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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阳、姜云生尽管受伤方式不同,但现在整个状态都一样,都已脱离生命危险,却又不知何时能够醒来。对于这样的情形,楚天齐并不怎么着急,反正有好多事已经明摆着,现在有无他们的口供影响也不大。倒是柯猛为此很不省心,放了他俩不符合规定,成天就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
张鹏飞倒是醒得早,可是还不如不醒,整个智商不及两岁孩子,不但想不起以前的事项,就是正常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听着别人转述张鹏飞的近况,楚天齐是哭笑不得,心里也不得劲,究竟为什么也说不清楚。
相比起这三个“糊涂蛋”,楚天齐倒更关注逃亡在外的三个人。张鹏飞、乔阳、姜云生三人浑浑噩噩,虽然也很腻歪,毕竟影响不到别人生活。而魏公亚和那两人却是大活人,不但身负案情亡命在外,手里还可能有枪,那是随时都可能闹出大动静的。可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既没有魏公亚等人准确消息,更不可能查到三人踪迹了。几次楚天齐都准备动用岳继先及其属下,但理智告诉他,稍安勿躁,不能随便掺和。
至于定风山项目立项审批一事,自上次初审后,再没有进一步消息,每次打电话询问时,得到的答复也是“等通知”。
人们知道楚天齐忙,而且前期手续也都已做过,刘福礼、薛良等人都没再催问,就连晋北省也很有耐心。
……
这天上午,楚天齐正准备给明若月打电话,询问立项进展情况,手机却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
高强声音传了过来:“老师,有那两人下落了。”
楚天齐“哦”了一声:“你是说那个督查室副主任和经侦队副队长吗?他们在哪?带回来了吗?”
“没带回来,人死外边了,死在了晋北省丘远县。”高强给出回复。
楚天齐眉头微皱:“怎么个情况?”
“前天晚上,丘远县警方打来电话,说是在一出租屋内发现两具尸体,疑似我们追捕的人。接电话后,我带人连夜赶到当地,结果发现尸体已经腐烂,面目也已严重扭曲变形。出租屋内的箱包中,有两个身份证件,正是咱们要找的人。面目已经难以辨认,只能采取dna鉴定的方式。经过化验、比对,忙活了一天多,现在总算能够确认,二人正是那个副主任和副队长。”说到这里,手机里传出了干呕声。
待到对方干呕停止,楚天齐又问:“二人的死因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没找到。”高强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然后接着说,“二人身上都有好多伤口,包括脸上也是,人手一把刀子,都抵在对方身上。从表象来看,疑似双方互殴所致,却又有好几个疑点。
首先就是两人互殴的动机是什么?现在两人亡命天涯,又都是因为同一案子,罪行轻重也差不多,按说应该同病相怜才对。尤其现在他们还没被我们发现,完全应该互帮互助,共同对付我们才对。退一步讲,即使有矛盾,比起躲避警方追捕来,都不应该拼死互殴才对。
其次,即使互殴,也不应该互扎那么多刀呀,应该中途意识到共同的目标才对。关键是,他们又争的是什么,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
另外,两人互扎刀子,应该是一人先扎死另一人才对,但现场刀具却都插在对方身上。这样互扎数刀,又一同倒地的事不是没有,或者一人杀了另一人后力竭身亡也有可能,只是这里面的巧合成分也太大了。更解释不通的是,两人抓的刀子都还很紧,就好似喊着‘一二三’口号,同时出力似的。
从这些疑点来看,更像是有第三者参与了此事,这个第三者结果了二人性命,然后再造成互殴致死的现场。当然这也仅是推测,我们还在继续寻找证据,但目前还没有发现第三者的脚印或指纹。不过越是这样,我反而越倾向于他杀的判断,这更像是现场被毁坏。”
楚天齐何尝不这样认为?其实他已经在推测那个第三者身份了。
又经过简短分析,两人结束了通话。
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呢?楚天齐脑海中翻转起了问题。
应该是他杀。再次确认这个判断后,楚天齐立即给出了第三者的身份:要么是魏公亚,要么是魏公亚派有人,也或者是魏公亚身后的人指使。无论是哪种情况,楚天齐都觉得,魏公难脱嫌疑。
想到张鹏飞近期桩桩所为,想到魏公亚在期间所做事项,楚天齐立即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极可能的幕后黑手。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对于这个人,楚天齐现在恨得牙根痒,这还不仅因为那家伙对付自己,更重要的是一系列命案似乎都能与其扯上关系。按照楚天齐的脾性,对于这样的人渣,早就想好好收拾了,只是出于种种考虑,尤其要考虑所谓的大局,楚天齐才一再忍让。
忍让来忍让去,现在又出了人命。如果再优柔下去,真难保再出现什么事,难保不会再死人。
不行,不能让这家伙再逍遥下去了。想至此,楚天齐按起电话,在上面拨出了一串号码。
正这时,手机却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赶忙放下听筒,接通了手机:“老叔,什么事?”
