,两手按在自己的褪上,支撑着身体。
整个背上都是鞭伤,看的沈悠然是心惊肉跳,下手十分轻柔。
消完毒,要给他上药,可就在这时,抢救室上方的红灯灭了。
门打开后,医生走了出来,季绍衡蹭的一下子从地上起来。
然而他的身上有伤,又跪了太久,腿有些麻了,起的太快,眼前一下子黑了。
幸好沈悠然及时扶住他,他才稳住身体。
季锦川,谢素龄和季温情三人焦急的上前,季锦川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病生摘下口罩说道:“病人气急攻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最近这段时间,万不可再惹他动怒。”
季绍衡缓了数秒,眼前恢复了清明后,也凑上了前去。
听到季仰坤没事了,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季绍衡,他好像一下子又活了,不像刚才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医生看向季绍衡手中的血衣服,一脸的惊诧和疑惑:“这是……”
大家都只顾着关心季仰坤,没空回答不相干的话。
季锦川问道:“我爸呢?”
医生让护士去把季仰坤推了出来,然后送进了病房。
季绍衡身上的伤很招眼,他便把带血的衬衣重新穿上,西装外套是黑色的,即便是浸了血也看不出来。
正文 第2294章 老公,请温柔(26)
谢素龄等人跟着去了病房,季锦川去办住院手续。
护士给季仰坤的手背消了毒,然后扎上点滴,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季仰坤,谢素龄默默地流着泪,季温情扶着她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季绍衡像木桩一样站在病床边,虽然季仰坤没事了,但他心里的悔恨和内疚一分未减。
季锦川办了住院手续回来,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走到谢素龄和季温情的跟前。
“妈,姑姑,时间不早了,我让悠悠送你们回去,今晚我会守在这里。”
谢素龄的眼睛有些红肿,她摇了摇头:“你爸没醒之前,我哪也不去。”
“您先回去,爸一醒过来我就通知你们。”
季温情劝道:“大嫂,听锦川的,咱们先回去,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反而不利于大哥休息。”
经过季温情和季锦川的劝说,谢素龄才肯离开。
沈悠然原本是想留下陪季锦川的,但想到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季温情的情绪也不太好,怕她开车不安全,便接过季锦川递来的车钥匙,和季温情扶着谢素龄离开了。
沈悠然三人走后,除去还在昏迷的季仰坤,就只剩下季锦川和季绍衡两人了。
季锦川走到季绍衡的跟前,见他神情悲痛,一言不发的盯着病床上的季仰坤,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回去,这里有我。”
季绍衡闭了闭酸痛的眼睛,心里难受的紧:“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季锦川的眸子有些沉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闻言他的话,季绍衡默了默,思量了一番后说道:“会。”
他的声调和平常一样,不高不低,但因为病房里很安静,这一个字倒显得有些突兀。
季锦川黑沉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