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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春梅从桌上拿起一杯白酒,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丈夫,目光从桌上众人脸上扫过,哽咽着说道:“老楚,孩子们,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全国人民普天同庆的日子,更是我们家大喜的日子。你爸醒了,这是苍天有眼啊!他现在能认识狗儿,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认识我们所有的人了。我平时不喝酒,也不会喝酒,今天我要用你爸平时喝酒的酒杯喝一杯。孩子们,都端起杯来,感谢苍天让你们的爸爸醒来,也祝愿他身体尽快好起来。”
“姥姥,怎么不代表我呀?”妞妞抗议道,“第一个发现姥爷醒来的可是我。”
“对,对,怎么把我们家的功臣、小公主给忽略了。”尤春梅俯身摸着妞妞的脸蛋说道,“妞妞,你自己说吧,准备说什么呀?”
妞妞站在椅子上,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道:“祝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众人都是一楞,随即明白了,这是父亲楚玉良每年喝第一杯酒时说的话。妞妞接着说,“妞妞祝姥爷身体健康,祝姥姥、姥爷白头携老。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响应,干了杯中酒或饮料。
整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大家尽情的吃着、喝着、笑着、哭着,以表达来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和激动,并倾吐多日来内心的苦闷和压抑。
在七点多的时候,大家吃喝完毕,楚礼娟开始洗涮碗筷杯盘,尤春梅坐在炕沿上陪着老伴说话。
“大舅,我们去放鞭炮吧。”妞妞提议道。
听到妞妞的提议,楚天齐兄弟俩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对,放鞭炮,庆祝父亲醒来。”
很快五挂大地红鞭炮,和十个“二踢脚”炮被拿了出来。
兄弟二人点着香烟,一人手拿一个“二踢脚”,用香烟点着了引捻。随着引捻“滋滋”燃烧的声音,“二踢脚”从手中蹿出,接着“咚——咔”、“咚——咔”声响起,两个“二踢脚”已经在空中炸响。
躲在房沿下的妞妞,跳起脚喊着:“好啊,好啊,过年喽!”
很快,十个“二踢脚”全部在空中炸响。紧接着五挂大地红鞭炮被点燃,霎时,“噼啪”声响成了一片,小小的农家院里炮屑飞溅、烟雾升腾。
“楚乡长,这么早就放鞭炮?走到半路就听到了。家里又添什么喜事了?”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透过渐渐稀薄的烟雾,楚天齐看清了说话的人,正是村主任柳大年,后面跟着柳文丽。
楚天齐赶忙迎了上去,喜悦的说道:“大年叔,真有喜事,我爸醒了。”
“你说什么?你爸醒了?”柳大年抓着楚天齐的胳膊问道。
“是,我爸醒了。”楚天齐点着头确认道。
柳大年一下子松开楚天齐的胳膊向屋里快步走去,跟在身后的柳文丽嘴里喃喃着“大叔醒了,大叔醒了”。楚天齐哥俩稍一迟楞,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刚走到西屋门口,门帘一挑,柳大年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差点和楚天齐哥俩撞到一起。他边走边念叨着:“楚大哥醒了,楚大哥醒了。”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柳大年已经走出了屋子。
柳文丽正坐在炕沿上,和尤春梅守着楚玉良在闲聊。
“文丽,大年叔是怎么了?”楚天齐问道。
柳文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爸进来后,到大叔这儿看了一眼,就出去了,谁知道他怎么了?要说他今天也没喝多酒呀。”说完,继续和大家一起聊着天。
大约过了有十来分钟,村里大喇叭忽然传出了声音:“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好消息。咱们村楚玉良大夫醒了,楚玉良大夫醒了。”
一遍播完,下一遍接着播起,正是村主任柳大年的声音。足足播了有五、六遍,大喇叭才没了声音。