“天齐,老爷子情况不太好。”手机里徐卫华的语气很不轻松。
“什么,我爷爷怎么了?”楚天齐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卫华道:“昨天晚上,你二……徐卫军打电话,说是老爷子精神头不足,人也日渐消瘦。”
“徐卫军说的?有准吗?”楚天齐追问。
“有准,这次有准。听她说了以后,我赶紧安排了一下手头工作,连夜飞回首都。到家以后,我就发现老爷子说话憋气,精神也不好,眼窝深陷。据他自己说,近些天吃饭也不香,饭量明显下降,只是他不让告诉咱俩。就是这样,老爷子也不让告诉你,还说自己没事,不让影响你工作。”徐卫华给出回复。
老叔是亲眼所见,那肯定没错了。想至此,楚天齐忙道:“老叔,那我安排一下,争取今天赶回去。”
“不,不。”徐卫华马上反对,“你现在工作那么忙,千万不要专程回来,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见。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老爷子情况更糟糕,你才能回来。再说了,除了精神头不足外,老爷子还能吃能喝,又没有躺倒,你回来也帮不上忙,干是耽误手头工作。”
老叔说的在理,自己现在确实不能随意离开,否则一旦出现状况,反悔莫及,也难向市委、市政府和人民交待。想明白这些,楚天齐没有固执己见,而是又对老叔叮嘱一番,才结束了通话。
爷爷病了。这是楚天齐最怕也最不愿遇到的,可却又是一个无法绕开的现实问题。爷爷毕竟年岁大了,一些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何况前几年已经发生过危险,自己确实应该有所准备才是,既要做好心理准备,也必须做出相关的应对措施才对。
都需要做哪些工作呢?楚天齐脑中想了一通,然后在电脑上敲击起来,他要把这些安排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下一步如何应对,显然是不能对那个家伙动手了。但楚天齐还是忍不住暗自发问:畏罪自杀还是杀人灭口呢?
