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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长进呢。”曹玉坤讽刺连连,“多学着点吧。”
“老曹,你好,你不是比我待的时间还长吗?”裴小军回怼着。
“我当然也不好了,要是有别人那几下子,也不至于窝在这个鬼屋子。”曹玉坤一龇牙,“同一批出去调研,自己报告能上了刊物,那不是高人一等吗?人家可是深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你以为人家是另两个傻小子,只知道混吃等死呀?”
楚天齐接过了话:“老曹、老裴,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你俩也应该对我的为人有所了解吧?我是为了出风头而不择手段的人吗?再说了,上一次刊物又能说明什么,能带来什么实惠?对于这个报告登上刊物一事,我提前一点都不知情,是刚刚看见刊物才知道。我真是奇怪了,今天一上班就被人跟到屋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了一通。才看到这个刊物,又被你俩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一番,我冤不冤?
那天领导找我的时候,只是问了报告中的一些事项,后来又让我重新报给他一份。说实话,那天我背上的汗,是因为见领导吓的,当时我都不知道吉凶祸福,更别提上刊物的事了,只要不被怪罪就已经是烧高香。刚才我见刊物就放在我桌上,还奇怪是什么人放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你们了。做为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做为朋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按说你们都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可我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只到今天早上被人找晦气,还蒙在鼓里。我现在也在自问,我的人缘咋就这么次,竟然就没人告诉我呢?”
裴小军插话:“老楚,真是这么回事?”
“我有必要蒙你俩吗?我不清楚你俩这些年的履历是怎样的,平时的工作状态如何。但我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基层,从事的也都是务实工作,工作业绩都是一点点干出来的,并不是靠写资料或是偶尔干一点事就有的。所以我没那么肤浅,请你俩不要看偏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说到这里,楚天齐无奈的摊了摊手。
裴小军道:“老楚,我相……”
曹玉坤仍不买帐,打断道:“哼,好一招以退为进,倒打一耙。你让我们不要看偏你,我哪敢呢?就冲你这套说辞,我也比不上,有什么资格小瞧你?上一次刊物是没什么了不起,但对于一个只到位三个月的新人来说,能被部级领导知晓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好多人也削尖了脑袋要这么做。人各有志,想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根本无权过问。”说到这里,曹玉坤站了起来,“我不问了,走人。”
裴小军上前阻拦:“老曹,你真要走?老楚说的……”
“少费话,你走不走?不走我走。”曹玉坤撞开裴小军,出屋而去。
“我……”支吾一声,裴小军冲着楚天齐打了声招呼,“老楚,我先走了。”说完,也跟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着桌上的刊物,楚天齐摇头叹息。
调研报告能上单位内部刊物,无论如何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可不曾想却引出了这无谓的争端。先是常慧敏怒气冲天登门问罪,怒斥自己“隔着锅台上炕”,后是裴、曹二人气呼呼兴师指责,责怪自己背后耍手腕,强出风头。这还是表现出来的几人,不知还有多少人为此在盯着自己,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里挑着毛病,指责着不是。想到这里,楚天齐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福兮祸之所伏。
但愿这些无端祸事早日散去,与裴、曹二人的关系能够“祸兮福之所倚”吧。虽然楚天齐对于这个愿望很有信心,但他也明白必定要经历一些曲折,只是不知这曲折究竟会有多大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挑拨离间,推波助澜
六月份的第一天,三农司专题会议召开。会议主持人是三农司副司长常慧敏,记录是秘书小杨,参加人员有楚天齐、曹玉坤、裴小军,地点仍然是616会议室。
上午九点,所有人员到齐。
扫视全场后,常慧敏轻咳两声,说了话:“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专题会议,主要是传达和学习委党委会议精神,落实委领导重要指示,践行实事求是的调研之风。在昨天的委党委扩大会议上,常务杨副主任指出……”
常慧敏一改往日先对楚天齐讥讽指责的做法,而是直接神情严肃、字正腔圆的宣讲会议精神,有些出乎楚天齐意料,也让他很不踏实。他一直记着那句多次印证不爽的话:事出反常必为妖。
进行了不下十分钟的会议精神传达后,常慧敏换了话题:“做为三农司调研员,要学习用实事求是的精神大兴调研之风,要向身边人学习,要向同事好好学习,要善于找到可比照的优秀学习样本。在你们身边就有这样的样本,楚天齐同志所做的农业税减免与耕种补贴调研报告,就是践行实事求是调研之风的优秀之作。他的那篇报告客观、实际、全面、中肯,得到了发改委主要领导的大力肯定,并推荐到内部刊物登载,值得你们认真学习。
身边就有可学习的人和素材,那是极其幸福的,是好多同志既羡慕却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你们要用虔诚的心态去请教、学习,也可去模仿,千万不要嫉妒,更不要憎恶、打击。要认可这个现实,要承认技不如人,要认识到自己的思想与技术水平差异……”
听着更年期女人的一番说辞,楚天齐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虽然他没有转头去看,但已经知道有人脸色特别难看了。其实他自己心里又何尝舒服呢?