大喇叭声刚刚停止。“咚——咔”、“咚——咔”的“二踢脚”声音、“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天空中不时出现“滋——啪”的“闪光雷”炮的声音。
忽然,一点亮光在空中炸响,并且马上幻化成一朵盛开的“菊*花”,在漆黑的夜空是那么耀眼和美丽。很快,一朵朵的“花朵”在空中爆响,一簇簇的“图案”在空中闪过。
花炮的响动和身影在天空中还在不时出现,院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很快,一群人进了院子,当先领头的正是柳大年。
“天齐,大家听说楚大哥醒了,都想过来看看。你看人太多,也许要打扰楚大哥休息。要不这样,进去几个人代表着看一下,其他人都在院里等着。”柳大年进院就说。
楚天齐点了点头,向院里的上百号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声音哽咽的说道:“谢谢。”他的腰弯的很低,过了很长时间才直起了身。
众人注意到,此时的楚天齐已经泪流满面,这是喜悦的泪水、感动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楚礼瑞带着几名乡亲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在中间的柳三爷,胡须抖动着,来到楚天齐面前,握住他的手,连声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啊。”
柳三爷松开楚天齐的手,来到院里众人面前,大声说道:“乡亲们,柳家的子孙们,楚大夫已经彻底醒了,相信很快他就能彻底恢复了,就能为大家服务了。大家回去吧,回去吧。”
听到柳三爷的话,人们转身向外走去。楚天齐、楚礼瑞兄弟急忙向众人鞠躬致谢,连连说着:“谢谢大家,谢谢乡亲们。”
乡亲们走了,包括柳大年父女也走了,坐在炕沿边的楚天齐,看着清瘦的父亲,不禁感慨万千。
大年夜,众乡亲把本来准备初一起早响的炮,进行了提前燃放,是用这种方式庆祝父亲醒来。众村民大年夜,纷纷来家里探望父亲,这份情意既纯朴又弥足珍贵。
楚天齐心中明白,村民这么做是以一种朴素的方式在表达对父亲的敬意。父亲在平时行医过程中,不但救死扶伤尽着医生的本职,而且经常扶危济困,免费甚至倒贴钱治疗。
有时虽然只是两、三块钱,但对于病人来说,却是楚大夫无私的救了自己的命,救了自己的急。虽然只是免收两、三块,但经年累月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尤其是对于一个抚养三个孩子,夫妻二人又是一个常年有病、一个脚上有残的家庭来说,这无异于给本就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
正是父亲楚玉良,那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实实在在的为他人做的事,才让他在人们心中印上了“善良”、“正直”等印迹。大家用提前燃放炮竹和到家探望方式,来表达对楚大夫的关心,是因为他们都认定楚大夫是一个“大好人”。
做好人不难也难,不难是因为谁都可以当好人,“人之初,性本善”嘛!说难是因为好多人都没有坚持一直做好人。
做好人难,做大好人就更难。但楚天齐仍然坚定的要去做一个大好人,同时更坚定的要做一个好官,哪怕前方千难万险,他也要勇往直前。
第一百五十五章 欢天喜地过大年1
送走众乡亲,楚天齐和弟弟回到了西屋。母亲盘腿坐在炕上,两只手握着父亲的右手,一边用手来回摸挲,一边讲着以前发生的事情。父亲乖顺的任老伴揉搓*着手臂,眼睛盯在老伴脸上,不时的眨一眨,像是在想着什么。
看到进来的兄弟二人,母亲轻声说道:“你们去看电视吧,我和你爸多待一会儿。”
“妈,让我来吧”楚天齐走上前,眼睛看着父亲,对母亲说道。
母亲尤春梅还没答话,父亲却嘴唇噏动,略显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天-齐。”
“妈,妈,你看我爸又喊我了,还是让我陪着他吧。”楚天齐神情激动的说道。
尤春梅认真的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没见他看到你时的激动样吗?他刚才醒来时,看到你就激动了半天,刚刚平静下来。要是让你再看着他,还不知道他会激动成什么样呢?他现在身体太虚弱,总这么激动的话,肯定不行的。”
“哦。”楚天齐点点头,和弟弟一起去了东屋。
姐姐楚礼娟和外甥女妞妞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妞妞被电视上的小品逗的前仰后合,一边笑着,一边还在嘴里说着:“真好玩,太逗了。哈哈……”
