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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犯迷糊上车,看样子酒劲过了不少,最起码说话连贯了。
问过几个上班事项后,孙廷武提到了今晚的事:“犯迷糊,你这黑更半夜不休息,跑出去干什么?出去还把门从外面锁上,随后就着了火,这是怎么回事?”
犯迷糊“嘿嘿”一笑:“你是公安局长对吧?局长,我跟你说,我出去没啥咧,就是闷的慌,出去喝点酒,找人解解闷。我可不知道着火,要早知道说什么也不锁门,不过一楼小窗户能开,他们出来没问题。”
“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吧?那我问你,你是几点出去的?去找什么人?在哪喝的酒?”孙廷武盯问着。
犯迷糊又“嘿嘿”的笑了,而且比刚才笑的还响,甚至笑的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儿,才边笑边说:“喝点花酒,跟那个小妹妹喝的,就是单有陪酒的地方。还别说,小妹妹挺能喝的,我一个大男人硬是让她灌得喝了这么多。”
孙廷武一副不信的口吻:“你去酒吧喝酒?在哪喝的?”
“我咋就不能去?人家开那地方,就是让人去的。再说了,活了大半辈子,连个老婆都没有,怎么也得找个女人乐呵乐呵。家里有男人的不敢找,怕挨揍,只有花点儿钱去这种地方。还别说,那小妹妹长的还不赖,说话也好听,大哥长大哥短的,就是听着说话都舒服。可她们就是钻在钱眼里了,老是推销卖酒,把人喝的五迷三倒的。”
“我问你,在哪喝的?”孙廷武忍住笑,追问着。
“在哪?在哪呢?每回都喝的这样,那地方也都差不多,我这哪能记得?”犯迷糊一个劲摇头。
孙廷武盯着对方:“不记得?再好好想想。还有,酒吧什么的,也不可能经营到这时候吧,后来你又去了哪?”
“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还在那地方吧。反正喝着喝着就多了,只记得和那小妹妹两人喝一杯酒,嘴对嘴的喝。我就一边喝一边摸她,摸着摸着,我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反正四周都不亮堂,好像就在一个沙发上躺着。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天大亮了,就打了一个出租车,回了这。”说到这里,犯迷糊又吧咂着嘴,“还别说,那小妹妹身上绵乎……”
孙廷武打断对方:“犯迷糊,你一口一个‘小妹妹’,害臊不害臊?那些女孩子恐怕比你的外甥、侄女都小吧?”
犯迷糊说的理直气壮:“我跟她不沾亲带故的,那怕什么?再说,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一辈子没老婆,还不找这种女人亲热……”
“别扯没用的,就说你去了哪?为什么这里失火?”孙廷武拉回正题。
“不知道,我哪知道?”犯迷糊给出了否定答案。
之后无论孙廷武怎么问,犯迷糊都是这种回复。
孙廷武和郑副局只好把犯糊涂带下汽车,二人也跟着下去了。
汽车上只剩下了秦怀、楚天齐、刘福礼。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其实刚才已经响过,只不过被楚天齐给挂断了。
“接吧,有什么秘密呢。”秦怀示意了一下,“要不我俩下车回避?”