做完这些说明后,常慧敏扫了三名男子一眼,说:“针对实事求是调研一事,有什么想法、见解,都发表一下。”
三名男子没有接常慧敏的话,反而都低下了头。
“大家都太谦虚了,怎么想就怎么说,我点名了。”停了一下,常慧敏喊到了楚天齐的名字,“小楚,你的那份调研报告确实做的很有特点,也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你就介绍一下经验,让我们大家都学习一下,怎么样?”
心中暗骂“臭娘们使坏”,楚天齐说了话:“那份关于农业税减免及耕种补贴的调研报告,是我在晋北省农村调研时的一些事实记录与感悟,我觉着写的很一般,没有什么可以介绍的经验。”
“谦虚,太谦虚了,报告都上了内刊,还说很一般,这也太低调了。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哟。”常慧敏语气、神态和颜悦色,“当然了,你的报告能够那么出色,肯定也与你这份宠辱不惊的心胸不无关系,这份胸怀也值得大家学习。”
停下来,关注了一下屋内众人的神态,常慧敏再次点名:“曹玉坤,谈谈你的想法。”
曹玉坤胸脯起伏了几下,面色阴沉的说:“我一定认真学习委领导讲话精神,努力向做的好的同志学习,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听到曹玉坤停下话头,常慧敏很是疑惑:“没啦?就这想法?”
“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曹玉坤又甩出了几个字,“没了。”
“咯咯咯”,常慧敏笑了起来,笑的脸上肥肉颤动不已。
曹玉坤冷声道:“常司长,有那么好笑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可是伟人倡导的。难道有错吗?”
“伟人说的话那是至理名言,岂能有错。”说到这里,常慧敏面色一寒,“但是,你用在这里,非常不合适,整个发言都不合适。”
“是吗?愿闻其祥。”曹玉坤嘟囔着。
常慧敏语气异常严肃:“曹玉坤同志,远的不说,就冲你现在这种态度,就有问题。我让你针对向楚天齐同志学习一事发表看法,结果你根本没有任何表态,还滥用词句,词不达意。你说什么‘百尺杆头更进一步’,这是说你吗?你已经百尺杆头了吗,也太自负了吧?不是我要批评你,而是你的态度、思想认识确实有问题,在这一点上,你和楚天齐同志就差的很远。
一个多月前,同样都接受了调研任务,你还是第一个选的调研课题;而且在你们三人中,你的资历也最老,按说也更该有经验,业务水准也应该更高。但事实却是,你写的报告最为肤浅,完全就是摘章抄句,整个报告中除了加过几个‘的’字,修改了个别标点符号外,几乎就没有你自己的东西。你这是调研应该有的态度吗?你这是一个调研员应有的工作方法吗?