第两千一百七十五章 我会未卜先知吗
几天后,警方经过缜密调查,最终认定,那二人就是死于他杀,但凶案现场仍然没有找到第三者的足迹或指纹。
这些事项自有省厅调查,无需楚天齐亲自操心,再说他也操心不过来。他现在不但要主持整个市政府工作,心里还惦念着远在首都的爷爷,一个既定出手计划都为此搁浅了。
终于,在牵挂了数日后,看望爷爷的机会到来,楚天齐可以公私兼顾一次了,他要到国家发改委参加第二轮立项评定工作。
现在已是八月上旬,距离上次评定过去了一个半月,当楚天齐一早赶到发改委门外时,薛良等人也先后到来。
仍然留下其他人等候,楚天齐等五人进了发改委大院。
这次的等候地点仍然在顶层会议室,但评定的方式与上次大为不同。
上次的时候,主要是对基础资料审定,这些资料是不涉密的,人们都集中在一起,是公开的问答方式。而这次是单独竞说,大会议室只是等候地点,旁边两个小屋子才是具体竞说场所。
楚天齐等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不到八点半,但已有几拔人先行到达,人们互相打着招呼,楚天齐等人仍然坐到上次的位置。
一拔拔的人陆续到来,在将近九点时,已经基本到齐。与上次人员相比,这次少了一些,参与的项目约是上次的八成,另外两成被审核掉了。
“噔噔”脚步声传来,大伽登场了,当然这个“大伽”是自封的,是当事人故意掐着点入场。
这次明若阳依旧是三个人来,依旧带着上次那两人,但和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坐到楚天齐侧前方,而是独独坐到了楚天齐等人侧后方。
这次明若阳也没接受诸人“觐见”,而是很气派的挥挥手,说了句:“都别客气。”
那个厅长没招惹薛良,五人团队中的那二人也未自找无趣,一切都很太平,太平的有些反常。不止众人觉得反常,楚天齐自己也认为不太正常。
九点整,第二轮项目评定开始。
按照名单排序,前两组人分明进了旁边两个屋子,其余人等继续现场等候。
大约二十分钟后,第一拔人回到会议室,第二拔人去往那两个屋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续有好几拨完成了竞说,马上就到十一点了。
看着名单上的排序,明若阳取出手机,在键盘上摁了几次,两条信息便分别发了出去。
楚天齐也在盯着名单,并且做着上场准备,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轮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时间到了十一点二十分,前面这拨已经进到小屋差不多十分钟,估计再有五、六分钟就该自己登场了。楚天齐闭目养神,脑中再次过着一些可能涉及到的讲说事项。
“嗡嗡”,短促的蜂鸣声响起。
楚天齐睁开眼睛,取出手机。
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看到短信内容,楚天齐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紧接着,又是“嗡嗡嗡”蜂鸣声,这次是有电话打来。看到来电号码,楚天齐下意识伸手要接通,却又很快按了挂断键。时间不长,还是这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看到短信内容,楚天齐脸上闪过一抹焦急,沉吟了一下,马上给另一个号码转了出去。
明若阳坐在侧后方,楚天齐刚才的动作、神情尽收眼底。看到对方焦虑与忧愁,明若阳暗暗的笑了:姓楚的,还真能坐得住呀。
“下一组。”这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冲着走进屋子的女士挥手致意,说了声“谢谢”,楚天齐站起身来,向屋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明若阳也起身奔向门口。
几乎是并排着出了会议室,楚、明二人分别走向那两间屋子。
明若阳适时转过头去,冲着楚天齐诡秘一笑:“好好发挥,祝你好运。”
楚天齐没有“以礼相待”,看都没看对方,上前去敲屋门。
冷哼一声,明若阳再次露出讥笑,然后也敲起了另一间屋子。
经过允许后,楚天齐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中间的是发改委王副主任,左边是项目司副司长明若月,右侧是一名年轻的女孩,楚天齐不认识这个女孩。
指示楚天齐坐下后,王副主任说了话:“介绍一下项目优势,时间三分钟。”
三分钟?不是都五分钟吗?我可是按这个时长准备的。尽管不解,尽管疑惑,但楚天齐没有询问,他知道那样干是浪费时间。于是他借着清嗓子之际,脑中迅速“调出”汇报图片,迅速组织起了内容:“王主任好,各位好!定风山横跨两省三市,是河西、晋北二省……”
……
将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楚天齐走出小屋。
“吱扭”一声响动,旁边屋门打开,明若阳也走了出来。
目光扫到那个可恶的家伙,楚天齐嘴角掠过一抹笑容。
反观明若阳,虽然也挂着笑容,但更多的是尴尬和疑惑,还有一丝懊恼。
从容步进会议室,楚天齐来在原来的位置。
薛良等人围上来,眼神中满是问询。
无需人们询问,楚天齐便微笑的点了点头。
四人一见,全都面露喜色,纷纷攥上拳头,使劲握了握。
其实楚天齐之所以微笑回应,不只是表示竞说顺利,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那五人的“张狂”尽收眼底,明若阳狠狠咬了咬牙,眼中疑惑更甚。
“咔咔”,一阵皮鞋响动,明若月从小屋