“别别。”楚天齐摆着手,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亢奋的声音:“你媳妇生了,生个大胖小子。”
对方声音足够高,秦、刘二人也听到了,二人立即拱手祝贺着。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有预谋人为纵火
日头西斜,浓烟散尽,定野市上空已经恢复了蓝天、白云,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怎么可能没发生呢?昔日繁华的百货大楼,现在只是一矗黑灰色的水泥残破物,在瑟瑟的寒风中,发出“索索”的凄凉声响。
大楼四周的警戒线还在,警察还在,警戒线外围的市民少了好多,但仍有人不时驻足瞟上几眼。眼中现出或同情,或悲悯,或畏惧的神色,有人更是叹息连声、摇头不已。
商户们也已暂时离开现场,到了另一处区域,在相关部门的关注下,和百货大楼的股东们探讨、争论着一些事情。
虽然经消防部门确认,大楼现在并无塌、裂危险,但仍然没有进行清理工作,更没允许商户们进入。市里既要组织建筑管理部门进行专业鉴定,也要等待警方对失火原因的调查进展。
市领导们也已离开现场,楚天齐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
坐在办公室里,楚天齐一会儿公事,一会儿私事,脑子忙的厉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欣喜,情绪不时进行着转换。
今天这场大火,无疑是麻烦的,好端端的一栋建筑,现在成了那个样子,后续的工作还有好多,而且还都是不太好处理的工作。
对于众商户来说,几十万的东西转瞬成了废品,这就是一场灾难,一场让人几乎血本无归的灾难。投入的那些钱基本打了水漂,贷款怎么办?借款怎么办?一家人的生活用度在哪?几十户家庭就因这场大火,瞬间进入贫困状态。
不止是商户们,大楼的股东们同样损失惨重。本来这是他们来钱的营生之一,按时能够得到租金分红,可现在却成了一堆残破的大水泥块。不但要对建筑物修复,也面临着对商户们的赔偿,还得等待着相关部门的惩处。
尽管这是一场灾难,尽管股东、商户们都难免损失,但从大方向来看,无疑又是幸运的。这么一场大火,竟然没有一人死伤,这非常难得,为当地政府减少了很大的麻烦,对事件的定性就有了本质区别。正因为没有死伤,就不会出现真正家破人亡场景,这种创伤就是可修复的。
因为没有死伤,无论对股东、商户、消费者来说,都不会有那种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应该也不会因此衍生出迷信说法,有时“迷信”对人的影响是很深远的,会影响到好多人,甚至影响到一座城市。
也正因为没有死伤,领导们的头疼指数也就降低了好多。
暂时抛却公事,楚天齐拿起手机,翻看着上面收到的图片,想着那个初为人母的妻子,想着还未谋面的七斤半胖小子,想着欣喜非常的父母。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楚天齐收起手机,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市公安局长孙廷武来了,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到来。
在楚市长示意下,孙廷武坐到对面椅子上,汇报起来:“市长,经过再次搜寻,确实没有监控录像硬盘,只有与硬盘连接的引线、接头。从引线、接头上面污渍、附着物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在火灾发生前,硬盘就已经失踪。
第一次进入现场的时候,我和几个警员一起,与武警战士相跟着,当时先找的就是录像硬盘,那时候现场就没见。这次进去搜寻,是根据黄金利提供的位置信息,有针对性的,但仍然没有硬盘踪影。而据看门人回忆,昨天晚上硬盘录像机应该还在,之所以说的含糊,是因为他们没事时不会特意关注,顶多就是看看适时监控屏。因此硬盘的具体失踪时间,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相比起第一次进入现场,第二次搜寻要详细的多,在三楼阳台处,我们发现了疑似引燃物。具体是不是,还需做进一步鉴定,那只是灰烬中的一撮泥浆,现在只能判断可疑。”
听到这里,楚天齐插了话:“三楼看门人不在,大楼的硬盘就丢了,还发现了疑似引燃物,而且都发生在三楼,大火也是从三楼起燃的,这事蹊跷呀。”
“确实可疑,非常可疑,可疑的不止这一项。”孙廷武继续说,“根据现场发现和判断,我们又审问了犯迷糊。现在犯迷糊的酒劲基本都过了,看那样也吓的够呛,既害怕面临的相关惩处,也后怕差点让火烧死。
刚开始再审的时候,他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说是记不住地方,也记不住人。当我们向他说了现场可疑发现,质疑他与案子有重大牵连时,他才做了进一步交待。交待了几个人,也交待了几个地方。
据犯迷糊所讲,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有一个叫‘三老虎’的人给他打电话,说是要他出去喝酒。犯迷糊爱酗酒,又是老光棍一个,有时就和一些社会上人出去喝花酒,都是对方请他。这些人之所以请他喝酒,是因为在日常的时候,通过犯迷糊介绍,他们可以买上折扣很大的商品。而且这些人一买就是好几千,甚至上万的东西,省一次也不少钱。