刚才楚天齐同志的发言也很简短,但人家那是谦虚,人家那报告却写的言之有物、掷地有声;而你生拉硬拽了几句,分明就是胸无点墨。可能我这话说的有些重,但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三年多的老调研员竟然比不过两三个月的新手,无论在哪都说不过去。当然,这也并非就表明楚天齐同志比你多聪明,而是他善于动手又动脑,善于理论联系实际。可你却根本不到调研现场,就窝在屋子里抄别人的资料,完全就是应付了事。我没有冤枉你吧?”
曹玉坤脸红脖子粗,争辩道:“常司长,我承认,我的调研报告不够深入,但别人的调研报告也未必像你说的那么好吧?”
“不是我说楚天齐同志的报告好,而是领导说好。否则人家的报告上内刊,怎么就没有你的?这差距一目了然,还不说明问题吗?”常慧敏显得语重心长,“同志哥,要善于正确认识自己的不足,更要虚心学习他人的长处,这样才能进步嘛!”
曹玉坤“哼”了一声:“上内刊?还不是你们推荐的?我那报告要是有人推荐,修改修改没准也行。”
“我可没权利推荐,那都是部领导的能量。”说到这里,常慧敏话题一转,“你的思想太顽固了,好好像楚天齐同志学习学习吧,能者为师嘛!”
曹玉坤“嗤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常慧敏再次点名:“裴小军,你谈谈看法,准备怎么学习?”
裴小军看了眼楚天齐,又转向会议桌主位:“常司长,做为和楚天齐同志同一批调研者,我的调研课题是农产品加工。到达现场后,我也较认真进行了调研,做了相关结论,进行了大数据分析。当时我自认调研报告还不错,但和楚天齐同志报告对比后,我认识到自己的差距不是一般大,我……”
常慧敏边听边点头,直到对方说完,她才再次开口:“裴小军同志能有这样的认识很不错,这说明你比曹玉坤同志的觉悟要高,但比楚天齐同志还差一大截。在以后的工作中,你一定要……”常慧敏对裴小军谆谆教导起来。
看着常慧敏的一系列表演,再结合裴、曹二人的说辞,楚天齐恨不得把这个更年期女人撕了。这个女人太可恶了,这哪是表扬自己?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炕里推。
自从发生调研报告上刊物一事后,裴、曹二人已经与自己产生隔阂,以前比较融洽的关系出现了裂缝,尤其曹玉坤更是忿忿不平,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本来想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再找适当时机,对三人之间的关系进行弥合。可这机会还未找到,常慧敏却适时向这裂缝中楔入钉子,泼洒脏水。
明知女人不怀好意,但其作法又看似光明正大、堂而皇之,自己根本就没有阻止的理由,也不可能阻止的了。而裴、曹二人也未必看不出女人在挑拨离间,未必不清楚女人是对本已不睦的关系推波助澜,但在这种情形下,肯定还会按着女人的思路走,肯定会对自己更加厌恶。而女人虽然不吝对自己溢美之词,但听众范围仅限于在座几位,这不但一点没有提高自己的声望,反而只会增加那二人对自己的忌恨。虽说女人用心险恶,但这也不失一招阳谋,自己只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份。如何摆脱女人的牵制呢?
常慧敏停下话头,喝了两口水,继续说:“我们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贯彻委党委精神,执行委领导指示,落实向楚天齐同志学习事宜。学习是很有必要的,但不能仅是为了学习而学习,而是要把这种学习化为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三位男子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有什么行动。
“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参照我司工作性质,结合调研工作实际,三农司决定,派遣楚天齐、裴小军、曹玉坤三位同志再次去调研。调研课题是农村贫困人群生存现状,由楚天齐同志任小组负责人,调研地点由楚天齐同志确定和联系。裴小军、曹玉坤同志一定要虚心向楚天齐同志学习、请教,楚天齐同志也要负起负责人的职责。我在单位等着各位的好消息,希望看到在楚天齐同志带领你,调研组能够交出一份言之有物、立意深远的调研报告。具体的要求,会后找小杨拿。”讲出行动内容后,常慧敏又说了“散会”二字,然后马上起身,走出了屋子。
会议室里的年轻人都不禁暗自“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