楚天齐坐下来,也开始看小品。小品演的是一个大妈到一个小店里给老伴买衣服,男店主把身上穿着的一件样品卖给了她。等她回去后发现衣服兜里有一沓钱,就到店里来准备退给店主。正赶上男店主外出,店主媳妇以为客人是来退货,因为她听丈夫交待过这是一件残次品,所以千方百计不承认货是从这里买的。只到大妈说明是来送钱时,店主媳妇才又要百般证明货是这里的,大妈把店主媳妇曾经说过的话原物奉还。最后男店主急切赶回,大妈把钱给了店主,店主也坦诚的说了衣服上的残次。没想到大妈以一句“我老头吧,是脑血栓后遗症,正好是一个胳膊长,一个胳膊短,再见”,买走了这件残次品。
小品的结局是皆大欢喜,故事既讲了大妈的善良、诚信,也反映了小店主既带着一丝小商人的狡黠,又不失善良本性的鲜活个性。小品人物形象鲜明,语言风趣幽默,故事冲突合理又巧妙,恰如其分的反映了故事的核心内容“将心比心”。
小品演完了,外甥女妞妞还在笑个不停,不断的学说着刚才小品中的台词。
楚天齐却从这个小品中想到了另一件事。在父亲受伤昏迷的这件事中,自己全家人当然是身心疲惫、焦虑不安。而还有两个人也是牵挂不已,这件事已经成了他们的心结。父亲醒来了,自己全家欣喜不已,正在欢欢喜喜过大年,可他们却仍在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将心比心”讲的太好了,现在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也让他们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
楚天齐想到就要做到,和弟弟楚礼瑞说了一声“我出去打个电话”,就走出了家门。很快,楚天齐来到了柳大年家。
看到副乡长登门,柳大年非常高兴,急忙把楚天齐让进屋里。
楚天齐先向柳大年一家拜了年,接着说明了来意:想打个电话。
在国家实施的“村村通”工程中,村里好多家都安装了程控电话。当时柳大年也想给楚天齐家安,还专门给他打过电话。考虑到父亲住院欠了外债,而且后续治疗还需要费用,楚天齐当时就委婉的回绝了。
柳大年一听楚天齐要打电话,自然是满口应承,并理解的询问“用不用回避”。楚天齐自然回答不用回避。
拿起话筒,楚天齐拨出了一串号码。
……
甘沟村小学,常文一家三口正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刚才的小品把全家人逗的欢欣不已,女儿更是“咯咯”笑个不停。
看着父母开心的笑容,女儿激动的说:“爸,妈,你们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我都以为你们不会笑了呢!”
听着女儿说出的话,本来还笑声连连的夫妻二人顿时又换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
“哎,乖女儿,爸妈何尝不想开心的过日子,可是,可是……我们又怎么高兴的起来。”小张老师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叹着气说道。
常文也在一旁哎声叹气。
“妈,我爸的腿不是已经越来越好了吗?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呀。”女儿不解的问道。
“孩子,平时我们不愿意和你谈起烦恼的事,今天既然你问起来了,我就和你说一说吧。”小张老师看着女儿说道,“给你爸爸治腿的楚爷爷,你知道吧?他受伤的事你也知道吧?”
“我知道,楚爷爷是因为给爸爸采药才摔下来的。可,可也不是我们让他来的,他也不能全怪我们呀。”女儿天真的说道。
听到女儿的话,常文瞪着眼喝斥道:“混帐东西,有你这样的吗?竟然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你……”
“老常,注意你的态度,毕竟是小孩子吗,有好多事她还弄不清楚呢。”小张老师及时喝止了丈夫的话,又看着已经在哭泣的女儿说道,“乖女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可不能这么说话。楚爷爷因为给你爸采药,从山上摔下来,流了好多血,至今还昏迷不醒。而且还花了好多钱,我听说光治病就欠了好多外债呢。按道理,这事因你爸而起,我们总应该负担一些费用,可我们就这个现状,既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呀。”
“就是嘛!”女孩低声的抽泣道。
“我们也曾经向你的楚叔叔表示过‘适当承担一点’,可楚叔叔根本不这么想。他一点没有赖我们的意思,还说‘一切都是自愿的’,并说住院的费用他有办法解决,不用我们担心。还反过来安慰我们,并且经常关心你爸的恢复情况。你说,要是你楚爷爷一直不醒来的话,可怎么办?”小张老师讲述着。
“妈妈我明白了,你们是既纠结在楚爷爷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