今天打电话的‘三老虎’,刚认识不久,不过这人已经请犯迷糊吃喝了一顿,还说两人名字都带个‘虎’字,这就是缘分,以后要多多关照。对于关照一说,犯迷糊自是欣然接受,他无非就是替这些人引荐买东西,而自己不但可以拿到商家折扣,还能有人请喝酒。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次时间有点晚,他就不想去。不过对方告诉他,让他到附近一个路口去等,那里有车接他。还和他说,有一个‘小妹妹’介绍给他,小妹妹如何如何好,准备和他怎么怎么样。一听对方这么说,他立即来了精神,就悄悄出去了。出去的时候,犯迷糊也怕丢东西,就把楼门反锁了。估计是后半夜,另几个看门人睡得死,并没听到他弄出的声响。
果然那个路口有人接他,把他拉到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从车上下去,直接又进了很暗的屋子,那个屋子里已经有女人等着他。看到那么年轻的女人,犯迷糊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对方让怎么喝就怎么喝,不多时就迷迷糊糊了。在这过程中,犯迷糊手和嘴也没老实,正想着和女人发生关系时,就什么得都不知道了。
等犯迷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躺在野外沟渠里,不过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铺的褥子也挺厚。本来他酒劲就没醒,又在这样的地方,刚开始他还以为出现了类似《聊斋》上的事,后来他才想起了昨天的一些事情。他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过路车,到了市区,然后又打的回到了失火现场。”
“不就是这么点儿吗,刚开始他为什么不说?”楚天齐追问。
孙廷武“噗嗤”笑了一下:“说起来也有意思。犯迷糊说,昨天和那女人喝花酒的时候,女人告诉过,不许说起那个地方,也不能提到她,否则就不和他发生关系。当时犯迷糊也没当回事,人家怎么说,他都答应,他只顾想美事呢。结果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枕头边上压着一张打印纸,上面也提出了警告,但警告的条件变成了‘如果瞎说,小心被骟,让你秒变太监’。犯迷糊这才当回事,才一直不敢说出这事。
根据犯迷糊的回忆,我们也找到了那个沟渠,果然发现了被褥、枕头。不过对于昨天去的地方,他根本想不起来,说是就没看出来是哪,那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见面,更不知道情况。又根据他提供的号码,我们联系了那个‘三老虎’,结果那个手机号早已经停机。
按照犯迷糊的交待,我们调阅了相关路线上的监控,也没有太大的收获。犯迷糊上车的地方,就在百货南边的那条街上,是一辆面包车,市里的行驶轨迹也能查到。但面包车去郊区后,就进入了一段监控盲区,消失的地方也无从查找。另据犯迷糊说,去的中途还换了一次车,换车地点是在野外,他分辨不出在哪。随后我们也查到了面包车信息,结果是昨晚刚刚失盗的车辆,车主在今天早上已经报警。”
楚天齐“哦”了一声,缓缓的说:“那要这么说,线路老化的说法应该是站不住脚了。”
“肯定不是黄金利说的线路老化。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犯迷糊的钥匙找不见了。而我们在查附近监控的时候,发现在凌晨四点十分左右,有一个夜行人疑似进过百货大楼。这个人再次出现在监控镜头中,就是二十一分钟以后的事了。而且这人还背着一个挎包,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已经可以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人为纵火。”孙廷武给出结论。
楚天齐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然后又提出疑问,“嫌疑人为什么要纵火,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孙廷武道:“我们也有疑惑,正在做进一步调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我们暂时对外还说是线路老化导致火灾。”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必须马上回家
在孙廷武离开不久,刘福礼来了。
看到对方进屋,楚天齐赶忙起身,把对方让到沙发上。
给对方沏过茶水后,楚天齐也到沙发落座。
“哎……”未曾开言,刘福礼先自叹了一声,“好不好来了这么一出。离着双节越来越近,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维稳和防火防盗重要时刻,却偏偏发生了这么一起火灾。”
楚天齐理解对方心情。他知道,无论什么原因发生火灾,经贸和市场监管的主官,都有可能要受牵扯的,虽然未必需要副市长负什么责任,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